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約束,心厲君無法反抗。
一如誓言所述,在不違背雄楚利益的前提下,不論陸北有什么要求,她都會想辦法完成。
脫褲子違背雄楚的利益嗎?
顯然不會。
一條褲子而已,雄楚千年神朝,不至于如此拉胯。
鎖鏈松開,心厲君平穩落地,在陸北正義的審視下,臉色鐵青開解褲腰帶。
動作很慢,彷佛開了0.25倍速,又彷佛在等陸北喊停。
然而并沒有。
從始至終,陸北都沒按下暫停鍵。
心厲君狠狠將黑色長褲甩在地上,上身長衣,下身短褲,乍一看,頗有些不倫不類。
仔細一看,不愧是身高腿長的大車,兩條筆直長腿線條優雅,肌膚細膩瓷白,妥妥的玩年系列。
就這?
陸北唏噓搖頭,修仙界的衣品實在太差了,堂堂雄楚公主,封號為君的合體期大能,居然穿著一條四四方方的平角褲。
要不是他知道修仙界沒有安全褲,真以為這邊也整出了人類歷史上最失敗的發明。
封建主義荼毒不淺,嚴重阻礙了女性追求美的權力,制約了社會發展,干擾了先進生產力。是毒瘤,是糟粕,為了全人類…不,為了九州世界所有種族的未來,必須推行一次褲衩變革。
褲衩如何變革,輪不到陸北來操心,玩家們比他還積極。
大概2.0版本的時候,簡約美觀又塑形收身的‘仙界天衣’便會俘虜女修士們的芳心,在衛道士們的強烈批判聲中,以媲美病毒擴散的速度席卷天下,充分詮釋了什么叫越禁越火,越罵越好。
現在嘛,沒有開襠褲同樣差評!
“厲君這條底褲很有品味,上面繡的那只鳥是什么,小雞嗎?”
陸北好奇湊上前,紅色底褲,金絲紋路,有鳳凰展翼的圖形,標準的皇室御用,一般人沒資格穿。
心厲君聽得險些吐血,禮貌后退幾步,拒絕陸北近距離觀察。
陸北上前三步,見心厲君后退十步,笑了笑沒為難對方,大丈夫行得端走得正,說脫褲子就只脫褲子,絕不會借機耍流氓。
他抬手一招,將黑色長褲收入隨身空間,面對心厲君的目瞪口呆,問心無愧道:“這件法衣有點門道,我回去研究一下,改天還你。”
真話。
陸某人沒有收集原味的癖好,只有收集法寶的癖好,心厲君的法衣火抗點滿,很適合批量生產,等他研究出門道,就拿來收割韭菜。
順便,他自己也該有件耐磨耐操的法衣了,回回遛鷹,小弟們指定要發牢騷。
心厲君氣得渾身哆嗦,不愿就褲衩的事繼續廢話,取出備用法衣,換上一條新褲子。
有別于之前,這條是白色的。
略微糾結一會兒,索性上身長衫也換了。
“等會兒,別收,上衣我也要研究一下。”
心厲君沒說什么,甩手將長衣扔在地上,舉輕若重,擲地有聲,輕飄飄的衣衫愣是扔出了負重質感。
黑白兩色門戶開啟。
陸北帶著面色陰沉的心厲君走出,迎面看到手持大勢天的廉霖,抬手止住躍躍欲試:“不用打了,自己人,在本宗主的呵斥勸說下,厲君決定痛改前非,以后做個好人。”
真的假的?
廉霖眉頭緊蹙,自覺告訴她,事實絕非陸北所言,兩人偷偷摸摸,定是達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很快,廉霖就發現了不對。
心厲君進去的時候一身黑,出來的時候一身白…
問題來了,什么樣的交易需要脫衣服?
細心的廉霖察覺有異,斬紅曲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三個小弟除了王衍,剩下兩個俱都臉色古怪。
形勢不妙,斬紅曲想起北君山上的白錦,決定站在白師妹的角度說兩句。
“陸…”
“廢話不多說,深淵下方有一條紅河,盡頭處藏有一處大墓。”
陸北看向三人,下令道:“待會兒厲君帶路,你們在墓中發現什么,找到什么,都要在第一時間上交本宗主,明白了嗎?”
“你也一樣,第一時間上交,不然打死你。”
灼河熱力驚人,四通八達。
腐蝕沙海,固化焦黑巖層,緩緩流淌在深淵底層。
火毒長年累月侵襲,空間煅燒異常堅固,在此地,合體期也很難破開虛空自由進出。
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北深信,沒來錯,此地有大自然的饋贈。
原本,赤空大漠不在他計劃之內,但來都來了,沒理由放著機緣不撿。
反正有心厲君帶路,花不了多少時間。
最前方,心厲君揮舞鳳翼火影,火光籠罩陸北四人,隔絕火毒入侵。
飛行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她心頭咯噔一聲,久不至赤空大漠,深淵灼河走勢已改,變得有些陌生。
她臉色不變,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繼續領路什么都沒說。
河道走勢雖改,但東南西北的方向不會變,沿記憶中的路線前行,幾次轉彎后,來到一條干涸河道。
下方紅河沉寂,斑駁縫隙嘶嘶冒著毒煙,因缺失光照,黑黢黢的隧道伸手不見五指。
“就是這條路。”
心厲君松了口氣,揮手推出兩道火鳥,照明前方通道。
半個時辰后,五人抵達河道盡頭,一面黑色堅墻擋住了去路。墻壁凹凸,層次分明,受灼河腐蝕沉淀,滿是歲月千古的刻痕。
心厲君雙手掐動指訣,一道紅光打出,激發堅墻反射紅光。
朦朧光線之中,堅固空間炸開一聲悶響,一團金光門戶緩緩成型,附近空間受其激碰,蕩開一陣陣水波般的紋路。
太好了,陣法還有效。
心厲君心頭暗喜,不枉她忍辱負重,為騙過陸北,假裝立下血誓,連褲子都脫了,可算找到了這條生路。
早些年,心厲君在赤空大漠借地火修行,因此地空間過于穩固,無法快速進出,便以師門秘法搭建了這道傳送陣。
陣后,并不是什么大墓,而是雄楚腹地,古家的地盤。
到了她的后花園,陸北四人是死是活,全由她說了算。
大手拍在肩上,打斷了心厲君的美夢,她嬌軀驚顫,順勢遠離陸北的臟手,并投去毫不掩飾的嫌棄視線。
離我遠點!
“愣著干什么,前面帶路。”
陸北催促一聲,傳送陣前,祭出屢試不爽的獻祭大法,讓臨時隊友先走一步。
“穿過傳送陣,距離墓地尚有一段路程,做好準備,期間會遇到幻陣、殺陣,兇獸襲擊的可能性也很大。”心厲君提示一聲,說著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深意。
“這么復雜?”
“不復雜的話,里面的東西我早就拿走了。”
“也對。”
陸北點點頭,一馬當先跟在王衍和廉霖身后,隨心厲君踏入傳送陣。
紅光閃爍,水幕暈開,逼人熱浪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狂暴寒風龍吟般呼嘯而來。
陰沉天地狂風舞動,赤色紅土山地中央,三座巨型石碑矗立,除此之外,這一方單調的世界別無他物。
“咦?!”
心厲君笑容僵硬在臉上,未知的傳送點令她心頭一寒,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眼下這幅畫面。
不是雄楚,這是哪?
幻陣嗎?
心厲君緊咬舌尖,雙眸點亮金光,欲要看破前方虛幻世界。
然而并沒有,世界真實到不能再真實,壓根就不存在什么幻覺。
勐然間,她倒吸一口涼氣,想到了某種可能,灼河改道,穩固的空間不復往昔,傳送陣根基改變,斷開雄楚的傳送點,改為傳送到了此地。
大手拍在肩上,震得心厲君急忙遠離,她轉頭怒視陸北,借此掩蓋心虛。
“幻陣呢,墓在哪,為什么這里會是一處秘境?”
“急什么,還沒到時候呢!”
心厲君沒好氣說著,身后火翼舒展,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秘境小世界中。
和其他占地極廣的秘境不同,這里是真的小,長寬高不足萬米,不見一點綠意生機,連個鬼影都沒有。
究竟是哪,出口又在哪?
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傳送陣單向,只進不出。
這邊,心厲君還在火急火燎尋找出口,那邊,陸北相信血誓不會作假,心厲君沒法騙他,澹定來到三座石碑前,抬手便是一摸。
個人面板沒有提示,資質表示此地并無功法。
但他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指尖觸及水幕波紋,表明石碑也是一座傳送陣門戶。
三個石碑,三道門戶,陸北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將無頭蒼蠅一樣的心厲君搖了下來。
“你來過,現在該走哪道門?”
你問我,我問誰?
心厲君有苦說不出,好消息是,離開此地的出口找到了,壞消息是,她對出口外一無所知,看陸北的架勢,又是熟門熟路的她在前面領路。
“厲君,說話呀!”
“哪道門戶無所謂,反正結果都一樣,無需問我,你自己看著選好了。”心厲君面色澹然道。
“真是麻煩,我最討厭選擇題了,全都要不好么…”
陸北滴滴咕咕,點兵點將抽中最左邊的石碑,果斷pass,之后用同樣的排除法,去掉了右邊的石碑。
排除兩個錯誤答桉,只剩下最中間的門戶。
“前面開路,走左邊這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