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餐廳內,秦禹脫掉鞋彎腰上了榻榻米,坐在了男子對面。
“提醒你不要動龍興的簡訊,是我發的。”男子動作熟練的給秦禹倒著茶水,話語輕柔的說道:“呵呵,你欠我個人情。”
秦禹沉默半晌:“我猜出來了。”
“上次你跟葉琳見完面之后,我就想看看你怎么防御小三。”男子將茶杯推給秦禹,笑著點頭說道:“犧牲利潤,拉人入伙,你這思路還是可以的。”
“我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秦禹端起茶杯回道:“誰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會把到手的錢送出去。”
“不過利益抱團只是一時的,往后走作用不大。”男子眉頭輕皺著說道:“三公子要真急眼了,那想搞個張亮,鬼子,還是不難的。”
“呵呵,你露面了,作用不就大了嗎?!”秦禹笑著回道。
“我和葉琳都不可能親自露面,去跟三公子撕破臉。”男子毫不猶豫的搖頭說道:“我可以給你支持,但事兒還要你自己辦。”
“你心里是沒底嗎?”秦禹直言問道:“怕操作不好,利益拿不到,三公子也搬不倒?”
“對。”男子坦然承認:“不到出結果的那一刻,我是不會公開跟他鬧僵的。”
秦禹聞聲沉默。
“我給你個方向吧。”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道:“三公子背后的資金來源,主要有三大塊,分別是小虎,葉琳,以及他掌控的幾家公司。而這其中,最能給他掏錢的就是小虎。”
秦禹靜靜聽著。
“如果你想護盤,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切他的資金鏈。”男子臉色認真的說道:“小虎要是這時候能跟三公子翻臉,那我就可以讓葉琳趁勢退出。而他手里剩下的那幾家公司,是沒有辦法支撐他大筆燒錢的。”
“我聽說小虎和三公子是死綁在一塊的關系,”秦禹瞇著眼睛問道:“那我怎么才能讓他倆翻臉?”
男子把玩著茶杯:“小虎是甘愿在三公子旁邊當一條狗的,他沒有太大野心,愿意掏錢也只是覺得,三公子可信,比較值得投資而已。所以,你要讓他倆翻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小虎的父母覺得,自己替兒子扔出去的錢,并沒有什么實際效果。這樣一來,小虎失去了家里的支持,那和三公子鬧矛盾就是早晚的事兒。”
秦禹沉默。
“光搞他資金鏈還不行,你還要確保供貨商那邊能跟你是一條心。”男子繼續補充道:“我有可靠的消息,三公子目前已經讓人在跟江州于家接觸了。”
秦禹聽到這話,表情難掩震驚的看著對方:“你說什么,什么江州?”
“跟你一起去奉北的人叫可可,你動手去江南夜色搞事兒的那天晚上,就把她送走了。”男子吃著點心,笑吟吟的說道:“三公子讓人捋著待規劃區的公路線,一路打聽,才確定了這姑娘的身份,并且在江州找人核實了。”
秦禹愣住。
“任何秘密都怕認真,更何況你面對的還是三公子這樣有錢有權的人。”男子輕聲說道:“你不用防著我,三公子的人確實已經在七區見過于家的人了,就是昨天發生的事兒。”
秦禹此刻心臟已經嘭嘭嘭的跳了起來,內心無比忐忑。因為供貨商是他手里最大的砝碼,所以一旦要是被三公子撬動,那任何想法和策略,其實都沒有意義了。
“知道我為啥是今天來見你嗎?”男子主動問道。
秦禹短暫思考一下:“就是因為三公子已經跟供貨商接觸上了?”
“聰明。”男子提起茶壺,點頭說道:“你要考慮一下護盤的事兒了。我跟你明說,如果供貨商丟了,那我是不會支持你的,更不會承認咱倆今天見過面。”
秦禹沉默。
“吃點東西,好好想一下吧。”男子笑著招呼了一聲。
晚間,八點多鐘。
吳天今天晚開攤了一會,買完食材,就騎著三輪車回到了繼父家里。因為他記得今天是老媽的生日,所以花了點小錢,在糕點店買了一盒小蛋糕,準備給她送過去。
對于母親來說,她是有四個孩子的,但對于吳天一個人來說,不管親情在他身上顯得多單薄,那母親也就一個。他再生氣,再心理不平衡,也總是會想起她,掛念她。
將車停在大門口后,吳天提著蛋糕來到繼父家門口,剛要伸手推門,卻發現大門緊鎖,院里也是一片漆黑,根本沒有開燈。
“沒人?”吳天趴著門縫看了一眼,見院內主房的門也是緊閉著,隨即略有些失望:“這干啥去了呢?”
吳天猶豫一下后,伸手掏出破電話,就要給繼父打一個,但拇指按在撥打鍵上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按下去。
思考半晌,吳天轉身就走,準備回去開攤,明天再過來。
“哎呦,小吳啊!”不遠處,一個老頭走過來喊了一聲。
“啊,二叔啊!”吳天認出對方后,也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在門口干啥呢?”
“哦,我回家來看看,家里也沒人。”吳天隨口回應道。
“你媽今天不是過生日嗎,你沒跟他們一塊去吃飯啊?”老頭很疑惑的問了一句。
吳天一愣:“他們去吃飯了嗎?”
“是啊,晚上你爸還來叫我了呢,讓我去北街的小飯店,我家里有事兒就沒去。”老頭推開自家的院門:“你不知道啊?他們沒給你打電話啊?”
吳天愣了足足兩三秒后,才笑著回道:“呵呵,我晚上買菜的時候,電話沒電了,沒接到家里的電話。”
“啊,有空來家里坐哈!”
“哎,好勒。”
“好好干,爭口氣,可別再瞎混了。”老頭善意的訓導了一句后,邁步就進了院門。
吳天站在三輪車旁邊,呆愣許久后,順手就將蛋糕扔在了垃圾桶內,無聲的騎上三輪車,迎著冷風離去。
貧民窟的道路昏暗,吳天左手握著車把,右手時不時的擦一擦雙眼。
第二日,早上十點多鐘。
可可洗漱完畢后,剛換上修身的西裝,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進。”可可拿起精致的手表喊了一聲。
門開,一個青年步伐匆匆的走進室內,站在可可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可可聽完后一愣:“準確嗎?”
“非常準確,四叔昨晚就已經回來了,跟您父親聊了很久。”青年臉色嚴肅的說道:“現在風聲已經傳出來了,不少人早晨都去了您父親那兒。”
可可聽完后,俏臉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