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秦禹和顧言倆人在市區里轉了好一會,才去見了小白。本來二人心里有一肚子話想罵他,可見到他在車里,可憐兮兮的正用紗布勒著傷口,這倆人也就沒啥話說了。
“你這小子也太他媽虎了,你摟火前倒是打個招呼啊!”顧言無語地扒拉開小白的手掌,低頭看著他的傷口說道:“那有警署的人在場,他們要是偷著崩你兩槍,給你留現場了,抓現行了,你就完了,懂嗎?”
“他們不敢。跟孫成道在一塊的人,都是有權有勢的,這幫人惜命,呵呵。”小白一笑,牙花子里全是血沫子。
“你真是個愣種!”顧言經常在部隊泡著,基本的軍事醫療知識還是懂一些的,他看完小白的傷口,立馬說道:“不是要害,但也得趕緊送出去。”
秦禹皺著眉頭:“你找關系,我來安排。”
“我要找了,還用你安排嗎?”顧言擺手說道:“主要我家部隊在燕北的人,都是馬上要參與談判的,事兒出了,我怕被人盯上。”
秦禹聽到這話,心里急得不行:“那咋弄啊?他必須馬上走。”
“有一個人能辦這事兒。”顧言低聲說道。
“誰啊?”秦禹問。
“林驍。”顧言低聲說道:“林家辦喪事兒,叫來不少兵幫著忙活葬禮,這進進出出的都有特別通行證,把小白放在他們車里,肯定沒問題。”
“不找他。”秦禹聞聲搖頭:“找他也白找,我的事兒,他不能管的。”
“艸,你這時候有雞毛不好意思的,他咋說也是你大舅哥…。”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人家也沒想過。”秦禹立馬糾正了一下:“我和蕾蕾的關系,影響不了林驍,你想多了。”
“只有他辦最合適。”顧言斟酌一下,立馬說道:“我去找他談。”
“算了,要不你找兩臺軍車在外面接應一下,我想辦法帶小白出去?”秦禹想出了別的辦法。
“拉倒吧,你他媽要在城關漏了,又開槍了,那事兒不越來越大嗎?”顧言擺手回道:“算了,不用你管了,我找林驍。”
說完,顧言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林驍的電話。
漫漫黑夜,老鼠在皚皚白雪上亂竄,尋覓著食物。
一臺汽車從岔路口駛來,停在了路邊。林驍急匆匆地下了車,沖著顧言走去:“你們他媽的是不是瘋了?是不是?!”
顧言一聽這話,立馬問道:“你聽說了?”
“耳朵聾了的都聽說了!”林驍皺眉看著他:“你…你…怎么就不能顧全點大局呢?上面正在搞和談,你非得要弄死那個福少干什么?他背后有啥關系你不清楚啊?一旦九區,七區的地方黨政,覺得你軍政做事兒太霸道,抵觸你進場,那之前的事兒,就白發生了,懂嗎?”
如果是平時的顧言,聽到這話肯定就發火了,但他現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姿態很低地回道:“二柱險些被弄死,我和小禹差點也出事兒,兄弟我這不也是心里憋了口氣嗎。不然能這么干嗎?”
林驍瞧了瞧顧言:“算了,你干都干了,現在說這個沒啥意思。說吧,你找我到底要干啥?”
顧言摸了摸腦袋:“槍是秦禹的兄弟開的,現在在車里。今天我還露面了,警署那邊鬧不好已經把我家區里這邊的人盯上了,你看你能不能用…?”
“別扯淡,”林驍直接打斷著說道:“不可能。”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顧言抱拳說道。
“你不用搞這一套。”林驍再次拒絕:“想都甭想,我是絕對不會摻和這個事兒的。”
“你聽我說完。”顧言耐著性子求道:“如果車出事兒了,人在路上被翻到,這個鍋肯定甩不到你身上。”
“你放屁呢?用我家的車,鍋怎么可能甩不到我身上?你拿我當兩歲?!”林驍有些激動地質問道。
“你讓辦事兒的人來找我,如果出事兒,你讓他咬我行不行?”顧言臉色非常認真地說道。
“不行,這事兒我幫不了,你們愛咋弄咋弄。”林驍再次拒絕,轉身就走。
顧言站在原地,望著林驍遠去,突然喊道:“哥們,你知道你跟孫成道干起來,為啥沒一個人幫你嗎?”
林驍聞聲停住腳步。
“算了,”秦禹站在遠處叫著顧言:“別說了。”
顧言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背影,轉身沖著秦禹說道:“你走吧,我調點人去城關口,自己送小白出去。”
“算了,”秦禹擺手:“誰出事兒,你也不能出事兒。我給老二打個電話…。”
二人正在說話間,林驍走到車旁停頓了一下,皺眉又走了回來。
顧言一扭頭看見林驍,頓時愣了一下:“你咋回來了?”
林驍瞇眼看著他倆,猶豫半晌后說道:“我不在這個圈里混,是因為我看不上這個圈。人際交往,我不一定比你懂得少。”
“你啥意思啊?不幫忙就算了,還要給我上一課嗎?”顧言見他這么說,頓時笑了。
“有兩臺車一會出去,我讓他們在北關泗水路停一下,你倆把人送上去吧。”林驍淡淡地說道。
“謝謝大哥!”顧言變臉比翻書還快地湊上前,笑著說道:“我從小就看你行…。”
林驍沒搭理他,只抬頭看了一眼秦禹說道:“你咋說也穿上西服了,不能總自己摻和到這些事兒里啊!我對你沒敵意,也沒有看不上你,但我擔心我妹妹啊。”
秦禹怔了半天,根本無力反駁。
“你自己想吧。”林驍轉過身,邁步再次沖著汽車走去:“一會我讓司機給你打電話。”
“謝謝!”秦禹喊了一聲。
林驍沒再駐足,拽開車門就坐上了汽車,揚長而去。
顧言望著他背影,話語簡短地沖秦禹說道:“我跟你說,兄弟,就這種悶炮型的大舅哥,是最不好擺弄,也是最好擺弄的。你要交明白他,有戲啊!”
“你他媽剛才是這么說的嗎?你咋噴他的,你又忘了?!”秦禹斜眼罵道。
“我就是比較真實…。”顧言擺手催促道:“快,快上車。”
二十分鐘后,一臺提前去區外公墓,準備搭建落葬現場的軍車停在了路邊,隨即小白偷偷爬了上去。
與此同時,長吉政務署公寓,1號院別墅內,一位梳著短發的女子,皺眉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