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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明日復明日,萬事成蹉跎

  兄弟二人在大牢中好一陣兄友弟恭,一個舔大哥,一個吹賢弟,巴拉巴拉不亦樂乎。

  吹到最后,狐三有點受不了了,感覺陸北今天哪里怪怪的。

  怪滲人的。

  以前兄弟二人相處的時候,陸北不說飽以老拳,但也是極盡挖苦,時不時秀一下修為境界,想盡各種辦法打擊他。

  今天則不然。

  過于熱情,一個勁兒對他這個大哥噓寒問暖。

  剛開始,狐三以為自己遇刺受傷,陸北真情流露,故而各種賣力,漸漸地,他發現苗頭不對。

  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具體怎么不簡單…

  看陸北雙目放光的模樣,狐三撫了撫頭上的染血紗布,只覺背后一涼,嚴重懷疑自己把二弟掰彎了。

  比較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值,狐三果斷潤離地宮大牢,表示要把被俘人員的名單傳送京師玄陰司總部,順便如實相告,栽贓一波西王府密謀造反。

  察覺狐三的戒備,陸北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主動留下來看管犯人:“對了大哥,以你身居狗官的多年經驗,西王府要多久才會來贖人?”

  “一般情況下,走流程就要半年之久,再加上談判講價,起碼要兩年時間…”

  狐三看了看幾名重犯,搖了搖頭:“但這次明顯不正常,西王郡不能沒有西王,西王府不敢拖太久,短則三日,長則十天…除非下一任西王繼位。”

  說完,他再次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這次過于不正常,西王府被賢弟一網打盡,連開會的人都湊不齊,哪來的下一任西王。”

  “京師那邊呢?”

  “這個就更快了,為兄去準備準備,迎接禹玄衛大駕光臨,帶他領略一下寧州的風土人情。”

  狐三指著頭頂紗布:“這次咱哥倆能撈多少,就看禹大人出多少力。”

  “懂的。”

  送走狐三,陸北搓著手朝肉票們走去,雙玄寶圖包裹,嵌合小世界,雙重保障,隔絕空間自成一體。

  明人不說暗話,他大老遠將這群人從獻州提回寧州,為的就是多刷幾次經驗。

  明日復明日,萬事成蹉跎。

  時不我待,即可開刷!

  “讓我看看,先從誰開始好呢?”

  陸北一眼掃過,鎖定經驗最高的怪:“斬長老,就決定是你了。”

  別看斬樂賢傷勢極重,但在陸北對敵過的所有合體期名單上,聞不悲、梅忘俗身魂分離,朱敬亭小世界爆破,元神重創,相較之下,斬樂賢只能算個輕傷,綠一下還能繼續打。

  且所有人中,就屬斬樂賢經驗最高,是壓榨剩余價值的首選。

  技能青龍御發動,斬樂賢全身綠到發光,在非黑即白的陣圖世界中格外刺目顯眼。

  片刻后,他睜開疲憊的眼睛,看到正給自己療傷的陸北,心灰意冷,一言不發。

  “斬長老,振作起來,天下沒有常勝的將軍,一次失敗打不倒你。”

  陸北為斬樂賢加油打氣:“其實你也沒必要傷懷,大威天并沒有離你而去,他一直在你身邊。”

  “什么意思?”

  提到大威天,斬樂賢可算有反應了,雙目一改無神,冷冷望向陸北。

  “說來斬長老可能不信,鐵劍大會時候,陸某和斬紅曲斬師姐一見鐘情,有這層關系在,陸某和你…”

  “你放屁!”

  斬樂賢暴躁開口,掙扎鎖鏈嘩嘩作響:“士可殺,不可辱,我兒清白之身,豈容伱掛在嘴邊肆意侮辱。”

  你兒清白之身,我就不是了?

  屁的士可殺不可辱,我看你分明是雙標!

  陸北撇撇嘴,見斬樂賢精神振奮,挺過了大威天離去的打擊,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令他意外的是,斬樂賢一把年紀,少說都五百歲開外了,女兒居然沒到兩百歲…

  就很離譜,他原以為兩人是爺孫關系。

  出于對凌霄劍宗執律院的尊重,陸北對這條八卦很好奇,但出于對受害人的尊重,沒有當面問出來。

  他揮手散去鎖鏈,取出兩把平平無奇的鐵劍,自己留了一柄,另一柄扔向斬樂賢:“斬長老,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能不能扳回一局,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想參悟斬某的劍意,直說便是,何必假惺惺裝腔作勢。”斬樂賢不屑道。

  “這不叫裝腔作勢,這叫愛惜顏面,畢竟陸北也是個要臉的人。”

  陸北解釋一句,轉而誘惑道:“陸某以人品保證,若斬長老能勝過我,大威天雙手奉還,絕不反悔。”

  “換一個保證。”

  “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人品?”陸北大怒,他發自心內行騙,姓斬的居然不信,真是不知好歹。

  “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而是斬某著眼現在,力求真實,不相信不存在的東西。”

  好家伙,看你一臉木楞,懟起人來居然還是個高手!

  “怎么,說不出話了?”

  “陸某以不存在的人品保證,若斬長老能勝,大威天雙手奉還!”

  這下輪到斬樂賢沒話說了,是他的不對,能以一己之力同吃鐵劍盟、皇極宗、玄陰司三家飯的無恥之徒,本就不該和其講什么人品。

  他深吸一口氣,雙眸點亮劍魄,一邊運功修復重傷劍體,一邊凝聚劍意…

  半個時辰后。

  斬樂賢倒地不能,手中死死握著只剩劍柄的鐵劍,重傷昏迷之下,臉上寫滿了悲憤,間或眉頭緊皺,似乎在夢里罵著某個誰。

  對面,陸北負手而立,左手持斷劍斜斜指向地面,宗師嘴臉頗為凝重:“老東西真厲害,不拿出點真本事,還真干不過他。”

  鏡頭轉向后方,右手正握著大威天。

  “下一個!”

  京師,皇城。

  武周皇帝朱齊攸心情持續走低。

  皇帝是個苦差事,以前朱齊攸不懂,只知道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不想當皇帝的皇子統統是廢物。現在他明白了,屁股往皇位上一坐,周邊全是豺狼虎豹。

  大臣們和他勾心斗角,皇后皇妃們饞他的身子,只想誕下龍種。

  白天有批不完的奏折,晚上有翻不完的牌子,他起早貪黑累得像條狗,前無古人的畫工荒廢歲月,好些天沒有潑墨揮毫了。

  昨天,他去皇家秘境給老皇帝請安,后者越活越年輕,外貌逆生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當爹的。

  其實,當個廢物也挺好。

  想到這,朱齊攸疲憊嘆氣,扔下手中紅筆,將桌案上擺放的奏折推倒在地,無精打采伸了個懶腰。

  “朕乏了,宣樂師。”

  老太監淡淡一笑,也沒多說什么,閉目傳訊,讓門外的太監去宣宮廷樂師。

  忽而,老太監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來到朱齊攸身后,附耳低語了幾句。

  “還有這種好事,狗東西這次把玉璽埋西王府了?”

  朱齊攸精神一振,眉開眼笑呵呵直樂,要說這個,他可就不困了。

  “咳咳。”

  老太監連連咳嗽,示意天家威嚴,喜怒不形于色。

  朱齊攸懶得理他,大手一揮:“速速讓禹愛卿進來,樂師那邊先候著,朕見完禹愛卿,接著奏樂接著舞。”

  說完,他撿起扔在桌上的紅筆,將最后幾本奏折落成一列。

  腳步匆匆而來,禹洮推門而入,撲通一聲跪在御案前:“陛下,微臣有罪。”

  朱齊攸甩手砸出紅筆,將幾本奏折推到,指著禹洮破口大罵,儼然到了憤怒的極點。

  但熟悉朱齊攸人都知道,這位皇帝一般不生氣,真生氣的時候不說話。

  “狗東西,你們玄陰司好大的膽子,一而再,再而三,先是東王,再是西王,然后呢,下一次是不是該北王了?”

  陛下,北王一脈早已落寞,不用埋玉璽了。

  禹洮心頭給出答復,面露惶恐之色,不住磕頭問罪,直呼御下無方,萬死難辭其咎。

  “廢話少說,你說下面擅作主張,朕信你,宗族那邊呢,西王府那邊呢,最后還不是朕要削藩。”

  朱齊攸冷笑連連:“朕問你,這件事,究竟是誰主意?”

  “是…是微臣的主意。”

  禹洮感慨錢難掙,以頭搶地道:“稟報陛下,此事先斬后奏,非臣逾越,實在是迫于形勢的無奈之舉。”

  見禹洮背鍋態度積極,朱齊攸臉色好轉不少,淡淡道:“繼續編,怎么個迫于形勢了?”

  “據獻州紫衛鷓吾親筆密信,西王府勾結鐵劍盟,和天劍宗關系親密,擁兵自重早有二心。”

  說到這,禹洮取出一封書信遞上,由老太監轉交朱齊攸。

  通篇謊話,除了鷓吾親筆所寫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朱齊攸心里有數,一眼掃過開始走流程,砰一聲拍桌而起,怒道:“好一個西王府,好一個賢明有德的西王,先帝仁愛寬厚,許以西王府諸多好處,他們不僅不感恩戴德,還恃寵而驕越發無法無天。”

  “稟報陛下,據寧州紫衛核實,于西王府搜出一枚仿造的玉璽,確有其事,絕非虛言。”禹洮趕忙說道。

  “還有呢?”

  “怎么就一枚玉璽,其他罪證呢?”

  朱齊攸奇了:“這么倉促,玄陰司辦事不至于準備不周,起碼再加一把金…”

  “咳咳咳!!”

  “可是時間倉促,查抄時漏了什么地方,故而沒能找到皇袍、金刀等物件?”

  “陛下英明,臣遠不如也。”

  禹洮自動忽略聽不懂的話,點頭稱是:“且讓陛下知曉,以防外力干擾攪局,此次查抄并沒有動用獻州本地的玄陰司力量,而是從寧州調派了抄家經驗豐富的陸紫衛,他一人帶刀,孤身前往西王府,此豪杰…”

  “跳過這段,朕不想聽。”

  “因為時間倉促,陸紫衛一邊抵擋強敵,一邊搜索西王府,故而只找到了一枚玉璽,下次再抄,金刀、皇袍就該有著落了。”

  “嗯,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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