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區海岸線附近的一處生活鎮內。
沙軒穿著便裝,帶著一群軍官,正坐在一家娛樂城的包廂內,與一幫小姐姐正嗨皮的玩耍著。
“沙長官,你最近出來的次數怎么越來越多了?”一名年輕貌美的姑娘,眨著閃亮的大眼睛,不停的放電呲溜著沙軒悸動的小心臟。
“想出來就出來唄。”沙軒用手玩弄對方的下巴,淡淡的說道:“我經常照顧你生意還不好啊?”
“你這話就有點傷人了?咱們之間是生意嘛?我可拿你當我生命中最后一個男人哦…!”
“你的意思是愛情促使我們四目相對唄?”沙軒以前就是個浪B,騷話一堆一堆的,只不過這幾年他變得沉穩了不少。
“對啊,你不說有空還要帶我去看冰凍的愛情海嗎?”
“好啊,我說走就走!”
“騙人,你是大長官,怎么可能說走就走!”
“屁的長官,根本拴不住我。”沙軒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二人正在打情罵俏之時,一名軍官帶著六名警衛,突然闖進了室內,來到了沙軒面前。
“旅長,上層緊急電令,讓您回部隊。”
“什么事兒?”沙軒問。
軍官扭頭看了一眼屋內的環境,面漏為難,沒有明說。
十分鐘后,樓下。
沙軒坐在車內,松了松領口后問道:“咋了?”
“撤離名單下來了,上層命令您馬上回南滬,部隊交由參謀長指揮。”軍官低聲回道:“跟您一起登船的,還有很多家族子弟。”
“就這事兒啊?”沙軒打著酒嗝反問。
“是的,上頭催的很急。”
“…!”沙軒擦了擦嘴角,言語粗鄙的說道:“撤他媽了個B!你告訴軍情部的,我喝酒呢,沒時間!”
說完,沙軒推開車門離去,徑直再次走向娛樂城。
軍官急了,跟在后面大喊:“上層有令,您必須撤離…!”
“狗日的,你在煩我,今晚老子讓人給你通一通大腸!”沙軒調侃的罵著,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娛樂城。
廬淮,周系司令部內。
周興禮坐在作戰室內,正在與眾將領開會:“對方的前沿兵團再次向前推進了,與我軍多地區的防區發生交火…我們還需要抽調出精銳的嫡系部隊,在正面進行固守,明天晚上五點之前,歐盟一區的戰艦也會進入指定位置增援!”
眾人聽著這話,心里都很忐忑,生怕周興禮這個時候點將,派自己去前沿陣線指揮防守,那樣的話,他們很可能會錯過最佳撤離時間。
就在眾人都沉默之時,周興禮準備開始點名。
“沙系部增援魯區前線吧。”沙中行突然說了一句。
“…!”周興禮聞聲怔住,他完全沒想到后被收編的沙中行,能在這時候站出來。
“其他地方我管不了,但守魯區還是能出一份力的。”沙中行補充了一句。
“老沙啊,你為大局真的貢獻了很多啊。”周興禮欣慰的點了點頭。
沙中行沒在多說一句話,但有了他的牽頭,室內的周系核心將領,也不好在端著,幾名家將帶頭,決定繼續增援前線。
會議結束后,周興禮內心很感激沙中行在會上對自己的支持,所以命令副官叫住了他,單獨在休息室內,又與他見了一面。
二人相對著坐在沙發上,周興禮親自伸手給沙中行倒了杯水:“老沙啊,很感謝你在會上對我的支持啊,現在周系倒了最難的關口…唉,謝謝啊。”
“這沒什么。”已是滿頭白發的沙中行,插著手回道:“沙系最難的時候,周系同樣接納了我們,部隊吃著周系糧餉,理應在關鍵時刻出力。”
周興禮聽到這話有些發怔,因為沙中行的話里多少透漏著一些距離感。
果然,沙中行說完自己支持周興禮的理由后,就又主動問了一句:“周司令,我們沙家剛才也接到了撤離通知…!”
“是的,這是我讓李伯康安排的,核心將領第二批走,直接到夏島分離出來的華區,那里給了我們很多自由的空間!”周興禮點頭。
沙中行沉吟半晌,用清明的雙眼看著周興禮說道:“…我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周興禮非常意外:“老沙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不不,我沒有任何想法。”沙中行擺手,話語非常簡潔的說道:“內戰問題,是政見上的不同,但撤離到外區,這脫離了政見分歧的范圍。”
周興禮聽到這話,臉色非常難看。
沙中行很直率且坦然的看著他說道:“周司令,我沒有抨擊誰的意思,任何一個政體,它都有著自己的發展方向,對于領袖來說,很多決策也是被迫做出的,這我能理解。但就我個人而言…我是無法接受撤到外區的。”
周興禮沉默。
“九區兵敗,老沈戰死,他臨終前對我有囑咐,讓我帶著沈沙殘部投靠周系,當時我答應他了,這是老戰友間的承諾,我必須得做到。”沙中行插手繼續說道:“來到周系之后,我們吃著周系的糧餉,自然要站周系的立場,這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兒。但…但我真的無法接受兩次戰敗,然后退到區外…我沙家的靈堂和祖墳都在三大區…我老了,走不動了,不想折騰了。”
“老沙,大部隊撤走,聯軍進城,你的處境…!”
“不論是秦禹公審判死我,還是囚禁我后半生,我都接受,畢竟戰敗了嗎。”沙中行直言說道:“但我一定不會走。”
“老沙…!”
“周司令,這事兒你無需再勸。”沙中行直接擺手:“我沙系部隊在完成駐防任務后,就會向聯軍投降,但絕對不會影響到周系的撤離計劃,咱們之間的情分,到廬淮城破時結局。”
沙中行的話果決而又堅定,周興禮看著他的表情,心知自己已無法勸說他。
其實對于周興禮來講,在后收編的馮沙沈三大兵團中,他最喜歡,最看好的就是沙系兵團,因為他們在魯區戰場的表現,是要比其他后收編的兵團強太多的,真正做到了吃誰的飯,就端誰的槍,仗沒打贏是一回事兒,那是大局決定的結果,但態度很重要。
沙中行在周系司令部內少言寡語,但關鍵時刻不糊涂,也從來沒有在周系內部搞過事兒,這樣的將領誰不喜歡?
可偏偏這樣的將領,最終卻不愿意跟著大部隊撤離!
沙中行的做事風格,充分證明了一件事兒,那就寄人籬下也要有寄人籬下的骨氣和方式,而非像馮系兵團那樣,看似很聰明,回避了很多損失,但…最終在上層的心中定位,也就是個炮灰而已。
沙中行最終也沒走,他后半輩子在廬淮環衛部門工作,晚年掃了一輩子大街,直到病死…
凌晨。
馬老二拿著電話,語氣急促的喝問道:“能不能聯系上?!缺個能說的上話的人是嗎?好,我叫付家的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