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都,秦府。
秦禹坐在沙發上,濃重地喘息了一聲,才出言問道:“遇到什么阻力了?”
“我到了燕北后,讓將學幫我調查了一下,大致鎖定了辛子輝的位置,但卻沒有辦法抓捕。”老貓低聲回道:“他現在應該在新陽的望林鄉,那里有一個駐防團,他在一個營部內活動,根本不出來。”
“嗯,你繼續說。”
“這個團的上屬單位,是八區一戰區956師,師長就是辛子輝的姨夫。”老貓繼續說道:“我大致確定了嫌犯位置后,第一時間就跟八區的警務總局溝通了,他們很配合。但他們帶著我們的人,去望林鄉搜了兩次,卻根本沒找到辛子輝本人。”
“你的意思是,這個師長和警務總局那邊在有意包庇辛子輝?”秦禹立即問道。
“這個師長包庇不包庇的現在還不好說,但現在我們確實騎虎難下。”老貓心里很煩悶地回應道:“警務總局那邊,態度非常客氣,表現得也很配合,但這里面有很多事兒,應該不是表面上看著那么簡單。你想啊,辛子輝是有軍方背景的,八區警務總局如果全力幫我們抓了人,那就得罪了軍方一些人;但要不幫我們,那可能還會影響到八區和咱川府的警務關系…所以他們也很難做,不用力不行,用全力也不合適。”
秦禹理解了老貓的意思,心里也挺煩悶。
“956師下面的這個團,肯定是想包庇辛子輝的,我們去望鄉兩次都撲空了,那不是偶然,他們肯定是把人藏起來了。”老貓繼續說道:“現在這事兒就卡在這兒了,八區警務總局那邊非常配合,但你進去了抓不到人,那人家也沒啥辦法啊!至于團部那邊,根本就不跟咱溝通。因為咱在八區沒有執法權,你想搜查,就得讓警務總局出面領著去,但一去,他們就把人藏起來,你說你有啥辦法?”
秦禹沉默。
“我想了一下,這事兒可以找顧言。”老貓思考一下說道:“如果他讓一戰區司令部那邊…?”
“這事兒不能找顧言。”秦禹沒等老貓說完,就立馬打斷道:“你先別動了,讓我琢磨一下這個事兒。”
“好,我等你電話。”
“嗯。”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秦禹心煩的將手機放在旁邊,仰面靠在沙發上,搓了搓臉蛋子。
自從基里爾被劫走后,秦禹最近諸事不順,一件縱火案牽扯出來了太多勢力,處理起來非常棘手。
林念蕾哄著孩子,扭頭見秦禹悶悶不樂,立馬出言問了一句:“秦老板,你這兒又遇到什么難題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秦禹是不會跟林念蕾說川府內部的事的,因為說了她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讓她跟著操心。但現在不同了,林念蕾本身在新聞口,就等于是涉足政治圈了,而且近幾年不論是從工作風格上,還是從做事兒態度上,她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在有些事兒上的見解和看法,也很獨到。
所以,秦禹思考半晌后,扭頭跟她聊了事情經過。
林念蕾聽完后,黛眉輕皺地說道:“八區讜在川府各部門的話語權不弱,我覺得辛子輝出事兒了,被那個團護著,也不單純因為他是956師長外甥的原因。”
“這正是我心煩的。有人護著他,說明有人害怕了,說明參與買官賣官的人有很多,而且都在八區有一定背景。”秦禹嘆息一聲回道:“一個縱火案,讓我背后發涼啊!”
“…那你到底是想處理還是不想處理呢?”林念蕾問。
“你跟我過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嗎?”秦禹反問。
林念蕾本想勸兩句,但一聽秦禹這么說,也立馬站在了自己男人的立場考慮問題。她放下孩子,語氣平淡地回道:“這事兒,你不能找顧言干。”
秦禹當然知道抓辛子輝這事兒,不能讓顧言摻和進來,但他還是想聽聽林念蕾的見解,所以問道:“為什么?”
“這不明擺著的嗎?總督現在身體不好,八區的權利自然要向下過渡。說句不好聽的話,老爺子有一天要是沒了,那顧言就得往上提…咱現在讓顧言幫忙抓顧系軍部自己的人,那不是讓下面的人記恨他嗎?”林念蕾輕聲回道:“讓顧言得罪人,這不仗義的呀。”
秦禹重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個事兒沒到顧言出面的地步,讓他得罪人是犯不上的。一戰區的將領,全都有從龍之功,你讓顧言弄他也為難啊。”
“秦老板,抓了辛子輝,這案子還繼續往下查嗎?”林念蕾突然問了一句。
秦禹一怔:“這話真不像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
“哥哥,我只是在替你考慮啊。”林念蕾翻了翻白眼:“我跟你這種黑人在一塊過日子,不黑也黑了。”
“一查到底。”秦禹目光堅定地說道:“底子不行,說啥展望和格局都白費。”
“我過幾天要回家,不然這樣…。”林念蕾稍稍思考了一下,就要說出自己的想法。
“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打斷了夫妻二人的談話,而保姆出去迎接后,轉身喊道:“司令,吳先生來了。”
話音落,吳迪邁步進屋,笑著沖秦禹說道:“你這一家幾口,是真溫馨啊。”
“溫馨個屁!”秦禹起身回道:“煩死我了,走,大哥,咱倆去樓上聊一會。”
“你看,我還沒跟弟妹打招呼呢。”吳迪沖著林念蕾擺了擺手:“秦夫人好。”
“你好,小吳。”林念蕾笑著點了點頭。
秦禹無奈地拍了拍林念蕾的腦袋:“頑皮!”
“呵呵,你倆聊,我去給孩子哄睡了,給你們弄點咖啡。”林念蕾起身,沒有再跟秦禹談剛才沒談完的話題。
十分鐘后,書房內。
“迪哥,縱火案引出來的這個案子,涉及到的人有點多,我怕光一個警務總局出面處理,會遇到很強抗力。”秦禹點了根煙,看著吳迪說道:“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你從軍監局抽出來一部分人,給我組建個…。”
吳迪聽完后,臉色凝重地回道:“這不行吧?政務口官員犯罪,那理應由正常的司法系統調查,我們部隊的人摻和進來,名不正言不順啊!”
“誰說這是政務口犯罪?”秦禹瞪著眼珠子回道:“他媽的,外區特務都在檢院混成司長了,這是政務口犯罪嗎?這是徹頭徹尾的軍事間諜活動!”
吳迪看著一臉嚴肅的秦禹,立馬點了點頭:“你說的好像有那么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