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鐘。
秦禹和顧言在呼察市區的一家飯店內,招待了替黎滄源給他們辦事兒的陸曉峰。
由于三人談的話題比較私密,二柱,察猛和小白就非常懂事兒地去了旁邊的房間吃飯,并沒有跟進去聽。
包廂內,秦禹將裝有四百萬現金的兩個大皮箱,推到了陸曉峰的腳邊,輕聲說道:“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呵呵,沒事兒。”陸曉峰一笑,輕聲沖二人說道:“項目部在區外考察呢,估計這一兩天就會回到市區,到時候我給你們引薦一下。”
“項目部有八個主要負責人,是吧?”顧言問。
“是。”陸曉峰點頭。
“你引薦的是…?”顧言笑瞇瞇地把話問了一半。
“許濤的秘書。”陸曉峰如實相告:“黎叔跟他關系很好,他要點頭了,這事兒就可以試一下。”
“明白了。”顧言點頭。
“這個許濤膽兒很大,敢收禮,但口碑還不錯,如果接了東西,他肯定會給你辦事兒。”陸曉峰話語委婉地提點道:“…災后重建,道路,鐵路,機場,城市規劃,基礎設施承建,這都是幾十年難得一遇的風口。很多人熬了半輩子,呵呵,就指著這點事兒呢!你們放心,黎叔已經給我打過招呼了,只要有一點機會,我都會把你們往里帶。”
陸曉峰明顯是一個很圓滑,很聰明的人,但這對顧言和秦禹來說沒啥影響。因為對方就是職業給黎滄源這樣的人跑腿的,他們不機靈一點,也干不了這種差事。
三人聊了半個多小時,陸曉峰就拿著整整四百萬現金離開了,并且告訴他們這幾天不要去呼察市外玩,因為那個秘書不知道啥時候會回來,他們得等在這里,隨時準備談事兒。
包廂內,秦禹吃著鹵牛肉,輕聲沖顧言問道:“四百萬現金啊,我都能運作個區議員當當了。呵呵,這小子辦事兒靠譜嗎,不會自己扣出去一半的禮錢吧?”
“黎滄源敢接我的活兒,就不敢扯別的。”顧言喝了口飲料,話語很穩地說道:“至于下面跑腿的人扣點錢,那是避免不了的,只要事兒能辦就行唄。”
“嗯,那倒也是。”秦禹點頭,輕聲又問了一句:“這個黎滄源是你們軍政那邊的嗎?”
“不是。”顧言搖頭:“但他想是,不然不會接這個活兒。我找他是看了很久的,你放心吧。”
秦禹聽到這話,徹底放下心來,端起飲料杯調侃道:“兄弟,有機會交流交流怎么投胎。”
市區,另外一家餐廳內。
燕北市二把手,政務署署長坐在包廂首位上,正低頭吃著青菜。
韓三千手下頂級高管之一楊宇舟,坐在次位上,輕笑著說道:“軍政那邊,大人沒動,但小孩動了。”
“誰啊?”署長問。
“小顧言。”楊宇舟擦了擦嘴角:“他聯系了一家松江新注冊沒多久的建筑公司,領著負責人去了呼察。”
“這是不是顧言自己的行為啊?”署長思考一下又問。
“我覺得不是。”楊宇舟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鐵路項目是咱黨政派發起的,但得到了學院派部分人的認可,所以才能這么快地鬧出動靜。可這么個大事兒,軍政那邊卻被卡地伸不上手,你說他們能不著急嗎?”
署長吃著東西,沒有接話。
“老顧要登基坐殿,那就不可能不想掌控鐵路。三大區,數十條鐵路線,上百個小車站,都要放在待規劃區里,那日后這個安全問題怎么解決?管理問題怎么解決?”楊宇舟攤著手掌說道。
“擴充警力,增設大量鐵路管理警署,沿站設立安全警司,就這么解決唄。”署長秘書話語簡潔地回道。
“問題就在這兒啊!”楊宇舟立馬附和道:“待規劃區外的維穩,一直是部隊在弄。而咱現在借著鐵路的事兒,把警務系統鋪到了區外,那等于是增強了咱們警務系統的力量,無限增大了區外的控制權。我覺得,這是軍政那邊絕對不會允許的。”
“上面對鐵路的管理問題,是絕對不會妥協的。”署長輕飄飄地回道:“他們急也沒用。”
“小顧言去呼察,絕對是在運作這個事兒。”楊宇舟再次補充道:“他是打前站的。”
署長斟酌半晌:“那也就是說,項目部的那八個負責人里,可能有人是軍政那邊的?”
楊宇舟點了點頭,但沒有明著接話。
“晚上我問一下吧。”署長模棱兩可地補充了一句。
“好,好。”楊宇舟點頭。
第二日,晚上。
二柱帶著沒來過這里的秦禹,察猛,小白等人四處逛了逛后,才驅車返回酒店。
晚間十點多鐘,眾人吃完夜宵,秦禹躺在客房床上,撥通了憨憨的手機:“干嘛呢,還在醫院呢啊…?”
“嗯,在照顧爺爺。”
“他病情好點了嗎?”
“還那樣啊。”憨憨搖頭:“醫生也說情況不太樂觀。”
“唉,你看開點吧,老人年紀大了,不可避免的會…”秦禹張嘴就要勸兩句。
“咣當!”
顧言從里間的臥室走出來,指著門外說道:“我出去了昂。”
“干啥去啊?”秦禹問。
“有個小妹妹在人生路上遇到了一些難題,我去開導開導她。”顧言騷哄哄地回道。
“…你怎么在這兒也認識小妹妹啊?”秦禹無語。
“玩的不就是一格局嗎,兄弟!”
“去去去,滾吧!”秦禹懶得看他這個無恥的嘴臉,直接擺了擺手。
“晚上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顧言一笑,伸手就推開了房門。
秦禹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繼續安慰憨憨。
大約一個小時后。
顧言開車出了呼察,進入了待規劃區內,又沿著公路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才將車停在了一處生活村內。
寬闊的道路右側,顧言拿著鑰匙鎖上了車門,邁步走進了一家鄉土氣息濃重的娛樂場所。
再過六七分鐘,顧言臉色嚴肅地拿著電話說道:“我到了,你過來吧。對,就我自己,誰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