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時珍開門做生意,自然不能往外趕客人。
而且趙正山那也算是大客戶,別看他沒在家族企業任職,但拿出個大幾千萬還是很輕松的。
“行,敬叔,今兒我就挨您這一刀!”
趙正山笑著開起玩笑,不過他平時還真的很少在靜心堂買古董。
一來靜心堂的古玩真的很貴,二來趙正山還是更喜歡在古玩市場撿漏,當然,打眼的幾率是超過撿漏的。
不過今天給父親買過壽的禮物,這錢是不能省的,趙正山這次送女兒來學校,也是存了從靜心堂買個好東西的心思。
“那走吧。”
敬時珍招呼了趙正山一聲,轉身就往內室走去。
“敬叔,我…我能跟著去長長見識不?”
蘇小凡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靜心堂的庫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得到的,即使上次在洛川有鄭大剛帶著,蘇小凡他們也沒能進到放保險柜的內室。
“你也想進去?”
敬時珍回過身,想了一下,說道:“行,不過你也得買個物件,讓我看看你小子,能不能在我這里也撿到漏。”
“敬叔,我窮啊。”蘇小凡苦了臉,“我和趙叔可沒法比,您不能讓我和趙叔一個標準。”
“你窮個屁,今兒一天就在我這賺了一千多萬,你還敢說窮?”
聽到蘇小凡的話,敬時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給你點優惠,不需要你買一千萬的物件,但也必須買個庫房里的東西!”
這年頭就是生意做的很大的人,都未必能拿出一千多萬的現金,蘇小凡這小子賬戶上躺著那么多錢,竟然還在自己面前哭窮。
“咦,也是啊,哥們現在也算是有錢了。”
蘇小凡撓了撓頭,主要是錢來的太快,又都是在銀行里走賬,蘇小凡一時間思想還沒能轉變過來。
而且話說回來,靜心堂的庫房里也未必都是價值上千萬的古玩,肯定也有便宜的,以自個兒現在的財力,買個幾十萬的東西也不算什么。
“行,敬叔,那我也買一件!”
想著賬戶里的那一千多萬,蘇小凡頓時覺得腰桿子粗了不少。
“老劉,外面你看著點。”
敬時珍和劉掌柜的打了個招呼,帶著蘇小凡與趙正山就進了內室。
蘇小凡原本以為內室就是個房間,然后里面有個保險柜。
但進去之后蘇小凡才發現,里面是個走廊,穿過走廊,后面有個小庭院,圍著小庭院后面還有幾棟房間。
敬時珍推開了一個房間的門,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那個正對著房間的那面墻,忽然向兩邊閃開,卻是一道電梯門露了出來。
“庫房在地下,是用當時的地下室改建的。”
敬時珍按下了電梯,蘇小凡發現,那電梯是需要指紋識別的,另外敬時珍似乎還掃了個虹膜,如此電梯才能打開。
現在蘇小凡算是明白敬時珍為什么不愿意帶他們來庫房了。
這地方實在是太隱秘了,多帶一個人進來,等于就是多了一個人知道了靜心堂的秘密。
敬時珍能帶他們倆進來,算是給了趙正山和蘇小凡極大的臉面了,也是對他們二人的一種信任。
做電梯來到地下室,還有一道類似銀行保險柜的大門。
蘇小凡和趙正山都沒上前,很自覺的轉過身去,等到敬時珍招呼他們才轉身走過去。
“來過我這里的外人,不超過五個。”
敬時珍開口說道:“正山你父親算一個,他二十多年前的時候進過庫房一次。”
“敬叔,您二十多年前就在這里開店了?”蘇小凡聞言愣了一下,又是指紋又是虹膜的,以前就有這么高科技了嗎?
“這房子我二十多年前就買下來了,前面的門臉是后來統一裝修,但這庫房卻是一直都在的。”
敬時珍簡單的給兩人介紹了一下,以前庫房是沒電梯的,要走樓梯下去,裝電梯也是最近幾年修建的。
進入到庫房之后,蘇小凡和趙正山發現,地下的空間很大,單是入門的這個房間就有三十多個平方,里面擺滿了古董架,每個古董架上面都擺放著各類物件。
“我這里分為三大間,這一間放的都是瓷器,右邊那間里面是字畫,還有一間是雜項,你們準備怎么看?”
由于放置不同的古玩,需要不同的儲藏條件,像是保存字畫和瓷器的溫度空氣濕度,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靜心堂的這個地下室,也是被分為了不同的空間,用敬時珍的話說,單是這個地下室,就花費了上千萬來改造,其中的一些恒溫設備都價值百萬。
“我看字畫,敬叔,您這邊有祝壽應景的字畫嗎?”趙正山來之前就想好了,要買副字畫作為父親的壽禮。
“還真是巧,我前段時間收了幅大千老人的萬福來朝圖,你要不要看看?”
敬時珍聞言笑了起來,其實趙正山說到要給父親買個壽禮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幅畫。
“萬福來朝圖不是清代陳枚的作品嗎?怎么是大千老人的?”
趙正山聞言愣了一下,他對字畫的研究造詣頗深,敬時珍一提及畫的名字,趙正山就感覺到了不對。
而且萬福來朝圖也太有名氣了,那可是清代宮廷畫家陳枚給皇帝的祝壽圖。
“你忘了大千老人最擅長什么嗎?”敬時珍臉上滿是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哎,我差點忘了,這畫好啊。”
趙正山的眼睛亮了起來,連忙說道:“敬叔,快點帶我看看去,合適的話就要這一幅了。”
如果換成行外人,恐怕都聽不懂敬時珍和趙正山的對話,不過蘇小凡是聽明白了。
大千老人在年輕的時候,是最喜歡臨摹名人字畫的,臨摹完后就當成真畫去賣。
那會大千老人名氣不大,賣名人字畫自然比賣他自己的畫值錢,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市場中多了不少他臨摹的字畫。
等到后來大千老人自己出名之后,他臨摹名家字畫的事情,反倒是成了一段佳話,而且他臨摹的字畫,價格不降反升,在市場上是一畫難求。
就拿大千老人臨摹的這幅萬福來朝圖來說,恐怕一會敬時珍開出的價格,都要超出陳枚本人原作的價格了。
跟在兩人的身后,蘇小凡也進了收藏字畫的房間,這個房間比外面的要干燥許多,顯然是為了保管字畫做了空氣處理。
“小蘇,你不自己轉轉嗎?”敬時珍回頭看了一眼蘇小凡。
“我先跟著趙叔,等他買完了再轉。”
蘇小凡開口說道,有些古玩雜項的物件體積很小,他可不想到時候有什么說不清楚的事情發生。
“你想多了。”
敬叔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蘇小凡的想法,當下往上指了指,說道:“三個房間,有三十多個攝像頭,完全無死角,就是一只蒼蠅也躲不過去。”
“還真是。”
蘇小凡聞言不由笑了起來,在古玩市場擺地攤干的久了,平時生怕被人順走了東西,卻是忘了這是在什么地方了。
不過既然進來了,蘇小凡也就沒退出去,他也想見識下那位大千老人的真跡。
畫并沒有掛起來,而是卷起存放的,敬時珍拿出卷軸后,將其慢慢鋪開在了房間里的一張桌子上。
“這幅畫的原作被收藏在新宮博物院了,不過市場上還有三幅大千老人的臨摹作品,我這里是其中的一幅。”
敬叔鋪開畫作后,就讓到了一邊,讓趙正山去觀察。
蘇小凡也湊上去看了一會,不過他對字畫不怎么懂,只看到字畫上的書法和各種印章,這些應該都是大千老人做的假。
蘇小凡只能感嘆,造假造到假畫要比真畫貴,大千老人在這行當里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敬叔,這幅畫我要了,您給開個價吧。”
過了十幾分鐘后,趙正山的目光從畫上移開了。
“正山,你也知道,大千老人的話只要上拍,基本上就過億了。”
敬時珍想了一下,說道:“這幅畫市場上有三幅,所以價格我就給你讓低一點,八千萬,你看怎么樣?”
“八千萬?”旁邊的蘇小凡忍不住喊出了聲,他知道大千老人的字畫價格挺高,但這個數字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小蘇,八千萬其實不貴,這畫在大千老人臨摹的贗品里面,也算是精品了。”
趙正山猶豫了一下,說道:“敬叔,這畫我要了,不過您得寬限我幾天籌措下資金,我手頭上現在的錢不夠。”
趙正山不在家族企業任職,這些年拿到手的分紅雖然遠不止八千萬,但很多都分散投資了出去,現金卻是沒有那么多。
“沒問題,畫你可以先拿走,錢一個月內打過來就行。”
對待趙正山這樣的優質客戶,敬時珍自然是很好說話,當下就把畫給卷了起來,放入到一個散發著檀香味道的木盒之中。
“趙叔,八千萬,您就買了?”
剛才還覺得自己腰桿子粗了不少的蘇小凡,看的是目瞪口呆,近乎一個億的交易,就在這么三言兩語間完成了,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字畫是保值的,而且升值空間很大,本身也是一種投資,為什么不能買?”
趙正山提點了蘇小凡幾句,在他看來,蘇小凡身家一下子多了一千多萬未必是好事,還不如投資到古玩上面呢。
“我可沒您這魄力。”
蘇小凡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字畫又不能吃喝,賬戶里躺著一千多萬的現金它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