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平洋,永夏島。
“海上長城”計劃的一階段施工已經結束,經過上千人、數十臺大型工程設備數個月晝夜不停的努力,這座島上終于矗立起了第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這座堡壘全部由反應裝甲、高強度混凝土、鋼板、星巖吸熱層、鋼板、泥沙吸震層、鋼板的七層結構組成,外墻體厚度達到了驚人的3.6米,可以抵御當今世界上所有鉆地彈、穿甲彈和精確制導炸彈的攻擊,甚至在極端情況下,觀瞄口還可以全面封閉,從而抵擋大規模、飽和化的溫壓彈攻擊。
同時,這座堡壘還配置了兩門超大功率電磁炮、4套超大功率激光反導系統,結合空中預警機、衛星數據鏈和岸基雷達,整體輻射范圍可以達到近600公里。
而這個范圍,幾乎已經達到了航母作戰群的最遠預警范圍。
可以說,這座堡壘是人類歷史上建造過的規模最大、防御性最強、但同時也最具前沿威懾性的堡壘,在它建成的那一刻,整個西太平洋局勢的天平都往華夏方面傾斜了許多。
今天是堡壘全面竣工的第一天,電磁炮剛剛進行過試射,此時堡壘內的散熱系統正瘋狂運轉,在短短數秒之內就將高溫空氣完全排出,重新把內部溫度降到了40度以下。
不過,這只是在低強度試射下的溫度,如果在后續面臨高密度、高強度的工作,堡壘內部的溫度甚至有可能上升到近百度。
在這樣的溫度下,沒有任何人可以活著從堡壘里走出來,但好在,這做堡壘本來也沒打算讓活人進去。
這是一座分體設計堡壘,它真正的中心不在堡壘內部,而是統一設置在永夏島指揮中心。
通過指揮中心的遠程遙控,這座堡壘可以靈活地對所有已識別的海上還空中目標進行打擊,對600公里內的導彈同時攔截數量可以達到40枚。
而此時的指揮中心內,專門負責“烽火臺一號”堡壘控制的小組正在緊張地進行一次激光反導攔截測試,在他們的控制下,堡壘中的4套激光反導系統以極為復雜地算法進行著模擬工作,一套系統并不僅僅跟蹤一枚導彈,而是采用整體效率最高的方式,對所有來襲的導彈進行交錯跟蹤。
演練已經進行了接近半個小時,反導系統承受了3波假想攻擊,屏幕上的亮點逐一消失,每一個亮點的消失都意味著一枚來襲導彈的爆炸,但在最后一波接近120枚導彈的飽和打擊下,這座堡壘還是最終淪陷。
“呼….沒辦法了,到這個程度已經基本做到極限了。”
控制室內的操作員摘下了耳機,輕輕推開操作面板,嘆了口氣。
一旁的戰士微微點頭,回答道:
“咱們已經做得不錯了,最高同時攔截數量峰值到了56枚,成功率基本達到100,這已經遠遠超過我們的設計標準了。”
“如果對面真的像我們演練的這樣把一百多發的導彈扔過來,那我們也不用想怎么去攔截了,直接啟動防御模式硬抗一波,把反應裝甲打完之后,光靠結構強度起碼還能扛個幾百發。”
“想中斷我們的火力是不難的,但要是想真的把我們徹底打沒,也沒有那么簡單。”
聽到他的話,操作員眉頭微微皺起,從椅子上站起身后說道:
“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極端情況,按照之前的預計,這次可能的沖突應該主要還是集中在空對空領域,大規模的海戰暫時還不會發生。”
“我們要做的最主要還是守門,保住永夏島機場,并且盡可能拖慢他們的支援和補給速度,逼迫他們的航母編隊拉開距離,從而減輕空中壓力。”
“按照這個判斷的話,我感覺有可能我們前期壓力比較小,但一旦開火,就必然會成為打得最慘烈的區域。”
戰士嗯了一聲,沉吟片刻后,開口回答道:
“有這個可能,永夏島的戰略地位太重要了,如果這里丟了的話,我們的第一島鏈基本上也可以算是丟了。”
操作員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門,隨后,在指揮部外的空地上,兩人點上煙之后,他才開口說道:
“說真的,你覺得這次真的會打起來嗎?”
戰士愣了愣,略微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啊…反正從我來到永夏島開始,我的所有任務和訓練都是按照作戰標準準備的。打不打的…對我來說沒什么區別。”
“沒區別?”
操作員笑了笑,繼續問道:
“怎么會沒區別呢?打仗和演習畢竟是不一樣的啊,打仗是要死人的….你別看現在風平浪靜的,萬一真打起來,我們這里就是戰場最中心的旋渦。你不怕死?”
聽到他的話,戰士深深吸了一口煙,隨后回答道:
“怕啊,怎么能不怕嘛?可是那有啥辦法,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能躲得了?”
“班長,我也不是第一天入伍的新兵了,心理素質沒有那么差,不至于到這種時候還瞻前顧后的。”
“我記得我入伍的第一天,我們班長就跟我說了,我這一批兵,很可能是真的要打仗的。”
“這話他說了無數次,說的我耳朵都起老繭了,以前我還覺得可煩人了。”
“現在呢?這不是來了嗎?”
“打仗而已嘛…別說我們現在裝備好了,以前裝備差的時候我也沒怕過啊。”
“大丈夫,當死則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操作員的神情微微一動,他抬頭看著遠處逐漸落下的夕陽,略有些感慨地吐出一口煙霧,然后才說道:
“本來我還想著給你單獨做做心理建設的,到頭來變成你給我做心理建設了….行啊,只要你有這個想法就行。”
“咱們守土有責,如果真的打起來,那必然是走不掉了,不過,哪怕走不掉,也得給他們狠狠咬下一塊肉下來。”
“就是可惜了我們這個堡壘,建了那么久,都還沒好好跟它相處,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要沒了。”
聽到這話,戰士嘿嘿一笑,回答道:
“那也不一定,萬一咱們能抗住呢?要是真的第一島鏈能抗住,那以后咱們可就要橫著走了。”
“橫著走個錘子!不稱霸,不稱霸!跟你們強調多少次了,又忘到天邊去了?”
“那我不是就那么一說嘛…好了好了,班長,煙抽完了,咱們再進去多搞幾把?”
“走吧,這次爭取突破60大關!”
當兩個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最默默無聞的小戰士在這個島嶼上,在這片夕陽下,討論著即將到來的這場風暴的同時,在華夏廣袤的國境之內,也有著許許多多跟他們一樣的戰士在同樣的夕陽下,說著同樣的話題。
他們對這件即將到來的大事表述雖有所不同,但態度卻出奇地一致。
“人死鳥朝天,怕個錘子,干他!”
“同志們,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
“千秋大業,在此一戰!”
“爸媽,我先盡忠,打完了再回去盡孝。”
“是可忍孰不可忍,得揍!”
“勿謂言之不預也。”
這些聲音從昆侖山升起、從大戈壁升起、從江南水鄉、從十萬大山、從莽莽雪原、從萬里波濤、從無垠太空中升起,隱隱約約之間,似乎匯成了一句話。
大戰也許就要到來。
可是他們,不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