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金光照亮殘破不堪的戰場,遠端‘嗒嗒’走來一匹汗血寶馬,座上的將軍神武非凡。
墨瑤呂凌秋二人如臨大敵。踏入圣域的姜尚則對氣場的感知更為敏銳,瞇眼打量,說道:
“不對,不像是來尋釁挑戰的。”
林宵道:“我來應對吧。”
騰云駕霧是一張高階的飛行法術卡,其中包括了御風、招云的法門。
指間凝聚出‘風伯’飛廉掉落的法術卡騰云駕霧,往其中注入源力,腳下登時生出一陣清風,林宵借助御風之術,輕盈落至古城墻外。
姜尚眼尖,辨認出這是連自己都未掌握的天罡法術,啞然一笑。
當日向林宵展示記載天罡法術的符篆,并說他有望在中洲尋得完整版本的天罡法術卡牌,想不到一語成讖了。
林宵站定,眺望緩緩靠近的赤兔。
馬背上的呂布背對朝陽,體型魁梧,看不清面容,兩根標志性的雉尾搖曳。
“你知道我的來意。”呂布開口,聲音雄渾。
“當然。”
那日,自己在山河社稷圖中招攬呂布,再結合剛才戰局中呂布放水表現,能確定他大概率反水。
只是沒想到的是,赤兔竟然也能重現于世。
林宵打量龍脊麟蹄的汗血寶馬,欣賞道:“是匹神駒。”
呂布嘴角輕揚,赤兔無疑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寶物之一。
“我可否同霸王再見一面。”呂布開門見山,道:“我想與他,再認真較量一場。”
當日,呂布仍在蚩尤手底下效力,故意怠戰,放走了霸王。
而現在,呂布已有向死之心。
與赤兔馬一起,與至強至傲的霸王全力一戰,成了溫侯的執念。
林宵點頭道:“當然。”
蚩尤召喚出的三名使者里,兩名使者都投奔了自己。
霸王是因豪邁蓋世,寧死不愿屈于人下,因此見面之初就反了蚩尤。
溫侯則是經歷一番痛苦糾結,再加上兵主對他不予信任,才終于下定決心,叛離蚩尤。
總的來說,蚩尤召喚出的中洲戰神,最后都為中洲聯盟增添了戰力…
林宵心道。
不愧是三名始祖之一,實際上在為中洲考慮。
蚩尤,你好偉大!
兩者交談之際,窮奇小心打量著林宵,對此人極為忌憚。
溫侯說此人有豪杰氣度,對降將不會追究,但是不可不防啊…
忽然間,窮奇見林宵投來視線,又佯裝沒看見地別開頭,心底忐忑不安。
林宵沒在意,問呂布道:“與你同行的帝辛呢?”
“我本想,提他頭來見你,以作投名狀。”呂布鳳目閃爍,“但我放了他一條生路。”
“為何?”
“你曾告訴我,我呂奉先這輩子可以建立功名,受人敬仰,所以,我不愿再做那趁人之危的劊子手。”呂布低沉道。
若非沒有選擇,有哪位天下無雙的強者,愿意背負三姓家奴、反復小人的罵名。
呂布不向帝辛捅刀,為的正是,光明正大地立足于世。
林宵心頭有幾分詫異,自己光顧著呂布很會“背刺”,倒忽略了他也是位英雄。
不對重傷的人皇帝辛下手,可能是英雄的惺惺相惜,也可能是呂布的氣節。
“帝辛已經失去饕餮的助力,不殺也不礙事。”林宵說,“但決戰蚩尤之時,還望溫侯鼎力相助。”
呂布鳳目微凜,道:“我自當效死力。”
“那請溫侯,和我等一同返回帝都吧。”林宵頷首道。
接洽完前來投誠的呂奉先,林宵折返城上,與姜尚等人簡述一遍經過。
墨瑤吃驚道:“呂布,投誠了?”
“不可。”呂凌秋出言提醒,“呂布反復無義,必須小心才是!”
好家伙,這么了解你家的老祖宗…林宵輕咳一聲,道:
“沒事,讓他同霸王一起暫住在招待所,兩者能互相制約。”
呂凌秋目光復雜:“可是…”
“對抗蚩尤,每分力量都極為寶貴,況且投誠一事有跡可循。”姜尚揣袖,點頭道:“我同意武曲星的決定。”
姜尚拍板,眾人不再反對。
林宵本想像“收伏饕餮”那樣,把窮奇也收入山河社稷圖,但考慮到它是呂布的眷屬,還是讓它和呂布同行為妙。
這只插著翅膀的大老虎,脾氣相對友善,林宵考慮拿它當作突破口,將來忽悠它們鎮守中洲四方。
畢竟,連舜帝都沒有誅殺四兇,自己也不方便直接對四兇出手。
何況鎮守四方,地位從兇神升為守護神,也不算辱沒了四兇。
黃河之役妥善解決。
四兇之中,只剩下最后一頭兇獸“混沌”尚未露面。
而其余三頭兇獸與其對應的使者,已經對中洲構成不了威脅,甚至有兩名蚩尤使者已經反水。
相當于,蚩尤收集殺伐之氣的效率下降了一大半,實力也就相應地受到削弱。
但蚩尤畢竟是和撒旦同階的存在,中古世代的九階神明。
“雖然現在還打不過蚩尤,但可以和呂布、項羽一起攜手。”
林宵思忖道:“突破這個BOSS,想必能獲得,晉升九階的契機…”
九階雖然看起來很遙遠,但也得提上日程。
畢竟,姜尚踏入圣域之后,其他國度的強者們想來也會陸續突破。
版本更新了,自己也得保持競爭力才行。
當然,在決戰蚩尤之前,還可以再茍一段時間。
譬如,炸一炸魚塘什么的。
林宵心頭一動。
打了這么久的仗,還不能讓我打打寶寶杯,享受享受嗎?
當日,呂布來到帝都的接待所,項羽大為驚訝。
當聽說呂布投降時,項羽眼底有一絲輕蔑。
但因對呂布武力的認可,沒有顯露得太明顯。
隨后,當呂布提出要與項羽再度較量后,項羽頓時變得熱情。
“沒問題,你就在這兒住下吧。”項羽豪放笑道:“我會好生‘招待’你的。”
呂布鳳目凜然,手握方天畫戟,昂首道:“如此甚好!”
兩名舉世無雙的強者,好似惺惺相惜,見面之初就彼此露出“和善”的笑容。
林宵在旁目睹這一幕,心底吐槽:
“感覺招待所的重建施工費,會是個天文數字啊…”
得益于黃河之役,武曲星的卓越表現。
中洲聯盟提供了一塊七階素材,流星隕鐵 模樣是塊玄黑色的礦石,表面泛著啞光,堅硬而冰冷,散發出天外來物的氣息。
這種天外玄鐵本就稀有,這塊流星隕鐵更是吸收了流星中的源力,品質極高,能助力卡牌突破七階。
流星隕鐵相性與隕星劍很高,不過隕星劍經由賢者之石突破八階,已經不再需要低階素材。
倒是賜死之槍,還停留在六階水準。
傳說當中,奧丁大神擲出長槍時,地上的人類就會看見天空中掠過一道流星。
因此這塊流星隕鐵正好可以用于賜死之槍的突破。
當然,僅有一個主素材還不夠。饕餮、窮奇眼下就在自己身邊,不找傳說中的兇獸薅點資源,實在說不過去。
山河社稷圖的小世界當中,羊身人面的饕餮正到處啃咬靈木,宣泄怒火。
紫色小豬趴在建木濃郁的樹蔭下乘涼,尾巴左右拂動,斜了一眼饕餮,也沒去理會。
你盡管吃好了,這地方這么大,能吃光算我輸!
湖泊當中,白首小猴子正在潛水,渾身毛發濕漉漉的,僅露出一雙眼睛,‘咕嚕嚕’吐著泡泡。
無支祁和貝希摩斯一樣,具有節省源力的“迷你形態”,就好比小悟空和巨猿悟空。
身為淮水之神,玩水,是小無支祁所不能拒絕的事。
建木連接天地,廣袤樹蔭降下一道傳送白光,林宵現身于此,望著到處破壞的饕餮,皺起眉頭。
我辛苦種田,你卻在這里拆家?
不行,得把它扔到山河小世界里的其他角落,那里還沒開荒,隨它亂啃。
在此之前…林宵目光落向羊身人面的饕餮,望著它鋒利至極的雙角,摩挲下頷。
嘭!嘭!嘭!
在林宵的示意下,無支祁與貝希摩斯,攜手對饕餮一頓胖揍。
饕餮含恨,卻無力反抗,只能仍由林宵截下它的一截長角。
“截角,是為了讓你的角更好地發育。”
林宵滿臉嚴肅道:“就像修建樹木的枝杈,是為了讓樹木更好發育…哼,蠻荒之獸,說了你也不懂!”
饕餮一愣。
他說的話,貌似、可能、或許…有幾分道理?
饕餮角:傳說級素材,極具破壞力的兇獸之角,能貫穿生靈,再由饕餮肆意吞噬。
林宵把玩著饕餮角,滿意頷首。
雖然只有一小截,但用來強化賜死之槍,也足夠了。
離開小世界之前,林宵騰云駕霧,把饕餮帶離中央范圍,又把它放置在極南之地。那里到處是冰川和冰碴子,隨便饕餮啃。
隨后,林宵又找到窮奇,友善交流一番后,從窮奇那里要到了一根羽毛。
窮奇乃風神后裔,羽毛蘊含它御風的力量,有心不給,但無奈對方是林宵。
與其等他親自動手,不如老實獻上為妙。
窮奇十分上道,林宵也不會為難這頭大老虎,搓了搓窮奇的大腦袋,喚來一陣云霧,打道回府。
魔都,家宅。
卡師指南的合成界面當中,林宵置入窮奇羽饕餮角流星隕鐵,用三者強化賜死之槍。
兇獸素材氣息暴虐,但賜死之槍本就偏向“殺伐”。
兩樣兇獸素材化作兩道流光,注入槍身,槍身不斷顫抖,隨著流星隕鐵的加固,終于承受住這股霸道的力量。
突破成功!
賜死之槍等階上限提升至80級 賜死之槍的槍尖,本就篆刻有象征‘貫穿’的盧恩符文,此刻多出象征窮奇的紋路,突刺速度得到提升。
而暗紅色的槍身上,多出饕餮的頭部紋路,增加了賜死之槍的‘吸血’能力。
雖然品質仍是史詩級,但憑兩股兇獸之力的加持,足以與傳說級王牌較量一番。
此外,突破七階后,解鎖了賜死之槍的終結技:流星一擲。
流星一擲:擲出如流星般璀璨迅猛的長槍,長槍裹挾流星撞擊般的力量,可將源力集中于一點或大范圍擴散。終結技使用后,賜死之槍將瀕臨極限,短時間內無法回收且無法使用戰技。
(犧牲了持續作戰能力,將全部力量集中于當下的猛烈一擊。)
林宵微微一怔。
這是什么拼命三郎式打法?
但不得不說,流星一擲的爆發力,相當可觀。
“雖然代價很大,但威力也很顯著。”
林宵無慈悲地想道:
“下輪32強世界賽,就嘗試一下賜死之槍的終結技,讓它‘自爆’好了。”
賜死之槍:“…”
先申明,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連日暴雨終于停歇,中洲各地的水患得以解決。
各大社交平臺與媒體上,除了對暴雨災害的報道,更大量刊登了有關‘新任武曲星’的新聞。
中洲七星的人事變動,這本就是驚動中洲的大事。
更何況,武曲星是中洲的武力擔當,誰擔任都不能輕松服眾。
但是,當了解新任武曲星之后,反對聲居然平息了下來。
重劍人,林宵!
他本就擁有戰勝國士無雙的壯舉,更是在水患期間,輾轉于多地,奮力對抗魔物。
網上還熱傳著他擒拿無支祁的視頻,其實力與治水事跡,無疑得到大眾認可。
一時間,林宵就任武曲星的消息,在中洲廣為流傳,引起熱議與轟動。
“武曲星大人,強而有力,強而有力!”
“今年世界賽,中洲又多了一名冠軍角逐者!”
“說個鬼故事,這男人只有二十歲,已經是頂尖古代語學者、聯邦卡師學院校長、中洲七星之一。”
“此子容貌實力,已不在我之下。”
黃河之役后,中洲聯盟和調查組的任務,是調查最后一名兇獸,混沌與其對應的使者。
林宵則迎來難得的假期,等待兩天后世界賽32強的開啟。
霸王與溫侯雖叛離兵主,時日所剩無幾,但在接待所中交戰切磋,倒也充實。
但兩人也有各自的顧慮。
溫侯站在馬廄前,撫摸汗血寶馬,擔憂的是,赤兔馬日后無人照料。
霸王身披黑色大氅,站在空蕩蕩的武場,低頭望著自己的右拳,心生‘無敵’的寂寞。
“這‘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拳法。”
項羽仰望天空中的悠悠白云,唏噓道:
“不知該授予何人。”
眼前逐漸浮現出頎長青年的身影,項羽虎目威嚴,咧了下嘴角。
就你了,林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