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洗漱完,換了身衣服才匆匆走進警司的餐廳單間。
“秦…秦司。”歷戰略有些緊張地站起,沖他打了個招呼。
秦禹對于歷戰這個人,肯定是沒有太多好感的,因為之前畢竟對方給他添了很多麻煩,導致他差點死在區外。雖然雙方是因為立場不同,但過程和結果確實也是不太愉快的。
“有事兒啊?”秦禹上下打量了一下歷戰,彎腰就坐在了椅子上,回頭沖丁國珍說道:“隨便弄點吃的,我馬上得出去。”
“行,我去給你掂對點吃的。”丁國珍點頭離去。
歷戰內心焦急,可面對秦禹時又有點張不開嘴,站在原地的體態和表情都很尷尬。
“坐吧。”秦禹招呼了一聲。
歷戰斟酌半晌,彎腰坐在了秦禹對面:“我…我確實有點事兒。”
“什么事兒?”秦禹問。
“宿舍樓縱火案的匪徒,你們是不是抓到了?”歷戰試探著問道。
秦禹心里對他沒有信任,只略微怔了一下回道:“匪徒是抓到了,但不是我們扣押的,人交給部隊了。怎么,這個案子跟你也有關系?”
歷戰是反恐大隊的,所在部門隸屬于警務系統管轄,由警署直接調配,所以他在松江也是有一些朋友的,知道秦禹這話是托詞。
“秦司,我來問這個事兒,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歷戰表情誠懇,言語急迫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宿舍樓著火,我也是在現場的。”
“你也在?”秦禹有些意外。
“對,案發前我在北臨街下面跟朋友喝酒。”歷戰立即點頭回道:“散了之后,我本來要回單位宿舍睡覺,但路上碰到了宿舍樓著火。當時情況挺緊急的,我也沒多想,直接就下車幫忙了…等事情快結束了,我想去車里拿瓶水,才發現車丟了。”
秦禹聽到這里,一臉茫然。
“我問了一下在現場的人,有人說那些匪徒,是遭遇了你們警司警員的攔截,才跑回來開我車逃掉的。”歷戰雙眼盯著秦禹,很急地說道:“我車里有警服,有證件,還有配槍…再加上車也是反恐大隊的,這丟了…我很麻煩啊。”
“…你確定是匪徒開你車跑了嗎?”秦禹心里暗道這個歷戰可真的是太喪了。
“我核實了不少人,可以確定車就是匪徒開走的。”歷戰話語堅定地回道:“并且我當時在救火的時候,也確實聽到了汽車附近有槍聲。”
秦禹沉默。
“秦司,這警員的配槍就是命根子,而且汽車也是在編的,一旦丟了,您知道意味著什么。”歷戰話語非常客氣,一切只為了生活。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忙審訊一下匪徒,問他們把你車棄在哪兒了,是嗎?”秦禹問。
“對,對,”歷戰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想讓您幫我問一下,匪徒到底把我車和槍弄哪兒去了。”
秦禹聞聲沒有回話。
“秦司,我這怎么說也算是為了干好事兒,才把車和槍弄丟的。”歷戰求著說道:“您看在咱們都是在警務系統當差的份上,幫我審一下,行嗎?”
秦禹思考數秒,才輕聲回道:“你這個情況,我得核實一下,你留個電話,有信兒我讓人通知你吧。”
這種模棱兩可的官話,讓歷戰有些不安,他十分想再求一下秦禹,但見后者臉上始終都沒有笑臉,也就硬生生的把話憋到了肚子里。
“秦司,那這事兒就麻煩你幫幫忙了…。”歷戰緩緩起身,猶豫了半晌后,才別別扭扭的從懷兜里掏出一個小禮盒:“這…這是我朋友從歐盟區買的一塊定制手表,挺稀有的…。”
“呵呵。”
秦禹拿起禮盒掃了一眼:“你送我禮,有點奇怪啊。”
歷戰聽到這話,更加尷尬。
一個人近期的處境是否窘迫,其實從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可以看出來。秦禹緩緩將禮盒放在桌上,插手說了一句:“送禮就算了,事兒我幫你問問。”
“麻煩了。”歷戰木然點了點頭,心里其實已經不抱秦禹會幫他的想法了。
七八分鐘后,歷戰離去,秦禹在餐廳單間內吃起了晚飯。
“歷戰找你干啥啊,哥?”丁國珍問。
“他遇到了點喪事兒。”秦禹喝了口湯,掏出電話撥通了老貓的號碼。
“喂?”
“我問你點事兒。”秦禹一邊吃著飯,一邊拿著電話問道:“昨天你攔尤利軍的時候,注沒注意到,有嫌犯在宿舍樓旁邊的路口,開了一臺車走?”
“對啊,是開了一臺車走。”老貓反問:“怎么了?”
“什么車,你還記得嗎?”
“我今天補報告的時候寫了啊,好像是一臺越野警用車,印…印的是反恐LOGO。”老貓回憶了一下應道。
“你確定是吧?”
“艸,當時就是我追的尤利軍,有啥不確定的。”老貓點頭:“是一臺警用車,黑色的。”
“一會去特戰旅提審,你幫忙問問,這幫王八蛋把車棄在哪兒了。”秦禹囑咐了一句。
“怎么了,失主找過來了?”
“呵呵,你猜猜失主是誰?”秦禹笑著問道。
“誰啊?”
“歷戰。”秦禹挺無語地解釋道:“他當時路過那邊,著急去救火,把車和配槍都丟了。”
“臥槽,我想起來了,對對對,我救火的時候看見過他。”老貓恍然大悟地說道:“我就說嘛,當時有個人挺眼熟的。艸,對,就是他。”
“嗯,他過來特意找我了,還要給我送個禮,讓我幫忙審一審車的去向。”秦禹咬著饅頭說道:“一會讓咱審訊組的這幫人,幫他問一問吧。”
“你心胸挺開闊啊,”老貓調侃著回了一句:“他當初差點沒坑死你啊。”
“唉,過去的事兒了,老徐和老汪都倒了,還糾結這個干啥。”秦禹順嘴回道:“而且他當時也是好心救火,咱們順嘴問一句的事兒,沒必要卡著他。”
“行,我知道了。”
“嗯,等我過去聊吧,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
王家大院內。
王天南在屋里躺了一天后,在晚上的時候用手機撥通了張晴的號碼,但后者依舊沒有接,仿佛徹底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