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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盡是濃霧,顆粒狀的霧氣隨著氣流而走,宛如溪水,宛如飛舞的薄紗。
張元清沒有到處亂走,謹慎的站在原地。
李顯宗召喚這股大霧,是不打算放棄了?他拖的越久,逃離的概率就越小,這家伙是另有依仗,還是腦子出問題了……
另外,雖然傅青陽聯絡不上,但治安署肯定把事情匯報上去了,執事短時間內趕不過來可以理解,狗長老也趕不過來嗎?
下次見到他,我還要怒搓狗頭…
正想著,他聽見一聲槍響,當即心里一凜,本能的撲倒翻滾。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張元清小腹一痛,知道自己中槍了。
憑借記憶,他一路滾到公共座椅邊,借助問詢臺抵擋后續的子彈。
“噠噠噠…”
腳步聲從濃霧深處傳來,接著是一個散漫的笑聲:
“我還有兩分鐘的時間,元始天尊,如果你能在我手底下堅持兩分鐘,那我們下次再玩。不然,小爺我今兒就提前結束試煉,拿你人頭換賞錢。”
囂張!!張元清格外暴躁易怒,下意識的就要抬起手槍朝聲源射擊,旋即按捺住暴躁的脾氣。
他在激我出手…張元清回憶著剛才的細節。
槍聲響起的時候,他是站在原地不動的,如果對方當時已經鎖定自己,那腦袋早開花了。
可是,等他做出翻滾動作,子彈才命中小腹。
是因為移動靶子比固定靶更好命中?顯然不是,而是站立不定自己,當時沒有暴露位置,后續翻滾時,才被鎖定。
對方很可能是根據霧氣的抖動來判斷我的位置,張元清悄然召喚出小逗比,操縱著他爬上問詢臺,打翻盆栽。
“哐當…砰…”
盆栽摔碎的聲音和槍聲同步響起。
果然,他是依靠霧氣抖動來判斷位置的…張元清在槍聲響起的剎那,撲了出去,朝聲源射擊。
套筒滑動,槍口噴吐出火焰和硝煙,彈頭在濃霧中擦出淡紅色的軌跡。
子彈沒有命中敵人,化作流彈在墻體間彈射。
這才是他真實的射擊水平。
該死,沒中…張元清連續翻滾,進入潛行,朝候診廳外逃去。
沒必要和這家伙硬碰硬,人質已經解救,逃走是正確的選擇。
我有的是同伴,為啥要跟你單挑?
他剛有所動作,身后霧氣涌動,狂潮股涌來。
張元清想也沒想,回頭就是一槍。
身后的襲擊者仿佛提前預料到了他的動作,在他回頭抬臂前,腦袋一側,淡紅色的流光貼著對方的耳畔射過。
“在我的霧里,你是逃不出去的…”
雙方距離足夠近,濃霧中,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高高的鼻梁,銳利如刀的眼,嘴角噙著似嘲諷似挑釁的淺笑。
張元清看清這張臉的同時,也看到對方雙眼凸顯出暗紅色的詭異符文。
蠱惑!
蠱惑之妖在超凡階段的招牌技能,長時間的蠱惑可以達到操縱他人的程度,短暫的蠱惑,能對人精神力造成沖擊。
張元清無動于衷,抬起槍口就是一發子彈打過去。
有了上次和歐向榮戰斗的經驗,他提前給自己來了一發凈化。
李顯宗臉龐露出明顯的錯愕,他展現出蠱惑之妖該有的反應力,身子后仰,帶動右腿,“啪”的踢在張元清手腕,子彈打向了天花板。
張元清手里的爆裂手槍脫手飛了出去,旋轉著摔出護欄,落向一樓大廳。
沒有任何猶豫,張元清施展夜游技能,隱去身形。
這個時候,他看見李顯宗抬起槍口,指向了早已閃避到一旁的自己。
他能看到我?他是根據霧氣流動判斷我的位置…張元清心里一凜。
夜游能掩蓋聲音、氣息,以及熱量,但不是真的虛化,行動間肯定會造成氣流。
某種程度上,蠱惑之妖的這個能力,很克制夜游神的潛行。
砰砰!
子彈打在地面,打裂地磚,避開子彈的張元清貓著腰繞到了李顯宗身后,拉近距離,不給對方開槍的機會。
他一手持握伏魔杵,一手持握嗜血之刃,前者刺向后心,后者鑿向脖頸。
李顯宗嘴角一挑,朝側面斜跨一步,旋身,右手五指翻飛,銀色的蝴蝶刀在翻飛的過程中,打開了翅膀,露出了危險的刀刃。
李顯宗反手橫掃,恰好揮砍在嗜血之刃的刀鋒,叮,火花四濺。
張元清虎口一麻,險些握不住刀柄。
突然,張元清的視覺里,看到李顯宗腿部肌肉膨脹,腰背的肌肉旋即繃緊,迸發出一股由上而下的力量。
洞察之眼賦予了他預判對方行動的能力。
張元清立刻單掌往下一按。
“咔嚓!”
輕微的骨裂聲傳來,他的掌骨被堅硬的膝蓋撞裂。
張元清踉蹌后退。
濃霧多少還是擋住了視線,不然他能更快反應過來。
李顯宗膝蓋處燃起火焰,燒穿了褲子;燒傷了膝蓋,但他仿佛不會痛,毫不停滯的展開后續的攻擊。
蝴蝶刀或刺或挑,或斬或扎,在張元清身上劃開一道道難以愈合的血痕。
同時,他空余的手,他的雙腿,都是可怕的武器,打的張元清節節敗退。
李顯宗的近身搏殺能力,比張元清高了好幾個檔次,3級的身體素質也高于2級夜游神。
若非“洞察者之眼”賦予他預判的能力,暴徒拳套賦予他敏捷,張元清此刻已經身首異處。
“噗!”
李顯宗一刀挑開張元清的胸口,鮮血大股大股噴涌,這位蠱惑之妖品嘗到了鮮血的味道,雙目猩紅,戰意高昂。
噔噔噔…張元清一邊喘息,一邊后退。
他現在狀態很糟糕,渾身劇痛,無法愈合的傷口讓他漸漸出現失血過多的征兆,產生頭暈、乏力等癥狀。
顯然,李顯宗手里那柄蝴蝶刀,也有流血功能。
援兵怎么還沒來,是濃霧阻礙了他們?我快撐不住了。幸好沒用天蟾香爐,不然玩火自焚…張元清身體狀態直線下滑。
面對敵人暴雨般緊密的攻擊,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取出紅蓋頭,而且,召喚鬼新娘需要兩到三秒的“蓄力”,她才會出現,不適合用在這種時候。
必須想辦法創造時間…
“還不錯,但比我想象中的弱多了。”李顯宗伸出舌頭,似乎想舔一口刀刃上的血跡,但不知為何忍住了,咧嘴笑道:
“還有一分鐘,別想著援兵會來救你,濃霧會讓他們迷失方向,制造出類似鬼打墻的效果,沒人會來救你一塊砧板上的肉。”
嘴上說著,手腳沒慢下,不給張元清喘息的機會,彈身撲來。
囂張你大爺!張元清眼里火光一閃,雙手握拳,在胸口狠狠一碰。
火焰和氣浪翻滾著肆虐在候診大廳。
張元清眼里怒火沸騰,根本不停,接二連三的撞擊拳頭。
轟轟轟!
爆炸聲一下接一下,沖擊力如同海潮。
李顯宗被密集的爆炸震懵了,氣浪推在他胸口,把他拋飛出去,迫使他抱拳蜷縮,放棄攻擊。
爆炸持續了十幾秒,終于平息,張元清癱倒在地,七竅溢血,多處臟器出現損傷,但總算制造了出了機會。
沒有猶豫,他立刻召喚出紅蓋頭。
可就在這時,張元清劇烈咳嗽起來,咳出血水,咳的鼻尖冒血,他的眼前出現幻覺,肺部火燒火燎,腎臟也快速衰竭。
他中毒了。
蜷縮在地的李顯宗笑了起來,囂張而快意的笑聲回蕩,他緩緩爬起來,挑起嘴角:
“夜游神生命力果然強大,我在刀刃上喂的蠱毒,過了一分多鐘才見效。巫蠱師雖然卑微骯臟,但他們的手段確實管用。”
他殺過一個4級蠱巫師,他有蠱毒…張元清視線越來越模糊,手腳使不出力,心臟跳動開始微弱,心里一片絕望。
李顯宗沒有多廢話,抽出插在腰間的手槍,瞄準了張元清的腦袋:
“不好意思,你的腦袋,我收下了…”
下一刻,他失去了視覺。
李顯宗的小腿位置,一個小嬰靈死死的環抱住,換走了他的視覺。
小逗比…張元清一愣,他沒有向小逗比傳達攻擊指令,一方面是疲于應付敵人,一方面是暴徒手套讓他變的莽撞和無腦。
但見到主人有危機,小逗比自己上了;話說回來,他已經有不低的靈智了。
抓住這個機會,張元清雙手顫巍巍的;艱難的把紅蓋頭披在頭上。
“哼!”
失去視覺的李顯宗并不驚慌,從物品欄里抓出一件散發惡臭的大衣,披在身上。
接著,他雙手合十,朝腳邊一拜。
削福、詛咒!
巫蠱師的削福和詛咒,是不分肉體和靈體的,對付靈體雖然沒有幻術師那樣得心應手,但等級不高的怨靈,這件圣者級的道具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骯臟的大衣蕩漾起烏光,潮水般沖刷向小腿處的嬰靈。
小逗比尖叫起來,身軀迅速消散,且變的渾濁,染上污穢,但他就是不松手。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視覺交換過去,小逗比堅持到了最后,軟倒在地,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一恢復視覺,李顯宗看向張元清,發現他腦袋蓋上了紅布,可怕而磅礴的陰氣鋪天蓋地的降臨,如潮水,如海嘯。
李顯宗寒毛直豎,來自蠱惑之妖的直覺開始示警。
他朝敵人腦袋開了兩槍,不去看結果,快速從兜里摸出一枚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圈。
下一刻,黃蒙蒙的光幕籠罩了圓圈,籠罩了他。
李顯宗消失在光幕中。
而這個時候,張元清的身體被鬼新娘接管,雙臂變得烏黑,肌肉虬結,黑色血管凸起,十指彈出尖銳的指甲。
但敵人已經消失。
鬼新娘找不到敵人,呆愣在原地。
去,去救他…張元清在心里默默說著。
鬼新娘感受到了他的意志,緩步走向瀕臨消散的小逗比。
張元清影響著鬼新娘,緩緩跪倒,張開雙臂,把快要逝去的嬰靈抱在懷里,就像懷抱失而復得的東西。
他把小逗比融入身體里,終于如釋重負的失去了意識。
傅家灣。
夕陽西下,寬敞的會議廳里。
傅青陽臉如凝霜,聽著下屬們的匯報。
會議桌前,坐著白龍、青藤、藤遠、大肌霸、拳王等康陽區隊長,以及部分重要成員。
“本次針對平泰醫院的襲擊中,有七人遇害,二十三人輕傷,炸彈已經拆除,但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目前已經移交治安署處理…”
李東澤把善后事宜簡單略過,這些不是五行盟負責的,他們主要的任務是擊斃作亂的。
“除了主使者李顯宗逃走,其余歹徒已經全部擊斃,李顯宗這次是蓄謀已久,他蠱惑了墮落者,加深了他們玉石俱焚的信念,讓他們發起自殺式襲擊,而李顯宗自己,早就準備好了退路…”李東澤抬起遙控器,打開投影儀。
幕布上出現一張照片,照片里是用粉筆畫出的圓圈。
“經過現場勘察,我們找到了李顯宗逃走的手段。根據中庭的同事分析,這應該是一件‘土怪’職業的道具,可惜當時監控關閉了,沒有看到具體情況。”李東澤道。
難得出席了會議的靈鈞說道:
“幸運的是,這種襲擊很難復制,根據道德值懲罰機制,人雖然是墮落者殺的,但李顯宗蠱惑了他們,也會扣除一定的道德值,很長一段時間內,他不敢這么玩了。”
道德值的機制分直接和間接,間接殺人,就是利用能力,控制他人犯罪。只是相比起直接殺人,間接扣除的道德值會較少,而且得分控制力的強弱。
比如,直接控制“傀儡”殺人,扣除的道德值和直接殺人一樣,但教唆、慫恿別人犯罪,扣除的道德值會視教唆程度不同,給予減輕、減半。
靈境是沒有bug,就像一個精心編寫程序,人能想到的漏洞,它都提前預料了。
這時,姜精衛抱怨道:“如果長老能及時趕到,事情早就解決了。”
她說出了隊長們不敢說的話。
他們知道傅青陽遇到了虛無教派女護法伊川美的襲擊,但不明白狗長老為何遲遲沒有趕來。
傅青陽環顧桌邊,道:“狗長老去京城辦事。”
替元始天尊凈化那雙紅舞鞋。
簡單解釋后,他望向關雅,問道:
關雅情緒有些低落:“給他注射過生命原液了,性命無礙,就是醒來后,人有些消沉。”
隊長們不由的想起找到元始天尊時的景象,他跪倒在地,雙手像是抱著什么東西,一動不動,生命體征已經非常微弱。
檢查傷勢時,發現他渾身十多處刀傷,兩處槍傷,嚴重失血,臟器衰竭。
難以想象,在短暫的一兩分鐘里,他遭遇了什么樣的打擊。
傅青陽眉頭微微一皺,繼而舒展,道:“能在李顯宗手底下活命,已經是僥幸了,元始起勢太快,受些打擊不會有壞處。”
停頓一下,又補充道:“誰都不要去安慰他。”
這只會刺激到他的自尊心。
傅青陽接著說:
“接下來,你們的任務是在自己的轄區里,全力搜捕李顯宗,警示隊伍里的下屬們,要防備可能存在的襲擊。”
“你們這些3級行者,不要再單獨活動,保持電話通暢,伊川美已經被我打傷,短期內不會出現,我和靈鈞會24小時在線。”
“元始那邊,這幾天讓他待在家里,不要外出了。”
邪惡組織的試煉任務,是由靈能會、兵主教和虛無教派聯合發起,面向的是所有邪惡職業,誰都可以獵殺官方行者獲得賞金。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小人物之間的拼殺,在大部分人眼里是小打小鬧,缺乏關注,天才或強者間的對決,才是重頭戲。
隊長們微微頷首。
他們是經驗豐富的官方行者,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況。
每年的年中和年尾,邪惡職業就會對官方行者發起單方面的獵殺,雙方展開偵查和反偵查,獵殺和反獵殺,互有傷亡。
總體來說,還是官方占便宜更多,唯一頭疼的是,這群陰溝里的老鼠擅長打游擊戰,行蹤飄忽不定,讓官方行者很被動。不怕他們硬干,就怕他們打悶棍。
“散會吧!”傅青陽看向混血美人:“關雅留一下。”
眾人退出會議室,偌大的室內,只剩下表姐弟。
“你應該快進靈境了吧?”傅青陽問道。
“半個月內。”關雅點點頭。
傅青陽打開物品欄,抓出一桿步槍,長約1.2米,槍身漆黑,繪著燙金色的花紋,絢麗無比。
他把步槍推給關雅:“我記得你向家族申請過這件道具,
但族老會不滿你的怠惰,沒有批準,以后,它是你的了。”
關雅挑了挑眉:“族老會肯了?”
傅青陽搖頭:
“這是家族給我的獎勵,提前慶祝我進長老會,只要我能在年中的殺戮副本中的晉升主宰。你故意卡在2級很久了,這次靈境,我希望你能升到3級,這把步槍,能讓你有參與年中副本的資格。
“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元始都2級了。”
這一次,關雅沒有拒絕,她看著心儀已久的武器,沉默了。
松海郊區,地下酒吧。
燈光柔和,空氣中充斥著煙味和汗味兒,音響里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雖然是酒吧,但這里并沒有眼花繚亂的燈光和嘈雜的聲浪,因為此處是邪惡職業聚集的黑市,用來交換情報、交易、秘密接頭。
縱情聲色反而是其次。
卡座邊,坐滿了邪惡職業們,大概有二三十人,他們有的低聲密談,有的討價還價,有的當眾做不雅的運動。
李顯宗沿著樓梯來到地下酒吧,在“天靈靈”身邊坐下,道:“給老子一瓶酒,隨便什么都可以。”
酒保推過來一杯啤酒。
李顯宗一口氣灌下去,舒服的打響嗝。
“殺人喝酒,人間極致啊。”天靈靈拍著后輩的肩膀,笑道:“你今天干的事兒,我們都聽說了,你小子剛來松海,就名聲大噪啊。”
李顯宗嗤笑道:“我還沒殺死元始天尊呢,要替我慶祝,等我宰了那小子。”
天靈靈搖晃著酒杯:“交過手了?那小子怎么樣,真如傳說中的那么邪乎?”
“確實挺邪乎,有一件圣者境的道具,至于本人,還算不錯,但宰他不難。”李顯宗漫不經心道。
“你有把握就好。”天靈靈頷首,又道:“什么樣的道具?”
“一塊破布,夜游神職業的,天叔,你有沒有渠道替我弄一件幻術師道具,不克制那件道具,要殺他很難。”
李顯宗說出今天過來的目的。
天靈靈聞言笑道:“你去找伊川美啊,以你這身板這相貌,出兩個腰子就好了。”
李顯宗翻了個白眼。
天靈靈起身,望向眾人,高聲道:“各位,今兒平泰醫院的事聽說了嗎,解不解氣?”
邪惡職業們紛紛停下手頭的事兒,轉頭望向這邊,并高呼起來。
“解氣!”
“爽不爽?”
“爽!”
“讓我們歡迎大英雄,今天酒水免費。”
呼聲愈發激烈。
“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這還能全身而退,干得漂亮,老子喜歡你這樣的瘋子。”
“哈哈哈,試煉剛開始,你就給了松海分部一個下馬威,可比去京城的那些家伙牛氣多了。”
“有沒有把元始天尊那小子打出屎來?”
“大英雄,我們以后跟著你混了,帶我們一起殺官方行者啊,賺點外快。”
怪叫聲和笑聲此起彼伏。
做運動的女人刻意發出高亢的尖叫。
李顯宗咧嘴笑道:“一群傻叉!”
等聲浪平息,天靈靈說道:
“沒被跟蹤吧,有沒有處理好尾巴。”
李顯宗漫不經心道:
“我有數,掐著時間的,趕在圣者和長老抵達前離開了。”
超凡階段的行者里,能跟蹤他的人還沒出生,斥候也不行。
正說著,樓梯口響起了腳步聲。
“咚,咚,咚…”
腳步聲很怪,每一步都要停幾秒,像是蹣跚學步的孩子。
起先沒人在意,但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皺著眉頭,轉頭看向了樓梯口。
腳步聲有條不紊往下,保持著緩慢的節奏,像是故意要吸引人注意。
終于,他們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穿著大紅色古裝長裙,繡著華美金線,戴著銀色面具的女性。
她手里牽著一根若隱若現的紅繩。
李顯宗臉色一變,猛地低頭,看見自己腳踝處,不知何時被系了一條發絲粗細的紅線。
紅裙女子放下紅線,任由它消散,雙手背后,小女孩似的踮起腳尖,笑嘻嘻道:
“咦,好熱鬧啊,大家在玩什么呢,能帶我一起玩嗎?”
銀色面具下的眸光流轉,望向光頭男人,她驚喜道:
“啊,是你,天靈靈。我終于找到你啦還記得二十一年前的楚家滅門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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