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在江州正忙著兩頭忽悠的時候,三公子的團隊在松江也是頻繁的出現問題,所以兩伙人目前都處在填坑,重新調整思路和積蓄力量的階段。而就在這時一個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大風波,正在無聲的醞釀著。
兩天后,晚上八點多鐘,小虎家的書房內。
父親喝了一杯濃茶后,關上電腦,抬頭沖著門外喊了一聲:“你進來。”
剛剛被叫回到家里的小虎,聞聲推門進入,眼神略有些恐懼的看著父親說道:“爸,你找我?”
父親抬頭看了一眼小虎,面無表情的問道:“這兩天你在忙啥呢?”
小虎走到辦公桌旁邊,連坐都沒敢坐,只站著應道:“我還是在跟小三商量藥品公司的事兒。”
“這個事兒進展的怎么樣了?”父親插手問了一句。
小虎愣了一下回道:“進展的很順利啊,小三已經讓人跟供貨商接觸上了,目前正在商談細節,評估投資預算…。”
父親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罵道:“你他媽的在跟我讀哪一年的報紙呢?”
小虎被罵的怔了一下,整個人略顯呆滯的問道:“怎…怎么了?”
“小三家里出什么事兒了,你知道嗎?”父親問。
小虎聽到這話,仔細思考了能有三四秒后,才眼神不安的回道:“他家里也沒出什么事兒啊,我就聽說他表姐生孩子了…。”
“啪!”
父親猛然竄起,一個大嘴巴子呼在小虎臉上罵道:“我他媽看你快生孩子了!”
小虎被打的一個趔趄,完全懵掉了,不知所措了。
小虎這個人只是在外面有些張狂,但其實并不是沒腦子的貨,自己本身學歷也夠,在投資領域也稍微有一定的專業性。可不知道為啥一見到自己爹,就完全不會了,整個人會散發出從骨子里的恐懼。
“你媽把那么多資金交到你手里,你最后就給我整出一個,小三他表姐快生孩子了?你是干什么吃的?!”父親棱著眼珠子喝問道。
“爸,我不知道你啥意思。”小虎委屈巴巴的捂著臉回道。
“什么啥意思?!”父親背手吼道:“小三他舅舅都死在江州了,你竟然都還不知道?”
小虎聽到這話瞬間愣在了原地,他確實不知道小三的舅舅已經死了。因為自從槍擊事件過后,他一方面在養著胳膊上的傷,一方面也是情緒很低落,總覺得自己給張亮道歉,是在圈內折了面子,所以這兩天一直躲在市區的公寓里沒出門。而小三那邊也故意在隱瞞消息,所以他完全不清楚丁茂剛死的事兒。
“小三從你這兒支走那么多錢,你連他目前的基本情況都不知道,你TM在玩什么?”父親十分憤怒的喝問道:“項目風險評估,你做過嗎?投資回報比,你考慮過嗎?從這兒拿走的每筆錢,你都知道他花在哪兒了嗎?啊?!”
“爸,當初不是你說過,我給小三拿錢是政治投資,暫時可以不考慮回報嗎?所以我…。”
“暫時,你懂什么是暫時嗎?眼前是可以不求回報,但以后呢?”父親簡單粗暴的打斷道:“錢花出去,三年之后是什么樣,五年之后你會到什么位置,你都想過嗎?即使藥廠真建起來,你自己應該有個什么樣的定位,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你心里有安排嗎?”
小虎無言。
“你他媽的和他整天醉生夢死,玩女人,揮霍,稱兄道弟,可現在發生了這么關鍵的事兒,你卻不知道。你腦子里裝的是屎嗎?!”父親氣的渾身顫抖:“江州的供貨商談崩了,你不知道;小三他舅舅死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只知道,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像個傻B一樣的給他打錢!”
“爸,我…。”
“嘭!”
父親一腳踹在小虎的腰上,手臂顫抖的指著他罵道:“我告訴你,老子攢下的家底兒,不是讓你這么揮霍的。你要再整天渾渾噩噩的像個二傻子,就趁早給我滾出九區,我一天都不想看見你。”
小虎低著頭,雙眼通紅的攥著拳頭,不再吭聲。
“滾,滾出去。”父親指著門外吼道。
“爸…爸你別生氣,我好好做,馬上核實這個事兒。”小虎不敢直視父親,只低頭保證一句,就灰溜溜的走了。
父親長嘆一聲,身心疲憊的坐在了椅子上,插著手,久久無言。
過了一小會,媳婦端著新茶進來,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你每次都這么罵他,打他,你考慮過他的尊嚴嗎?”
“我給他尊嚴,別人會給他嗎?”父親陰著臉,指著媳婦回道:“他這么廢物,跟你愚蠢的教育方式,有著分不開的關系。”
媳婦咬了咬牙,沒有吭聲。
“他的腦袋跟小三比,差太遠了,完全沒想法,沒遠見。”父親皺著眉頭,聲音沙啞的說道:“投資還是要投的,但錢不能這么花。你在公司里找個能人,擺在他身邊把把關吧。”
媳婦斟酌半晌后勸說道:“外人是很難融入到小三這個圈子里的,而且你搞這么個人在小虎身邊,小三也會多想的。”
“小虎公司的帳我看過了,三年時間,白拿出去八百多萬。”父親陰著臉罵道:“宣傳署搞采風活動,好名聲全讓小三賺了,可最后錢卻是小虎出的。就這種傻子一樣的投資,我不找個人盯著點,那能行嗎?”
媳婦無語。
“他不會花錢,那就找個人幫他花吧。”父親嘆息一聲:“誰讓你兒子是個廢物呢。”
“行,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媳婦扔下一句,轉身就走了。
街道上。
小虎雙眼猩紅的駕駛著汽車,撥通了小三的電話。
“喂?”
“你舅舅死了,為什么沒告訴我?”小虎聲音有些埋怨的喝問道。
三公子沉吟半晌后應道:“沒想瞞你,是我爸特意告訴我,要暫時壓住這個消息。而且我這幾天也在緊急處理這個事兒,還沒騰出功夫,跟大家見個面。”
“我給你劃到賬上的那五百萬呢?”小虎問。
“一分沒動,明天我讓人給你打過去。”三公子感覺小虎情緒不太對,所以立馬順著他的意思回了一句。
“不用打了,趴在你賬上吧。不然錢回來,再拿出去的話,我爸可能又要問。”小虎松著領口,情緒極為不穩定的說道:“但下回…我不希望自己把錢拿出去了,最后項目發生這么大變故,我卻啥消息都不知道。”
三公子沉吟半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說道:“這樣,你明天晚上去會所,我們哥幾個開個會,我把事兒跟大家說一下。”
“好,就這樣。”小虎直接掛斷電話,低頭立馬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喂,虎少?!”
“開個趴,叫點人過來陪我。”
“好勒,虎少。”對方立馬興奮的回了一句。
深夜,凌晨一點多鐘。
吳天剛準備收攤回去休息,破舊的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喂,徐小姐?”
“你有空嗎?過來接我一趟,我在新河路的一個會所。”
“…這太晚了,我準備收攤了。”吳天表情很為難的回道。
“一百,來不來?”徐薇問。
吳天愣了一下,低頭掃了一眼時間回道:“行,那你給我地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