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術師并沒有把余乾帶回太安城,而是帶到這西城郊外的一處據點。
一群相對古樸的院落,兩人被分開來詢問,都是一些關于鬼魅的問題。
撇開那位昏死在床底下的李師師的信息,余乾和李真人都老老實實的回答,咬死沒見到什么鬼魅,并沒有什么大的破綻。
最后又來了兩位專門鑒定的術師過來,證實了余乾和李師師兩人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抱歉余執事,你們現在還不能走,等明天再看看如何?”
詢問鑒定結束后,余乾和李師師再次被帶到了一間屋子里。
帶他們兩人過來的那位男術師有些歉意的對余乾說了這么一句。
“敢問為何?”余乾有些不滿的問了一句。
“今晚情況特殊,我們有很重要的任務執行。所以這附近的任何異常情況我們都必須要做到保證。
還請余執事理解,如何?”男子補充了一句。
余乾想起了白天時候看到的那群掠江而過的術師,看來他們這次行動確實蠻大的。
想到這余乾又有些擔憂,因為魚小婉慎重的不辭而別,會不會真的跟她有關系?
“行,我明白了,我一定配合,那我就在這等著吧。”余乾心平氣和的說著。
“多謝諒解,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余執事休息。”男子直接離開,期間看都沒看李師師,也沒問她。
就直接將她一起留在這間屋子里。
開玩笑,在大齊機構混的,無論術師武修哪個不懂人情世故?
剛才在媚閣就差沒把余乾捉在床上,而又把人強行帶來,最后沒有任何疑點卻還要把人留下。
這事擱誰身上都會氣。
他也只是捉妖殿一位小人物,惹人的事情沒必要多干。
把李師師體貼的留下,一夜春風之后余乾也就不會那么生氣。
都是為大齊效力的,做事留一線。
等人走后,驚恐的李真人直接表情正常起來,雙手倒背走到門前,透過縫隙看著外頭偶爾有術師出入的場景。
余乾看著這婀娜的背影,趕緊離開床鋪,說道,“天色不早了,真人要不要先歇息,我來守夜。”
李真人轉頭看著余乾,輕輕的笑了笑,“你倒是會來事,陪本宮喝點酒。”
余乾乖乖的點著頭,“榮幸。”
李真人衣袖一揮,一個翠綠色的酒壺和兩個酒杯就憑空出現在了桌面上。
余乾倒是沒有詫異,這李真人一看就是修為極強的術師,有個儲物法器不算什么。
余乾做到桌子邊,給她添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美酒有點粘稠,入口很柔,唇齒留香,然后有靈氣在體內輕輕的炸開。這酒,是靈酒。
“好酒!”余乾贊嘆一句。
李真人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后瞇著眼打量著余乾,“小小年紀,術武雙修,還皆有小成。天賦不錯。”
余乾心中一凜,臉上掛著謙遜的笑意,“真人說笑了,不及真人萬一。”
“怎么樣,有興趣來我這嘛?你我也算有緣,本宮可以親自收你為徒。”李真人淡淡的說著。
“大理寺沒什么意思,天大地大,何處不逍遙?何必囿于這無趣的太安城里?”
這李真人言語之間多豪邁,對這太安城似乎并沒有什么好感的樣子。
“那個,真人是哪座仙山的..?”余乾小心的問了一句。
“玄宗天風宮宮主李錦屏。”
聽這名字就很正氣,但是余乾知道,這玄宗分明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座魔門。
余乾對這外頭的山門勢力其實不甚了解。
但是對那些出名的門派還是知道的。
這玄宗是大齊最有實力的宗門之一,因功法原因,門人多以率性聞名,出手憑心,不論正邪。
所以,那些自襯正義之人就把玄宗歸為魔門。
這李錦屏能在玄宗里擔任一宮之主,那實力絕不是開玩笑的。
“怎么,怕本宮殺你,還是不屑魔門名頭?”見余乾沉默,李錦屏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余乾立刻擺手,又給李錦屏倒了一杯酒,這才說道,“宮主誤會了。在我眼里,沒有什么正魔之分,只有人的分別。
那些擅自給人冠以魔門稱謂的人才是真的魔門中人。我與宮主雖初識,但是宮主那如大海般的胸襟早已將我折服。”
李錦屏擺擺手,顯然不想聽余乾這冠冕堂皇的尬話。
余乾立馬微笑,繼續道,“只是,我深受大理寺大恩,祖上世代在大理寺做事。不好一時之間擅自離去。”
“行了,本宮只是隨口一說。”李錦屏繼續喝著酒,有些慵懶,風情萬種的模樣。
見李錦屏心情不錯的樣子,余乾松了口氣,然后小心思又活絡起來。
該死,這喜歡抱女人大腿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余乾繼續倒酒,輕聲的問著,“宮主,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可以嘛?”
“嗯。”李錦屏抬了下眼皮。
“宮主說,那李師師是真人的分身?”余乾問道。
李錦屏點了下頭,“本宮祭煉的鬼魅分身。”
“那不知為何盯上我,也選上我呢。”余乾繼續問道。
“你是覺得本宮盯上你了?”李錦屏瞇著眼看著余乾。
“絕無此意。”余乾趕緊擺手,“宮主修為通天,哪有功夫搭理我。”
李錦屏隨口解釋了一句,“李師師起了異心,誕生自主意識,偷偷修煉,她修煉的鬼道功法特殊,現修為到了瓶頸,需要陰陽交會之力突破這個大境界的瓶頸,從而擺脫本宮的約束。
而武修的氣血之力就是最好的補品,你被她看上了,僅此而已。”
余乾一愣,“這樣的嘛?但是在場的有不少武修,為何選我。”
李錦屏反說道,“李師師作為本宮的分身,你以為是沒品位的?”
余乾蚌埠住了,原來又是英俊惹的禍。
好煩啊!
不過,他也放心下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沒什么彎彎繞。
這李師師背著李錦屏偷偷修煉,現在修為到了關鍵時刻必須要雙修了,這才用這花魁梳攏的理由挑人。
余乾就很不幸的被選中了。
而李錦屏之前就預感不對,早來了太安城,余乾一將李師師徹底封印住后,李錦屏就被警醒到了。
這才趕過來當場捉住,抹殺了李師師的多余自主意識。
看看,這就是老色批的下場!
男女都是如此。
這李師師暗暗挑個老實人武修來不香嘛?非要大張旗鼓的這么有品位的挑中這么英俊的自己。
之后的事就更簡單了,這捉妖殿也剛巧有大行動,一切就是這么的巧合。
余乾現在已經徹底相信自己的八字有問題了,但也蠻硬的說。
這不,又抱了一條大腿。
“宮主,李師師一事你就盡管放心的交給我吧,我一定盡心盡力的負責!”余乾非常真心的保證著。
“不要監守自盜,不然你知道的。”李錦屏瞥了余乾一眼。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我不是那種人,我一身正氣,不近女色。”
“喜歡幫女子搓背就是不近女色?”
余乾一滯,這他嗎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著要怎么狡辯的時候,李錦屏直接擺手,“好好幫我盯著,好處少不了你的。”
“明白。”余乾繼續給李錦屏倒著酒,“宮主,我能問下這分身的作用有什么嘛?看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李錦屏放下酒杯,盯著余乾,“年輕輕起的,心思那么多?你放心,李師師不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
不影響你大理寺的章程。”
余乾有些無語,這娘們不愧是一宮之主,這領悟的速度太快了,適合混官場。
“李師師是本宮用來煉心的。”李錦屏隨口解釋了一句,“你也無須多問,若你有朝一日修為能到我這地步自然明白。”
“是。”余乾作揖,“宮主,我在太安城雖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大理寺的人。宮主之后若是在太安城有什么別的吩咐,或者說有什么別的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我,我在所不辭!”
“哦?你不是世代為大理寺做事嘛?怎么,不怕我讓你做壞事?”李錦屏饒有興趣的看著余乾。
“宮主為人,我信任。我愿意鞍前馬后。”余乾極為認真的說著。
李錦屏定定的看著余乾,最后袖子一揮,一個丹青色的金屬令牌落在桌子上。
“此令牌是本宮的專屬令牌。拿著這令牌,必要的時候去鬼市天風樓的時候可以尋求幫助。就當是你為本宮解決分身之患和做事的報酬吧。”
“明白,多謝宮主,日后有事,任憑差遣。”余乾收起令牌,滿眼歡喜。
“本宮乏了。”李錦屏最后一杯酒入肚,起身邁著輕盈的身姿來到床邊。
“那個,宮主,需要我幫你揉揉身子嘛?我手法很專業的。”余乾輕聲說了一句。
“嗯?嗯,來吧。”李錦屏直接趴在床上,將起伏很明顯的背后曲線一覽無遺的展示著。
余乾眼睛像雷達一樣的掃視著這難以描述的性感曲線。
“再亂看,本宮剜了你的眼。”
余乾瞬間收回視線,老老實實的坐下,伸手輕輕的捏住李錦屏的香肩。
肌膚那驚人的細膩程度,隔著外衫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只能說手感著實棒。
余乾用盡平生所學,輕攏慢捏,力道合適,角度刁鉆。
李錦屏閉目享受,表情放松舒適。
按揉許久,見李錦屏睡過去的樣子,余乾輕手輕腳的走到另一張的板床邊上坐下。
直接在這盤腿修煉。
余乾的性子從來就是堅持兩個字,事情不做則已,一但決定做就必然每日堅持,不能落下。
修煉亦是如此,余乾從沒有想說自己有掛便可以懈怠,反而有種更迫切的心理。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天空已然青白,些許光線從窗欞間灑了進來。
余乾精神飽滿的睜開眼睛。
卻見李錦屏就站在自己面前靜靜的看著自己。
余乾不知道眼前這位大佬站了多久,趕緊起身抱拳,“宮主早。”
“區區九品,煉氣時候吐納靈氣竟如鯨吞一般,屬實罕見。”李錦屏臉色難得掛著認真,“何時煉氣?”
“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資質愚鈍。”余乾選擇說謊。
李錦屏似笑非笑的看著余乾,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思,“還是那句話,你若愿來玄宗,本宮收你做親傳弟子。”
“好的。”余乾作揖感激道。
李錦屏閉嘴不語,臉色和姿態瞬間轉為柔弱,大門此時被人推開,昨日那位術師走了進來。
“余執事,沒事了,跟我走吧。”
“好的,多謝了。”余乾笑道,“勞煩你差人把師師姑娘送回媚閣吧,我就先自己回大理寺了。”
“行。”男子點著頭,“你們司長和部長在大門處等你,你先出去吧,我親自送師師姑娘回去。”
“多謝。”余乾抱拳,跟李錦屏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就獨自朝大門方向走去。
只穿過兩三個院落,余乾就走到了這邊的大門外。有四人正站在右側。
公孫嫣正在和一位頭戴金紋冠的捉妖殿的檢司在那交流,捉妖殿的檢司跟公孫嫣這種部長級別的地位相當。
這位是個中年男子,仙風道骨的模樣。
紀成和石逹兩人站在后面,保持安靜。
見余乾出來,這位檢司和公孫嫣又笑談兩句就離開了。
余乾有些汗然的走過去,“見過部長,不知怎么驚動了部長。大早上的實在是有愧。”
“你還知道有愧?”公孫嫣冷著臉,“睡花魁睡到捉妖殿來了?”
“部長不可做此說!”余乾狡辯道,“沒入丹海之前我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都是誤會!”
公孫嫣回頭看著紀成,指著余乾道,“你手下有這么大的覺悟?”
“回部長,有的。石逹就是這樣。余乾亦會如此。”紀成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公孫嫣擺擺手,“行了,沒事的話趕緊回去。余乾和石逹兩人直接去甲部報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暫時借調過去了。”
“部長慢走。”余乾三人恭敬的抱拳。
公孫嫣直接沖天而起,朝城內飛去。
“頭兒,怎么回事啊,部長怎么來了?”余乾小聲的問了一句。
紀成瞥了眼余乾,“我面子不夠,人捉妖殿的人不放你。”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這什么情況,這么嚴。”
“昨夜辦大案,任何一絲可疑的線索都不放過,嚴了點。非部長出面,你估計得塞在這了。”紀成解釋了一句。
“你們自己回去吧,到了甲部小心點就是,平安回來。該慫就慫,不丟人。”說完這句話,紀成直接飛天走了。
紀成的囑咐加上方才的候守讓余乾很感動。
看了眼也飛遠了的紀成,余乾轉頭朝石逹點著頭,兩人一起往城里走去。
“我看咱們頭兒有點不開心的樣子。”余乾問了一下。
石逹換了個姿勢抱刀,甕聲道,“咱們頭兒昨晚點了兩個姑娘。你出事了,他跟過來了,手都沒摸。”
余乾一臉懊惱慚愧,“怪我怪我。你怎么也過來了?”
“不放心。”石逹淡淡的說道。
“好兄弟!”余乾笑著拍著石逹的肩膀,“等你入丹海了,我掏錢請你辦大事。”
石逹有些嫌棄的撤開身,不近女色的他表示對這種行為很鄙夷。
“你知道那個剛才頭兒說的那個大案是什么嘛?這捉妖殿這么慎重的樣子?”余乾問道。
石逹回道,“我方才聽了一些,北城也發生五起滅門案,和咱們上次西南城的四起一樣。”
“又是術妖師所為?”余乾好奇的問道。
石逹搖著頭,“應該不是,具體是什么來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捉妖殿順著查到了這邊。所以才會這么嚴的。”
“查出來了嘛?”
“要是查出來了還需要部長親自來贖你?”石逹繼續道,“只知道不太順利,沒什么線索就是。”
余乾陷入了思索,他個人認為估計又和陣法有關了。
嗎的,這些人是瘋子嘛?到底有多大的手筆?
“走快點吧,該去甲部那邊報道去了。”石逹的聲音打斷了余乾的思緒。
余乾回過神,加快腳步,突然問道,“對了,咱這頭兒把部長都喊來了,那我們丁酉司昨晚在媚閣團建的事情她不是就知道了?”
石逹面無表情的回道,“不知道,頭沒說媚閣的事,只說你自己一個人去尋歡作樂。”
“臥槽。”余乾臉當場黑了下來。
所以自己偷偷去青樓睡花魁這種事就被公孫嫣給釘下了印象?
這他嗎不是血虧?最關鍵的是自己真的沒睡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