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 不應出現的聰明人
“啪啪啪啪！”
話一說完，艾斯卻爾立刻帶頭鼓掌，緊接著，掌聲如潮水般轟鳴，響徹全場。
就連和星風并不怎么對付的匹克杰姆，都面帶微笑，一副高興的神情。
“哇！大師級建筑師！這不是跟當初的阿蓋德冕下一樣了嗎？”
“英雄出少年啊！”
“星風殿下還不到25歲吧，當初阿蓋德冕下都沒這么快突破大師。”
“何止，連克魯洛德尊上的記錄都超過了。”
“星風殿下還那么年輕。
我早就說過了，星風殿下是不遜色于塞瑞納冕下的天才。”
“般配怎么說？般配！這下子就連索姆拉尊上都挑不出毛病了。”
“星風殿下萬歲，布拉卡達永遠輝煌！”
阿蓋德微笑著站起來，對著四面八方舉手示意。
掌聲足足響了好幾分鐘，才漸漸平息。
這時候，阿蓋德微笑著才開口說道：
“呵呵。我徒弟僥幸，在迪雅游歷的時候，有一些小小的收獲。
因為一點小事，他沒辦法趕回來和大家分享喜悅，他讓我對大家表示抱歉。
但大家放心，他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明天晚上，在我的府邸，將舉行盛大的慶賀儀式。
一方面是慶祝我徒弟成為大師，另一方面也是慶祝這次諸神的勝利。
我阿蓋德，代表我們師徒，隆重地邀請大家參加我們的慶賀儀式！
正式的請帖之后將會奉上。”
“好！”
艾斯卻爾再次帶頭鼓掌，又是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之中，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歡快和喜悅，布拉卡達那接近民不聊生的問題，似乎就這么在掌聲中消失不見了。
大議會結束不久。
在雷霆城燈光璀璨的街道上，九位穿著紅色盛裝的美人，緊緊地跟在一位少年身后。
她們手上，都舉著一個華麗無比的銀色盤子，每個盤子上，都放著顯眼的紅色請帖。
七鴿昂首挺胸，走在最前方。他走過之處，無數法師頻頻側目。
眾人雖然不清楚七鴿的身份，可一看這架勢，都知道他非富即貴，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雷霆塔中。
“報！尊上。星風殿下前來遞送請帖！”
“老師，星風的請帖。”
塞瑞納怯生生地將請帖遞給了正在養傷的索姆拉。
索姆拉接過請帖，隨意地翻了翻。
“哦，這小子，大師了？還挺努力，倒也算沒有偷懶。”
索姆拉順手展開透視大氣，他看著外面帶著九個吸血鬼女仆招搖過市的七鴿，有些好笑地哼了一聲：
“這么囂張，搞得唯恐天下有人不知一樣。
星風有本事，又低調，肯定干不出來這種事。
這一看就是阿蓋德的主意，他是要鐵了心給星風鋪路，讓他在大議會往上爬呀。
都已經榮譽常任了，再往上爬就是常任了，馬上到頭，也不知道阿蓋德到底急什么。
怎么，他該不會想等艾斯卻爾下來以后，讓星風或者他自己去爭一爭大議長吧？
呵呵，那他倒是想多了。
那個位置，艾斯卻爾一坐上去，就絕對不會那么輕易下來。”
“老師，那我們去不去啊。”
塞瑞納玩著手指，小聲地問道。
索姆拉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看你這樣子，還沒進門呢。怎么，急著慶功宴上挽他手當女主人啊？
哎呦，那你可要抓緊些。
不然，九個漂亮的女仆呢，輪到你時候星風都出不來了。
要不，到時候你送一箱精力藥劑當賀禮吧？那算是用在你自己身上的，不虧。”
“老師什么出不來了，你討厭！”
塞瑞納被索姆拉羞得滿臉通紅。
索姆拉笑著搖了搖頭，只覺得法師這群短生種還真是有趣。
“哦？請帖送來了。可真快。
上次我聽說他的時候，他好像才成為英雄不久，連面都還沒見過，他就已經大師了。”
一個穿著整齊紅色法師袍的英雄把玩著手上的請帖，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特洛薩站在他身邊，躬身問道：
“大賢者，那您要去見見他嗎？”
“我倒是想去，奈何多事之秋啊。
最近克魯洛德那邊傳來消息，似乎有一些蠻子不是很老實。
主上很關注那邊的事情，塔南那樣的家伙，有一個就夠了。”
“大賢者，您的意思是，您要去那邊親自盯著？”
特洛薩謹慎地問道。
紅袍法師放下請帖，輕聲說道：
“去倒是不會去，只是要去邊境鎮守，主上下了死命令，今晚就得出發。
晚宴是等不及了，我抽個時間登門拜訪他們師徒一次吧。”
特洛薩臉色一變：
“大賢者，您登門？！這…您這也太禮賢下士了。
實在不行，我去給阿蓋德星風打個招呼，我保證他們立刻趕過來見您。”
“特洛薩！”
紅袍法師打斷了他。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認為力量可以決定一切。
阿蓋德雖然未到半神，但他是建筑師，身份尊貴，天生高一級。
我和阿蓋德在主上心中的地位沒有什么區別。
他這樣的獨苗苗，給他多大的尊重都不過分。
說不定，再過個十幾年，他就是下一個克雷德爾，到時候，那大議長的位置，就該他去坐，我都比不過他。”
“這…”
特洛薩猶豫了一下：
“不是我看不起阿蓋德冕下，但他是壽命將近，才堪堪突破的真傳奇，半神對他來說，未免有些太過艱難了。”
“嗯。你不懂”
紅袍法師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建筑師這職業，很神奇的。老師厲害，徒弟不一定厲害，但徒弟厲害，老師就一定厲害。
阿蓋德這徒弟，厲害的很吶。
魔王領他都打下來了，不到大師，收復整個北境。
那可是兩千多萬個建筑位，無數資源礦產，天大的功勞。
這已經不是天賦了，而是實打實的實力，在我看來，他或許比克雷德爾還要可怕。”
特洛薩一聽這話，心里頓時一咯噔。
他擺了個手刀的手勢，在空中劈了一下，問道：
“尊上，他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什么影響？要不要…”
“別沖動。”
紅袍法師搖了搖頭，說道：
“我再觀察觀察。”
“是，尊上…”
“原來，屠龍者尊上換防去了混沌邊境嗎？那可真是不湊巧。”
七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他面前一直盯著他鎖骨看的燈神大姐姐說道：
“那能否替我發一封信給尊上？順便將我的禮物送過去。
老師說，這份喜悅，一定要與諸位尊上分享才行。”
“當然可以，小帥哥。”
燈神大姐姐飄在七鴿面前，小聲說道：
“真是可惜，不然我還能跟著主人一起去給你慶賀。
姐姐我最喜歡你這樣的少年了，肯定要給你準備一個大大的驚喜。”
七鴿聽到這話，立刻明白過來。
他立刻說道：
“冕下，我是真的不知道屠龍者尊上的家中還有您這樣一位傳奇在，不然我一定準備好兩份請帖。
我身上有空白的請帖，您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嘛？我馬上寫。”
“呵呵。”
燈神輕佻地摸了一下七鴿的下巴，晃晃悠悠地飛了回去。
“不用了，我說著玩的。主人不在，我得為主人守好家。
你要是有心，可以在宴會完以后，單獨給我帶一些好酒過來，我為你徹夜慶賀。
至于我的名字…等你過來的時候，我嘴對嘴告訴你。”
哪張嘴？
七鴿張了張嘴，沒有問出來。
他努力地維持住自己的人設，恭敬地說道：
“好的，冕下，請為我帶去對尊上的問候。”
“去吧，去吧。”
從屠龍者的地下法師塔離開，七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難怪他去大賢者塞德洛斯那邊拜訪的時候感覺守衛的態度那么不對勁，原來大賢者他已經回來了。
幸好自己謹慎，連大賢者的拜帖一起送了過去。
“這倒也不能怪老師。半神換防這種核心的機密事件，老師沒得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只是不知道，屠龍者和塞德洛斯為什么突然要換防。
本來我還想在去拜訪加文之前，先找屠龍者冕下探探口風的，可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靠自己的臨場反應，去應付那個老狐貍了。”
“走吧。”
“是，少爺。”
七鴿一聲令下，九個嬌滴滴的吸血鬼紅嫁衣便齊聲應了起來。
加文的住處在雷云之上的雷霆神殿附近，戒備最為森嚴，也距離阿蓋德的法師塔最遠。
要去那里，得先去審閱所得到前往雷云之上的過關令牌才行。
雖然以七鴿現在的地位，完全可以走后門，但這樣的規矩，也沒有必要破壞。
當七鴿帶著女仆們走到雷云廣場時，他驚訝地發現，在雷云廣場上，竟然有人在演講。
七鴿湊近了一些，便聽到里面有一個穿著破爛的法師，站在高臺上，對著高臺下聚攏著的許多法師高聲喊道：
“根據我們的調查，估計2的布拉卡達人，擁有布拉卡達95的財富！
超過80的布拉卡達人，無法償還他們的貸款。
財富都被那些富有的人拿走了，鼓勵我們這些窮人消費有什么用？
在一場宴會上，有什么人會讓一個人從桌子上拿走相當于十分之九的人要吃的東西？
唯一讓大家吃飽的辦法，就是讓那個人回來，讓他把多余的食物帶回來！
我是暴風城人，在雷霆城，我是不折不扣的外來者，窮人。
站在這邊的你們，也跟我一樣，都是外來者，是窮人。
清醒一些吧，除了你們自己，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會幫助我們窮人！
將你們選票投給我，讓我成為大議會的預備議員。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那些貴族們出錢，在暴風城，在寒霜領，在一切一切貧窮的地方修建更多的，免費的空中航線。
清理暴風云，驅除霜鳥雷暴，和其它任何擋路的東西。
這樣一來，我們才能常去看看我們的窮朋友。
我將會在偏遠的城市里修建更多的魔法學校，給你們的孩子送免費的書籍、羽毛筆和魔法練習冊，讓他們學習，然后讓他們進入我要建的戰爭學院，成為一名偉大的開拓法師。
他們將會在混沌邊境，與諸神的榮耀一起戰斗，用魔法書寫天空，用智慧鎮壓混沌，然后從諸神和亞沙母親手上贏得足以翻身的獎勵！
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去上學，享受免費的三餐，哪怕他們付不起一枚金幣的學費，就和那些富人一樣！
七鴿注視著演講臺上的法師，他的衣衫很破爛，但他的神情非常激動，眼中宛如有璀璨的星河。
他在演講臺上手舞足蹈，高聲宣告著他的理想和報復。
在演講臺下的法師們，都被他的演講所吸引，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想不到，布拉卡達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聰明人…
這確實是布拉卡達的一條出路。
當蛋糕怎么分都分不均勻的時候，對外去開源，讓蛋糕重新變大。
這樣一來，就算分的少，布拉卡達剩下的法師們也足以活命，依然保留上升的階梯。
真好。可惜，我現在，不喜歡聰明人。”
和七鴿貼身站在一起的夜妖聽到了七鴿的呢喃，湊近問道：“主人，那要我們動手嗎？我們保證會做的非常干凈，不會留下任何尾巴。”
在七鴿的胸口，復仇女神瑪薇也在躍動著，等待七鴿下令。
七鴿搖了搖頭，帶著復雜的表情深深地看了臺上的法師一眼。
“不用我們動手了。他很聰明，但還不夠聰明。
他不該在這里發表這個演講。更不該認為成為大議會預備議員能改變什么東西。
他會死的，很快。”
“我們走吧。”
七鴿深深地看了那個不知名的法師一眼，轉過身，說道。
“主人，要查查他叫什么名字嘛？”
“也不用了。死人的名字，沒什么好查的。”
七鴿搖了搖頭。
當七鴿即將走出雷云廣場的時候，他忍不住駐足，又聽了一會。
“布拉卡達最大的問題，就是那些奢華放縱，巨大的快樂和狂歡，都屬于少數人！
大多數人卻饑寒交迫。
特別是那些妖精，特別是那些沒有魔力的人類，還有我們！
當我環顧這個國家，我看到大多數人正在忍饑挨餓，但食物卻在腐爛。
我看到無家可歸者露宿街頭，成千上萬法師塔卻空無一人。
我看到混沌邊境兵力缺乏，可大多數兵種卻在默默無聞中死去。
我常常在思考，我們到底正在走的是一條什么樣的路？我們要走向哪里？這樣的布拉卡達，真的正確嗎？
沒有人，包括妖精或者法師，應該去跟別人乞討食物。
我和你們的希望，不應該被剝奪！”
掌聲響起，臺上那個穿著破爛的法師沐浴著掌聲，表情神圣，眼神如星河璀璨。
“希望啊…難得有一個眼中能看到妖精的法師。”七鴿輕聲嘆了一口氣：
“查查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救救他。如果不能，最少，讓我給他留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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