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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摘果子的小人

  「喝不了酒就少喝點,你的劫數還沒順利渡過去呢,就這么不顧己身?「

  唐寅被抬回家,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醒來后見到的不是自己的小嬌妻,而是朱浩。

  唐寅此時已整理好裝束,側坐榻邊,打量朱浩,有些難為情地問道:「你不怪我對劉閣老透露你的情況?說起來,我都不記得說過多少,他那酒…嗯…絕對有問題…」

  朱浩道:「如果劉閣老要把我的身份泄露,不會等到今天,或許他只是想知道我在陛下身邊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正說著話,唐寅的小嬌妻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唐寅一看,眼睛里閃現驚悚的光芒,轉過身就想把朱浩趕出去,但想到這小子已來了許多時候,估計人早被見到了,沒法再遮掩,忍不住一陣嘆息。

  「師娘,我幫你吧。」

  朱浩一點都不見外,上去接過水盆,轉身放到了屋子一角的盆架上。

  唐夫人對朱浩微微施禮,面帶桃花轉身而去。等人走了,門從外邊關上,朱浩笑道:「唐先生,這位師娘不錯啊。看樣子很合你心意,照顧你也很周到。」

  唐寅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少打歪主意。」朱浩心說,就知道你有什么事隱瞞我沒說。「先生,作為你的弟子,這種事上我能打什么主意?先前就覺得你不正常,是不是咱倆之間有何誤會?你我既是師生,也是朋友,有什么話不能直說?「

  朱浩一陣無語。

  你唐寅從成婚的時候就對我小心提防,到底是在擔心什么?

  唐寅站起身,走到盆架前,扯下毛巾,放入水盆里搓了搓,擰干后攤開來,認認真真洗過臉,清洗完毛巾再次擰干掛上繩子后,才道:「既然你都問了,那我也明言,寧妃曾說過,寧可守在你身邊一生,也不愿意與我長相廝守…」

  朱浩這下可算明白了。

  唐寅這是把他這個弟子當作了「情敵」。朱浩感覺自己很冤枉。

  婁素珍在他面前,的確表現出知心大姐姐的模樣,但朱浩也能察覺出,婁素珍只是因為曾經歷過大變故,不想再跟人談婚論嫁,而所謂的跟在他身邊,不過是想以這種方式來寄情于工作和生活,卻被唐寅誤會為婁素珍準備余生將侍奉他,以報答救命之恩。

  朱浩道:「先生,你這就不對了吧?寧妃的過往,你比我更清楚,你覺得她是那種拘泥俗禮之人嗎?她寧可跟你高山流水論知音,也不想跟你做塵世間的夫妻,這并不是說她不欣賞你,而是尊重你,同時也是一種自愛。怎么到你這兒,就好像…很齷齪足一樣?」「你們…」

  「我們有什么?先生你不會覺得,我跟寧妃間發生過什么吧?拜托,寧妃跟你我都是朋友,不要非把朋友間的純潔友誼演化到俗人的境界好嗎?」

  朱浩反過來教訓唐寅。

  唐寅氣吼吼地返回榻邊坐下,板著臉生悶氣。朱浩現在總算明白了,唐寅是覺得他搶走了其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女人,怕再搶一個…唐寅這是多沒自信?

  你這小老頭可是舉世公認的「詩畫雙絕」,居然會在男女之事上這么想不開?朱浩很想說,唐伯虎,你太令人失望了!

  「先生,最近天氣日漸轉冷,馬上就要到年底了,朝中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接下來我打算去西山那邊住假把月,年前再回來,我是專程來跟你告辭的。」

  朱浩說出今天登門造訪的目的。「啊!?」

  唐寅有些驚訝,問道:「你要去西山?不怕京師出事嗎?」

  「出不了大事。」

朱浩道,「有事的話,會有人到西山通知我,你這邊遇到難題只管跟駱鎮撫使說,他會派人通知我。年底前新任錦  衣衛指揮使會定下來,目前看來就在駱安和王佐間產生,別的我也不知道,沒法告訴你。」

  「嗯。」唐寅點頭。

  知道朱浩要去西山,他反而放松下來。因為這些活,以前都是他去干,現在朱浩親自去,那他就可以安心在京城當個掛名的翰林學士,繼續享受這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榮耀。

  「對了,先生,你也要趕緊試著把張秉用舉薦之人往你身邊拉,不管成敗與否,讓張秉用覺得你有心跟他競爭便可…」

  朱浩又提醒。

  唐寅皺眉:「怎么什么事情都有我的份兒?「朱浩道:「你是興王府舊僚在朝中最后的臉面,你不出面誰來出面?難道讓我出馬?走了!「

  唐寅正要詳細問訊怎么去拉攏,卻見朱浩頭也不回離開了他的臥房,往院子行去,居然又在院子中間碰到了他的小嬌妻,打了聲招呼才離開。

  「這小子…」唐寅心里更不爽了。

  朱浩去了西山。

  走得很突然,唐寅也是從駱安那兒得知,朱浩當天連夜離開京城,雖然去西山沒多遠,五十里的距離,以往要走大半天,現在坐火車一個時辰都用不上。

  朱浩走后,張璁到唐府拜訪,這讓唐寅大感意外。

  思忖后,他在自家書房,接見這個被朱浩扶持為對手的家伙。

  「唐學士,學生這廂有禮了。」張璁對唐寅非常恭敬。

  唐寅微笑著點頭,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秉用難得來一趟,坐下來敘話。」

  張璁依言端坐,隨后道:「聽說朱先生已離開京城?不知往何處去了?」

  唐寅一怔。

  朱浩離京之事,張璁這么快便知曉了?那他為何不知朱浩去了哪兒?「秉用啊,你知道我一向不關心他的事。」唐寅笑了笑,沒詳細解釋。

  張璁道:「是這樣的,學生跟黃閣老,探討了有關大禮議相關議程,認為如個吉城市持大禮議的官員大人禮議相天議程,認為如今只城又持人禮議的目頁人少,于是跟陛下舉薦了一些人,陛下也同意將其調到京師來,安排在各衙門敘用。未曾跟您商議過,特地來說一聲。」

  唐寅心想,這事發生都五六天了,你現在才來告之,分明沒打算跟我商議,那今日登門到底為何?唐寅淡淡地笑了笑,道:「如果對議禮有幫助,也未嘗不可。」

  張璁道:「那為何唐學士最近一直未到翰林院應卯?您現在是陛下欽點的議禮學士,關于禮議之事,學生想跟您商議,卻找不到人,只能登門冒昧打擾。」

  「哦!」

  唐寅這才聽出張璁是在質問他。

  嘴上恭敬稱呼他學士,又自稱學生,但說話三兩句就轉到他唐寅不負責任上。

  「秉用,你該知道,我這人一向都不喜歡參與朝堂紛爭,有關議禮之事,你大可跟黃閣老商議,我這邊…」

  唐寅竭力推搪。

  說好了,我只是當翰林學士,諭旨中可沒說讓我去議禮。

  張璁道:「但問題是您才是議禮學士,為陛下張目乃不可推脫之職責!現在京城反對議禮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是該扼制這群人的囂張氣焰,尤其是在翰林院中,如果您不出面,很多事難以推進。」

  施壓!

  唐寅心想,本以為敬道去西山是好事,感情他留了個爛攤子給我。

  說是當上翰林學士后不用干活,繼續做我的散人就行,但這才幾天就有人上門來逼著我汗活。

  那臭小子肯定早就知道會如此,故意給我挖坑呢。

誰讓我搶了張秉用的翰林學士職位?別人不為難我,張秉用能不蹬鼻子上臉?唐寅嘆道:「秉用,我說過了  ,你有何事可以自行決定,陛下也愿意聽取你的意見,你有何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以跟黃學士商討。我這邊…你當我不存在便可。」

  張璁聽了心里越發來氣。

  你不想當官,卻霸占著至關重要的議禮翰林學士之職,我滿腔抱負,卻只能當個翰林侍讀?

  憑什么活,你摘果子?

  現在還說得這么理直氣壯,既然可以當你不存在,你倒是主動把翰林學士的職位讓出來啊!

  「秉用,你要知道,陛下身邊有時候也需要有人出來擔責,以及承受世人的流言蜚語,我恰恰便是這個人。換作你,你能撐得起來嗎?」

  唐寅板著臉說道。「是嗎?」張璁自然不想承認。

  憑什么你唐寅能承擔流言蜚語,我就不行?我背負的罵名還少了?

  但張璁到底不是那種愣頭青,他的政治敏感度很高,他從唐寅的話語中,琢磨出一點味道。

  為什么正統南京戶部尚書、翰林學士出身的黃瓚,入閣會遭遇那么大的壓力,而唐寅一個舉人當翰林學士卻那么順利?

  就因為唐寅是興王府出身,在大臣們看來,皇帝需要這樣一個近臣,哪怕這個人什么都不做,只是被強行按在翰林學士的職位上,別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連大臣都能替皇帝拎清這種「親疏遠近」。而他張璁當上翰林學士,就能比散人一個的唐寅更有建樹?

  「敬道離京,也是想避開這股風頭,但他應該沒走多遠,隨時都能回來,京城有什么事,他能兼顧得上。」

  唐寅語重心長,「你要調議禮幫手到京城,我全力支持,但我認為他們不該全都聽命于你,這會遭來非議,等他們到京后,讓他們來我這兒拜訪一下,或許有些事,我可以提點一番。」

  「唐學士,您這是…」

  張璁聽出來,唐寅這是想把他的人收攬過去?唐寅道:「如今朝堂大勢未定,我尚且留在朝中,等將來大事定下,我也就可以激流勇退了…秉用,這朝堂終歸是你們這些后起之秀的,跟我無干,不用處處提防我,你只管向著你的人生目標發起沖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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