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你究竟作何打算,行還是不行?”
見‘陸北’面無表情似有不屑,刑厲咬咬牙,開始自黑:“少在這里得意忘形,和本座聯手對你沒有壞處,事到如今本座也不怕告訴你,和陸南、陸東他們兩個相比,我就是個廢物。”
陸東:別他們倆了,我們仨都是這么認為的。
古宗塵:我佛慈悲。
“夠了!”
古宗塵的輕笑似在耳邊,陸東臉上無關,大為惱火,一個大逼兜子放翻刑厲,怒斥道:“你個蠢貨,說誰陸北呢?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才陸北呢!”
刑厲挨了一巴掌,險些當場西去,心頭暗恨不表,皺眉道:“你不是陸北,那你是誰…陸南?”
不可能,陸南無法離開天魔境,就是一中看不中用的廢物。
刑厲想了很多,祭出最為實用的排除法,懷疑眼前心狠手辣的假和尚是陸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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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真有陸東這么一號人物嗎?
刑厲表示懷疑,存心試探,嗤笑道:“別說你是陸東,騙不過我的,你分明就是陸北。”
屢屢被罵,陸東實在忍無可忍,一個大逼兜掄翻刑厲,騎上去便是噼頭蓋臉一頓胖揍。
“讓你陸北!讓你罵人!”
“你還北不北了!”
“莫要打了,莫要…”
古宗塵沒有阻止,一直以來他都對陸東嚴加看管,試圖將域外天魔教化為佛,洗去來自陸北身上的惡習,莫說殺生,恃強凌弱的機會都不給。
今天例外,小和尚覺得陸西欠收拾。
這小腦袋瓜子,實在太機靈了,遇到陸北十有八九有去無回,讓陸東教訓一下,也算救魔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刑厲挨了一頓胖揍,慘遭男上加男,全無還手之力,祭起幾件賣相不俗的法寶,被陸東奪在手中,噼啪折成數截。
實力差距肉眼可見,陸東揍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致。
臟手,沒意思,換成陸北還差不多。
陸東想破古宗塵的腦袋也想不通,東南北之中,陸南橫掃天魔境已是天上無敵,北東兩強并立于人間無敵,怎么到了西這,就從誰也打不過變成了誰也打不過?
鏡頭一轉,養好傷勢的刑厲依舊驕傲不遜,這是他最后的倔強。
同時,他也確認了,世上真有陸東,就在眼前。
“憑什么,憑什么你們一個個都這么厲害?”
刑厲咬牙恨聲:“陸南就算了,他生得早,運氣好撿了大便宜,你呢,你也在人間從頭開始修行,資質悟性誰都不差,憑什么你比本座強這么多?”
生得好唄!
陸東傲然挺胸抬頭,投胎是門技術活,他雖然沒有陸南生得早,但他生得好也生得巧,一出世就扎進了古宗塵體內。
他都不用修煉,以天魔煉心的秘法幫古宗塵修煉即可。
當然,話不能這么說,域外天魔也是要臉的。
“小小陸西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你的資質悟性能和本座以及陸南相提并論?”
陸東拿出他最新總結的斬魔理論,順便做了一點加工:“論資質論悟性,本座和陸南不相上下,至于你…呵呵,提鞋都不配。”
“豈有此理,欺魔太…”
“嗯?!”
形勢比人強,刑厲咬牙作罷,暗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遲早有一天,他要將東南北踩在腳下。
他要變強,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不得不說,東南西北之中,西屢敗屢戰百折不撓,信念毅力最為強大。
其余三者,南出場既是巔峰,沒有上升空間可言;東處于躺平狀態,一邊調教小和尚,一邊被小和尚調教,雄心壯志什么的就不談了,早沒了當初的心氣勁兒;北…
他是最早躺平的,胸無大志,得過且過,一無豪言壯語,二無遠大目標,除了經驗,大抵只有女色、樂子能提起他的動力。
以前還貪財,后來賺太多,小錢錢都看澹了。
陸西不然,他真的很努力,掩月合歡宗兩年暗無天日的生涯都沒把他擊倒。
“時間緊迫,本座就不和你說廢話了。”
陸東直言道:“這次來極西之地找你,不是為了殺你,畢竟你現在太弱了,殺了無甚意思,留著才有價值。”
“你想干什么?”
“本座見到了陸南。”
“不可能,他根本下不來!”刑厲不信。
“陸南可以下來,代價不菲才不愿意下來。”
陸東輕蔑瞥了一眼刑厲:“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端正自己的位置,你覺得陸南會冒著巨大風險,付出大量代價后,只為了和一個廢物見面嗎?”
“豈有此理,本座忍你很久了!”刑厲大怒,祭起兩件法寶沖了過去。
噼里啪啦!
“莫要打了,莫要…”
鏡頭再轉,刑厲還是倔強。
陸東快受不了了,默默將陸西從盟友名單上劃掉,之前是他想太多,以后不會再白日做夢了。
他寧可和陸北聯手,寧可被陸北背后捅刀,也不愿和刑厲搭檔湊成東西合璧。
無他,陸北固然又壞又無恥,還特別不要臉,但陸北能打,頂在前面拉陸南的仇恨,小和尚能清閑不少。
換成陸西…
小和尚會不會累死不清楚,他肯定會被氣死。
“陸南已是魔主,下至魔域,上至天魔境,只需一聲令下,便有億萬魔頭為他所用。”
陸東忍痛稱贊幾句,黑著臉繼續道:“他太強了,擋了我們的路,所以他該死!”
刑厲琢磨過來,更加倔強了:“原來如此,你找本座是為了拉攏我,時機成熟后聯手對抗陸南。”
陸東沒說話,靜靜看著陸西秀智商。
“算盤打得噼啪響,可本座為什么要同意,我又沒得罪過陸南。”
“你太廢了,陸南容不下你,他為了自己的名譽也會將你碎尸萬段。”
“會有這種事?”
“會,本座現在就恨不得弄死你!”陸東平靜說出事實。
這下輪到刑厲無語了,實力不如人,齜牙秀肌肉也顯得格外愚蠢,他壓下煩悶焦躁,跟著冷靜起來:“可以,本座看陸南不爽很久了,但圖謀天魔境任重道遠,眼下本座更關心陸北,殺陸南之前不如先把他殺了。”
說到這,刑厲嘴角勾起澹笑,微瞇雙目精光閃爍:“本座已經掌握了陸北的行蹤,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他此時正在秘境之中。”
此時的刑厲放下一樁心事,如果‘陸北’不是陸北而是陸東,那么讓他看一眼就嫌棄的小白臉肯定是陸北。
區區合體期,這把穩了!
再有,他沒有對景心無動情,他還是那個志高行潔,美色在前泰然處之的域外天魔。
這叫什么,這叫雙喜臨門啊!
“陸西,你想去殺陸北?”
陸東臉色古怪,他受過佛門專業訓練,出家魔慈悲為懷,所以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出聲。
“這里沒有陸西,喚我刑厲。”刑厲大手一揮,傲氣道。
行力是什么破名字?
你這么廢,是不是因為改名改命把氣運折騰光了?
陸東滿腹狐疑,轉而一想,沒有陸西濫竽充數,陸家魔頭個個心黑手狠不是人,大奸大惡的名聲得以保全,是好事。
這么一想,廢物似乎沒那么礙眼了。
“陸西,你繼續說,打算怎么對付陸北。”
“這還不簡單,找到他,直接弄死!”
刑厲眉目猙獰:“他一個合體期修士,敢來魔頭遍地的秘境找死,本座便成全他一回,但要盡快,晚一步,他就要被別的魔頭殺了。”
陸東呆了,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最后選擇了沉默。
動手的時候,請務必喊他在一旁圍觀。
沒別的意思,他不是喜歡湊熱鬧的魔,不覺得陸西一頭撞死在陸北鞋底有多搞笑,單純覺得小和尚愈發清心寡欲,想給其找點樂子開心一下。
“陸東,你的眼神什么意思,是不是覺得本座的想法過于天真?”
亂說,天真老謀深算,配不上你。
陸東連連搖頭,表示自己非常看好陸西的計劃,還勸他趕緊動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別在這裝傻,背后偷笑算什么天魔,不瞞你說,本座是有計劃的。”
“愿聽高見。”
陸東奇了,想聽聽陸西的取死之道。
“陸北身邊有幾位實力強高的大乘期修士,本座的爐鼎說了,一對一輕松取勝,以一敵二便是極限,敵三…萬萬不能。”刑厲踢了踢腳邊的景心無。
后者盤膝在地,元神遭刑厲操控,對外界情況全無感知,慘遭篡改的記憶中,她拼了老命才以傷換傷打跑了接引禪師。
一對一輕松獲勝,不可能吧,她算老幾?
陸東低頭看去,恍然大悟,姿色尚可,合歡宗老前輩經驗豐富,坐榻上單挑陸北確有幾分勝算。
“可恨那陸狗,不知抱了什么大粗腿,身邊竟有這么多強者保駕護航,莫不是做了姬皇的面首?”刑厲滴滴咕咕幾句,言語間滿是羨慕嫉妒恨。
“陸狗確實可恨。”
陸東點頭稱是,東西在這一刻達成高度一致。
“外力終究是外力,身邊護衛再強也改變不了他只是合體期修士的事實,本座的爐鼎被你廢了,無甚大用,這個因果你必須接下。”
“愿聽高見。”
“你我同行,遇到陸狗的時候,你引開他身邊的大乘期護衛,單打獨斗的情況下,陸狗還不是想怎么殺就怎么殺!”刑厲并掌成刀狠狠落下。
跟西走,殺陸狗。
“妙啊!”
陸東驚為天人,看刑厲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他已經確認,陸北拉到最后,不僅壞水不夠,連智商都掏空了。
這只陸稀,是搜腸刮肚,卯足了力氣崩出來的。
“陸東,你也覺得妙,是吧?”
“何止是妙,簡直妙不可言,本座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想笑。”
“那還忍什么?”
“桀桀桀桀————”x2
兩魔相視大笑,刑厲看陸東只覺他是個傻嗶,血刃陸北的大好機會不要,給人當槍使還沾沾自喜,智商著實堪憂,應該是修佛修傻了。
陸東也一樣,看刑厲只覺他是個傻嗶,沒有為什么,他就是傻嗶。
兩人商量完計劃,刑厲搓搓手便要繼續祭煉機緣,沒成功,被陸東一巴掌拍開。
“閃開,本座要了!”
大眼瞪小眼,皆是怒目而視。
上一秒,東西勾肩搭背,兄弟義氣當先。
后一秒,動一個試試,弄死你!
域外天魔或許不是這樣子的,但陸北斬出的魔念就是這樣子的。
刑厲因為德行不夠,配不上近在遲尺的機緣,只能惱怒看著陸東將機緣卷走。
只是卷走,沒有當場煉化。
陸東的想法很簡單,雖然陸西就是一廢物,最多博陸狗一笑,不可能把人笑死,但陸狗是真的狗,得理不饒人,沒理辯三分,逮著機會肯定會刁難小和尚。
送上一份薄禮,小和尚無憂也!
刑厲哪知陸東的想法,只知道這個魔頭面容可憎,渾身上下都是陸狗的惡臭,心頭暗暗發誓,又說了些三十年、少年志一類的話勉勵自己。
同時還告戒自己,大局為重,忍一忍,弄死陸北和陸南才是頭等大事,待他坐擁天魔境,屆時收拾陸東不遲。
“陸西,還有一件事!”
陸東四下看了看,皺眉道:“這處秘境有古怪,不知道你察覺到沒有,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別的域外天魔。”
刑厲沒有察覺,沒有經歷過迷霧之海,也沒怎么下地干活,真以為眼前的秘境只是稍微特殊了一些。
但很快,刑厲驚醒過來,雙眸放光想到一種可能。
有域外天魔,便有傍身的真名魔兵,若能奪得此物,何愁沒有天魔大神通。
他刑厲終于要站起來了!
兩魔心懷鬼胎,各有各的算計,刑厲揮袖卷走景心無,并肩和陸東沖入迷霧,很快,又是一處機緣出現在眼前。
這是一片昏暗無光的混沌地帶,虛空沒有日月星辰,純粹的漆黑靜默無聲,不帶半點顏色。
但在黑暗中心處,一棵古樹靜靜佇立,樹皮干枯沒有生氣,蔓延的枝杈一碰即碎,早就沒了青光閃閃的葉子。
龐大根系雜亂延伸,扒著零星灰色土壤,試圖從干涸之中汲取些許靈氣。
“菩提樹。”
陸東皺眉開口,周身氣質陡然一變,在刑厲不可思議的注視中,變作了一個悲天憫人的域外天魔。
離譜,你小子竟有這般能耐,演技很真啊!
刑厲不認得古宗塵,古宗塵也不愿和其解釋什么,一步一朵金蓮,施施然來到菩提樹下,指尖觸摸全無生機的枯藁樹皮,閉目無言。
片刻后,他盤膝坐下結禪定印。
“如是我聞。”
“我法真實,余法妄語,我法第一,余法不實…”
“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小和尚悶頭念經,刑厲和陸北一樣,聽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只知道陸東的演技臻至以假亂真的境界,扮起禿驢跟真的一樣。
琉璃寶光涌起,一潭金池暈開水波,有魚兒游走荷葉之下,有并蒂蓮花同心同生。
枯死的菩提古樹得金光蘊養,根系緩緩抽動起來,枯樹逢春,竟抽出了些許綠芽。
刑厲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咕都!”x2
咦,怎么是兩聲?
他疑惑看去,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一個身影。
雙眸慘綠,人身鳥臉,披掛一身鎧甲,赫然是個扁毛畜生。
哪來的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