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宿店門口。
吳天左手摟著張保鈺,右手拉著引線,直接退到了汽車旁邊。
“CNM,把人交出來!”
小尋等人也徹底翻臉,全部掏槍指向了對方。
“呵呵!”
突兀間,張保鈺冷笑了兩聲,沒有掙扎,臉上也沒有任何慌亂神色地回道:“不是,你搞我有啥用啊?駐軍不放人,我他媽還能幫你去搶嗎?”
“給薛東打電話。”
“我打了你又能怎么樣呢?”張保鈺話語赤L地懟道:“他就不放人,你是敢殺我啊,還是敢干駐軍啊?”
“我不敢殺你嗎?啊?!”
吳天用左臂死死勒著張保鈺的脖頸,右腿膝蓋提起,碰的一聲撞在了他的腿關節上,張保鈺霎時間失去平衡,跪在了地上。
“嘭!”
吳天松開胳膊,再次提起膝蓋,簡單粗暴地撞在了他的腦袋上。
張保鈺被打地靠在汽車邊緣,癱坐著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想活了?給我叫人!”
“別動!”
吳天拽著炸Y引線,指著張保鈺的馬仔吼道。
“嗡嗡!”
就在這時,兩臺駐軍裝甲車,載著明晃晃的重機槍,從岔路口行駛了過來。
吳天扭頭一看,霎時間愣在原地。
頭車車門彈開,薛東穿著便裝,滿身酒氣地走了下來,指著吳天問道:“你想干什么啊?”
“我兄弟呢?!”吳天問。
“告沒告訴你,現在放不了他,你是不是聾了啊?”薛東臉色張紅,眼神陰郁地走過來問道:“你想干什么,啊?!”
吳天看著他,直接拽出了引線:“今天要么我拿錢走,要么我帶人走。”
“呵呵!”
薛東一笑,直接擺了擺手。
兩臺裝甲車碾壓著松土地面,氣勢洶洶地慢開了過來。
“嘩啦!”
“嘩啦!”
車斗內六名士兵,全部架起了重機槍,領頭一人敬禮后喊道:“報告,裝填完畢,隨時可以開火。”
吳天攥著拳頭,看著裝甲車,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薛東盯著吳天,緩緩抬起手臂,指著二龍崗的方向罵道:“滾!”
吳天站在原地,內心情緒極為復雜。他身上綁著炸Y前來,就是為了以防不測,可面對上駐軍之后,這種地面上的招數,顯然作用已經不大了。
“你跟駐軍討價還價,你算老幾啊?真以為有幾條破槍,有幾個人,你就站起來了?”薛東指著吳天的胸口,一字一頓地吼道:“要他媽不是有人喊著要收編你,老子一個營上山,半小時就打光你。”
吳天額頭青筋冒起,心中怒意升騰。
“你敢拉嗎?!”薛東指著吳天的手掌:“你動一下,重機槍一掃,你和你的兄弟能站幾秒?你別考驗我的耐性,跟著安仔那幫人,哪個身上沒案子?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準弄一個就弄死一個!”
吳天聽到這話,腦袋嗡嗡直響兒。
“我打你白打,但你敢碰我一下,你和你帶的這幫人,一個都從二龍崗跑不出去,你信嗎?”薛東再次點著吳天的胸口問道。
吳天雙手顫抖,憋了足足三四秒后,才點頭說道:“行,行,我認了。”
“哥!!”小尋不甘啊吼了一聲。
吳天扭頭看了他一眼,張嘴喊道:“啥都別說了,上車!”
六七個兄弟額頭冒汗地看著駐軍,猶豫半晌后,率先上了車。
吳天多一句話都沒說,伸手拽開車門,彎腰就要坐進副駕駛。
“哎,你等一會。”
張保鈺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抓了一下吳天的胳膊。
“唰!”
吳天回過了頭。
“我CNM的,你不要干我嗎?!”張保鈺怒吼一聲,瞬間就掄起了胳膊,
“啪!”
一聲脆響在吳天臉頰上泛起,他被打的一個趔趄,后背咣當一聲靠在了車門上。
“嘭!”
張保鈺提起膝蓋,目光兇狠地撞在了吳天的肚子上:“你再狠啊?你再亡命徒啊?CNM的,這兒誰是天,你看懂了嗎?!”
吳天身體佝僂著,抬頭瞄了一眼張保鈺,沉默半晌,扭頭吐了口血痰。
“你就是被收編了,老子該收拾你,還能收拾你。”薛東指著吳天的臉頰罵道:“就TM你這號人,站在機遇上也翻不了身。你到啥時候都是個混地面的,明白嗎?”
“我…我明白了。”吳天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伸手拉開車門,面無表情地坐了進去。
十幾秒后,吳天等人乘坐汽車,狼狽不堪地離開了食宿店門口。
有人可能很奇怪,說吳天在江州,在南滬的時候,敢持槍在聯防單位門口劫人,敢一怒之下,欲殺握有實權的李顯,但今天為什么沒動呢?為什么不敢干了呢?
其實道理很簡單,江州和南滬是別人的地方,吳天打完就能跑,可二龍崗,嶺南一樣嗎?這是他自己的地方,他剛才要是亂動了,不但自己和小尋他們出不來,那不知道還要連累自治安保會多少跟他一塊吃飯的兄弟。
吳天丟了兩百萬,挨了一個耳光,挨了一電炮,最終卻沒能帶回來安仔。
車內,氣氛壓抑到了極致,眾人誰都沒敢吭聲。
吳天看著車外漆黑的夜空,聲音沙啞地說道:“…沒事兒,安仔肯定會回來,我給秦禹打個電話。”
食宿店門口。
薛東滿臉泛著狗腿式的表情,拿著電話說道:“對,對,錢拿回來了,兩百個,一分都不少。是,是,我明白。好,我留下五十,嗯,剩下的我馬上讓張保鈺給您那邊送過去。你放心吧,我知道把錢給誰。好的,團長。”
聊了能有六七分鐘后,薛東才掛斷電話,笑著沖張保鈺說道:“吳天這回是真被整傻B了,兩百萬交出來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上面咋突然不讓放人了呢?”張保鈺輕聲問了一句。
“從最一開始上面就沒想過要放人,吳天是干黑的,他的錢不拿白不拿,明白嗎?”薛東背手回道:“他交了錢,卻沒帶回去人,這樣的話,356那邊就會好談得多。”
“咱們和356不是不和嗎?”張保鈺問。
“是旅部示意敲打吳天的,我們是沒辦法才幫忙的。”薛東言語輕飄地回了一句。
另外一頭。
秦禹暴怒,直接在電話內沖黃山喝問道:“到底啥意思啊?錢都給了,人還不放,這不涮他玩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