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晚上八點多鐘。
汽車內,馬老二扭頭問著老貓:“咋樣,你們新來的司長好說話嗎?”
“不好說話。”老貓搖頭:“他是個臉很黑的人,做事兒風格太硬,今天懟了不少中層以上的干部。”
“臥槽,那這個新司長,會不會跟對面關系近啊,故意針對你們?!”馬老二有些擔憂的問道。
“暫時接觸的太少,現在還看不出來。”老貓語氣很硬的說道:“不過,他硬不硬的跟我也沒啥關系,整急眼了,我一樣懟他。”
“是,你的脾氣我知道。”馬老二笑著點頭:“遇強則軟,遇軟則強嘛,黑街警司第一滾刀肉。”
“我可去你的吧。”老貓斜眼罵道:“我是會低頭,但那得是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明白嗎?”
“是。”馬老二輕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新司長如果對你們冷淡,那就有可能跟文永剛走得近…哎,未來啥樣還真不好說。”
“這倒是。”老貓嘆息一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我現在非常懷念老李在的時候,那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打起點精神吧。”馬老二瞇眼看著風擋玻璃:“我有一種預感,這個新司長的出現,可能是咱們這個小團體的一個轉折點。要么更好,要么啊…前途未卜啊。”
老貓眨巴著眼睛:“不用想那么多,該干啥就干啥。是福跑不掉,是災咱躲不過。”
二人一邊聊著,一邊就順利的出了關,去了約定好的地點接可可等人。
江南區議會大樓后面的一間獨棟小院內,秦禹站在門口,按了按門鈴。
過了一小會,老李穿著睡衣打開了房門,咳嗽兩聲招呼道:“進來吧。”
“你感冒了?”秦禹問了一句。
“嗯,今天下午陪朋友游了一會泳,有點著涼了,沒事兒。”老李吸了吸鼻子,順手就關上了門。
秦禹進屋換了鞋后,彎腰就坐在了沙發上,一臉疲倦的說道:“叔啊,司里新來的這個老馮可不是一般炮啊,進門就點我了。”
“點你啥了?”老李彎腰坐下問道。
“直接跟我說,不準再用警司的力量去打壓競爭對手。”秦禹搓著臉蛋子:“他這是指裴德勇和吳文勝的事兒。”
“挑明了說的?”老李問。
“嗯,挑明了說的。”秦禹點頭。
老李點了根煙,低頭吸了一口回道:“這個馮玉年跟我站的隊伍,不是一條線的。我聽說,他是在總局那里有點關系,但具體是啥關系,我也還不清楚。”
“是個高干子弟?”秦禹直言問道。
“有可能。”老李點頭:“你先順著他的意思來,好好配合人家工作,等我再慢慢接觸他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秦禹表示贊同。
老李彈了彈煙灰,用余光瞄了一眼秦禹問道:“開元的劉志雄,已經跟你接觸了吧?”
“嗯,談了。”秦禹點頭回應道:“他想要咱們的貨,在開元區放,但只給兩成純利。”
“你怎么回他的?”
“我沒當面拒絕。”秦禹坐直身體,輕聲敘述道:“但我已經很直白的跟葉琳講了,兩成純利肯定是不好使的。”
老李猛吸了一口香煙:“公司里的人,咋看這個事兒?”
“馬老二,徐洋都不同意。”秦禹拿起茶壺,低頭往杯子里一邊倒著水一邊說道:“剩下的人我也沒問,因為這個價格就是扯淡,大家伙肯定都是這個態度,問了也白問。”
老李緩緩翹起二郎腿,瞇眼看著秦禹說道:“你知道這里的其中利弊嗎?”
“知道啊。”秦禹點頭:“我要同意了,就等于暫時拿到了整個開元區的市場,側面打壓了袁克。”
“既然你知道這里面的利弊,那為啥就不再談談呢?”老李皺眉問道:“如果對方的價格能再往上抬一點,那這生意就可以干啊。”
秦禹一愣,目光略有些詫異的看著老李說道:“他能抬多少啊?2.5成,3成,頂天了吧?可這個價格跟我們的底線還差好遠啊!”
“小禹,你不能把劉志雄當成是裴德勇那個級別的人。”老李輕聲提點道:“他給你的是整個開元區,而非一個小小的南陽。而且他的背景關系,是非常強硬的,你們要合伙干,那路就寬了,平時我也能輕松點,不用時刻想著照顧你們那邊。”
“叔,我知道劉志雄的分量,更知道葉琳背后站著的是誰。”秦禹插著手掌,面色嚴肅的回應道:“但我們跟他以這個價格合作,那是不合適的。”
“怎么不合適?”
“首先,從面上來看,我們的貨是暫時會賣進開元,但咱要清楚的是,這個市場并不握在我們手里,因為劉志雄分分鐘可以取消跟咱的合作。而咱的人自始至終就插手不到開元區的具體經營,那你怎么能說,他是把市場讓給咱們了呢?”秦禹思路非常清晰的說道:“其次,這個藥品生意,咱們能搞到現在這一步,根本不是哪個人的努力,而是一群人拿命拼出來的。馬叔,關琦,小泰G,隊內警員…還有梟哥他們…這里里外外咱付出了多大代價啊?!現在地面上的話語權拼下來了,你劉志雄之前一點力沒出,就想把藥線接過去,賺八成的利潤,那你讓其他人怎么想?遠的咱不說,就說馬老二忙前忙后的干到現在,他也就才分到一成多的純紅利啊!還有,劉志雄提出讓咱無限量供給他貨…可這是違背咱們基本原則的啊。你把攤子搞上線了,醫藥屬那邊又嚴打一波,到時候咱們也要受牽連啊。”
老李聞聲盯著秦禹,眉頭輕皺的沉思著,沒有馬上回話。
待規劃區外。
老貓沖著齊麟問道:“人呢?”
“這兒呢,這兒呢。”可可擺著小手從后面的車隊走過來,笑瞇瞇的沖著老貓和馬老二打著招呼:“哈嘍哇,好久不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