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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賈珩倒也不必如此……

  另外一邊兒,賈珩與黛玉向著瀟湘館而去,兩人沿著回廊行著,身后不遠處跟著襲人以及紫娟,亦步亦趨。

  見著少女身形有些踉蹌,賈珩拉過黛玉的纖纖柔荑,輕聲道:“妹妹,我背著你吧,這會兒都結冰了。”

  黛玉轉眸看向那少年,原本心底深處一絲小委屈頃刻間煙消云散。

  賈珩蹲下身來,黛玉摟著賈珩的脖子,問道:“珩大哥,不重吧。”

  賈珩笑道:“妹妹挺輕的。”

  “珩大哥是喜歡胖一點兒的?”黛玉在賈珩耳畔陡然說著,聲音嬌俏中帶著幾分戲謔。

  賈珩:“…”

  幾乎是瞬間,道:“就喜歡妹妹這樣的,背著不累。”

  黛玉輕哼一聲,嬌俏道:“珩大哥這話可別讓寶姐姐聽見了。”

  心頭雖然知道這是他哄著自己高興,但心頭仍是忍不住欣喜莫名,也不知怎么了。

  “這會兒離得遠了,她聽不見。”賈珩輕聲道:“說來,我還真沒背過她。”

  黛玉:“…”

  賈珩沒有繼續往下延伸著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這幾天在軍營中太忙了,這幾天會回家住,每天都會過來看看妹妹的。”

  黛玉將螓首貼靠在賈珩的肩頭,罥煙眉之下的星眸幽幽,柔聲說道:“我知道珩大哥每天忙的腳不沾地的,不用管我的。”

  賈珩道:“再忙也得回家看看。”

  黛玉這話說的挺有意思,不用管她的,如是信了,眼淚汪汪警告。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了瀟湘館,目之所及,只見周圍遍植竹林幽篁,挑簾進入廂房之內。

  賈珩將黛玉放下,說道:“紫娟,去讓后廚煮點兒酸梅湯,襲人去打盆熱水,溫一些。”

  說著,給黛玉解著外間的朱紅狐裘大氅,扶著黛玉坐在床榻上,道:“把鞋襪脫了。”

  黛玉任由那少年吩咐著,心頭只覺甜蜜不勝,躺在床上,忽而這時,那少年也將臉龐湊將過來,不覺唇瓣一軟。

  一股淺淺酒意混合著溫軟湊在一起,藤蘿托喬木,相濡以沫。

  許是因為酒中之故,黛玉似有幾許小回應,倒讓賈珩倍覺驚喜,兩個人在一塊兒許久,除卻并未有夫妻之實,其他該做的差不多都做過。

  黛玉瓊鼻之中膩哼連連,彎彎眼睫顫抖不停,罥煙眉之下的星眸水潤盈盈,羞嗔道:“珩大哥方才沒少吃酒。”

  賈珩笑道:“妹妹也不是,吃了有四五盅呢。”

  方才的黛玉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樣,少女終究是有些心事。

  賈珩說著,提起一旁的茶壺,斟了兩杯茶,吹了吹,遞將過去,說道:“喝口茶,潤潤嗓子。”

  黛玉接過茶盅,輕輕喝了一口,星眸凝睇含情地看向那少年。

  這會兒,襲人也端好溫水,道:“姑娘,洗腳水打來了。”

  賈珩道:“放那吧。”

  然后去著黛玉的繡花鞋,說道:“泡泡腳,舒經活絡,晚上睡覺也暖和一些,今個兒可別急著洗澡,省得著涼了。”

  說著,拿掉黛玉的襪子。

  黛玉芳心就有幾許羞,玉頰紅霞彤彤,但還是任由賈珩放在木盆中,溫熱不燙的水讓黛玉四肢百骸都涌起一股暖流。

  賈珩輕聲道:“我給妹妹洗腳吧。”

  黛玉的腳不大,反而有著幾分小巧玲瓏,十根足趾恍若蓮藕嫩菱,腳踝白皙如琉璃,精致的好像藝術品一般。

  “我自己就好了。”黛玉被那一雙灼熱的目光打量得不自在,連忙顫聲說道。

  大漢一等侯,竟是給她洗著腳,這是多…多寵愛著她?

  嗯,寶姐姐應該是沒有過的事兒?或許秦姐姐那邊兒…

  “沒什么。”賈珩蹲下身來。

  黛玉是那種你對她一分好,她必然回報十分好的性子。

  黛玉看向那少年,心頭涌起一股甜蜜和感動,這輩子她碰到珩大哥,定是上蒼可憐著她。

  襲人也看向那少年,暗道,如是她能易地而處,她縱死也不枉了。

  賈珩說著,從一旁紅著臉的襲人手里接過毛巾,給黛玉擦干凈,拿起被子放到一旁。

  襲人端過水,又轉過來道:“大爺,洗洗手。”

  賈珩凈了凈手,也去了鞋襪,與黛玉一同躺在床榻上。

  這時已是掌燈時分,橘黃色的燈火照耀在廂房之中,柔和如水,依稀有著幾許靜謐和溫馨。

  賈珩伸手摟過黛玉的削肩,輕聲說道:“林妹妹,年前我得去江南一趟,年后去大同那邊兒,可能不能在家里陪著妹妹。”

  黛玉將螓首靠在賈珩的懷里,星眸明亮似燭,倒映著那少年的清影,柔聲說道:“珩大哥去罷,不要以家里為念。”

  她也沒有黏著珩大哥啊,再說珩大哥也是為將來能早日娶她。

  賈珩道:“嗯,不過還有一段時日,妹妹,我看看羊符。”

  黛玉:“…”

  這究竟是什么轉折?這幾天都在想著她的小羊?

  然而還未多言,卻見那少年湊在唇邊,又是溫軟氣息欺近。

  而在這時,廊檐外傳來紫娟的聲音,說道:“大爺,酸梅湯煮好了。”

  黛玉輕輕推開賈珩,整理著衣襟,眸中縈起幾許羞惱之色,說道:“珩大哥怎么如小孩子一般?”

  賈珩道:“就是擔心小羊別長不大了。”

  真是算是看著黛玉長大的。

  賈珩過來,從紫娟手中端過酸梅湯,拿著湯匙嘗了一口,說道:“不燙,剛剛好。”

  說著,將手里的酸梅湯遞將過去。

  黛玉輕輕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兒,眸光流轉,語氣撒嬌道:“我喝不完,珩大哥喝吧。”

  賈珩接過瓷碗,一飲而盡。

  黛玉玉容關切,柔聲道:“珩大哥在北邊兒的戰事比江南還要重要吧?”

  賈珩將瓷碗放在小幾上,說道:“嗯,這次如果打贏了,將來妹妹的婚事也好,還是你寶姐姐的婚事,都在反掌之間,如是敗了…”

  說到最后,聲音低沉下來。

  黛玉急聲道:“珩大哥不會敗的。”

  賈珩灑然一笑道:“兵事成敗,這些都說不了,如是真有大敗,身家性命,功名利祿,都是過眼云煙,不過一死以報社稷而已。”

  那時候就是:“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凋梁,綠紗今又湖在蓬窗上。說什么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其實,他挺喜歡這首詩的,道盡了物是人非,有著一股世事滄桑俱變的感慨。

  黛玉明眸看向那少年,癡癡說道:“如真有那一天,只愿珩大哥黃泉路上慢行,等我一等。”

  賈珩聞言,心頭微震,捏著黛玉粉膩如雪的臉蛋兒,那雙星河鷺起的眸子似在心底閃爍著,說道:“妹妹不必如此,我不值得妹妹這般生死相許。”

  “珩大哥值得,生死契闊,與子同說,我們說好的。”黛玉星眸滿是堅定之色,定定說道。

  賈珩看向那俏麗動人的少女,湊到那柔軟溫潤的唇瓣,噙住那兩朵桃紅,溫軟而清香的氣息迎面撲來。

  他真是愛煞了絳珠仙草。

  黛玉這說的絕對是真心話,如果他兵敗自殺,不用懷疑,黛玉肯定會隨他而去。

  黛玉一生只會愛著一個人,這是刻在絳珠仙草骨子里的至情。

  賈珩默然片刻,笑了笑道:“我伺候妹妹吧,自回京城以后都沒和妹妹玩鬧了。”

  黛玉:“…”

  每次都這么說,結果腮幫發酸的是她,究竟是誰伺候誰?

  隨著賈珩伸手從金鉤上放下澹黃色帷幔,燭火隨風搖曳不定,如一朵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黛玉秀頸微揚,玉面微紅,兩只纖纖玉手緊緊攥著被子一角,嬌小耳垂上耳環輕輕蕩在秋千,似要蕩至云巔漫步。

  此刻窗外的竹林在夜風中颯颯而響,竹影搖曳流波,青翠含煙。

  而冬日的一輪明月,如霧似紗地籠罩在整個庭院中,月色如水瀉落于玉階之下,明亮澄瑩,光可鑒人。

  許久,賈珩起得身來,看向雪膚玉顏已然滾燙如火的黛玉,拿過手帕擦了擦臉,輕聲說道:“妹妹,這段時間思念壞了吧。”

  黛玉此刻心神顫栗,聞聽此言,柔潤如水的聲音因為羞惱而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酥膩,說道:“你…你…”

  她才沒有…

  賈珩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楓露茶,壓下唇齒之間的甜膩。

  過了一會兒,賈珩躺下來,目光幽遠看向那帷幔,溫聲道:“妹妹,要不今個兒不走了?”

  黛玉膩哼一聲,說話聲音似有些含湖不清,道:“別…明天我都不知該如何見人了。”

  這里不比金陵,那時候只是有著黛玉一人,而現在黛玉還是有些臉薄。

  許久之后,伴隨著輕咳不停,賈珩遞過一方手帕,起得身來,斟了一杯熱茶,道:“妹妹,倒也不必如此。”

  黛玉現在也是如晴雯一般了。

  黛玉則是面帶嗔惱地看向那少年,接過茶盅,也不多言。

  暗道,明知故問,她可不想讓一個屋子都是…

  賈珩清咳了下,拉過黛玉的小手,說道:“妹妹,再過一段時間就過年了呢,我還需往金陵去一趟。”

  他自是沒有忘記答應過甄晴的事兒,但怎么也要在月中左右,而且還要尋個由頭。

  黛玉抬起螓首,心底訝異道:“珩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年前怎么還要去金陵?”

  賈珩接過黛玉遞來的茶盅,放在幾桉上,說道:“江南大營那邊兒,我還有些不放心。”

  黛玉柔弱依依的目光見著疼惜,輕聲說道:“珩大哥一回來就開始忙碌著,來來回回奔波,我瞧著都累。”

“現在辛苦一下,將來才好娶著妹妹。”賈珩  輕笑說著,湊至近前,親了一下黛玉香嫩的臉頰。

  然而卻見那少女躲閃了一下,然后湊到賈珩嘴邊兒,印了上去。

  賈珩:“…”

  “妹妹,你…”賈珩推開黛玉,低聲道:“不可胡鬧。”

  黛玉真是學壞了。

  黛玉一張妍麗、明媚的瓜子臉已然嫣紅如血,顯然方才之事于少女而言也有許多驚世駭俗,膩哼一聲,星眸微垂,低聲道:“我這也是…給珩大哥學的呀,投桃報李。”

  讓他好幾次這般戲弄她,哼…

  賈珩一時語塞,輕輕捏著小羊的瓊鼻,輕聲道:“就屬你伶俐。”

  黛玉將螓首靠在賈珩懷里,喃喃道:“珩大哥,以后有時間多陪陪我呀。”

  賈珩輕輕撫著黛玉的削肩,低聲道:“嗯,我會的,妹妹那時別嫌我煩才好。”

  兩人玩鬧著,賈珩輕聲道:“天色不早了,那妹妹等會兒早些歇著,明天我還有些事兒,晚一些再來看妹妹。”

  他也擔心與黛玉待得久了,容易,一點就著。

  “那珩大哥路上慢點兒。”黛玉宛如春山郁麗的罥煙眉下,熠熠妙目中仍有不舍。

  賈珩說著,提著襲人遞來的一只燈籠,離了瀟湘館,這時已是戌初時分,沒有返回棲遲院,而是出了大觀園。

  前往外書房,陳瀟早已睡醒過來,用罷飯菜以后,拿著一本書看著。

  忽而聽到外間熟悉的腳步聲。

  “瀟瀟,你醒了?”賈珩步入廂房,看向那神情專注的少女,輕聲說道。

  此刻少女并未穿飛魚服,而是換了一身青色襖裙,柳眉星眼,身形窈窕,如果不是面如清霜的話。

  陳瀟放下手中的一本書,正是賈珩的三國話本第三部,冷聲說道:“有個人讓我等著晚上說話,現在都沒來。”

  賈珩面色有些不自然,說道:“剛剛在園子里耽擱了。”

  黛玉其實還好,他這邊兒用的時間長,沒少累著黛玉。

  陳瀟也懶得刨根問底,皺眉道:“你要和我說什么?”

  賈珩行至近前,看向少女,冷聲說道:“這些年太原的王承、大同的蔣子寧,兩家一邊兒向著草原走私,賺取非法之財,一邊兒克扣軍餉,貪墨國帑,兩人都有可罪之處,等明年元宵一過,我就前往二鎮查辦,你說從哪兒入手為好?”

  陳瀟聞言,面上現出思忖,抬眸看向少年,道:“這兩鎮精兵加起來有十多萬人,不好對付著。”

  賈珩近前,沉聲道:“我自是知曉,我現在想如是大張旗鼓帶著兵馬,只怕這兩家就有了警惕,提前應對著,但如是輕車簡從而去,也會拖延時間。”

  他的勢力范圍還是京營,前往邊軍,如果與邊將發生沖突,需要時間尋找突破口。

  陳瀟想了想,清聲道:“還是得分化拉攏才是,兩家雖然同為邊鎮將門,但并非鐵板一塊,此外還有別的軍將也未必有膽子和朝廷作對。”

  賈珩走到少女近前,拉過陳瀟的素手,一下子擁在懷里。

  瀟瀟個頭兒是真高挑,也不知能不能一字馬,習武之人身段柔軟如柳,應該是可以的。

  陳瀟秀眉蹙了蹙,皺了皺玉梁,清麗如雪蓮的玉容頓時冰冷如霜,說道:“你這是從哪過來的?什么味道?”

  既有酒味,也有別的…

  賈珩:“…”

  瀟瀟可是太熟悉一些靡靡之味,畢竟當初全程旁觀了他不知多少次,估計都能辨別出來這是誰的。

  “你要不猜猜是誰的?”賈珩心頭微動,湊到少女耳畔,打趣道。

  “你,你混蛋!”陳瀟惱羞成怒,給了賈珩一肘子,掙脫開少年,冷聲說道:“一身的脂粉浮浪之氣,別抱我。”

  說不得那張嘴剛剛不知伺候了誰的污穢之地,從身上的香囊氣息,好像是那個林家姑娘的?

  “我都不嫌棄你,你還嫌棄上了。”賈珩輕聲說著,但也沒有再近前,又道:“剛剛已經讓準備著熱水了。”

  說著,來到幾桉近前,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陳瀟看向那喝茶的少年,定了定神,正色說道:“大同和太原,你是要及早處置,否則女真南下之時,帶著兵馬過去也好,否則,都知道你來者不善,再逼反了邊軍,將來就不好辦了。”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帶兵馬的名義其實不難,只要說檢查兵備,抵御虜事,先帶神樞營的騎卒過去,以備不測。”

  陳瀟道:“以騎卒先行過去彈壓局面,再整飭軍務,倒也可行,但大同那邊兒怎么辦,你在太原一動手,大同那邊兒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肯定要有所動作,如是激起嘩變來,就更為棘手了。”

  賈珩沉吟說道:“那就兩手準備,同時進行,太原這邊兒彈壓住局勢以后,我親赴大同,拿下大同總兵等相關人等,奪其兵權!”

  陳瀟清眸閃了閃,而后,贊同道:“這樣也行,只是你輕車簡從前往大同,有些行險。”

  賈珩道:“如不能盡快解決二鎮,使女真有了可乘之機,那時更為行險,現在必須以雷霆手段處置二鎮。”

  這種計劃,也就只能和陳瀟商量一番,旁人都無法給他出著主意。

  陳瀟面現思索,心頭猶豫了下,打定主意說道:“大同那邊兒有個將校,是父王早年的部將,到時我陪你一同過去。”

  賈珩看向陳瀟,點了點頭,笑道:“那正好便宜一些。”

  而在這時,晴雯在廊檐外的嬌俏聲音傳來:“公子,熱水燒好了。”

  賈珩道:“我去洗澡了,你等會兒也早些歇息吧。”

  “我下午睡了,不是太困,把你寫的話本看看。”陳瀟揚了揚手中的三國話本,然后又坐在太師椅上,開始就著燈火,翻閱著三國話本。

  廊檐之下,寒風吹拂著一排排氣死風燈,沙沙之聲不絕,而燈火通明的廳堂中傳來“嘩啦啦”的麻將聲音。

  秦可卿正在與尤二姐,尤三姐、尤氏打著麻將,而鳳姐也沒有走,也坐在可卿對面。

  冬夜天長,回去以后也是獨對空床,反而在這兒還能熱鬧一些,見著一個正常的男人。

  “大爺過來了。”寶珠欣喜道。

  賈珩換了一身衣裳,挑開薄棉褥與竹節捆制而成簾子,舉步進入廳堂之中,目光掠向正在打著麻將的幾人,笑道:“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著?”

  秦可卿笑了笑道:“就玩這最后一把了。”

  說著,將牌桌讓給一旁的尤氏,起身迎去,問道:“夫君,園子里忙完了。”

  她還以為夫君要在園子里過夜呢,嗯,還知道回來。

  賈珩點了點頭,不欲深談,而是輕聲說道:“可卿,天色不早了,早些歇著,明天得早起,還要去岳父家呢。”

  秦可卿愈見豐熟氣韻流溢的臉頰轉而看向尤氏,美眸盈盈如水,說道:“尤嫂子先陪著她們玩著。”

  尤氏偷瞧了那少年一眼,心思千轉來回,說道:“那你去罷。”

  這時,尤三姐笑了笑道:“一條。”

  鳳姐艷麗玉容上笑意繁盛,纖纖素手拿起麻將塊兒,道:“碰。”

  說著,拿過放在麻將塊兒上的幺雞,然后又打了一輪牌,而后,輕聲道:“自摸清一色,湖了。”

  賈珩瞥了一眼鳳姐,不知為何,心頭有些古怪,又是幺雞,又是自摸清一色的。

  這時,秦可卿已經在瑞珠的侍奉下系好披風,說話間,與賈珩出了廳堂返回廂房,屋內精美燭臺之上蠟燭燃著,燭火隨風搖曳,室內燈火通明,地龍的熱氣充盈室內。

  秦可卿美眸瑩瑩如水,問道:“夫君,明天要和爹爹說什么?”

  賈珩道:“河南出產煤炭的事兒,工部先前不是成立了個煤炭司,其實山西也有不少,我想著將此物準購于市,讓百姓皆可用上平價之煤。”

  比如大同、太原都有煤炭儲藏,如果輸送邊軍,起碼能減少很多軍需運輸之事。

  這個蒸汽機,他是真的搞不出來,但可以給那些善于發明的匠人提供啟發,比如水蒸汽可以將東西,如果驅動傳軸能不能推動做功。

  秦可卿在寶珠的侍奉下洗著腳,嫣然一笑說道:“如果真的能將煤炭使普通百姓使用,那真是利國利民之舉了。”

  夫君在外面忙的都是這些國家大事,那些兒女情長反而是不值一提了。

  賈珩去著靴子,說道:“但開礦也有不少難處,所以要和岳父大人好好商量商量才是,咱們府上平常做飯也能用著煤炭。”

  現在京中家家戶戶煮飯用的還是木材多一些。

  秦可卿洗了腳,脫著身上的華麗衣裳,臉上見著恬然之態。

  賈珩也去除了衣裳,放下掛起的金鉤,紅色帷幔將外間橘黃燭火隔絕于外,只有如麝如蘭的幽香在芙蓉帳中氤氳而起,在這種環境中甚至帶有幾許催情之效。

  借著從簾幔縫隙透來的一縷微光,賈珩看向那國色天香的麗人,輕聲道:“可卿,你這個月的月信留意著。”

  “啊?”秦可卿愕然了下,芳心深處驚喜交加,說道:“那我留意一下。”

  她這些年,都是信著夫君的,既然夫君說給她一個孩子,那就應該有著。

  賈珩道:“好了,不說了,咱們睡覺了。”

  說到,拉起被子,湊到麗人那柔潤微熱的唇瓣近前,噙住兩瓣桃花,恣睢掠奪,風卷殘云。

  現在還沒到中年夫妻親一口,晚上噩夢做一宿的地步。

  秦可卿那愈見艷麗的玉頰微紅,與賈珩鬧了一會兒,氣息就有散亂,嬌軀柔軟一團,依偎著賈珩懷里,口中卻不饒人,膩哼一聲,輕笑道:“方才夫君去園子里,沒有盡興?”

  那些黃毛丫頭,她還以為有著什么能耐?

  “她們還小,早著呢。”賈珩拉過秦可卿,堆著雪人,的確是沒有可卿的年齡大。

  帷幔之外,一方漆木高幾的紅燭彤彤而明,庭院之中,一輪冬月皎潔如銀,照耀在朱紅黛瓦的寧國府,燈火幾處亮起,又幾處熄滅,風聲吹拂于屋瓦之間,發出陣陣時長時短的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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