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心里確實很憤恨,因為去八區上學的每一名軍官,都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這些人幾年沒回家,好不容易學到了真本事,準備回家鄉效力,卻被一群匪寇給劫殺了。
比如齊偉,這小子原本準備回到家就結婚的,小女朋友也等了他幾年,可現在人卻莫名其妙的沒了…
秦禹很心疼,對興山這幫匪寇厭惡到了極致,這倒不是源于職業歧視,因為天成很多老人都是區外雷子出身,也包括他自己,所以他煩的是這幫人沒底線,沒基本道義,連匪都稱不上。
荀成偉見到秦禹的反應,也就沒有在勸,只提醒著說道:“剩下的匪眾怎么解決?”
這確實是個難題,興山上有兩千多號人,秦禹不可能下令把所有人都斃了,因為這太有違天和,而且也不合理,這么多人,肯定有混吃等死的從犯,他們罪不至死,你要全屠,那與何大江又有啥區別?
可不殺,這幫人遣散了,以后繼續投別的山頭,為非作歹,也是個麻煩。
秦禹思考許久后,插手說道:“讓他們相互咬,那些有重罪的,直接扔給七區那邊,讓他們把這些人押到監獄里去,反正這案子也歸他們負責。那些罪不重的,混子的,直接發配到老三角地區,讓他們進入工程隊,給我修路,修機場去,三年內,不逃,不惹事兒的,發點錢,就放走吧。”
荀成偉覺得這個思路靠譜,緩緩點頭說道:“也行,讓這幫人干干活,也算勞動改造了。”
“他媽的,弄死他們都不解恨。”秦禹嘆息一聲,插手說道:“白瞎我幾名軍官了,唉!”
營外。
小喪代秦禹傳達完槍斃匪首的命令后,八區回來的軍官,全部舉槍,對準了坑邊的一百多號人。
這些人都是匪首頭目,或者是小帶隊的,隨便扒拉一個出來,身上肯定有命案。
孟璽看著眾軍官舉槍,心里已經徹底涼了,他回想起自己的經歷,內心非常不甘。
九死一生的逃出來,到頭還是躲不過一死。
孟璽閉上眼睛,攥著拳頭,不在喊話了。
“…真…踏馬后悔啊,當初為啥不聽你的,走了算了…!”賀強聲音顫抖,嘴唇發紫的嘀咕了一句。
“準備射擊!”
王天輝喊。
“等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穿著大棉襖,厚棉褲,梳著短發的婦女,從遠處掙扎開看守他的士兵,宛若一個雄壯的女牛犢子一般跑了過來。
小白聞聲回頭。
“長官,長官…別開槍,別開槍!”
婦女三十五六歲左右,個子很高,但長的卻并不算好看,她臉頰也不知道是凍傷了,還是原本就這體質,總之兩個臉蛋子非常紅,但眼睛很大,看著有股子靈氣。
這個女的是何大川的老婆,她叫艾雪涵,名字聽著很文雅,但實際上卻是個男人性格,在興山上也是管后勤一些事兒的人,但由于她脾氣不太好,說話嗓門也很大,在加上長相很魁梧,所以其他人給他整了個外號,叫艾坦克。
興山上,除去那些繁雜的小股勢力不算,主要有兩股大勢力,第一伙是何大江從老三角邊境線帶回來的人,這幫人是為非作歹的源頭,他們有的在浦系那里當過兵,也有跟何大江一塊發家的老兄弟,平時在山上的位置最高。第二伙勢力,就是何大川從藏原帶過來的人,他們是后投靠興山的,而這伙人中有一半的骨干力量,都是姓艾的,也就是艾坦克的娘家人。
所以,何大川平時是很懼內的,他在山上也有外號,叫何三報,說的是何大川每天至少要向艾坦克報道三次,以防他跟別人一塊下山鬼混。
當然,這么說是有些夸張的成分,但何大川怕媳婦確實是真的。
艾坦克也算是匪首,但她懷孕了,所以也就沒跟眾人一塊蹲著。
道路上,兩名年輕力壯的士兵攔著艾坦克,但竟然沒有拉住她,她像個牛犢子一樣沖過來,沖著小白等軍官喊道:“…我有事兒說,你們讓我見一下秦師長,我跟他說兩句話!”
小白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轉身喊道:“準備執行!”
艾坦克一看自己說話沒好使,立馬再次吼道:“我有重要軍事情報要向秦師長報告!你們不停,那是要壞大事兒的。”
小白皺眉再次看向了她。
“我說的是真的。”艾塔克怕小白不信,立馬補充道:“我真的有軍事情報,想戴罪立功,你…你跟秦師長說說,讓我見他一面。”
孟璽睜開眼睛,看著艾坦克,緩緩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就一面,要是我說的不對,你們開槍就完了,我和我男人一塊死,還不行嗎?”艾坦克無視士兵手里的槍械,再次喊了一聲。
十分鐘后,營帳內。
秦禹面無表情的打量著艾坦克,一言不發。
“你有什么軍事情報?”荀成偉問。
“外區可能要跟三大區打仗了。”艾坦克沒有膽怯,反而把話說的很大。
秦禹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心里覺得艾坦克在胡謅八扯,外區的軍事情況,八區,川府這邊都沒有完全掌握,她一個匪寇的女人,能知道啥消息。
“你知道撒謊的后果嗎?”荀成偉冷臉回了一句。
“我沒有胡攪蠻纏,也沒有撒謊。”艾坦克站在營帳門口:“我說的都是真的。”
秦禹沒有吭聲。
“秦師長,何大江搶糧,搶人,劫車,劫道,那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我們…確實知情,但根本勸不住啊。”艾坦克捂著肚子,邏輯清晰的說道:“要不是他是我男人的親大哥,我早就勸家里的兄弟走了。秦師長,我聽說您也是從待規劃區沖出來的漢子,你應該了解,這區外的環境是啥樣的…不成匪,餓死,成匪,出事就掉腦袋!活著不易啊,你看我都懷孕了…還得顧著家里。”
秦禹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事出了,我們認罰,任處理,但還請秦師長,看在我們也有一家老小的份上,放了那些罪不至死的。”艾坦克咕咚一聲跪下:“…我給您磕頭了。”
“別扯這個。”秦禹擺手:“你站起來,說主要的。”
“北風口在秘密修建軍事單位!”艾坦克抬頭回道。
“北風口?”秦禹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