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的特護病房內,顧泰安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臉頰消瘦地看向眾人,笑吟吟地說道:“扶我往起坐一坐,躺得我頭暈。”
保健醫聞聲上前,將床頭搖得微微翹起,彎腰叮囑了一句:“您還是不宜勞累,談話最多進行十五分鐘。”
顧泰安難得聽話地點了點頭。
保健醫離去,屋內只剩下了顧系的將領,以及秦禹等人。
“呵呵,他媽的。”顧泰安笑看著眾人罵道:“這四兩小酒,喝得可夠懸的啊,差點沒把我這條老命給折騰進去。”
眾人心里一致認同總督說得對,覺得他在勝利之后,有點太過興奮,過于嘚瑟,但面上卻誰也不敢接話。
“唉。”顧泰安嘆息一聲:“以后是得注意了啊,我現在還不能死啊。”
這話眾人也不知道該咋接,所以都選擇沉默,唯有滕胖子這個愣貨,皺眉說了一句:“總督啊,人家保健醫都告訴你了,該戒煙戒酒了,您不能因為沒人敢說你,就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這八區,九區,川府,現在都亂套著呢,您的身體狀況,那不是您自己一個人的事兒啊。”
顧泰安愣了一下,緩緩抬手指著滕胖子回道:“狗日的…你…你說得還真對。行,我聽你的。”
“總督,您可不能因為我說您了,以后給我穿小鞋啊。”滕胖子齜牙回了一句。
眾人聽到這貨的話,也都是會心一笑,屋內嚴肅的氣氛,被緩和了不少。
“哈哈,你這個滕胖子啊,渾身都是心眼。”顧泰安也是莞爾一笑,緩緩點頭說道:“你還別說,我這每回一看見你啊,心里還能樂呵點。”
“嘿嘿。”滕胖子點了點頭。
顧泰安側了側頭,雙眼清明地看向了秦禹:“北風口的仗,打得還不錯啊,秦師長…。”
“都是總督戰前的戰略布局搞得好…。”秦禹立馬邁步上前,親切地伸手握住了顧泰安的手掌。
顧言也邁步上前,當仁不讓地坐在了顧泰安的另外一只手旁邊。
“都隨意一點,大家坐下一塊聊聊。”顧泰安看向眾人,輕聲說道:“北風口一戰,自衛軍,吳系兵團的損失都很嚴重啊…!”
就這樣,室內眾將坐在椅子上,陪著顧泰安聊起了北面的軍事態勢,整體氣氛非常愉悅,因為畢竟老爺子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
大約十幾分鐘后,保健醫推門進來提醒了一下顧泰安,示意他該休息了,隨即眾人起身,準備離去。
“你倆等一下。”顧泰安沖著顧言,秦禹招呼道。
二人停頓一下,顧言立馬說道:“醫生讓你休息了,你聽話昂,我倆先回去,明天再來。”
“不用,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們說…。”顧泰安不容置疑地回道。
二人無奈,只能又留在了室內。
眾人離去后,顧泰安先看向秦禹問道:“仗打完了,你對未來有啥想法嗎?”
秦禹眨了眨眼睛:“您說的是哪一方面的?”
“權利歸屬問題。”顧泰安直言回道。
“我個人的態度是,支持周司令擔任九區新總督。”秦禹毫不猶豫地回道。
顧泰安聽到這話,長長松了口氣,伸手拍著秦禹的手掌說道:“你能這樣想,說明你成熟了,很好,很好啊。”
“九區這邊,川府會占一定份額。”秦禹補充了一句。
“好。”顧泰安顯然已經明白了秦禹的意思,很開心地點頭回道:“三大區未一統之前,你不要學沈萬洲,強把屁股放在不該放的位置上。你還年輕,正當壯年,要有格局和眼光,帶領年輕一代,干點實事兒。老周的威望夠了,他當總督,九區會在短時間內平穩,這是好事兒。”
“是的。”秦禹點頭。
“對西南,西北,要穩定浦系,穩步進取;對東北,要增強和六區之間的外交關系。”顧泰安輕聲提點道:“對待七區問題,不要太著急,先緩緩身子再說。”
“我知道了,總督。”
“很好。”顧泰安再次拍了拍秦禹的手掌,扭頭看向顧言說道:“老子差點走了,你啥想法啊?”
顧言聽到這話,低下了頭,眼圈泛紅。
顧泰安溺愛地伸出右手,摸了摸顧言的腦袋:“趕緊要個小孩,閉眼之前,你得讓我看見,咱老顧后繼有人啊。”
“嗯。”顧言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爹命硬,不把你們這些新一輩的年輕人安排明白了,老子死不了…。”顧泰安伸手擦了擦他的眼角:“我兒子出息,三上西北,擋住了五區二十幾萬部隊,老子無愧祖宗!”
秦禹聽著顧泰安的話,緩緩起身:“總督,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嗯。”顧泰安點頭。
秦禹離去后,顧泰安和兒子談了半個多小時,誰也不清楚他們之間說了什么,只不過顧言出來的時候,眼睛腫得跟個包子一樣,顯然沒少受到老顧的靈魂教導。
總督心有掛念,強挺著過了這一關,但誰都清楚,他的身體狀況并不理想。而顧泰安自己也知道,這回不手術,肯定也不行了。
秦禹見完總督后,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未來一周內,頻繁參加八區各種會議。同時,八區這邊的一些頂級將領,也在九區內部的軍政問題上,給予了很多建議。
至此,八區,九區,川府之間的軍政聯系,變得更加緊密了。
許州生活鎮,故人茶樓內。
江小龍坐在辦公室里,輕聲沖著一名中年交代道:“我這幾天要往外跑一跑,這邊就你來盯著吧。”
“你要去哪兒啊?”
“歐盟,南非,都要走一走。”江小龍喝了一口茶水:“內戰結束了,長江以北,全線穩定,咱這個活兒啊,干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得著急拓展點新業務啊。”
“是上面給你指路了嗎?”中年問。
“嗯,上面給了我一些建議。”江小龍點了點頭:“我先跑一跑吧。”
“好!”
南滬,一家私人會所門口,一輛汽車停滯,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