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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466章 你余乾都不在,咋還能裝啊。

  “倒是有些猜想。”老將軍點著頭,說著,“那位和蔣烈戰斗的妖族是九尾妖狐,天底下能修煉到三品境界的九尾妖狐,估計就是青丘那邊的人了。

  至于那位劍修,我不得而知,穿著黑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不過,有一點我有些疑惑,那就是那位劍修的第四劍的威力比前三劍差太多了。

  可以說,他使完前三劍之后就差不多力竭了。這有點怪,估計境界實力只是剛剛三品中層這樣。

  剩下的那位三品巔峰修士剛開始我倒是辨別不出來,后來,將將來遲一位二品天人修士。

  這個我相信褚公你也看到了,那道通天血掌威力駭人,感覺攜帶了些許領域之力在里頭。”

  褚崢點了下頭,顯然也遠遠的看到了那二品天人境界的攻勢。剛開始只是猜想,現在衛將軍解釋了,那就確定是二品修士。

  “說實話,在那道血掌之下,換做我的話十死無生。可是那位三品巔峰的修士卻帶著那位劍修以驚人的遁術跑路了,最后更是逃之夭夭。

  雖說是因為最后白馬寺的大師親臨,攔下了那位二品天人,不讓他在這亂來。但那位三品巔峰的修士畢竟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再加上之前和阿古力的試探性打斗。

  我大概率可以肯定,她是白蓮教的圣母。能在三品境界有如此微妙遁術的也就那位白蓮教的圣母了。”

  褚崢雙眼再次瞇了起來,最后竟然是白蓮教和青丘的天狐出手,還有一位不知名的絕世劍修。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關系,怎么會聯手在這狙擊南陽世子?褚崢一時間滿頭霧水,根本想不清楚內里的邏輯關系。

  暫時將這些放在一邊,他又問道,“來的那位白馬寺的高僧是誰?”

  衛將軍搖著頭,“不知道,籠罩在佛光之下,也并未出手,瞧不清。不過大概率是那位空如大師吧。

  畢竟我也只知道白馬寺那我空如大師是二品天人境界。”

  褚崢又有些疑惑了,為了柯鎮邦不在?這老頭子不是說了若是有二品修士的話他出手嘛。

  想什么來什么,高天之上直直的朝這邊墜落一道人影,速度之快若流星。頃刻之間便到了褚崢跟前。

  后者嚇了一跳,見清來人是柯鎮邦之后,稍稍抱了下拳,“柯長老。”

  “感覺到這邊又有一位二品出手,匆匆趕來,什么情況?人呢?”柯鎮邦視線四處打量著,最后盯著方才那道血掌出現之處。

  “空如剛才也來了?”

  “見過柯長老。”衛將軍也被嚇了一跳,很是恭敬的抱拳作揖道,“柯長老,那位二品天人帶著南陽的人已經走了。正是被空如大師逼退的。”

  “走了?”柯鎮邦有些懊惱了拍了下自己的腦殼,“上當了、”

  褚崢也敏銳的抓住了關鍵字,問道,“柯長老,之前還有一位二品修士?”

  “嗯。”柯鎮邦點著頭,“一身鬼氣的二品修士,我還以為是南陽那邊請來的,就帶她去云海之上喝茶去了。

  不曾想上當了。怪我大意了,沒想到會來兩位。怎么樣,這邊沒事吧?我看生死令都發了,余乾那小子沒來這吧?”

  “沒有。”褚崢搖著頭,而后又言簡意賅的跟柯鎮邦解釋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柯鎮邦聽完之后,撇撇嘴,“那位二品修士實力估計不俗,老夫倒是沒見過,以后有機會得去找下他。

  還有那位三品境界的劍修找到了跟我跟說一聲。這么強悍的劍修可不多見的。”

  說完,柯鎮邦就消失不見,直接走了。

  對朱宸之死之類的并未表達任何看法和意見。

  確定南陽的人走了,這邊也就不需要他。畢竟二品修士的身份還是太敏感了。

  他現在只想去找空如,問問那位二品邪修什么水平。

  褚崢和衛將軍兩人目送柯鎮邦離去,而后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褚崢不語,只是把視線望著這空中殘留下來的斗法痕跡,尤其是那些久久不散的堅韌劍氣。

  這時,底下開始熱鬧了起來。

  方才余乾他們的戰斗波及之大自然引起很大的注意,那些原本守候在后方的隴左隴右軍此刻在各自將軍的帶領下,跋山涉水的來到這邊戰斗的地方。

  當這些兵士看見這底下以前蔥郁的植被此刻成了黃土,許多個小山頭甚至都直接夷為平地。

  地上更是縱橫交錯的留下術法和劍氣的痕跡。

  尤其是那些劍氣的夸張痕跡,此刻還外放著殘余凜冽的劍氣,那些兵士根本半點不敢靠前,承受不住的。

  全都紛紛震撼的站在那里,很明顯,這里剛才發生的個體戰斗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這些士兵奉命四下散開,守護住這邊打斗現場的外圍。

  又過了一會,太安城那邊的方向又接連飛來數撥勢力的人。太安城里的主要幾個機構都來人了。

  大理寺這邊,紀成一馬當先的帶隊,帶著一眾大理寺的執事在褚崢跟前停下。

  捉妖殿和欽天監的人則是立馬對現場調查起來,半點不敢耽擱。

  褚崢掃了眼紀成,淡淡說道,“朱宸被人斬首了。”

  紀成眸子里爆發出驚喜,忍不住問道,“誰干的。”

  褚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問道,“你知道,在大理寺發生死令意味著什么嘛?”

  紀成表情一怔,抱拳道,“屬下有罪,請褚公按規章責罰。”

  褚崢又擺了擺手,“處罰的事情之后再說吧,你去幫忙調查,每一寸土地都不要放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痕跡。”

  “是。”紀成抱拳領命,然后就帶著大理寺的人開始勘察這邊剛才發生大戰的區域。

  大理寺,捉妖殿,欽天監的三方勢力全力調查之下,再加上衛將軍這位大神箭師的目擊證詞。

  方才的戰斗很快就差不多還原出來了。

  一位欽天監負責人四品術師站出來對褚崢抱拳道,“朱蠶和蔣烈兩人被劍氣絞殺的形神俱滅。

  南陽世子朱宸被斬首,尸首被阿古力以及南陽那位神秘的二品天人帶走。狙擊者有三人。

  那位三品巔峰的女修士經殘余術法的甄別是確定是白蓮教的圣母。那位劍修至少三品大成以上的實力。

  殘余劍氣有太白門的太白劍經下驚濤劍術,但比驚濤劍術要更甚幾分。剩余劍氣欽天監未有記錄。

  只能確定是一門極為高深的劍經,天下無雙。”

  這時,捉妖殿的一位術師補充道,“另一位三品妖族經對比確認,是青丘天狐一族。”

  “知道了。”褚崢淡淡的點了下頭,“那位神秘劍修確定沒有半點由頭?”

  “是的。”欽天監的術師抱拳慚愧道,“從未有過這種劍術的記載,確實不知道由頭。單憑那道驚濤劍術不能斷定是太白門的人。”

  褚崢轉頭對大理寺的眾人說道,“傳令下去,在太安城以及周圍全力搜查這三位狙殺之人下落。

  務必將這些作亂的賊子捉拿歸案。”

  褚崢只是言簡意賅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就直接離開現場,回太安城去了。

  剩下的人,除了留一些繼續調查之外,其他人也紛紛的回到太安城。今晚這件事到底還是過于重大。

  朱宸逃獄,然后被人在城外狙殺,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大事發生,南陽那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必須得立即回去跟各自的勢力第一時間的闡明這件事。

  紀成亦是帶著大理寺的這些人回到太安城,一回到太安城,手下便問道,“部長,寺卿吩咐的事情,怎么安排。”

  紀成伸了個懶腰,回道,“兄弟們這幾天不眠不休也都辛苦了,明天再說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別因為抓賊人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說完,身位部長的紀成帶頭摸魚,當即離去,身后的那些大理寺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有些懵。

  很快,所有人互相看著,露著彼此心領神會的笑容,喚作鳥散的離開這邊。

  查兇手的什么的,明天再說吧。很簡單的一個邏輯,殺了大理寺的絕對仇人朱宸,那我們大理寺磨洋工也不是很過分。

  查案嘛肯定是要查的,就是多少心思在里頭這是可以人為確定的。

  另一邊,大齊皇宮里,冗長的壽誕依舊還在進行之中,城外的激戰也并未傳到這邊,更沒有影響這些人在這作樂的心情。

  坐在右上側位置的薛貴妃那一雙狐貍眼正在滴溜溜的轉著,她一直都有注意余乾和李念香夫婦那邊。

  從余乾剛才的突然離席她就看在眼里,現在等了這么久,對方還沒回來。

  無論什么理由,這突然告辭離去都是屬于對太后的大不敬,尤其是他還是太后最喜歡的公主的駙馬。

  這就更說不過去了,簡直就是蔑視天后的意思在里頭。

  薛貴妃的心眼很小,韋貴妃,文安,連帶著余乾她都很不喜歡。尤其是余乾之前還誆騙自己的兒子去火燒驛站。

  盡管李欽跟她解釋過了,但是婦人家的腦筋一根軸,說沒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于是,她微笑著對李念香說道,“文安,方才瞧著駙馬出去就沒再回來,消失這么長的時間,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坐在這一片的皇族宗室中人都能聽見。

  薛貴妃這話一問,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后宮有頭有臉的妃子表面不在意,但都隱晦的將視線望向李念香那邊。

  李太后眼神亦是輕輕的落在這個方向,只有天子在那和左邊的大臣閑聊,并未注意到這邊的樣子。

  李念香不疾不徐的朝薛貴妃頷首道,“有勞姨娘擔心了,駙馬他之前在玄境的時候境界有些不穩。

  方才突發,這才匆匆的回府去療養去了。修煉上的事文安不懂,駙馬他只說怕留在這邊萬一發作了會失態。

  所以文安便做主讓他先離去,又不好告訴父皇和天后,怕壞了興致,這事是文安想的不周到了。”

  李念香的回答很得體,挑不出毛病來,這時,坐在薛貴妃身邊的韋貴妃盡管不知道情況,但也是第一時間也笑呵呵抓著對方的柔荑,微笑配合著李念香的說辭道。

  “薛貴妃還是這么心善,我代駙馬謝過你的好意了。駙馬他的修為境界方面確實出了點小問題。

  這幾天一直都在調養當中,若是在這大殿之上發作了,會落了顏面。文安之前跟我說過這點。

  我想著就不讓陛下多擔心,就沒說。”

  母女兩人的一通說話,直接將這件事壓到一個很細小的地步之上,那些偷偷豎起耳朵的吃瓜群眾索然無味。

  薛貴妃卻繼續道,“可惜了,本以為駙馬詩才無雙,理當給太后獻賀詞的才是。沒瞧見這個倒是我的福分不夠了。”

  薛貴妃又陰陽怪氣的暗諷了一句,示意他余乾就算再有才華,卻也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李念香也不惱,只是笑道,“那倒也不是,駙馬對太后的壽誕一直放在心底里,昨天通宵未睡,給太后寫了一首賀詩。

  文安打算等其他人獻完賀詞再說的,現在既然姨娘問了,那文安便先拿出來罷。”

  說著,李念香從懷里拿出一份絹布。

瞧見李念香那胸有成竹的樣子,薛貴妃怔了一些,自己是又壞心辦好事了嘛?為什么想做成一件事會這么難呢  李太后倒是饒有興趣的對李念香說著,“余乾的詩名我在深宮之中也常有耳聞,現在又有佳作倒是讓我好奇,文安你快快念罷。”

  太后的話語一出,底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把視線望向李念香那邊,余乾又有詩作?

  人都離開了,咋還有詩詞留著呢?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看著李念香那邊。

  李念香對那些人的表現也隱隱嚇了一跳,瞧他們這希冀的樣子,看來余乾在外頭的聲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來的大。

不過李念香自然不會怵這種場合,從小到大見的多了,她儀態十足的朝眾人頷首笑著,然后拿出余乾留下的帛書,細細的念起了上頭的文字。谷禶  薄露初零,長宵共、永書分停。繞水樓臺,高聳萬丈蓬瀛。

  這首詞是大才女李清照的,賀壽的詩詞本就不多,余乾更沒有背多少,當時只是上學的時候,在青春期喜歡故作憂郁裝文青的那段時間里特別迷戀這個自帶憂郁氣質的才女。

  還特地買了本李清照的作品集,硬生生的把上頭的詩詞都給背了下來,不少拗口和冷門的也都背了下來。

  這首賀詞知名度不大,余乾甚至現在都忘了具體的含義,雖然不算很切合李太后的壽誕,但也是他現在唯一能記得起來,拿得出手的。

  也勉強能用就是,余乾就不吝嗇的當這個文抄公。

  李念香第一句落,眾人就無一步瞪大眼睛,這余乾,又來一次全新的詞牌名?這新荷葉之前沒有啊。

  大家在震撼的同時,又有些無語起來,這余乾真的是無敵了怕是。

  現在人不在這,留下的詩詞又技壓一眾人了。

李念香又徐徐的繼續念了起來。芝蘭為壽,相輝映、簪笏盈庭。花柔玉凈,捧觴別有娉  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聽著李念香在那念念有詞,不敢打擾,生怕懷了這美好的意境。

  李太后更是一臉笑意的望著李念香,她的文化水平還是很高的,能聽的懂。此刻只是覺得,這位駙馬爺確實大才。

  就在李念香剛念完這首詩的時候,林公公又從殿外邁著小碎步從側邊繞到李洵的身后,附耳過去小聲的說著。

  “陛下,朱宸被人斬首了,有人在城外狙殺朱宸。據欽天監那邊傳來的消息,有白蓮教圣母,青丘天狐一族的長老級人物,以及一位實力強悍的神秘劍修。”

  李洵手中輕旋著的酒杯慢慢的停了下來,而后聲音冰冷的說著,“確認朱宸被人斬首了嘛。”

  “隴右軍那邊的衛老將軍親眼所見,應該不會有假。那朱宸確實被神秘劍客斬首了。”

  “那三人的下落查到了嘛。”李洵聲音愈發清冷。

  “不曾,但是褚寺卿已經下令全城搜查這三位賊人去了。”

  “知道了。”

  李洵淡淡的嗯了一聲,林公公沒有多待,躬著身子,邁著小碎步匆匆退下。

  看著殿內眾人紛紛在那討論著余乾的詩詞,尤其是太后的臉上的笑意都沒停下過。

  李洵倒也沒有露出什么不喜的神情,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而后朝太后輕輕的點了下頭,這便起身出門去了。

  太后也只是瞥了自己這兒子背影一眼,并未多說半句話,繼續慈眉善目的望著李念香那邊。

  走出大殿,李洵臉上的笑容當時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冷漠之色。

  輕輕攏了下衣袖,李洵面無表情的朝方才空如和月華兩人待著的那個小院走去。

  走進院子的時候,只有一道黑色人影獨坐在涼亭下,空如并未在那,李洵直接走過去坐下,看著月華。

  后者稍稍抬頭,瞧著李洵這冷淡的神色,問道,“朱宸死了?”

  見對方主動的問出這樣的問題,李洵頓了一下,然后點頭嗯了一聲,這才繼續問道,“不是讓居士幫忙盯著朱宸,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月華淡淡道,“我剛才找到了朱宸的下落,但是很快大理寺的柯長老就找上了我。他以我是鬼修,圖謀不軌為由把我遠遠帶走那邊。

  我實力不如柯長老,沒辦法。我和你之間的合作關系又不方便告知對方,解釋不了,也就默認下來。”

  李洵再次頓住了,柯鎮邦竟然親自去現場做這種事。但是柯鎮邦的所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而且作為大理寺定海神針,太安城和大齊定海神針的柯鎮邦,李洵更是半點說不得,半點怪罪不得。

  這個黃連只能自己吞下了。

  確實沒想到月華會被柯鎮邦找上。

  “伱知道那些狙擊朱宸人是誰嘛?”李洵再問道。

  月華只是淡淡的搖了下頭。

  對于月華的回答李洵也不意外,見問不出什么,直接起身準備離去。這時前者喊住了他,說道。

  “這事畢竟是本座答應過你卻沒辦好的。以后補之。”

  李洵背對著月華,淡淡點頭笑道,“居士客氣了,朕知道了。”

  說完,李洵便直接大步離去。月華若有所思的看著李洵,倒也沒有什么過多其他情緒。

  她一心向道,對這些國家以及勢力之間的恩恩怨怨本就半點興趣沒有,不值得她放在腦海里。

  這個小忙沒幫上也就沒幫上了,死的只是個什么南陽世子,半點不值當她拼命相救。

  此刻,皇城上方的云海之上,柯鎮邦和空如兩人正飄在那里,前者挖著鼻子上下打量著空如。

  剛才從城外回來之后,柯鎮邦便第一時間聯系到這位空如大師,想問他問題。

  只見,柯鎮邦半點不客氣的問道,“老禿驢,你這段時間天天往皇城跑算是怎么回事?”

  空如雙手合十,并未因為這樣的稱呼有半點惱怒之色,始終保持著慈眉善目的樣子,他回道。

  “私事罷了。”

  柯鎮邦也就隨口一問,見對方不想回答也沒興趣深究,繼續問道,“剛才是你在城外攔下了那位邪修?”

  空如道,“老衲只是順手罷了,畢竟對方是個二品邪修,不能放任其在太安這邊。”

  柯鎮邦不耐道,“少跟老子說這些沒用的,我是問你怎么會突然想著跑去城外?能這么及時的攔下那位邪修?

  你早早的就在那邊了吧?”

  空如頓了一下,而后道,“倒也不是早早的,確實是湊巧。”

  “那那邊的戰斗你見到了沒有?”柯鎮邦繼續問道,“知道殺死南陽那些人的那位劍修是誰嗎?認識嘛?”

  空如搖著頭,“老衲到的時候,那位劍修已經重傷遠遁,倒是未瞧見是誰。”

  柯鎮邦指著空如的鼻子問道,“出家人不打妄語,你個老禿驢今晚打了多少個?”

  “柯長老說笑,老衲并未打任何妄語。”空如搖著頭說著。

  “嘴里每一句帶毛的。”柯鎮邦罵咧了一句,然后臉色突然肅然下來,無比認真的看著空如,問道。

  “我再問你一次,你去那邊是陛下讓你去的嘛?”

  “不是。”空如搖了下頭。

  柯鎮邦再緊盯著對方,說道,“我在那邊遇到了一位二品鬼修,起初以為是南陽王派來的人。

  后來發現不是,你認識她嘛?”

  “不認識。”空如頓了一下,再次搖頭。

  柯鎮邦收回視線,看著天邊似乎近在咫尺的皎月,臉色冷淡且平和。

  最后,他到底沒再多問什么,化作流星消失在空如的視野之中。后者久久目視柯鎮邦的背影,最后深深嘆息一聲,徐徐落入皇城之中。

  出家人不打妄語,但是剛才不打也打。

  月華的事情涉及到皇城絕對的禁地,大齊絕對的根基,他不能跟柯鎮邦說。

  盡管,兩人都是真心的為大齊好。但是有些事情,不語比語好。

  出家人慈悲為懷,天下蒼生都在眼中,大愛遠大于小愛。

  朱宸現在死了,動亂是大概率的事情,太安城這邊絕對不能再亂了。

  其實剛才他趕到那邊的時候,雖然晚了一些,但是全力出手,或許可以阻止那位劍客將朱宸斬殺。

  但是那一刻,他的那顆佛心,大愛之心受到了挑戰。顧清遠這位老友的分量在空如心中到底是重了一些。

  猶豫之下,朱宸已經是尸首分離。

  他并不知道那位劍客是誰,圣母的遁術終究厲害,沒給空如留下絲毫窺探的時間便已經遠去。

  落進小院里,空如沒有和月華探討的心思,只是雙手合十,走入房里,將自己幽居在里頭。

  御書房里,李洵端坐在高位之上,他沒回去太后的壽誕,而是來到這邊。

  底下站著兩人,褚崢和捉妖殿的殿主隋宴寧。欽天監的監正現在不在太安,所以現場的調查情況由隋宴寧出面報告。

  畢竟這種大事不能全由大理寺的負責,分工是這些機構的基本要求。

  李洵臉色并未有任何不悅之色,表情掛著微笑的聽著隋宴寧在那說著目前的調查結果。

  等隋宴寧講完之后,李洵這才看著褚崢道。

  “倒是幸好那朱宸死在了這邊,若真是讓他潛逃回南陽,那不僅是大理寺臉上無光。朕的臉上更無光。

  朱宸之死是天命,褚公你也能暫時告慰大理寺的英魂,朕心甚慰,甚慰。”

  褚崢拱手作揖,“陛下垂憐之心,老臣代大理寺所有執事謝過。大齊能有陛下這般的英主是天大的福氣。”

  李洵爽朗的笑了起來,“褚公就別夸朕了,朕今晚差點犯了大錯,要真是讓那朱宸跑了,我可是無半點顏面見大理寺的諸位愛卿了。”

  “陛下仁厚。”褚崢再次道。

  “不過。”李洵頓了一下,繼續道,“無論如何,那三位狙殺朱宸之人都是包藏禍心,先徹底確定是否是你們目前調查到的結果。

  青丘天狐和白蓮教圣母或許不太好第一時間解決,那位劍修必須查出來是誰。朕不允許太安城有這樣的大修士窺伺而你們卻不知道。

  盡早查明,給朕一個答復。”

  “老臣領命。”褚崢和隋宴寧雙雙抱拳。

  “你們忙去吧,朕還要去宴會那邊。”李洵最后擺了下手。

  褚崢和隋宴寧二人便立刻告辭退下。書房內又只剩下李洵一人,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散去,冷意慢慢浮現上來。

  看著右側帳幔后面的黑暗角落,淡淡的吩咐著,“讓人盯著些大理寺最近的所有動作,并從內部調查,大理寺是否是狙殺朱宸這件事的背后主使。”

  “是。”黑暗里傳來了一聲干澀的回答。

  而后,李洵又拿出一份空白的帛書,提筆書寫。很快就將寫好的信紙丟到黑暗中繼續道。

  “你親自走一趟,將這份信送到朱煜手里。”

  “是。”黑暗中傳來些許波動,片刻之后,御書房徹底恢復死寂。

  李洵起身將屋內的燭火掐滅,房間陷入黑暗,而他負手站在黑暗里,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當朝陽傾灑在地上的時候,沉睡之中的余乾眼皮急促的動了幾下,然后徐徐的睜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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