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神京城開始為賈珩之事沸騰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城——
晉陽長公主府 深秋之后,江南陰雨連綿,天地滄溟,雨聲拍打竹林,颯颯之音不絕于耳。
晉陽長公主陳荔躺在床榻上,滿頭蔥郁秀發披散開來,額頭之上滿是汗水,一雙纖纖素手抓著被單,臉蛋兒蒼白如紙。
麗人秀眉緊蹙,瓊鼻之下,檀口微張。
帷幔四及的床榻周圍,圍攏著一眾接生婆以及嬤嬤,其中一個年歲稍大的中年嬤嬤,急聲道:“殿下,用力啊,用力啊。”
晉陽長公主死死咬著一根布條,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大齡產婦生孩子原本就有些危險,而麗人以往又沒有生產經驗。
此刻,整個產房中,不停有丫鬟和女官進進出出,銅盆中冒著騰騰熱氣的熱水從外間進來,顯得頗為緊急。
外間,咸寧公主在廊檐下來回走著,那張神清骨秀的幽艷玉容上憂色密布,對一旁的元春說道:“這還要多久啊?姑姑怎么這么難受?”
元春柔聲道:“公主殿下別急,快了,快了。”
如牡丹花瓣的豐潤臉蛋兒上,也滿是擔憂之色。
咸寧清眸閃爍,低聲說道:“我去看看。”
“殿下別,產房之地十分不吉,殿下不可輕涉。”元春連忙拉住咸寧公主的胳膊,柔聲勸道。
李嬋月彎彎柳葉眉之下,藏星蘊月的眸子,不禁密布著擔憂之色,說道:“這生個孩子怎么這么難呀?”
咸寧公主輕聲道:“生孩子是咱們女人的一道鬼門關。”
就在這時,里間的嬤嬤出來,面有難色,支支吾吾說道:“殿下,長公主殿下這還得一段時間,這之前就沒有生產過,有些不順暢。”
李嬋月:“???”
沒有生產過?不是,那我…我是怎么來的?
咸寧公主目色涌動片刻,芳心倒也微微一動,但并沒有細問,只是將柳眉之下的一雙清眸眸光,投映在那嬤嬤的臉上,問道:“到底險不險?”
那嬤嬤苦著臉說道:“這個誰也說不了,生孩子原是女人必過的鬼門關,我們只能盡全力。”
咸寧公主惱怒道:“什么盡全力?本宮要確信長公主母子的安危,你們用心接生。”
那嬤嬤苦著臉道:“里面正在接生呢,但長公主殿下的確是…的確是有些難產。”
說到最后,聲音都不由細弱幾分。
“記住,如是實在到了不得已之時,一定保大!”咸寧公主晶瑩玉容倏而清冷如霜,斬釘截鐵道。
如果先生在這里,也一定會這般吩咐,孩子會有人幫先生生,但姑姑只有一個!
元春在一旁芳心劇震,目光凝了凝,也覺得這般處置沒有任何問題。
孩子再重也不及長公主殿下萬一。
那嬤嬤臉色蒼白,唯唯諾諾應著,也不好多說其他,正要返回廂房之中。
此刻,廂房里間傳來陣陣女子嘶啞和痛苦的聲音。
“殿下,長公主快要力盡了。”這時一個婆子慌慌張張出來,說道:“張媽媽,吳媽媽喚您呢,快進去看看吧。”
那張姓接生嬤嬤連忙返回過去,前往幫忙。
此刻,咸寧公主定在原地,冰肌玉膚的臉蛋兒容色有些凝重,清眸閃爍不停。
就在這時,從回廊之中來了一個丫鬟,說道:“公主殿下,您吩咐的南邊兒的邸報,已經送過來了。”
“都什么時候了,誰還有心思看邸報?”咸寧公主明眸怒色涌動,嬌斥道。
這時,那丫鬟一臉委屈之色,說道:“公主,這邸報上好像是說衛國公在西北大捷,快要班師回京了。”
此言一出,咸寧公主芳心微動,眼前一亮,說道:“先生又打贏了西北戰事。”
說著,一把拿起邸報,一目十行,迅速瀏覽著,旋即,一把推開緊閉著的門,高聲道:“姑姑,先生打贏了西北戰事,馬上就要班師回京了,姑姑你要堅持住,先生還要給你和孩子團聚呢。”
原本在床上正用力的晉陽長公主聞言,原本漸漸恍惚失焦的目光忽而凝聚,似有一股潛藏的力量生出。
她要再見見他,她要帶著孩子去見他,她要將孩子生下來!
過了一會兒,一旁的接生嬤嬤驚喜說道:“出來了,出來了。”
不多時,嬰兒的哭泣聲隱隱傳來,帶著新生命的歡喜來到新世界上。
“是個帶把兒的,是男孩兒。”另外一個接生婆,目中喜色涌起,喜笑顏開說道。
而晉陽長公主此刻原本明艷、華美的臉蛋兒,早已為密集汗水浸透,彎彎柳葉細眉之下,芳心欣然莫名,嘴唇翕動了下,想要說看看孩子。
而后,柳葉細眉之下的晶瑩美眸現出一絲疲倦,旋即如潮汐一般的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她給子鈺生了個兒子呢。
咸寧公主面色微頓,急聲道:“姑姑她…她怎么了?”
“公主莫要慌亂,殿下只是力竭,這會兒暈睡過去,一會兒就好了。”那接生嬤嬤輕聲說道。
咸寧公主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看向在幾個嬤嬤伺候下,洗干凈了羊水,用薄被軟褥包著的小童。
端詳之下,只見一張臉蛋兒皺巴巴的,伸著小手,張開嘴,似在說著什么。
咸寧公主明澈清眸中欣喜之色涌動,似嗔似惱道:“這孩子真是能折騰。”
折騰的大人提心吊膽的。
這是先生的孩子?將來她也會有的吧。
一個嬤嬤連忙近前,輕笑說道:“殿下,產房不祥,還是移步外間吧,等會兒,我們將小公子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說著,招呼著幾個嬤嬤給晉陽長公主收拾,幾個女官在憐雪招呼下,在一旁幫著晉陽長公主的臉頰和額頭擦汗。
這時,元春在廊檐下立身站在,柔聲喚道:“殿下,剛剛外間的錦衣府衛說,書信到了。”
賈珩在哈密城取得對準噶爾的第二場大勝以后,就重新寫了第二封書信,托人遞送給南方的眾人。
咸寧公主凝眸看向那躺在床榻上的麗人,然后目光掠過一眾嬤嬤,道:“你們在這兒好好照顧長公主和公子,不得有任何閃失,憐雪,你去賬房支取銀子,給幾個嬤嬤封好。”
“早就準備好了。”憐雪笑了笑道。
咸寧公主來到近前,看向元春,問道:“先生的書信呢?”
元春連忙將手中的書信遞將過去,關切問道:“殿下那邊兒怎么樣了?”
“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姑姑沒有什么事兒。”咸寧公主柔聲說著,拿過書信,當即拆閱開來,臉上不由現出欣喜之色。
李嬋月道:“表姐,小賈先生在書信上說了什么?”
咸寧公主輕笑了下,道:“先生打贏了西北戰事,準噶爾三二年應該都不敢犯邊兒了,西北局勢大定,先生問了問南邊兒的情況,說班師以后會盡快過來,等會兒我寫一封書信回去。”
李嬋月“哦”了一聲,臉上同樣見著欣喜之色。
咸寧公主感慨說道:“這次西北之戰,前后拖了兩三個月,大破準噶爾近五萬兵馬,哈密與關西七衛,從此以后都保住了。”
李嬋月柔聲道:“先前,邸報不是說,有可能朝廷大軍會收復西域?”
咸寧公主輕笑說道:“那也是以后了,這場戰事打了不少時候了,現在該收兵了。”
咸寧公主柔聲說道:“去打發人和寧國府的她們幾個說說,這段時間也沒少掛念先生。”
元春柔聲道:“殿下,我過去一趟吧。”
“嗯,去吧。”咸寧公主笑了笑,輕聲說道。
元春吩咐著抱琴,前往寧國府。
大概半個時辰,閣樓的廂房之中傳來麗人的嚶嚀,睜開眼眸,喚道:“憐雪,憐雪。”
憐雪快步走來,口中應道:“殿下,我在,我在。”
晉陽長公主笑了笑,在蒼白微汗的臉蛋兒上頗有幾許柔弱之美,柔聲道:“孩子呢?”
“殿下,在這兒呢。”憐雪招呼著嬤嬤,抱著一個小童過來。
“抱過來我看看。”晉陽長公主一手撐起胳膊,坐將起來,不知為何,一顆芳心忽而提到了嗓子眼,瑩潤如水的美眸帶著期冀,投將過去。
只見那小童在襁褓中,小手虛抓著。
晉陽長公主凝眸看向那眉眼皺巴巴的小童,忽覺得一股說不出來的歡喜涌起,柔聲道:“我抱抱他。”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身上流著她和子鈺的血脈。
晉陽長公主從嬤嬤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襁褓中的嬰兒,輕輕撫過那臉蛋兒。
憐雪笑道:“殿下瞧,小公子對殿下笑呢。”
似乎是因為母子血脈相連,這會兒被晉陽長公主放著,懷中的嬰兒笑了起來。
晉陽長公主只覺心都要化了,蒼白如曦的玉容上笑意明媚,說道:“小寶乖,乖。”
這會兒咸寧公主與李嬋月悄悄進得屋內,一青裙一紅裙的少女,看向那抱著嬰兒的麗人。
咸寧公主眸光盈盈,心底忽而生出一念。
如果方才那嬤嬤沒有說錯,那嬋月應該不是…
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李嬋月怔怔看向那麗人,貝齒輕輕咬著粉唇,粲然星眸中浮起一絲迷茫和疑惑。
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呀?
晉陽長公主華美玉顏蒼白如紙,聲音虛弱幾分,輕笑道:“咸寧,嬋月,你們過來了。”
咸寧公主壓下心頭的狐疑,點了點頭道:“姑姑,先生那邊兒有消息了,打敗了準噶爾的五萬大軍,這邸報上說,巴圖爾琿的幾個兒子也被斬殺,如果加上半個月前的沙州大捷,準噶爾前后損失六萬多人,西北戰事經此應是結束了,父皇都詔允先生班師回京了。”
因為賈珩的這場大勝具有的非凡政治意義,比如一掃南安西北戰事大敗的陰霾,為朝廷重樹威信,乃至為江南推行新法做準備,邸報上細數戰果。
功名赫赫,威震夷狄!
晉陽長公主笑了笑,將懷中的孩子遞給嬤嬤,說道:“書信呢,拿來我瞧瞧。”
心頭涌起一股甜蜜,如今對她而言,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咸寧公主將手里的書信遞將過去,柔聲道:“先生這次班師回來以后,說很快就會南下的。”
晉陽長公主閱覽而罷,抬起螓首,輕聲道:“這場戰事總算結束了。”
如果不是西北戰事,他或許能留在她身邊兒,一同見證孩子出生,不過雖然他不在身邊兒,但也在她最難的時候,音信傳來。
咸寧公主道:“我看如果不是國庫支撐不住,西域也未必不能收復。”
晉陽長公主搖了搖頭,說道:“這戰事的確是不能打了,內務府已經往京里送了幾次銀子,不可窮兵黷武。好戰必危。”
“如果不是南安等人耽誤了大事,這次也就能收復西域了。”咸寧公主輕哼一聲,說道。
晉陽長公主面上若有所思,說道:“如是這樣說,也沒有什么錯。”
但這當初是皇兄忌憚子鈺再立戰功,這才推南安等開國一脈出來制衡。
李嬋月這會兒來到嬤嬤近前,看向那襁褓中的嬰兒,目光盈盈如水,原本憂慮的心緒,一下子就散去許多。
不管如何,她們都是一家人呢。
金陵,寧國府 一間間古色古香,朱檐碧甍的房舍在雨水沖刷之后,愈見蒼郁黛青。
后宅廳堂,一架架云母屏風在鋪就著青色瓷磚的地面立起,隔成一方方暖閣,珠簾垂掛的內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進入其間,似乎從秋日蕭瑟、荒蕪的眼前之景中解脫出來,一下子進入姹紫嫣紅,桃紅柳綠的春季。
釵黛、鳳紈、曹氏、三春、云琴、紋綺、蘭溪以及岫煙、宋妍,有的看書,有的下棋,有的做著針織女紅,有的對著字帖臨摹字帖,有的拿著畫筆作畫。
以上…有的,自行連連看。
此外,鳳姐特意讓平兒找來了幾桌麻將,招呼著曹氏以及湘云幾個,圍攏著一張桌子玩著麻將。
“鳳嫂子今個兒運氣這么好,都贏了不少了。”湘云笑了笑,聲音嬌憨說道。
“財神今個兒都站她那兒了。”李紈秀雅、溫婉的玉容上笑意籠起,打趣道。
鳳姐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呢,這可不是什么運氣,麻將先前在府中時,就屬我玩的最好,贏錢贏的也是最多的,你們剛學,以后贏錢的機會多著呢。”
“合著鳳嫂子教我們玩麻將,是為了贏我們錢呢。”黛玉手里拿著手帕捂嘴笑道。
鳳姐笑了笑,說道:“哎呦,你們瞧瞧林妹妹這張嘴兒,利的跟刀子一樣。”
心中補了一句,也就是那冤家能鎮伏的了。
想起那人在凹晶館的種種胡鬧,鳳姐只覺嬌軀微燙,柳梢眉不禁揚了揚。
寶釵在一旁笑著端起鶯兒遞來的茶盅,喝了一口,聽著幾人說笑。
就在這時,一個嬤嬤進入廳堂,說道:“奶奶,姑娘,大姑娘回來了。”
“大姐姐回來了。”探春驚喜說道。
曹氏看向一身女官服飾,豐潤輕熟的元春,眸光閃了閃,心頭微動。
畢竟與賈珩在一塊兒久了,久經人事,雖然留著未出閣少女式樣的發髻,但那股眉梢眼角繾綣流溢的清韻,已現出一些端倪。
元春笑道:“都玩著呢。”
探春道:“幾天沒有見大姐姐了,大姐姐在忙什么呢?”
“幫著料理內務府的事兒。”元春輕聲道:“今天兒,眾姊妹都在家里玩?”
“這不是外面下著雨,大家在屋里玩鬧。”鳳姐笑道。
“大姐姐過來是有事兒?”探春近前,挽著元春的手,問道。
元春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的邸報,你們還沒看著?”
“邸報?”探春訝異道。
寶釵放下茶盅,杏眸浮起詫異,看向儀容豐麗的自家表姐,以其聰敏性情,心頭隱隱有些猜測。
“今個兒的還沒取閱,是珩大哥那邊兒有了什么事兒吧。”甄蘭接過話頭,柔聲道。
元春落座下來,笑道:“今個兒的邸報上登載,珩弟那邊兒在西北又打贏了大勝仗,請求班師回京,宮里已經詔許了。”
此言一出,廳堂中的眾人面色微訝,繼而皆是喜上眉梢,笑意盈盈。
探春驚訝道:“邸報在哪兒呢?”
說話間,快步近前。
元春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一張邸報,說道:“上面登載了命令大軍將要班師的詔諭。”
探春接過,英媚的目光滿是迫不及待,湊到近前,問道:“我瞧瞧,珩哥哥這仗怎么打的?”
甄蘭也行至近前,一雙明眸粲若星辰,念誦道:“是役,全殲準噶爾三萬五千余眾,擊斃準噶爾部酋首之子溫春、達爾瑪等三人,至此,準噶爾部再不敢興兵來犯哈密,關西七衛至此為我大漢所有。”
少女心底正為一股強烈的欣喜涌動。
她先前就說,珩大哥在沙州大捷以后,沒有多久肯定會取得大勝,果然不出她所料。
嗯,這會兒如果有人這么提一嘴就好了。
甄蘭想著,狹長、清冽的眸子抬起,看向不遠處的甄溪,心頭嘆了一口氣。
只見及笄之齡的少女一襲粉紅衣裙,巴掌大小的臉蛋兒上滿是思念,目光癡癡,輕輕攥著手帕。
珩大哥這是要班師回京了,她有些…想他了。
而甄蘭方才那清澈悅耳的聲音在廳堂中響起,讓廳堂中的眾金釵心思浮動,目現悠然神往之色。
開疆拓土,蕩滅虜寇,轉眼又是一場大勝。
鳳姐笑了笑道:“還真像外間說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
這是漸漸在南省形成的一種共識。
這是怎么打贏的?又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勝仗,還真是府里私下議論著,將來少不了一位異姓郡王?
李紈秀雅、明麗的玉容上,那雙柔婉如水的美眸似乎沁潤起絲絲縷縷雨霧,手里的一方淺藍色刺繡著紅花的帕子緊緊絞動著,目光怔怔失神。
也不知為何,似有一股…尿意涌動,裙下的雙腿連忙并攏了幾許。
花信少婦臉蛋兒泛起兩朵酡紅,只覺芳心羞臊不勝。
她剛剛都在胡思亂想什么呢。
寶釵宛如翠羽的秀眉下,水潤波光的杏眸閃了閃,那如梨花花瓣雪白的臉蛋兒上,早已為一層喜色覆蓋。
鶯兒在身后,這位寶釵的貼身丫鬟,嘴角浮起的笑意都已經掩藏不住。
等大爺回來以后,向宮里以軍功賜婚姑娘,再封一品誥命,姑娘也是正妻呢。
黛玉雪顏肌膚微頓,斜眸瞥了一眼鶯兒,平靜無波的心湖中,似乎蕩漾起圈圈漣漪。
邢岫煙一襲青色衣裙,手里捏著一枚棋子,似有嵐煙氣息漂浮的眉眼中,欣喜之色舒卷而起。
惜春放下手中的畫筆,那張肌膚柔嫩,嬌小清冷的臉蛋兒上,歡喜如優曇花般倏然綻放,芳華明媚。
他快要回來了吧。
在寶釵身旁坐著的寶琴,恍若瓷娃娃的小胖妞,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同樣現出思念。
元春笑了笑,說道:“班師回京應該就在這段時間了。”
鳳姐笑了笑,說道:“這回來怎么也得封個一等國公,或許還打不住。”
湘云笑道:“那就是給寶姐姐向宮里求婚了吧?”
此言一出,廳堂中眾人面色變了變,神色各異。
黛玉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星眸看向湘云。
寶釵嗔惱道:“云妹妹,渾說什么呢。”
“這怎么是渾說呢,等珩哥哥回來,說不得我要改口喚寶姐姐嫂子了呢。”湘云蘋果圓臉上浮起笑意,說道。
寶釵:“…”
眾人見此,都是輕輕笑了起來,臉上多是現出憧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