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是真心實意地想替老李跑跑這事兒,所以才去主動爭取了一下吳迪和老馮的意見,在二人沒有反對的情況下,當晚就給老李打了個電話。
第二日中午。
秦禹在警署內開完周例會,匯報完工作后,才去了老李的住所。
這兩年多的時間,老李一直處于蟄伏的狀態,沒有經商,也沒有復出“政壇”的征兆,平時除了跟朋友聚聚會,去江上的冰窟窿釣釣魚外,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老李家,秦禹站在廚房內燒著魚,調侃著說道:“叔,你這灶臺上調料挺齊全哈,啥都有。”
“呵呵,這兩年閑著沒事兒干,我就研究吃的了。”老李兩鬢已經有了絲絲白發,整個人比之前在江南區當首席議員時也要胖了不少,總之打眼一看,就像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
“你做個青菜,我這魚馬上出鍋了。”
“好勒。”
二人雖然平時也有電話聯系,可卻沒什么機會一塊坐下來吃點飯,聊點家常,這冷不丁一塊做點吃的,二人心里都還感覺挺愜意的。
做了一個多小時的飯,二人才坐上飯桌,一邊吃喝著,一邊交流了起來。
“你今天來有事兒啊?”老李問。
“嗯,有。”秦禹吐著魚刺,點了點頭。
“什么事兒?”
“新元區缺個首席議員,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意思再復出。”秦禹直言說道。
老李怔了半晌,頓時一笑:“你現在都負責首席議員選舉了嗎?”
“你別調戲我,行不行?”秦禹無語。
“你話里的意思,我沒太聽懂啊。”
“老馮調去新元當警司一把了,他怕跟其他首席議員尿不到一個壺里。再加上我和吳迪的公司,未來可能也要在新元那邊折騰折騰,所以我們三個研究來研究去,都覺得你合適。”秦禹話語非常委婉,根本沒說是自己幫老李爭取的這個機會,只說是大家需要他,這無形中照顧到了老李的面子。
老李看著秦禹的表情,沉吟半晌后搖頭:“算了吧,我之前的事兒,還沒有完全過去,這回一旦跳出來,很可能被翻舊賬,給你們添麻煩。”
秦禹抿了口白酒:“叔,你就跟我直說,你想不想出山再干一把?!”
老李沉默。
“我來給你運作,幾個有力的競爭對手,我能買的全買,買不通的就讓出新元一部分利益。如果還不行,那就正常競爭地碰一碰。”秦禹臉色非常認真地說道:“只要你愿意出來,這事兒我給你辦。”
“吳迪真愿意讓你幫我運作嗎?”老李心很細地問道。
“他不愿意的點,無非是你的立場問題。”秦禹如實回道:“你表面上是黨政,還是學院,都沒關系,只要私底下咱們是一塊的就行了。”
“我明白了,”老李笑著點頭:“他想讓我重新站隊。”
“叔,他畢竟立場在那兒擺著呢,我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的。”秦禹勸了一句。
“嗯,我心里有數了。”老李插手看著秦禹問道:“如果我出來,你打算怎么辦?”
“桌上的事兒,還得你自己出面來辦;桌下的事兒,我給你擺平。”秦禹胸有成竹地說道:“如果你同意出來,最近一段時間,我會聯系一些網播臺的人,推你上幾個節目,預熱預熱。”
老李聞聲驚訝:“你現在真是成熟了,懂點政治了。”
“天天在這個圈子里混,傻子也能看明白一些。”秦禹比劃了一個七的手勢說道:“幾個已經出現在明面上的競爭對手,我都琢磨了一下,你出面,我有七成勝算。”
“唉。”
老李無奈的長嘆一聲:“我在警務系統的年頭也不算短了,帶出來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這兩年,能主動上我家來吃飯的人,你是第一個。”
“叔,咱倆之間的感情不一樣。”秦禹舉杯說道:“你是在松江喂我第一口飯吃的人,這份情我永遠記著。來,干了!”
“行,叔也不說謝了,干了吧!”老李眼圈通紅地舉杯,與秦禹一撞后,一飲而盡。
秦禹離開后,喝了酒的老李坐在沙發上沉默許久后,才走到了書房,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沓子文件。
他面色漲紅,動作沉穩的將文件攤開,認真研究了起來。
這些文件有關于新元區民生發展重點的,也有居留權發放的計劃書,以及未來三年內,五年內的建設目標等等…
老李閑賦在家兩年多,其實一直關注著松江市的變化。他不是沒有想過復出,而是一直沒有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夕陽西下,老李坐在椅子上抽著煙,輕笑著嘀咕道:“你啊,你能成點大事兒啊!”
晚上十點多鐘,馬老二要招待幾個從長吉過來的朋友,所以習慣性地去了喜樂宮會所,點了一個自己常用的包廂。但人還沒等往樓上走,封哥就從旁邊走了過來:“哎,老二!”
馬老二轉身:“哎呦,封哥!”
“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兒跟你說。”封哥單手插兜,臉上沒啥表情地招呼了一句。
馬老二一怔,回頭笑著沖眾人說道:“叔哥,你帶人先上去吧,我跟封哥說幾句話。”
“好。”劉子叔應了一聲,領著眾人就去了樓上。
幾分鐘后,一樓休息室內,馬老二彎腰坐在沙發上問道:“怎么了,封哥,有事兒啊?”
“呵呵,有點事兒。”封哥摸了摸光頭,表情有些猶豫地回道:“按理說,這事兒我不該跟你現在提,但最近一段時間燕北來人了,喜樂宮也要開分店,我們這兒現在能說上話的人多了…。”
馬老二搓了搓手掌:“封哥,你有話就直說,咱們這么多年的關系了,還用鋪墊嗎?”
“總公司過來的人要查賬,你們的欠款有點多,他們讓我催一催。”封哥輕聲回道。
馬老二聽到這話一怔:“啊,這事兒我能理解。你算一算,我們總共欠你這兒多少錢?”
“你等一下,我給財務打個電話。”封哥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88號院內,秦禹剛剛洗漱完,躺在床上,接通了顧言打來的電話:“喂?老狗。”
“喂,大傻B,”對方也親切地稱呼著秦禹說道:“明天你去奉北,最終投標結果已經出來了。”
秦禹聞聲撲棱一下坐起,等了近半年,終于是要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