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白錦還是放過了陸北,比劍作畫,雙修論道,一同參悟劍典,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佘儇。
就是不慌不忙,速度有點慢,三天時間才放陸北離去。
臨走前,給了陸北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自言自語。
“從前有個書生,青梅竹馬羨煞旁人,一個說著長發及腰,一個說著非君不娶。書生進京趕考一去不回,和官宦人家的小姐喜結連理,后來…”
白錦笑著看向陸北:“書生就死了。”
“師弟知道書生怎么死的嗎?”
“被狗皇帝殺了!”
“不,是被青梅和夫人聯手推下河,淹死的。”
陸北:∑(O_O;)
道理他都懂,問題是,不論從哪個角度出發,日常給他下毒的佘儇都更加符合青梅人設。
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看都應該姓朱。
倒是有個姓白的,牽紅線的媒婆,牽到一半把小白臉書生截胡了。
當然了,這種話渣男只敢心里想想,嘴上是萬萬不能說的,他一臉正派離開畫室,賭咒發誓要回山門處理正事。
沒發成。
因為天打五雷轟的誓言過于滲人,且舉頭三尺有天道,亂說話肯定會遭雷噼,心慈手軟的白錦惱怒制止,揮手將人趕走。
她只給陸北三天時間處理正事,三天后沒看到人,以后也別回來了。
陸北心虛離去,裝模作樣在天劍宗門口晃悠了一圈,留下幾個證人,以最快的速度殺至三清峰。
后院,陸北打開陰陽門戶,金鱗細蛇立在佘儇頭頂,盤起身子作問號狀。
“怎么拖了這么久?”
“忙,最近一直在閉關,就在你隔壁。”陸北熟練念著臺詞,白錦那邊已經露餡,佘儇這邊可不能再崩了。
問題不大,佘長老笨笨的,特別好忽悠。
佘儇眉頭一挑,心里怨氣不小,直接說道:“赤空大漠渡劫那天,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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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的師姐白錦!
“佘長老英明!”
陸北抬手點贊,說著魔修仇家設局,一會兒玄隴妖族越境,一會兒雄楚佛子入魔,歪比歪比到最后,成了他自己在當天渡劫。
金鱗細蛇眼睛打圈圈,被繞了個迷迷湖湖,佘儇也差不多,她抬手喊停,拽著小白臉的衣襟,拉過來便是一個深吻。
沒錯了,是白師姐的味道。
佘儇悶悶不樂,扭頭走進自己屋中。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陸北在外面有師姐了,因為喜歡的緊,假裝不知道而已,守在三清峰的一畝三分地,不愿搬去天劍宗也是一個道理。
只要她沒看見,就可以繼續不知道。
今天不行了,一想到三天小黑屋,自家男人在外面摟著師姐甜言蜜語,就恨不得放蛇出去咬人。
陸北敲門不成,翻窗而入,迎面看到金鱗細蛇撲來,毒牙閃爍,似是要給好姐妹報仇,一個吸氣將其吞入腹中。
“咕都!”
陸北抹抹嘴靠著佘儇坐下,見她眼圈泛紅,手握柔荑道:“佘姐,隨我去藏千山,以后定不讓你受委屈。”
佘儇呼吸一滯,莫名一陣心虛,支支吾吾不從,又提起了渡劫那天。
“說來了也巧,白師姐和你同一天渡劫,所以…你都知道了。”陸北如實說出部分實情。
“那三天前…”
“白師姐也猜到了你渡劫,故意拖了一段時間不愿出關,你這邊…也是一樣的心思,又撞到一塊去了。”
陸北暗道緣分,你倆心思如出一轍,活該做一世姐妹。
佘儇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委屈巴巴道:“當初她說好了不爭,還極力撮合你我,張口妹妹,閉口妹妹,怎能說話不算數!”
劍意太大,她沒把握住。
陸北給出正確答桉,撓了撓鼻子,打岔道:“怪我,太優秀。”
佘儇氣個半死,抬手指門,讓陸北趕緊滾蛋,現在就去岳州和他的師姐雙宿雙棲,這輩子也別來找她。
陸北一臉為難:“巧了,白師姐也說了同樣的話,三天后見不著我,以后也別去找她了。”
佘儇立馬來了精神,抹去眼角淚珠,冷冰冰道:“她真是這么說的?”
“嗯。”
“哼,成全她又有何妨。”
佘儇抬手推倒陸北,見其一臉嬌羞,氣到冷笑不止:“你先挺著,本長老去后廚下毒,你最好老老實實待著,否則我便離開武周,去一個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陸北乖巧點頭,待佘儇搖曳細腰離去,張口吐出金鱗細蛇。
“嘶嘶嘶———”
“瞪我作甚,你有什么好生氣的,想找我的晦氣,化形那天再說吧!”
極西之地。
掩月合歡宗。
湖泊水榭,綺麗女子赤足清波,伴琴音瑟瑟,舞鏡花水月。
紅墻高苑,風走紅羅,一幅若隱若現的陰陽陣圖連天接地。
膚色略顯黝黑的小白臉踏步紅樓,龍行虎步,所過之處,師姐師妹皆是含情脈脈,驚鴻對視一眼,芳心大亂,羞紅著臉掩上門窗。
虛掩,留了好大一條縫,過個人是沒問題的。
小白臉望之一笑,衣冠禽獸的扮相格外斯文,搖晃折扇望去,琢磨師姐師妹不堪大用,師叔師伯不值一提,也就精通騎術的宗主是個勁敵,百十回合內難以挑落馬下。
刑厲!
他站起來了。
和陸南、陸東不同,自打招來陸北嫌棄,落了個廢物的名頭,刑師弟許久沒被折騰過了。
守著掩月合歡宗這塊寶地,爐鼎俯拾皆是,修行起來一日千里,現已貴為渡劫修士。
修行兩年,數次跌落大境界,又屢敗屢戰數次重返巔峰,刑厲天才之名不脛而走,受到了宗門重點培養。
他也不負眾望,從師姐師妹的人堆里殺出,憑借一身好棍法,打得師叔師伯難以招架,師尊更是且戰且退,現登堂入室,日常出沒于宗主香閨。
照這個進度,過不了幾年,他就是掩月合歡宗的宗主了。
這不,就在刑厲挑挑選選,琢磨著和東方師姐樂呵樂呵的時候,接到公孫宗主傳音,十萬火急的那種。
他臉色一整,折扇合攏插在后衣襟,幾個閃爍抵達宗主洞府。
和旁人不同,宗主底蘊深厚,實力神秘,須得全力以赴才能自保,故而還沒入場便已將精氣神調整至巔峰狀態。
“刑厲拜見宗主。”
“進來吧!”
聽得冷清聲線,刑厲嚴肅臉推門走入,見人間絕色的美人師祖,暗道又是騎師蔑祖的一天。
這般苦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和所有天命之子一樣,刑厲亦有自己的機緣,作為域外天魔,天生地造的魔修好胚子,每次進入合歡宗武庫,都能修成一門神通秘法。
三次外出,亦撿到了神兵利器和上古傳承。
漸漸地,他開始看不上掩月合歡宗的傳承了,一言概之,真雞兒累。
若非雙修加持之下法力增長神速,著實難以割舍,愛誰誰,他早就不伺候了。
滿室香風,幽蘭澹雅,亦如公孫宗主一般,風儀秀整舉止釋馨香,萬般風情俱在一身。
刑厲欣賞美人,余光一瞥,發現屋中另有一人。
作為域外天魔,他修行魔功事半功倍,神通法力也遠遠強過同級修士,渡劫期的神念堪比大乘期,頭一回見到能瞞過他神念的人。
大驚之下,細細朝其望去。
這一看,便心跳加速,暗道好一個女美子。
不對,好美一個子女。
女子紫衫如花,出塵如仙,素顏清雅高貴絕俗,說不盡的美麗優雅令人不敢逼視,仿佛多看一眼也是褻瀆。
刑厲暗暗滴咕,以他賞遍美人的閱歷,女子美到一個程度,春蘭秋菊各有芬芳,不可能也不會分出一個高下,很難說誰比誰更美。
但眼下這位女子明顯是個例外,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比宗主漂亮。
怪哉,這是什么神通,媚術嗎?
“師尊,他便是刑厲。”公孫宗主恭敬道。
女子點點頭,美眸打量刑厲幾眼,氣吐幽蘭緩緩道:“轉一圈給本座瞧瞧。”
一股子合歡宗的味兒,是自家人沒錯了。
刑厲不敢多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乖巧轉了一圈等候發落。
“不錯,此人本座便帶走了。”
女子心滿意足點點頭,揮手一擊打散香風,吹得刑厲暈暈乎乎倒下,眨眼間便鼾聲如雷。
“師尊,刑厲天賦異稟,而且天賦異稟,不至兩年便將長老甩在身后,還請師尊手下留情,饒他一條性命。”公孫宗主不忍道。
“怎么,你動情了?”
公孫啞然,硬著頭皮道:“這小子不知使了什么邪法,境界突破合體期之后,和他雙修過的女弟子,大都對他頗為青睞。”
“媚術罷了,爾等不慎垂涎美色,故而幾次對他手下留情,才有了他今時今日的修為。”
“師尊,徒兒沒有中媚…”
“無需多言,為師自有安排,不會要了他的命。”
女子望著地上呼呼大睡,假裝昏迷不醒的刑厲:“倒是個伶俐人,這次秘境一行且看他的造化,若能逃出生天,何嘗不是一樁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