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虛空無量海的投影
翟長老所謂畫中之人的比喻，倒是相當得通俗易懂，然而張志成卻感覺更無語了：“既然此劍的本體根本就不在凡間，你讓我對其動手腳，那不是白日做夢嗎？我又不是飛升仙人，也沒有什么破碎虛空的能力，就像你自己剛剛說的那樣，畫中之人，怎么可能影響到畫外的世界？”
翟長老冷哼一聲道：“若是這么容易就能想到破解之法，北極寒宮還用請你們這些海外煉器師嗎？要是我說，請你們來也是白白浪費時間，也只有尹懷遠至今還抱有幻想了。你們要是覺得實在沒有辦法，那就請回吧！”
此話一出，張志成瞬間無話可說。
然而林木森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道：“翟長老，您的意思是，這把飲冰劍的靈氣回路其實是完整的，只是因為凡人無法理解仙器的本質，所以才觀察不到它，但其實它的大多數靈氣回路，只是被隱藏在了某個更高維度的界面？”
翟長老點點頭道：“確切的說，仙器的本體應該是被隱藏在了虛空無量的最深處！”
林木森眉頭一挑：“什么叫做虛空無量海的最深處？”
翟長老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道：“虛空無量海乃天地本源，我們生存的凡俗世界，也只是虛空無量海的投影，然而凡人根本感知不到虛空無量海的存在，只有修真者才能憑借神識，窺得虛空無量海的一角，并利用虛空無量海誕生的靈氣，施展不可思議的法術神通。但種種跡象表都明，修真者所看到的虛空無量海，僅僅是虛空無量海的最淺層…”
翟長老所說的東西，正是九州修真者對虛空無量海的最前沿認知。
根據九州修真界的世界觀，虛空無量海乃是大千世界的本源，而人類生活的現實世界，僅僅只是虛空無量海拍打出來的浪花，或者說是虛空無量海倒映出的投影，普通凡人是感受不到虛空無量海的存在的，但修真者卻能通過神識與虛空無量海建立聯絡，而靈氣就是修真者通過神識，從虛空無量海內部汲取到的強大力量。
在九州修真者看來，正是因為靈氣來源于世界最本源的虛空無量海，因此靈氣才是比凡俗世界所有力量更加本源、也是更加純粹的力量，這就是為什么靈氣可以任意轉化成金、木、水、火、土、風、雷等各種不同形式的凡俗能量，因為凡俗能量本來就是由靈氣演化而來，甚至整個世界都是虛空無量海投出的影子。
修真者形成這種非常魔幻的世界觀，也并非完全基于封建迷信。
因為元嬰境界的修真者，確實可以將神識短暫沉浸在虛空無量海中，達到所謂的元嬰出竅境界，切身體會到虛空無量海的種種奧妙。
這種元嬰出竅的超體驗并非是某種幻覺，因為通過將神識沉浸在虛空無量海內部后，元嬰修士甚至可以將意念穿越虛空無量海，降臨到九州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在某些特定條件滿足的情況下，他們甚至可以滅敵于萬里之外！
而如果更進一步達到傳說中的仙人境，修真者就可以徹底超脫物質世界的桎梏，單憑肉體跨越虛空無量海，到達莽荒域、魔界、仙界等其它域外世界。
盡管此前九州修真者對于仙人境的種種傳說，大多都抱有謹慎懷疑的態度，但當麻天衣成功破碎虛空，在虛空無量海開辟了連接莽荒域和九州世界的兩界通道后，就再也沒有人懷疑飛升仙人肉身橫渡虛空無量海的能力了，甚至有修真學家還進一步提出，修為境界的提升，本質上就是對虛空無量海理解能力的提升。
因為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修真者的神識也在不斷提升，能夠調動的靈氣也在不斷提升，也就是說，修真者對于虛空無量海的掌控力也在不斷提升。
然而虛空無量海是何等的玄奧，哪怕元嬰期修士也只能對其管中窺豹，因此也有修真學家認為，修真者只是在虛空無量海里劃著獨木舟的孤獨海員，僅能看到虛空無量海最表面的存在，對于虛空無量海深層的東西根本一無所知。
如果將虛空無量海比作深達萬米的海溝，那么普通修真者最多只能調動其最表面一厘米的力量，而元嬰期修士的神識也最多就深入虛空無量海不到一米，恐怕只有仙人才能遨游虛空無量海。
對于虛空無量海深處究竟有什么，大家的說法也是眾說紛紜。
甚至有人猜測，虛空無量海深處隱藏著無數像是九州世界這樣的域外世界，包括莽荒域、仙界、魔界都是在虛空無量海深處的異位面。
而翟長老剛剛的意思就是說，仙器作為比法寶更為高級的存在，其最底層的結構應該就是被隱藏到了虛空無量海深處，憑借修真者的神識根本無法對其進行觀測，否則就解釋不了仙器內部靈氣循環結構不完整、但卻能虛空發力的詭異現象。
盡管莽荒域仙器和九州古代仙器雖然外觀畫風完全不同，但就是因為在“靈氣結構不完整”這方面，兩者幾乎完全一致，因此修真學家們才會斷定，這兩者應該同出一源。
至于兩者的畫風為什么差距這么大，修真學家只能勉強解釋說，這兩個世界畢竟各自獨立發展了幾百萬年，藝術審美領域存在較大分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傳統煉器師想要改造仙器根本就是無解，張志成就是就想到了這層，所以才會認為翟長老這是有意刁難他們。
這讓張志成也不禁有些惱火。
然而還沒等張志成開口，林木森就先一步說道：“如果你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我認為并不是沒有辦法對仙器進行部分改造，實現你們的目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注意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詫異目光，林木森深吸一口氣道：“觀測不到仙器的底層結構，并不代表著仙器的底層結構不存在，其實剛剛張道友維修法寶的操作，也給了我靈感。”
張志成詫異地指了指自己道：“我的操作？”
林木森點點頭道：“就像張道友可以不用神識查看，就能修好法寶那樣，我們其實也可以在觀測不到仙器底層結構的情況下對其進行調整！我們也不用調整仙器本身的結構，而是可以在仙器外部再搭建一個額外的靈氣通路，通過這個額外的靈氣通路與仙器本身的結構進行共鳴，將飲冰劍內部的陰寒之力引導出來。”
張志成汗顏道：“林道友，我能閉著眼睛修法寶那，是因為我曾經經手過數以萬計的法寶，然而我們誰也沒有鑄造過仙器，又哪里能會盲修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