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秦禹望著李司,眉頭緊鎖的回應道:“是誰給那幫雷子漏的消息,我暫時真沒線索。但我敢肯定,咱警司內一定是有人在跟他們通氣兒,而且我覺得級別不低。”
“級別不低的人很少,但卻很難找。這種通風報信兒的活兒,其實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你手里沒有硬證據,是絕對挖不倒的。”李司抱著肩膀,皺眉回應道:“以后你辦事兒,也要注意一下了,很多消息需要絕對保密。”
“我知道。”秦禹點頭后問道:“那接下來,咱們的方向是哪邊?這群雷子在救濟署小區被整了,那估計很難再找到了。”
“抓他們的事兒,先不用急。”李司擺手。
秦禹一愣,目光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跟警署那邊保證了嗎,要定期破案?那…這還不急的話,到時候咱拿啥交差啊?”
“這幫雷子的動機你搞清楚了嗎?”李司突然問了一句。
“我再傻,那現在肯定也看清楚了啊。”秦禹毫不猶豫的應道:“他們殺吳耀絕對不是因為什么八萬塊錢的貨款,而一定是沖著吳文勝來的。”
“那你覺得是這幫雷子和吳文勝有仇嗎?”
“絕對不是。”秦禹語氣堅定的回應道:“如果僅僅是死仇,他們根本沒必要搞嚴康,把吳家的公司爛賬給爆出來。所以我敢肯定,這幫雷子應該是幫著某個幕后大佬在做事兒,在故意針對吳文勝。”
李司聞聲一笑,很滿意的看著秦禹繼續引導道:“那你覺得這幫人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會半道收手嗎?”
秦禹一愣。
李司端起旁邊的水杯,低頭吹著熱氣說道:“讓這幫雷子先和吳文勝繼續咬,等他們把吳文勝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咱們再動就來得及。”
“有道理!”秦禹很激動的看著李司,就差沒脫口而出的說一句,你這老狐貍還是有道行的。
“盯死吳文勝,你自然會找到這幫雷子。”李司話語簡潔的指出方向:“而且你趁著這個功夫,要能把吳家販槍的證據坐實,那咱們就有權選擇進退了,明白嗎?”
“可咱就一個月的時間,那對面和吳文勝能整出個結果嗎?”秦禹擔憂的問。
李司聞聲一笑:“署長能讓我繼續管這事兒,就說明他不站在吳文勝那頭。所以這幾個雷子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我能把販槍案搞到哪一步。”
秦禹驚愕的看著李司:“…搜嘎,原來署長是這個意思啊。”
“行了,事兒就說到這兒,你盡快給我推進吧。”李司放下水杯,站起身拍了拍秦禹的肩膀:“你這小伙子天天英勇負傷,工作干的著實不錯,繼續努力吧!”
秦禹懂事兒一笑,立馬舔道:“為了咱李叔能在警署說話硬氣,我這點小傷又算個啥?!”
“你這個無恥的嘴臉,像極了老貓。”李司指著秦禹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叔啊,我傷的這么重…你能給咱整個三等功不?要是不行,警署通報表揚一下也可以啊…。”秦禹躺在床上高聲吼著。
李司懶得搭理他,只快邁步離開了病房。
兩天后。
江南區區議會內,吳文勝剛剛主持完一個內部小型會議,滿面春風的走在走廊內,頻頻與熟悉的高層打著招呼,點著頭。
一路來到三樓,吳文勝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整個人胸口發悶,臉色蠟黃,轉身走進衛生間解開褲子,站在小便器旁邊,醞釀了兩三分鐘,才擠出了幾滴焦黃焦黃的尿。
事到如今,吳文勝也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要在背后整他,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徹夜難安。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對手在哪,也就談不到合理防守。所以他這幾天不光是尿越來越黃了,就連之前就不富裕的頭發,也越來越稀疏了。
人到中年,死了兒子,事業又面臨巨大危機,如果換成別人,可能早都被一拳擊倒了。但好在吳文勝是草根出身,這一輩子經歷過太多坎坷,所以他還能咬牙挺住,心里也抱有一定自信,覺得事情還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抖了抖強行擠出來的尿液,吳文勝系上褲腰帶,轉身走到窗口旁,低頭撥通了袁克的號碼。
“喂?叔。”
“人怎么樣?”吳文勝問。
“他這種人早都想到了這一天,意志很堅定,你給我點時間。”袁克輕聲回了一句。
“現在缺的就是時間。”吳文勝低頭回道:“我急需一個方向。”
“再緩緩,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答復。”
“盡快吧,小袁。”
“好。”
“嗯。”吳文勝掛斷電話,仔細斟酌半晌后,轉身要走。
門外,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步伐匆匆的走到小便器前,急迫的解開腰帶,沖著便池宛若高壓水槍一般猛泚了起來。
吳文勝低頭甩了甩鞋面上的尿漬,快步離去。
夜晚,十點多鐘。
世元大道的某地下室內,一片漆黑,貍子雙臂背拷在椅子上,腦袋低著,宛若大擺鐘一樣左右輕晃著。
另外一間房內,一名青年雙腿搭在電腦桌上,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屏幕,順手就拿起了一個遙控器,果斷按了上面的紅色按鈕。
“嗡嗡!”
一陣低沉的嗡鳴聲響起,貍子身上捆著的電線噼里啪啦的爆出藍火,隨即他撲棱一下從鐵椅子上坐直了身體,目光呆滯。
三天了,整整將近三天的時間,袁克等人沒有主動問過他一句話,但也不讓他睡覺,只把他關在這個屋里,時不時的用電擊方式讓他精神一下。
時間過了多久,貍子完全不清楚。
這里是哪兒,貍子也完全不清楚。
三天時間,貍子一口飯都沒吃,可他已經感覺不到餓了,只感覺自己意識開始模糊,內心無比惶恐與焦躁。
“CNM,你們到底要干什么?啊?!”貍子腦袋磕在鐵板上,歇斯底里的吼道:“吳耀是我殺的,嚴康是我崩的,你替他報仇啊,你整死我啊!”
一樓走廊內。
袁克單手插兜,輕聲沖蕭九問道:“他怎么樣?”
“昨天就已經開始喊了,但我們一直沒回話。”蕭九回。
“差不多了,給他打針吧。”袁克斟酌半晌后,話語簡潔的吩咐著。
醫院病房內。
秦禹剛要讓人送點飯過來,病房門就突然被推開。
“嘿,老弟,想我了嗎?”老貓渾身帶著霜雪,手里拎著兩袋子外賣走了進來。
秦禹愣了一下罵道:“你要死啊,嚇我一跳!”
“老李跟我說你傷了,都給我嚇屁了,我當天差點就干回來。你說你也是的,怎么每回一辦事兒,都能掛彩呢?你是火Y命啊,還是Z彈命啊?…”老貓將吃的放在床頭桌上,轉身抓住秦禹被子:“來,我看看,你到底傷哪兒了。我在土渣街認識個專門治槍傷的老大夫,治骨治的也好,實在不行…。”
“你離我遠點,我身上小傷口怕捂,沒穿褲子。”
“都是老爺們,你跟我害臊什么?”
“吱嘎!”
就在二人在床邊亂搞一通的時候,林念蕾拎著一些水果推門走了進來。
老貓聞聲回頭,頓時咧嘴一笑:“小仙女?!”
林念蕾看了一眼被窩里的秦禹,頓時有點辣眼睛的回道:“呦,這是…過夫妻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