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陽平關 大漢三等英國公謝再義率領一眾京營兵馬,卷甲進入關城之中。
此刻,這座雄壯威武的關城巍峨高立,城墻四方的烽堠上插著一面面黑紅緞面的旗幟,在這一刻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謝再義落座在一張黑漆條案后的梨花木椅子上,峻刻、沉靜眉宇之下,那雙虎目當中不由現出一抹莫名之色,道:“來人,書寫軍報,即刻向京城報捷!”
下方一個中年文吏,面色一肅,起得身來,應了一聲是,然后,快步向著外間而去。
謝再義凝眸看向一旁的中年將校,剛毅、沉靜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莫名之色,問道:“陽平關內敗軍現在逃亡何處?”
賈蕓拱手道:“回將軍,陽平關千余敗軍多數向朝廷投誠,還有一部逃亡巴蜀。”
謝再義聞聽此言,目光咄咄而閃,沉聲道:“即刻派兵馬收攏城中敗軍,看管軍將,收拾輜重,休整一日,明天進兵保寧府城,不得有誤!”
賈蕓聞聽此言,猛地抱拳,重重應了一聲。
待賈蕓快步離去,謝再義轉過身來,凝眸看向屏風上懸掛的一幅巴蜀輿圖,胡子拉碴的面容上現出思索之色。
就這樣,大軍一路出了陽平關后,前往保寧府城,攻打葭萌關,進兵劍閣。
謝再義壓下心頭的用兵方略,在幾個親衛的陪同下,來到廳堂之中,開始用起飯菜。
一日之后,保寧府城,官衙之內 保寧衛指揮使鮑啟春、保寧府知府呂昭原,兩人隔著一方小幾落座下來,面色凝重如鐵。
經過一日時間,陽平關的敗軍也將敗報送到了保寧府城,保寧府知府呂昭原和保寧衛指揮使鮑啟春聞訊之后,心驚膽戰。
保寧衛指揮使鮑啟春面容微胖,凝眸看向呂昭原,甕聲甕氣道:“呂知府,陽平關破了,先前關城守御之戰,可是連一天都沒有撐住。”
呂昭原沉聲道:“朝廷兵馬皆是精銳士卒,這些年南征北戰,無往不利,更有紅夷大炮為其助力,不怪能夠無往不利。”
鮑啟春道:“就怕朝廷的京營大軍攜帶紅夷大炮,再次進得城門之下,攻打我大軍城頭。”
呂昭原面色凜然,沉吟片刻道:“城中尚無抵御朝廷紅夷大炮的良策。”
鮑啟春面色肅然,道:“我雖然未見過這等紅夷大炮,但知其威力巨大,當初女真東虜虜酋為其一炮而轟殺,之后朝廷依仗此紅夷大炮,攻城拔寨,無往不利。”
呂昭原聞聽此言,點了點頭,道:“朝廷兵馬這些年的確精銳驍勇。”
鮑啟春道:“呂知府,你這幾天好生收集糧秣,要做出與京營漢軍長期對峙的準備。”
呂昭原表著決心,說道:“鮑指揮放心,城中糧秣、甲胄、軍械充足,足夠支撐三月之久。”
鮑啟春沉聲道:“向成都府遞送軍情,詢問都帥之意,不能任由京營兵馬逼近城下。”
呂昭原點了點頭,應下此事。
神京城,寧國府 賈珩在瀟湘館與黛玉癡纏了一會兒,而后,倒也沒有多作盤桓,就打算去看看其他金釵。
大觀園,秋爽齋 探春一襲粉紅色裙裳,落座在一張梨花木書案后,因是夏季,少女衣裙輕薄,白皙的秀頸豐潤、明麗。
而那張嬌憨、明麗的臉蛋兒,似氤氳浮起酡紅紅暈,此刻少女手中正在握著一管羊毫毛筆,對著宣紙書寫著什么。
就在這時,卻聽得丫鬟進入廂房,說道:“三姑娘,王爺來了。”
探春聞聽此言,芳心不由為之一顫,那張嬌憨、明麗的臉蛋兒,酡紅團團,明媚動人。
不大一會兒,就見那蟒服少年從外間而來,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不由現出溫煦笑意,喚了一聲,柔聲說道:“三妹妹。”
探春翠麗如黛的修眉挑了挑,問道:“珩哥哥,你回來了?”
賈珩行至近前,低聲說道:“三妹妹,過來看看你。”
探春那張豐潤可人的臉蛋兒一時間羞紅如霞,怯怯應了一聲,來到書案之后,看向那蟒服少年,柔聲道:“珩哥哥,外面的事兒都忙完了嗎?”
賈珩說話之間,一下子拉過探春的纖纖柔荑,來到一張漆木書案之前,看向一張張宣紙,其上黑字龍飛鳳舞,筆走龍蛇,赫然寫著自己的名字。
賈珩輕輕擁住探春的豐腴嬌軀,湊到麗人耳畔,輕輕噙住那柔潤微微的唇瓣,攫取著甘美、清冽的芬芳氣息。
探春秀氣瓊鼻之下,不由輕哼一聲,那張嬌憨、明麗的臉蛋兒明媚如霞,感受著那蟒服青年的親昵,心神不由涌起陣陣莫名羞澀之意。
賈珩輕輕擁過探春身前的豐盈、柔軟,兩人就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賈珩道:“三妹妹這幾天一直在家中練字?”
探春被賈珩注視著,玉容兩側氤氳浮起淺淺紅暈,柔聲說道:“閑來無事,就在家中練字。”
賈珩擁著探春來到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來,雙手環抱著探春的豐腴腰肢,待感受到少女豐軟嬌軀之上的青春、美好氣息,心神當中就有幾許悸動之意。
探春嬌憨、明麗的眉眼之間,流溢著關切之色,道:“珩哥哥,巴蜀那邊戰況還好吧?”
賈珩道:“京營大軍這些年南征北戰,驍勇善戰,這次進兵巴蜀,如果是高仲平在,或許會是一場棘手之戰,但高仲平既然身亡,四川當地又無軍事強人,京營方面足以應巴蜀亂局。”
如果高仲平還在,多半可能還需要他親自出馬,但現在高仲平既然身死,京營兵將足以應對。
這就是當初為何要留下高仲平的緣由,起碼巴蜀攻略由困難模式改為簡單模式。
如果再讓高仲平整合三方勢力,可能會打出煉獄效果。
探春這會兒揚起秀美螓首,豐潤臉蛋兒上明媚動人,問道:“珩哥哥,四川方面是否會向湖廣派兵,乃至里應外合,席卷江南?”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川軍久在蜀地,安逸已久,不善戰陣,而巴蜀離江南路途迢迢,一旦出川,又是面對朝廷堂皇之勢,未必撐得到行軍至江南,就會轟然四散。”
探春柳葉細眉,瑩潤微微的眸中,晶光熠熠而閃,說道:“珩哥哥說的是。”
賈珩這會兒,見到那嬌憨明艷,眼眸好似晶光熠熠的少女,也不多說其他,忍不住湊到少女兩片桃紅瑩潤的唇瓣,低頭之時,攫取清冽、甘美。
探春“嗯”了一聲,雙手挽過那蟒服少年的胳膊,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不由現出一抹欣然莫名。
賈珩說話之間,一下子擁著探春的豐腴嬌軀,向著里廂而去。
來到帷幔垂掛的床榻上,賈珩眸光溫煦地看向那湊近而來,唇瓣張開,柳眉之下,那雙晶光熠熠的眸子當中,似是沁潤著恍若水光的媚意。
心神當中,就有幾許驚心動魄。
探春偶爾抬起秀美螓首之時,少女清麗眉眼之間無聲流溢的綺韻,似有些驚心動魄之美。
少女丁香漫卷,靈巧如蝶。
過了一會兒,賈珩拉過探春的纖纖素手,凝眸看向探春那張文采精華,見之忘俗的臉蛋兒,垂眸之間,心神悸動。
賈珩劍眉倏揚,目光不由陷入久違的溫潤。
探春秀氣挺直的瓊鼻,不由輕輕膩哼一聲,豐軟、柔膩的嬌軀先是僵直一片,而后綿軟如蠶。
賈珩輕輕撩起探春自耳畔垂下的一縷秀發,凝眸看向探春,熠熠妙目當中現出一抹莫名舒爽之意。
此刻,窗外亭臺樓閣在炎炎夏日當中,巋然不動,微風徐來,吹動著庭院當中的草木樹葉,發出頗有韻律的沙沙之聲。
秋爽齋,草木繁茂,郁郁蔥蔥。
夏日涼風陣陣,微風徐徐,吹動著樹葉颯颯作響,可見平靜無波的湖面上現出圈圈漣漪。
而廂房當中,賈珩輕輕擁住探春柔軟、白膩的嬌軀,轉眸看向那張明媚如霞的臉蛋兒,輕聲說道:“三妹妹,天色不早了。”
探春“嗯”地一聲,聲音酥軟而嬌媚,那張嬌憨的臉蛋兒,恍若蒙上一層酡紅如醺的艷麗紅霞。
賈珩伸手輕輕攬過探春的豐腴嬌軀,低聲道:“好了,三妹妹,我先起來了。”
說話之間,就是起得身來,穿上兩只朝云官靴,面容沉靜。
這會兒,侍書紅著一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緩步湊近過來,端過一杯茶盅,抬眸看向那蟒服青年之時,美眸流轉之間,可謂羞怯莫名,說道:“王爺,喝茶。”
賈珩點了點頭,從侍書手里接過一只茶盅,輕輕呷了一口,頓覺齒頰生香。
探春著一襲青色裙裳,說話之間,來到近前,低聲道:“珩哥哥。”
這會兒,侍書也行至近前,給探春斟了一杯茶,瞧了一眼探春眉梢眼角無聲流溢的嫵媚氣韻,而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可見酡紅氣韻圈圈而生。
探春接過一只青花瓷茶盅,垂下螓首之間,輕輕抿了一口。
賈珩道:“三妹妹,這會兒有些餓了吧,侍書,讓后廚做些飯菜過來。”
侍書眉眼羞怯應了一聲,說道:“王爺稍等。”
說話之間,侍書就離了所在廂房,轉身去了廳堂。
探春瑩潤微微的美眸當中,不由現出一絲關切之意,問道:“珩哥哥,大姐姐那邊兒月子坐完了吧。”
賈珩笑了笑,道:“月子,這會兒已經坐完了。”
探春那張白膩瑩瑩的玉顏酡紅如醺,忽而語氣幽幽,說道:“最近太太說是要議起寶二哥的親事。”
“是啊,府里太太催了幾次。”賈珩道。
探春嘆了一口氣,溫聲道:“一晃眼,大家都大了,寶二哥他也該成親了。”
當初,記得小的時候,眾人在后宅當中有說有笑,不想轉眼之間,后院的眾姊妹也都大了起來。
賈珩一下子落座下來,與探春一同用起飯菜。
神京城 隨著四川叛亂大起,朝野上下都開始將目光投向四川的這場兵亂之禍,而李瓚在京中也開始想方設法聯絡宮中的端容貴妃。
武英殿,軍機處 李瓚此刻手里正在拿著一份奏疏,心不在焉的批閱著。
這是一封南京戶部遞送過來的奏疏,其上記載著今年夏糧征收情況,江南又是豐收的一年,糧秣充足。
李瓚說話之間,轉而看向一旁的軍機大臣施杰,問道:“施大人,京營的軍報遞送過來了嗎?”
施杰道:“回閣老,今晨遞送過來塘報,京營前鋒兵馬已經進抵漢中府。”
這只是一條重要性不大的進兵消息。
李瓚兩道蒼青郁郁的瘦松眉之下,目光現出思索之色,說道:“巴蜀之地,地勢險要,陽平關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非等閑可下。”
施杰想了想,道:“川軍未歷多少戰事,而京營乃是百戰驍銳,川軍未必抵擋得住京營的猛烈攻勢。”
李瓚目光咄咄而閃,沉聲道:“不無道理,京營這幾年來,南征北戰,無往不利。”
李瓚想了想,道:“再過兩天,當是中元節,憲宗皇帝的祭拜事宜,應該提上日程了。”
他知道如何去見端容貴妃了。
以憲宗皇帝祭拜之事作為由頭,與端容貴妃提及此事。
施杰點了點頭,朗聲道:“祭拜憲宗皇帝,端是重中之重,憲宗皇帝乃中興明君,祭拜憲宗皇帝,有利朝野上下凝聚人心。”
現在京城之中詭異的氣氛,施杰也已經敏銳覺察到,衛王忠奸難辨,而作為軍機大臣,暫不好將局勢鬧得崩壞不堪。
李瓚道:“憲宗皇帝為大漢中興偉業嘔心瀝血,宵衣旰食,天下士民無不感念其德,中元節是該至太廟祭拜一番。”
李瓚說完之后,旋即,就是打發了一個中書小吏,前往福寧宮知會端容貴妃。
宮苑,福寧宮 暖閣之中,身穿水藍色衣裙的麗人,落座在珠簾之后的矮幾之畔,云髻之下的玉顏微微垂將下來。
端容貴妃正在撫弄著琴弦,蔥白而細的纖纖素手勾起古箏的琴瑟,不大一會兒,就聽得琴曲“叮咚”之聲響起,只是麗人的心神在這一刻,明顯有些繁亂不勝。
這幾天仍是有些心不在焉。
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那蟒服青年與自家姐姐兩人癡纏在一起的場景。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官快步進入殿中,柔聲道:“娘娘,李閣老打發了內閣小吏,過說是有事要知會娘娘。”
端容貴妃容色詫異了下,道:“李閣老?他有什么事兒嗎?”
女官回道:“娘娘,李閣老好像是說至太廟祭拜憲宗皇帝的事兒。”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心神忽而生出一股愴然,喃喃道:“是該祭拜一番。”
她也有千言萬語要和憲宗皇帝敘說,姐姐和賈子鈺有了私情,她該如何是好?
端容貴妃壓下心頭的悵然心緒,抬眸之時,凝眸看向那女官,道:“召李閣老過來,本宮等會兒還要問話。”
那女官容色怔忪了下,也不多說其他,而后,向著外間快步而去。
不大一會兒,就見從殿外快步來了一個身形瘦削、面容清顴的中年官員,行至近前,向著端容貴妃行了一禮,朗聲道:“微臣見過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端容貴妃美眸打量了一眼李瓚,輕聲說道:“李閣老平身吧。”
李瓚應了一聲,向端容貴妃道了一聲謝。
端容貴妃柔聲道:“李閣老先前所言,憲宗皇帝祭拜之事,未知如何進行?”
李瓚面色一肅,說道:“此次,文武百官皆是前往太廟,祭拜憲宗皇帝,以緬懷追思其功績德業。”
端容貴點了點頭,問道:“太廟已經修建好了嗎?”
李瓚道:“回娘娘,太廟已經重新修葺一新,憲宗皇帝的靈牌也已請至太廟,接受香火供奉。”
端容貴妃點了點螓首,秀氣挺直的瓊鼻下,朱唇微啟了下,柔聲道:“憲宗皇帝為國事操勞多年,夙興夜寐,如今正值中元節,是得好生祭拜祭拜才是。”
李瓚輕輕應了一聲,抬眸看向端容貴妃,斟酌著言辭,低聲道:“娘娘,最近京中局勢動蕩,娘娘如何看?”
端容貴妃怔忪了下,道:“本宮身在后宮當中,還能如何看?”
李瓚想了想,試探說道:“京中流言有傳,巴蜀之地更是傳言,娘娘可知?”
端容貴妃修眉微蹙,美眸閃爍了下,低聲說道:“本宮在深宮久居,誠不知此事。”
李瓚朗聲道:“巴蜀之地的叛軍,皆是聲討衛王,言其穢亂宮廷,甚至誣稱幼主并非光宗之子。”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柔聲道:“此事,不是陳淵等逆賊的誣蔑之言,李閣老如何信之?”
先前,信了這等話的內閣次輔高仲平已經被誅殺。
“微臣自是不信。”李瓚默然了下,忽而清眸咄咄而視,問道:“娘娘在深宮之中,是否察覺到一些異常?”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分明一時默然。
她何止是察覺到異常?幾乎親眼所見,自家姐姐和賈子鈺兩人私相授受,戀奸情熱。
端容貴妃凝眸看向李瓚,美眸涌動著莫名之意,柔聲說道:“李閣老對本宮說這些,卻是何意?”
李瓚目光咄咄,緊緊盯著端容貴妃,一時卻無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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