隨著明燭向自己掏出的令牌注入法力,這枚玄鐵精金令牌也隨之發出了輕微的共鳴聲。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位沈姓女修更是難以置信道:“您是執法堂的執法長老?!”
雖然執法堂擁有數十位金丹期高手,但只有經常在外執行任務的大修士,才有資格被稱為執法長老,這些護法長老也是執法堂的頂級戰力,經常接受門派委托執行高難度任務,前段時間叛逃海外的付孟,就是執法堂最出名的執法長老!
按照無量劍派的規矩,每位在外執行秘密任務的執法長老,都會被掌門親自授予一枚專屬的玄鐵精金令牌。
這枚玄鐵精金令牌跟其所屬的執法長老擁有獨特的神魂聯系,只要向其內部注入法力,兩者就會出現共鳴,用以證明執法長老的身份。
據說這種神魂聯系是由無量劍派祖傳的仙器賦予,哪怕元嬰修士都無法抹除,而如果出現付孟這樣的叛逃執法長老,無量劍派幾位元嬰期修士則可以通過請出仙器的方式,切斷叛逃執法長老與身份令牌的神魂聯系。
這種神魂聯系能被切斷,自然也能恢復。
在趕往北極寒宮的路上,前任執法長老付孟就曾經拿出過一枚造型類似的令牌,證明自己已經被無量劍派正式恢復了身份。
因此看到明燭老祖冷不丁掏出這種東西,即便是楊路也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明燭曾經提到過,他雖然兩百年前就被關進了旗山監獄,但卻始終沒有被無量劍派除名,或許無量劍派也覺得,把一個已經關進旗山監獄的囚徒除名是件很沒意義的事情,這就導致了一個后果:明燭仍然保持著自己當年在無量劍派的正式身份!
眾所周知,明燭當年的主要工作就是替飛升仙人背黑鍋。
所以為了方便他的行動,明燭的官方身份自然也是執法長老,只是如今的無量劍派恐怕已經沒人記得,自家還有這么個兩百年前就潛伏進旗山監獄辦公的執法長老存在!
換句話說,明燭還真是韓文虎的頂頭上司!
正因如此,看到明燭老祖的令牌后,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就連親自帶明燭老祖過來的宋菲凡都沒想到,姜化安安排的內鬼,竟然是執法堂的執法長老。
雖然她早就知道聽荷雨閣很厲害,但她依然沒想到,聽荷雨閣竟然已經把無量劍派滲透到了這種程度。
畢竟這可是執法堂最高層的存在!
要不是眾人都被明燭老祖的玄鐵精金令牌吸引了注意力,光是宋菲凡這副驚訝的表情怕是都要露了餡,畢竟是你親自把人帶來的,你現在又在這里震驚個什么鬼?
而隨著明燭掏出自己的執法長老令牌,現場的氣氛也瞬間凝固了,韓文虎沉默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問道:“你…您到底是哪位執法長老,我們無量劍派的幾位執法長老,我這些年應該都陸陸續續見過才對——”
無量劍派乃是擁有將近三萬名修真者的超級大派,并且修真者還動不動就閉關念經好多年,除了恰好有業務交集,否則無量劍派弟子互相之間溝通極少,互相不認識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像宋菲凡此前就不認識韓文虎這位執法堂執事。
然而不像是數量龐大的煉氣和筑基修士,無量劍派的金丹期長老滿打滿算只有不到四百人,更何況韓文虎本來就是執法堂的中層干部,沒道理不認識自家長老。
要不是他再三確認了明燭身份令牌的真實性,他現在早就呼叫援兵跑來抓人了。
然而明燭甚至懶得給韓文虎編個解釋,直接簡單粗暴地說道:“我身負無量劍派最高級別的機密任務,你不認識我也很正常,你難道有意見嗎”
執法長老直接對執法堂主和掌門本人負責,經常會領到兩位大佬下達的秘密任務,隱姓埋名潛伏起來也是常有之事,像付孟那樣名聲大噪的執法長老反而是少數。
韓文虎哪敢打探掌門隱私。連連擺手道:“我當然沒意見,只是您為什么會突然來我們靈奴工場指導工作?”
意識到對方是自己的上級后,韓文虎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明燭也從“故意跑來找茬的法外狂徒”、瞬間變身成了“前來指導工作的門派前輩高人”。
然而明燭卻并沒有領情,依舊語氣不快道:“哦?什么時候執法長老執行任務,還要跟內門執事匯報工作了?”
“我只是確認一下,如果譚長老事后問起來,我也好有個——”
韓文虎話還沒說完,明燭便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就算譚四君本人在這里,也沒有資格質問我,你現在要么立刻讓開,要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著明燭的執法長老令牌,盡管韓文虎不知道這位陌生的執法長老究竟是要執行什么公務,但他最終還是沒敢跟自家執法長老抬杠,只是猶豫片刻,便果斷服軟道:“那我就不妨礙您執行公務了,只是譚長老那邊,我必須要跟他匯報一聲,否則內控部門追究下來…”
這次明燭根本就沒回答他,而是直接邁著四方步進入了靈奴工場的入口。
經過韓文虎身邊的時候,明燭還輕輕拍了拍韓文虎的肩膀道:“我今天還有任務在身,就暫且饒過你的以下犯上之罪。對了,我建議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告訴譚四君,如果你非要跟譚四君匯報…呵呵,你會知道什么是后悔的!”
看到明燭老祖已經跟沒事人那樣走了進去,楊路和宋菲凡也連忙趕了上來。
直到三人進入大殿,并且被大殿內部設置的傳送法陣傳送走,韓文虎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茫然道:“不對啊?!我剛剛明明已經啟動了防護法陣,那執法長老又是怎么走進去的?”
那位原本負責看守靈奴工場的女修語氣有些不確定道:“我剛剛似乎隱約感覺到有股非常隱晦的靈氣波動掃了過去,應該是那位執法長老暗中出手了,只不過對方的修為似乎遠高于我,即便借助陣法,我也沒發現他是如何做到的。”
韓文虎難以置信道:“靈奴工場的防護法陣可是最高級別的,哪怕金丹期修士也不能突破吧?此人神不知鬼不覺破壞掉防護法陣,難不成還能是元嬰老祖微服私訪?”
韓文虎這話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畢竟中州總共就只有六位元嬰期老祖,海外的元嬰老祖未經許可進入中州,肯定會觸發中州大陸法術屏障的預警,任誰也想不到,無量劍派還真存在第七位元嬰老祖!
看門的女修自然也不會把韓文虎的吐槽當真,神色有些遲疑道:“雖說此地的法術屏障能夠阻擋金丹期修士,不過能夠擔任執法長老的金丹期修士,都是咱們無量劍派手段最高明的長老,有些神秘的破陣手段,也不奇怪吧…”
說到這里,女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請示道:“所以我們到底要不要通知譚長老?”
然而原本態度強硬的韓文虎,這次卻斷然拒絕道:“我看不必了!剛剛那位執法長老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是帶著掌門的秘密任務而來,讓我們誰也不能告知。”
“可是您剛剛不是說,執法堂有規定——”
“執法堂的規定,難道還能管到執法長老嗎?我剛剛不放他們進去,只是嚴格按照流程辦事,但既然對方亮出了執法長老的身份,那再出什么事情,責任就是他們的了,跟我一點關系沒有,難道我這位內門執事還能不聽上級的指示?”
“但我們只是告知下譚長老,總不會出什么錯吧?”
然而韓文虎再次否決道:“如果我把此事私自告知譚長老,并且事情還出了岔子,到最后肯定是要我來背鍋,或者說我就有了背鍋的可能,但如果我什么話也不說,只是嚴格執行上級的命令,就算惹了天大的麻煩,責任也不在我們頭上,畢竟服從上級命令總不會出錯。”
“所以您剛剛再三提到譚長老…”
韓文虎呵呵一笑道:“我當然不是故意惹惱對方,只是為了完成規定動作而已。你以為只有你能看出來,那幾個家伙很可疑,而我就完全看不出來嗎?”
“您的意思是…”
“現在無量劍派執法堂抓留痕很厲害,我剛剛已經跟那位執法長老連續確認了兩次,要不要通知譚長老,對方都已經明確否定了,并且整個過程也已經用留影石錄了下來,現在誰都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可萬一他們真鬧出什么事怎么辦?畢竟靈奴工場的安保工作可是我們兩人的主體責任!”
韓文虎攤了攤手道:“無量劍派等級森嚴,最重要的不是做正確的事情,而是堅決服從高階修士的命令,哪怕高階修士的命令壓根就是胡扯,你也硬著頭皮去做就是了。只要你不是師出無名,就算鬧出再大的事情,也有人替你兜著,要是連這都能怪罪到咱們頭上,那高階修士的權威何在?以后誰還會老老實實聽從高階修士的命令行事?”
聽完韓文虎的分析,看門女修也徹底服氣了。
怪不得韓文虎區區中品靈根資質,就能年紀輕輕擔任執法堂內門執事,這姿勢水平比普通修真者強太多了。
就像他說得那樣,只要按照流程辦事,就算出了再大的問題也是流程本身的問題,但如果不按照流程辦事,就算把事情做得再漂亮也能被抓住把柄。
于是她點點頭,心悅誠服道:“那就依韓執事的說法辦吧!”
韓文虎聞言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就是誰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這幾個人是跑來推翻林劍行的,事后到底還能不能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