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燦爛。
盤踞在內城幽靜之處的高奢公主府在朝陽的斜照下顯的多幾分溫婉。
尤其是當光線折射在那些喜慶的鮮紅掛飾之上,一切更顯鮮亮。
府內現在非常忙碌,所有下人都在忙著添置文安公主大婚所需要的物件。
“右側再貼正一些。”
“你是干什么吃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弄歪了耽誤了客人的感觀,老子剁了你。”
“唉,放那放那,別亂擺,這件喜鳥是御賜的,給我小心點擺放。”
“有人嘛,再遞兩個燈籠過來。”
“簾子掛哪?”
“這誰寫的字?這么丑?趕緊重寫一對送來!”
“讓一讓,讓一讓,別擋著。”
罵罵咧咧的,熱熱鬧鬧的,急急促促的。
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與有榮焉的喜樂,用心的布置著公主府。
那些個在府內巡查的護衛,刀柄之上也掛著一些巧手編制的紅色喜帶,無一不在彰顯著府里對這件婚事的重視程度。
李念香剛醒不久,穿著簡單的紅色內襯和長褲,現在正在院子里用柳枝刷牙。
“咕嚕嚕”
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清水,又捧了一鞠清水灑在臉上。
精神頭就回來了。
她稍稍仰著臉蛋,瞇著眼,陽光落在身上。
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在光線的照射下像是新剝的新鮮荔枝,讓人很想咬一口。
臉上的水珠受到重力,一路輕輕下滑,流過長長纖細的脖頸,路過精美的鎖骨,最后落在胸口上。
一路清涼,讓李念香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徹底朝氣蓬勃起來。
候在一邊的小彩趕緊拿著干燥的毛巾上前,輕輕的給李念香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等會什么事?”李念香問著。
小彩回道,“宮里的女官們在候著,等會公主去考個試就成。”
李念香的嘴角稍稍耷拉著,“考完試后呢。”
“之后,再去試妝容和吉服,要確定最終款式的。”小彩回道。
聽見這句回答,李念香的嘴角便向上稍稍牽扯起,
露出些許潔白好看的貝齒。
小彩也很開心,
因為公主很開心,
她就很開心。從駙馬確定下來之后,她是眼瞧著自己的公主一天比一天開心。
服侍李念香這么多年,小彩從未見過她能如此長期的保持這樣的美麗的心情。
不由得,
腦海里又想起了駙馬那張笑起來讓人怦然心動的臉。
真的和公主很般配的說。
很快,小彩就幫著李念香把臉擦拭干凈了,
之后就帶著李念香走進屋里。
從衣架上選了一套紅色的衣裳,
幫著李念香簡單的穿好。然后又替她稍稍整理一下頭上的青絲,
弄了個簡單的高髻。
收拾完這些,又幾個侍女就把早餐端了進來。
肚子早就餓癟了的李念香坐下大口大口的吃著早飯,
剛吃完沒幾口,李念香就停下了,臉頰還是鼓的。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纖細的小腰肢,
然后就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后就停止進食。
“公主不吃了嗎?”小彩問了一句。
“不吃了。”李念香搖頭道,
“這兩天控制一下。”
說著,
她就起身步履優雅的走了出去。小彩趕緊跟了上去。
所謂宮里女官的考試就是簡單的走過場罷了。之前那一大段時間教的都是女德之類的細節。
從言談舉止到為人婦德行,
全都一個不落。
這幾個女官挑的都是宮里的經驗豐富之輩,手底下產出過無數個優秀人婦。
像一般的妃子入宮都要由這些女官精心教導,
她們同意出師之后,才能進入天子的視野。
所以從這點來講,這些個女官在宮里的地位也算超然。
李念香這次的老師是韋貴妃特地選的。
其實像公主這種倒是還好。因為基本上公主都是屬于下嫁。所以就算這些個公主學的不咋地,
女官們也會直接通過。
就純粹的是走大齊禮制的過場。
你總不能指望公主下嫁后真的能面面女德俱到嘛?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們極少數才會很賢惠。
所以這些女官來公主府之前自然是有心理準備的,準備敷衍一下走人就完事了。
哪里能想到,
來這之后,李念香的積極性比以往教過的任何人都來的高漲。
她們從未見過像李念香這么能用心學習女德女誡的公主,
并學的這么優秀。
這些女官不懂,大為震撼。
直到昨天她們曾親眼見到駙馬真人一面,
然后就想通了。
李念香來到今天的考場。是府內一處閑置的小院子暫時整理出來的。三位女官早已把卷子準備好,在那等著李念香來這。
李念香一邁進院子,整個人的步姿頓時變成最符合禮儀的。
所謂行容惕惕,廟中齊齊。說的就是女子在不同狀態場景下要保持標準的走路姿勢。
李念香現在走的是直線步姿。昂首挺胸,收腹直腰,下頜向內縮,面帶微笑,
兩眼直視,肩平不搖。
手指并攏,稍稍端起。腳尖微微向外,走動時跟腳跟成一直線。
步度和步韻李念香也把控的相當到位。
所謂步度就是行走時候,
兩腳之間的距離,對這種走姿而言,最好就是一個腳長的距離。
步韻便是節奏問題。膝蓋和腳腕都要富于彈性。肩膀自然,輕松擺動,使自己走在一定的韻律節奏中,才會顯的自然優美。
李念香的這些點顯然是做到了滿分。
兩個字:極度優雅。
三位女官嘴角噙著滿意的笑容看著李念香徐徐走來。
有的時候,一個人的走路儀態真的能帶來那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尤其是身段婀娜優美的女子更顯如此。
李念香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段都是一點沒得挑的,現在又走著這么標注優雅的姿勢,這些女官又如何不欣慰。
李念香越有大家儀態,對她們而言就是最好的慰藉。
“見過公主殿下。”李念香走近后,三位女官微微福禮,“殿下,試卷已經備好。還請殿下入試。”
“有勞了。”李念香輕輕頷首,走到里頭的方桌,儀態端莊的坐下,開始執筆書寫。
正常來講,這種是閉卷考,可是桌邊就擺著那些個相關書籍。供李念香查閱。
光明正大的作弊。
也確實是走個過場,等會女官們把試卷轉呈到禮部那邊,由禮部封寸起來,她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可是優秀如文安公主又豈會作弊?
提筆就寫,行云流水的把卷子填好,然后上交。時間都快了一大截。
女官看著卷子上密密麻麻的答案紛紛陷入沉思。
這竟然是大齊的長公主有的水準!
這駙馬爺到底是怎樣的魅力讓如此受恩寵的長公主肯如此用心掌握這些知識?
三人感慨后抬頭,只看見李念香往外走的施施然背影。
“公主,你好厲害啊,那些女官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小彩滿眼都是小星星的看著李念香。
后者有些驕傲的稍稍抬著下巴。
兩人也沒再浪費時間,徑直往吉房那邊走去。
來到這的時候,一些個相貌出眾的婢子都已經候在這,這些婢子是韋貴妃從宮里撥過來的。
是皇宮里最會點胭脂的婢子,負責給李念香化妝打扮。
走進屋子,李念香身上的外衣就被褪下,就余下內襯。
她坐在成像清晰的銅鏡前,然后這些婢子就拿了幾個托盤過來,上面擺滿了各色專門用來化妝的東西。
為了防止長發粘到臉上,她們先把李念香的所有青絲束起,綁成丸子箍在頭上。
一整張小巧精致的臉蛋就展露出來,清晰的下顎線連接著白皙的脖頸,這顏值極具視覺沖擊力、
好在這些婢子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迅速就開始分工合作,給李念香化妝。
描眉,灑胭脂,點絳唇。
本來就是藝術品一般的臉蛋在這些巧手的勾勒之下愈發的立體,綻放出驚世之美。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旁的婢女全都怔怔出神。
眉如遠山,最后一絲如潛藏的鋒墨淡然隱去,再往下,兩粒星辰一般的眸子清澈見底。瓊鼻上微微隆起的駝峰恰到好處的將五官補充的立體可人。
嘴唇上抹著鮮紅,像是烈日下最為盛開的紅玫瑰。
臉上簌簌的落著胭脂,將本就白嫩的肌膚襯托的愈發嬌嫩。
銅鏡中藏著仙女,只是因為李念香在這面銅鏡前。
婢女們心中萬分驚嘆,同為女子有的只是無盡的羨慕。
就這么頓住許久,她們才繼續忙活起來,幫李念香小心的弄著發型。等頭發弄的恰到好處的姿勢后,一個鳳冠緊接著就套上了。
很快,她們又拉著李念香起來,將吉服開始一層一層的給李念香穿上。足足有三層。
在穿如此多的衣服之后,李念香的腰肢依舊纖細的不像話。
婢女往后退了一些,打扮好的整體李念香便落在眾人的眼簾里。
鳳冠霞帔。
頭上綴滿收拾,兩側垂線輕輕的晃悠著。
精美的吉服上綴滿瓔珞,用金線縫繡著鳳凰圖案。身子高挑的李念香將吉服撐的極致完美。
她輕輕的在原地轉了一圈,驚心動魄的美麗便四溢出去。
李念香稍稍低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眼神閃爍。
眉角眼梢都流淌著喜悅。
這便是自己的新娘裝扮。
明日,她將以這樣的姿態將自己呈現在余乾面前。
希望他會喜歡。
希望他會喜歡這樣盛裝打扮的自己。
希望他會喜歡這樣盛裝打扮的自己成為他的新娘。
希望他會喜歡這樣盛裝打扮的自己成為他的新娘,然后共度一生。
余府那邊。
駙馬宴結束后剩下的兩天時間,余乾就徹底的被鎖在余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修身養性,等待大婚的那天。
府里的熱鬧程度一天更比一天。
也幸好祖鞍一直在府上住著,有人陪自己喝酒聊天談女人。否則真得悶出個鳥來。這幾天他連修煉都暫時停滯下來。
人多眼雜的,不適合,也不差這兩天時間。
八月初五這天,凌晨三四點的光景。
余乾正在睡夢中,卻感覺到有人正在輕輕的搖晃著他的身子。
余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床邊站著崔采依和夏聽雪倆人。
“干嘛呢?”余乾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
“頭兒,今天初五了。你的大婚之日。”崔采依小聲的說著。
余乾的腦子這才慢慢的清明過來,在床上醒魂醒了兩分鐘,才扯清清醒過來,他起身坐在床沿上。
抬頭瞥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這么早就要開始了?”余乾打了個哈欠問著。
“不早了頭兒,今天好多好多事情的。”崔采依回道。
“知道了,反正我今天這個肉體就隨便你們怎么折騰了。”余乾站了起來伸著懶腰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就很利索的開始忙碌起來。
崔采依去拿衣服,夏聽雪則是先幫余乾擦著臉。
溫熱的毛巾在臉上輕輕的摩挲著,余乾很快就徹底清醒過來。
崔采依也把衣服拿了過來,是一套白色的長衫。
“怎么?金針那邊的吉服還沒送過來嘛?怎么穿這個?”余乾不解的問著。
“金針那邊的吉服已經送過來了。”崔采依回道,“吉服得晚點穿,到時候有專門的人替頭兒你來穿。
現在咱們先要在府內祭天,顧老說穿白色的。”
“這樣啊。”余乾直接站直身子,兩手伸展開。
兩個姑娘現在的配合已經熟絡的不像話了,三兩下就幫余乾把衣服穿好。然后同時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幫余乾穿衣服這件事兩人從來都是保持積極狀態的。
理由很簡單,衣架子余乾穿什么都好看,她們喜歡余乾在自己手下變幻各種形態的模樣。
換好衣服后,兩人又伺候起余乾刷牙洗漱。
之后,再端上一碗蓮子羹,一口的一口的喂著余乾。
隨著溫熱的食物下肚,余乾精神煥發,這小日子的過的,確實爽。
一切收拾好后,余乾這才推門出去。院子里早就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所有下人早都起床了。
開始忙碌起今天婚禮所需要的各種東西。
余乾不知道褚崢是怎么跟天子說的,總之,最后塵埃落定下來之后,便是婚禮徹底放在余府置辦。
不像是駙馬成婚,成了贏取公主。
正常情況下,這婚禮都是由皇宮里一手操辦的,余乾只要出個人,去皇宮一趟把婚禮結了就成。
現在成了在外頭,而等會余乾還要騎高頭大馬去公主府迎親。
跟尋常的嫁娶婚禮一般無二。
可以說是直接打破了禮制,半點沒有駙馬的意思。
能讓天子答應開這個先河,這褚崢他們肯定沒少出大力。確實把余乾和大理寺的牌面直接拉滿。
所以,今日府里就格外熱鬧。
這些個下人更是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這么重要的婚禮,但凡出了任何岔子,他們都也半點承受不起的。
一走出房門,余乾就看到一身白衣的顧清遠負手站在那里,仰頭看著天上凌晨四點的天空。
“顧老,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余乾趕緊上前行禮問好。
顧清遠上下打量了一下余乾,“收拾好了,就跟我來吧。”
余乾點頭,跟著顧清遠踏出院子。
兩人穿過數條長廊,來到東側那邊的一處空地之上。這邊已經站著一些下人,都算是府里的一些“領導”階級的下人,管家帶頭。
見府上的主人來了,管家趕緊上前恭敬道,“老爺,少爺,祭拜的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
顧清遠點了下頭,帶著余乾走到用幾張大桌子拼湊起來的簡單祭臺。上面擺著兩塊裹著紅布的靈牌。
定睛一看,正是原主親生父母的名字。
顧清遠拿起幾根準備好的檀香,左手指尖冒出些許火焰將檀香點著,同時輕聲對余乾說著。
“咱們大齊的習俗,成婚當天要祭拜先祖神靈和天地。你父母早逝,家中又無可靠的長輩。
我便暫時把你父母的靈位請到了這邊,先給他們上兩炷香吧。他們若是泉下有知,你如今的成就足以讓他們欣慰了。”
余乾沉默下來,對顧清遠的體貼可靠又多了敬重。
這段時間下來,他是真的把顧清遠當做自己的長輩。
“顧老有心了,多謝。”余乾接過檀香,輕輕的插在面前的香爐上,倒也沒說什么,這時候俯首跪地磕了幾個響頭。
“接下來,是祭拜天地。”顧清遠又遞給余乾兩炷香,他自己手中也拿著兩炷。
兩人一起虔誠的祭拜了一番天地之后,這才將檀香插上。
最后是祭拜神靈。
這個世界的人是篤信有神仙的。所以無論什么祭拜場合,都繞不過祭拜神靈。
等神靈也祭拜完之后,兩人便一起束手站在祭臺前。
右側的管家則是拿出一份帛書,擲地有聲的念著上頭的內容。
大體意思便是今日是余乾的大喜之日,往滿天神佛庇佑,天地呵護。祝福伉儷情深等等之類的吉利話。
念了得有小半刻鐘,這場簡單的祭拜儀式才算結束。
管家指揮著下人就要將祭臺抬走,余乾卻出聲阻攔道,“稍等。”
他轉頭看著顧清遠,攏起衣袖,俯首彎腰的行著最大的晚輩禮儀。
“承蒙顧老愿意當小子高堂,小子感激不盡,日后必對顧老執晚輩禮,伴顧老左右。”
顧清遠怔了一下,他沒想到余乾會在這時候來這一出。不過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坦然的接受了余乾的大禮。
臉上掛著笑意,“老夫知道了。”
余乾這才起身,笑容燦爛的側開身子讓下人去把祭臺撤了下去。
“顧老,咱們接下來該做什么?”
“蹚屋。”顧清遠淡淡說道。
余乾點著頭,跟著顧清遠的腳步。所謂蹚屋也是大齊的一種習俗。就是當事人和長輩一同把住處的所有角落都蹚一遍。
什么含義余乾不知道,顧清遠也沒說,因為他也不知道。
這余府有點大,全都走一遍估計得花不少時間,很累人。
但是沒辦法,這顧清遠充分遵守禮制,余乾哪里敢說半個不字。只是老老實實的跟著顧清遠把院子里所有屋子都走了一遍。
等結束了這個流程,天際也開始發白起來,天色已經開始逐漸亮了起來。
院子里愈發的忙碌起來,到處張燈結彩,洋洋灑灑喜慶的味道撲面而來。
“接下來,你先去游街,回來咱再去迎親。”顧清遠的神情罕見的掛滿和煦的微笑,伸著粗糙的雙手輕輕的替余乾整理著身上的吉服。
“好的,我就先走了。”余乾笑著點頭,然后轉身先出府門去了。
顧清遠挺立在原地,渾濁的雙眼盡是余乾挺拔的背影。
出了府門,準備游街的儀仗隊已經都候在外頭了。
駙馬游街也算是大齊傳統的習俗,騎著高頭大馬的駙馬挑選一條太安城的主干道溜達一圈就行了。
游街的儀仗隊不比迎親隊伍。
這里沒什么樂師,多是些精壯的漢子。
其中有八人更是陪游的“駙馬天團”。石逹,武城,孫守成好郭毅。這四人都是余乾的老同僚了。
陸行的話倒是不在,被甲部給借調去幫忙查案去了。他本就是大理寺最優秀的那批檢靈師之一,現在黃司暫時賦閑,他就被人臨時抽調走去負責一件大案子去了。
其他四人則是從玄司那邊暫時借調過來幫忙的。
等會迎親的時候,他們八人就會化身轎夫,負責抬轎子。
要知道,迎娶公主的轎子大的一逼,而且非常豪華。尋常轎夫來個三四十人都根本抬不起。
所以這時候,力大無窮且粗鄙的武夫就派上用場了。
而且,具體的迎親方式按照顧清遠所說好像更不一樣,很花里胡哨的好像。
余乾問他,他也不說,就這么賣著關子,說是等會就知道了。
余乾也就懶的追問了,他反正無條件配合,老人家怎么開心怎么來就成,花里胡哨就花里胡哨,問題不大。
祖鞍這逼本來也想湊熱鬧,直接被余乾拒絕了,開玩笑,人多眼雜的,要是有心人留意到祖鞍和自己交好豈不是要壞事。
所以余乾直接不容置疑的就給人家拒絕了。
“頭兒,恭喜恭喜。”石逹的大黑臉展露的燦爛的笑容,跟潔白的大板牙形成鮮明的對比。
武城酷酷的神情此刻亦是掛滿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