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拜神教
飯桌上，梁世賢吃著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剛剛計若的情緒，有些不對頭。
“世賢啊，媽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面過的很辛苦，但現在你回家了，很多地方還是要注意一下的。”梁母下意識的說教起來：“魔寵怎么能上桌吃飯呢？那多不衛生啊？”
“媽，不是都說了，我們沒在外面好多年嗎，我是跟計若穿越時空了，當時打完查爾斯，直接就造了個時光機，到未來來了，我真沒在外面鬼混二十年啊......”梁世賢無奈道，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道：“媽，這話你剛剛跟計若說了？”
“沒有啊，我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所以羅茜不上桌，是媽你不讓？”
“怎么說自己媽呢？”梁母敲敲快子，嗔怪道：“計若那孩子不錯，媽什么都還沒說，他就同意了啊。”
“這......”梁世賢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媽你剛剛說，嫌棄羅茜不衛生，你在心里這么想了？”
“是啊，怎么了？”
“飯桌，飲食，廚房......”梁世賢念叨著，忽然站了起來：“哎呀媽，計若是灶神，你心里這么想，被他聽到了啊！”
“啊？你說那孩子，是個神？”
“是啊！”
梁世賢跺跺腳：“媽你怎么能這么說羅茜啊，羅茜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才不是什么魔寵，那是我們重要的伙伴啊，你為什么不讓她上桌吃飯？計若肯定是因為這個，生氣了！”
“這......沒這么嚴重吧？我看那孩子剛剛不是還挺正常的嗎？”
“他那是不想讓我為難啊！”
梁勇愣了一下，道：“穿越時空？也就是說，你們之后還會回去？”
“那當然！”
“那......”
“媽，你怎么能這么說羅茜呢，當初在萬獸山，還有后來在八寶寨，還有......要是沒有計若和羅茜在，你兒子我早死不知多少次了，你怎么能不讓她上桌呢！”
“這......媽不是不知道嗎......”
梁世賢來回踱步：“不行，計若應該還沒走遠，我得把他追回來......媽，你一定要跟羅茜道歉啊，羅茜很衛生的，我都沒有她干凈，雖然她很貪吃，但她可是魔物中的神啊，是不落凡塵的神啊。”
梁時景愣愣道：“羅茜，也是神？”
“沒錯，而且是計若養成的神，他養寵物不是為了用來戰斗，但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他都會分享給我和羅茜。”梁世賢說著，轉身離開了餐桌，邊走還便說道：“媽，等下一定要好好給羅茜道歉。”
“好......”
計若還是沒能帶著羅茜回到萬獸山。
他剛從梁世賢的家出來，便遇到了御劍而來的胡旺。
“咦？老大，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你這是要去哪呢？”
胡旺行色匆匆，收起飛劍。
“正好，我有件事要跟老大你說。”
“什么事？”
“就是，今晚的那頓飯，可能要失約了......”胡旺有些尷尬的說道。
“沒事啊。”計若心道，我也正好想回一趟萬獸山，不影響嘛。
胡旺解釋道：“主要是臨時接到通知，發現了一個邪教的蹤跡......雖然可能還是跟以前一樣，白跑一趟，但我們也不能不去，放任不管的話，危害太大了，所以......”
“什么邪教，為什么會白跑一趟？”計若好奇的問道：“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現在應該是每家每戶都有神明庇佑吧？我見過好幾個護佑人民的香火天君了，她們也不沒辦法幫忙嗎？”
“沒辦法，因為那個邪教的目標之一就是她們。”
計若來了興趣：“哦？”
胡旺解釋道：“那是一個名為‘拜神教’的邪教組織，他們逢神便拜，擁有極為純粹的狂熱信念，而且他們的信仰還能隨意轉化，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信仰的是所有神，而不是單獨一個神，每一個被他們盯上的神，都會收獲大量純粹而又狂熱的信仰之力。”
“這不是好事嗎？”
“是啊，這么說來確實是一件好事。”胡旺苦笑道：“但信仰這玩意兒是有毒的，有正面也有負面，現在的仙道修行體系，其實也跟信仰有關，大家的信仰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用來信仰自己的，剩下的一小部分泛信仰，才會分給香火神們，這樣既不會讓香火神們強大到無法控制，也能保證香火神們不會變壞......”
計若若有所思：“你是說，拜神教的信仰，會讓香火神變壞？”
“也不全是這樣。”胡旺頓了頓，道：“他們的主要目的，是通過信仰，重現神話時代，也就是說，他們會按照遠古神話傳說之中，神明應該有的模樣以及性格去信仰神明。
神話傳說里，也不是所有神都是好神的。”
“原來如此。”
“所以，老大，今天這頓飯就沒辦法吃了，我也不知道要蹲守幾天，這個組織滑熘的跟泥鰍一樣，我最近應該都會很忙......不過除夕之前應該能結束，老大，到時候你直接來家里吃大飯吧。”
“除夕？大飯？”計若愣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臘月二十三啊，下周就是除夕了。”
“怎么是這么個時間點？”計若疑惑，他當時給時光機設定的，是穿越時的時間啊，也就是十月上旬左右，怎么這都快過年了？
不過仔細一想，他的時光機上忘了裝剎車，落點沒辦法很好的控制倒也能夠理解。
“這個時間點很奇怪嗎？”胡旺隨口問了一句，然后又道：“總之，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老大，抱歉抱歉。”
“害，這有什么的。”計若擺擺手，隨后又道：“對了，你們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胡旺搖搖頭：“戰力方面已經夠了，那個組織之所以難抓，主要是因為他們太會躲了，我們只知道有這么個組織存在，但從未真的找到過他們。
嗯，主要是難找。”
“那可太巧了。”計若樂了：“我最擅長找東西了。”
“嗯？”
“拜神教是吧......”計若脫下鞋，往天上一拋，道：“找到了，在這個方向。”
胡旺：“？？？”
“跟我來！我帶你去找他們的老巢！”
計若說著，掏出劍枝，讓其懸浮在自己腳下：“走！”
隨后計若便御劍升空，化作流光遠遁而去。
胡旺撓撓頭，只能跟上。
兩道流光劃過天際，計若那是正兒八經的‘御劍術’，通過刀劍雙絕buff領悟的，速度很快。
胡旺能成為執法司駐云城分部的局長，自然也習有御劍術，二人一前一后，向著城市遠方飛去。
二人前腳剛走，梁世賢后腳就從樓道里沖了出來：“計若？計若你在哪？我媽她不是故意的。”
愛閱書香 他舉目四望，到處都看不到計若的身影，想追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追。
這時，梁世賢才想起來：“差點忘了計若有任意門了，唉......”
雖然對計若的投鞋問路并不是很信任，但畢竟是自己老大。
而且，這件事說急確實急，但說不急也確實不急。
畢竟執法司內部并不知道拜神教的具體位置，胡旺他們能做的，就只是加強巡邏而已。
去哪巡邏不是巡邏？
跟著計若，胡旺就當是在巡邏了。
他一邊御劍，一邊展開自己的靈識，觀測著下方的情況。
但很可惜，他什么都沒能發現。
“對了，這種事情你怎么還親自跑一趟？給我發條消息不就行了？”
“老大，你也沒給我留電話號碼啊。”
“啊，是這樣嗎？”計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好意思，我忘了。”
“沒事，反正我也是在巡邏。”
片刻后——
計若將僅剩的那一只會‘識路’的運動鞋扔出，再次確認了一下方位，忽然停了下來。
“到了。”
“這么快？”
胡旺有些詫異的展開靈識。
他們身下，是一片看起來很正常的民居，哪怕胡旺以靈識感知，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老大，這，會不會找錯了？”
“投鞋問路不會錯。”計若也沒發現什么不對的地方，他略微沉吟，道：“羅茜，試試‘破幻’。”
“收到！”
羅茜很聽話的切換了天賦，為計若和胡旺加持。
“這——”
胡旺驚愕。
在他的靈識感知之中，下方的那片民居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從肉眼來看，卻是出現了一些變化。
雖然看起來依舊正常，但這種變化，本身就不正常。
“走吧，咱們下去看看。”
計若御使劍枝降落。
胡旺卻道：“老大，這里確實有問題，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這里就是拜神教的總部，而且咱們兩個就這么上，怕是會打草驚蛇，稍等一下，我叫一些同事過來......”
“誒，不用那么麻煩。”
計若說著，從四次元口袋之中掏出兩把長著綠葉的樹枝，遞給胡旺一把，道：“拿著這個。”
“嗯？”
“直接下去就行。”
片刻后——
“老大啊，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胡旺有些難為情的跟著計若一起蹲在某個院落的墻頭，舉著樹枝，一臉的不自在。
雖然肉眼與靈識所觀測的不同，但這里，怎么看都只是一座普通的院落，胡旺暫時還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誒你不是說不能確定下面是不是拜神教嘛，不確定就調查嘛，這有什么囂張不囂張的？”
“沒錯沒錯。”羅茜點頭附和。
“可是這也......”
“噓有人來了。”
院落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左右看了看，像是做賊一般掏出一張純白色的面具扣在臉上。
那面具也不普通，扣上之后，邊緣處便生出白色的布匹來，眨眼間便化作一襲白袍，將其身形籠罩起來。
胡旺震驚。
這是，拜神教的教眾？！
他看了一眼計若，眼中的駭然怎么也掩飾不住。
竟然，真的找到了？！
“老大，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胡旺下意識的問道。
“投鞋問路啊，你不是看到了嘛。”計若隨口說道，隨后擺擺手，道：“噓，先別說話，咱們先看看這家伙要干什么。”
“......哦。”
那身著白袍的拜神教眾，行為忽然變得古怪起來，只是因為那寬大白袍的遮擋，讓人看不真切。
從計若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家伙就像是沒有腳的亡魂一般，只有白袍在那里飄來飄起。
計若想了想，提筆化寫符箓，‘勒令’二字下方，畫了個對話框模樣的符號。
“語音字幕，聽我號令，速速顯靈！去！”
胡旺：“？？？”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咒語！還有，老大你畫的這是啥？
槽點太多，胡旺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吐起。
好在很快，他就不再糾結這個了。
因為那枚新鮮的符箓忽然自燃，靈光乍現，在那拜神教教眾頭頂凝聚成一枚對話框......
其口中念念有詞，所說的話語都以文字的形式在那對話框之中凝聚成字體，呈現在計若二人面前。
而那教徒本人，卻似乎毫無所覺，依舊在進行著自己古怪的行為。
“......神教佑我！敕！”
計若：“......”
晚了一步，那家伙已經念完了......
就看到五個字，有個屁用啊，都不知道這家伙念叨這個的目的是什么。
不過很快，計若就知道了。
其身前的地面忽然發出古怪的‘卡卡’聲，地面下沉，變化為樓梯，他們的總部，似是在下方。
兩位同樣身著遮體長袍的人影從旁邊的地面升起——看起來一點都不玄幻也不仙俠，只因將他們托舉起來的，是某種機關......
兩位新的教眾，身上的長袍一黑一白，腦袋上戴著高帽，左手抓著哭喪棒，右手抓著鎖鏈，面具之上還有長長的紅色布條垂下。
有一說一，這形象看起來有些像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不過很顯然，他們不是原版。
最開始出現的那位中年人見到二人，行了個古怪而又復雜的禮，而后微微躬身，恭敬道：“參見神使。”
“沒被人發現吧？”‘黑無常’冷聲問道。
“神使放心，我一路上都很小心，沒有被人發現。”
“東西都帶來了嗎？”
“當然。”
中年人恭敬的遞上一枚花花綠綠、配色古怪的手環。
胡旺神色一動：“老大，那是一次性的空間裝備，其外部顏色會隨著內部儲存的東西而變化。
不過只能用一次，一旦取出內部的東西，這件裝備就會損毀，想要再裝，便只能換一個新的盛裝。”
計若問道：“還挺方便的，對了，這玩意兒貴不貴，購買需不需要實名制？”
胡旺搖搖頭：“因為是一次性的，所以造價并不是很高，可以散賣也可以批發，不需要實名制。”
計若若有所思：“看來，這些邪教平常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轉移物資的了......讓我猜猜。
既然是邪教，而且還是跟神明有關的邪教，那個手環里裝的，很可能是一些比較血腥殘忍的東西，這方面我稍微懂一點，邪神祭祀，死亡與血腥是必不可少的。”
胡旺點點頭：“老大你懂得真多。”
“神使大人，您要不要驗驗貨？”那中年人‘諂媚’道。
哪怕他的臉被面具遮擋，其頭頂的‘對話框’也將其神情一并呈現了出來。
畢竟，凝聚對話框的，可是天地靈氣啊，它們無處不在，又豈是一張小小面具能夠阻擋的？
而下方的三人，都沒有發現他們頭頂的對話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在計若偽裝的加持下，對話框的存在，暫時對他們來說，是正常的。
‘黑無常’點點頭，道：“確實應該驗一下，上次的貨，就不是很新鮮。”
“上次是意外，意外......”
“這些貨關系到儀式是否能夠順利進行，可容不得馬虎。”
“神使大人放心，這次的貨絕對新鮮。”
見此情形，計若心中暗道，果然......
下一刻，‘白無常’掐動手訣，那枚手環登時散落開來，化作一大堆白菜、白或胡蘿卜、豬肉、小蔥......等等非常正常的食材。
胡旺下意識的看了計若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是在說：老大，這情況，跟你剛剛講的有些不太一樣啊。
在小弟面前丟臉，計若稍微有點尷尬。
但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這些邪教徒......
計若深吸一口氣，這些邪教徒莫名其妙的操作，一下子給他整不會了。
買菜就買菜！你們那么嚴肅認真干什么啊！
還關系到儀式是否能正常進行？你們到底進行的是什么儀式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