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府 待吃過午飯,晉陽長公主以和賈珩商量秘事為由,讓元春領著李嬋月、探春、湘云回去歇息。
而后咸寧公主也在憐雪的相請下,離了廂房,只是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賈珩一眼。
此刻,閣樓中只剩賈珩與晉陽長公主,
晉陽長公主輕嘆了一口氣,柔聲道:「這邊兒才安生一些,皇兄就又派你去河南,這是拿你當牲口使喚呢。」
賈珩近得前去,擁住晉陽長公主的腰肢,輕笑道:「你也不是一樣?」
晉陽長公主聞言,芳心一顫,臉頰染緋,鳳眸嫵媚流波地瞥了賈珩一眼,嗔怒道:「胡說八道什么呢。」
不過,這人的確有些······
賈珩擁著眉眼流溢著艷麗韻味的晉陽長公主,親了下桃腮臉頰,附耳道:「晉陽,這次估計要在月底才能回來了,你在洛陽多保重。」
「嗯。」晉陽戰公主輕聲說道:「你也是,別事事逞強,多想想本宮還有元春她們。」
咸寧自是提都不提。
麗人說著,轉過臉來,打量著賈珩,秋水美眸瑩瑩如水,將那雙纖白的玉手輕輕撫著賈珩的臉頰,涂著朱紅蔻丹的右手中指上還戴著賈珩贈送的戒指,輕聲說道:「這些時日,都瘦了。」
賈珩看著那張愈發韻味十足的芙蓉玉面,目中倒映著如云翠髻,秀麗蛾眉,在帶著翡翠耳環的耳畔,只覺耳際上叢叢秀發在嘴唇上有著蘭草的馥郁芬芳,低聲道:「瘦了好,馬瘦毛長,人瘦······」
后面的話就不清楚。
晉陽長公主先是玉容愣了下,繼而心頭一跳,白膩如玉的臉頰剎那間嫣紅如血,嗔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這般···
···浮浪。
但是說著,美眸微訝,檀口微張,「還真是···賈珩:「???」
他只是隨口說一下,你要不要這么具有鉆研精神?
不過,只覺那張雍美、華艷的臉蛋兒,鳳眸流波,檀口微張,莊麗、溫婉中帶著幾分小女孩兒的俏皮和狡黠,無疑讓賈珩心頭一跳。
晉陽長公主正要說些什么,然而覺得暗影欺近,只覺一股溫熱氣息撲鼻而來,自家唇瓣已被噙住。
過了會兒,賈珩看向細氣微微,玉容玫紅的晉陽長公主,低聲道:「荔兒,這些天苦了你了。」
晉陽長公主彎彎秀眉下,涂著玫紅眼影的美眸,柔潤如水,輕盈如波,抿了抿唇,低聲道:「子鈺。
情知眼前少年在沖淡著一些離別的情緒,她剛才也是有意配合。
只是,她和他什么時候才能好好恩愛纏綿,不舍晝夜。
嗯?她都快被他帶歪了。
賈珩輕輕嗅著晉陽長公主秀發的幽香,雙手堆著雪人,低聲道:「等巡河事畢,應該就班師回京,那時候閑暇下來,再好好陪陪你。」
「好了,最近也沒少陪本宮了,等會兒,你去見見咸寧,她總還想像上次平亂隨軍那樣跟著你。」晉陽長公主雪顏染緋,緊緊摟住賈珩,溫柔如水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隱隱帶著依依不舍。
賈珩輕聲道:「等會兒去見見。」
當著晉陽的面前,他不好主動提著咸寧,甚至接話都要格外慎重。
晉陽長公主轉過臉頰,看向賈珩,柔聲道:「本宮先領著她們回洛陽,洛陽那邊兒還有金礦開采的事兒需要操持。」
賈珩點了點頭,擁著晉陽的嬌軀,低聲道:「這些你自己決定就好了,你在開封,咱們也總是聚少離多的。」
晉陽長公主美眸柔潤如水,輕柔說道:「以后咱們還有一輩子呢,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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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晉陽長公主耳鬢廝磨了會兒,賈珩就離了閣樓,正要尋著咸寧,卻見廊檐下拐角處站著元春,雙十年華的女子,穿著淡黃色裙裝,梳著少女的劉海兒發髻,一張如牡丹花蕊的豐潤臉蛋兒,滿是憂切。
賈珩喚道:「大姐姐。」
元春目光瑩潤,近前幾步,柔聲喚道:「珩弟。」
「大姐姐,咱們找個安靜所在敘話罷。」賈珩柔聲說道,隨著截胡的元春進了一處空廂。
抱琴這會兒已是等候在外,見兩人過來也不多言,悄然在門口,給兩人望著風。
賈珩與元春一進空廂,就近前,從身后攬住元春的腰肢,擁住略有些顫栗的嬌軀向著里廂而去,將其擁入懷中,坐在一旁的床榻上,同樣堆著雪人,附耳道:「大姐姐,剛才怎么哭了?」
方才見著元春眼眸濕潤,隱見淚光,還拿著手帕擦拭。
元春正自任由賈珩玩鬧著,嬌軀漸漸綿軟如蠶,聞言,芳心一震,顫聲道:「你方才都瞧見了?」
賈珩輕聲道:「是啊,大姐姐眼噙淚光。」
說著,側過身去,看著那張綺霞云鬢的粉面,尋著櫻唇輕輕親了一口,看著略有幾分嬌羞、扭捏的元春,輕笑道:「擔心我了?」
「嗯。」元春抬起美眸,粉唇微啟,豐潤玉容上見著擔憂,說道:「珩弟最近憔悴了不少,瘦了。」
賈珩日夜宿在河堤上,時常半夜起搶修河堤,這段日子的確看著臉龐削立了許多。
賈珩附耳低聲說道:「瘦了嗎?大姐姐要不要給我點兒肉肉?」
說著去鬧著元春的肚子。
元春雖然有些豐腴,可謂該胖的胖,該瘦的瘦,倒沒有小肚子。
元春聞言,芳心劇顫,臉頰嫣紅如桃蕊,羞嗔說道:你是不是嫌我胖了?」
說著,心頭也有幾分擔憂。
她要不要少吃一些,瘦一下,書上說,楚王好細腰,那種弱柳扶風的,說不定他就喜歡。
賈珩看著有些羞惱的麗人,忙道:「沒有,最喜大姐姐如楊貴妃一樣,抱著綿軟和棉花一樣。」
元春聞言,玉顏緋紅如霞,膩哼一聲,柳葉眉下的美眸流波,嗔白了一眼賈珩,道:「什么楊貴妃,那等紅顏禍水,怎么好類比著?」
她知道眼前情郎沒有騙她,每次都是抱著她好似要融在她身子里一樣,還喜歡托著她,如抱著小孩子一樣,每次都巔得人如墜云端,魂魄亂飛,得虧他怎么那般大的力氣?
呀,怎么能想著這些?
賈珩輕輕抬起元春圓潤的下巴,溫聲道:「大姐姐,在洛陽好好等我回來,不許餓瘦了,我回來要檢查。」
「嗯。」元春輕輕應著,眉梢帶喜,桃腮生暈,心頭歡喜甜蜜。
賈珩旋即低下頭來,噙住了元春,過了會兒,低聲道:「來,喚聲珩哥哥聽聽。」
元春:
一時間,芳心大羞道:「你又胡鬧。
自她意亂情迷時喚著,他就惦記著了,每次都拿這事兒逗她,還有上次和長公主殿下在一塊兒時,也喜歡讓長公主殿下喚著她······
賈珩輕聲道:「我這次去南河那邊兒,估計好多天不能相見,喚一次吧。」
元春聞言,心頭微震,迎著那雙期待的目光,實在不忍拒絕,螓首微微偏轉,卻見那人就是瞧著自己的目光,非要看她親自來喚。
心頭又羞急,又是一陣沒來由的歡喜。
粉唇翕動了下,也不知為何,忽而福至心靈,學著平日湘云和探春的語氣,甜甜喚了一聲:「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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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以小女孩兒的甜美語氣喚著,直接讓賈珩心頭一悸,目光深凝。
感受到賈珩的異樣,元春心頭一跳,低聲道:「珩弟···
「收拾東西還早,還是晚上再出發,不如咱們·····」賈 珩在元春耳畔低語道。
他發現是越來越喜歡元春了,明明溫柔如水,溫柔知性 有時候無意識間又有幾分軟萌軟萌的模樣。
「珩弟你別耽擱了正事,要不······我伺候你好了。」元春眸光瀲滟,閃爍了下,急聲說道。
賈珩道:「沒事兒,不在這一時半刻。
這些時日在河堤上,也有些思念元春和晉陽她們。
這般說著,拉過元春向著里廂而去,兩人差不多也是老夫老妻,熟門熟路,也未讓元春盡去衣衫。
不知過了多久,賈珩抱著已是酥軟成泥的元春,看著豐潤玉頰綺艷成霞的元春,附耳低聲道:「大姐姐怎么這般可人?」
先前在晉陽那邊兒更多還是離別前的溫馨相擁,可到了元春這兒,就一個沒忍住。
只能說愛不釋手,美的無處藏。
此刻裙裳穿在元春身上,另有幾分別樣的感覺,依稀有幾分后世「元妃」的模樣。
聽著情郎對自己的贊美和依戀,元春眉梢眼角流溢著歡喜之色,只覺心頭甜蜜難言,兩彎柳葉細眉下,晶美眸宛如秋水盈盈,玉顏酡紅,膩哼一聲,輕輕歸攏著衣襟,軟聲道:「你這要多加小心。」
賈珩點了點頭,道:「嗯。
讓元春幫著簡單收拾一番,見身上并無異狀,這才出了廂房,打算出去尋著咸寧公主告別。
出了門,問著已是臉頰紅潤如霞,目光躲躲閃閃的抱琴,赫然發現已是半個多時辰過去。
沿著抄手游廊前往咸寧公主所在的院落,想了想,在廊檐下的水缸里,洗了把手,脂粉軟香隨著雨水而去,取出手絹擦了擦,向著咸寧公主所在的院落而去。
此刻四方宅院之中,雨絲輕輕落下,里相之中,咸寧公主坐在廂房繡榻之上,紅色帷幔以金鉤束起,少女一身藍色長裙,挽著飛仙髻,裙袖挽起,手中擺攏著幾個黑色紗巾制成的襪子,蛾眉下略有幾分英氣的眸子,眨了眨,就有些好奇。
「這襪子怎么這般長?分成兩側,倒有些騎馬所穿的武士褲,還有這怎么有個······洞?」咸寧公主秀眉微微蹙起,心頭頗為詫異,眼角上淚痣似乎都現出認真思索之色。
過了會兒,也是與賈珩玩鬧多了,終究積累了一些經驗,旋即明白過來,一張清麗如虞山之雪的臉頰緋紅成霞,明媚綺艷,只覺心口中的一顆芳心「砰砰」跳個不停。
是了,襪子沒洞怎么穿進去呢?多么簡單樸素的道理。
想了想,伸手放下金鉤,伴隨著沙沙聲音,半面帷幔垂落而下,這位神清骨秀的少女,在床榻上就是窸窸窣窣穿將起來。
一會兒先生應該給她告別的吧,不知還有沒有時間看她跳舞?
就這般想著,卻聽到屋外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咸寧。」賈珩喚了一聲,然后舉步地進得廂房,挑簾進入里廂。
「先生要走了?」咸寧公主輕輕起得身來,此刻裙子下赫然穿著一雙襪子,黑絲美腳正要穿進繡花鞋。
賈珩看向對面高挑明麗的少女,微微一頓,目光凝了凝,輕聲道:「嗯,走之前過來看看你,忙什么呢?」
估計真要等傍晚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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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坐下說。」
心道,前幾天給咸寧做的襪子,她今天拿出來穿上,這是不想讓他走了是吧?
賈珩道:「先前沒讓你去,擔心著路途多有不便,還有說不得還要上堤抗洪,也不好讓你一直跟著吃苦。
畢竟是宗室帝女,總是跟著他風餐露宿,不說落人閑話的問題,就是他也有些疼惜。
咸寧公主聽著少年的溫言軟語,芳心涌起一股暖流,只是旋即,清麗如雪的玉顏泛起紅暈,分明是感受到一雙手在腿上游移摩挲,愛不釋手,芳心羞喜難言,顫聲說道:「先生,我都知道的。」
「嗯,你知道就好,這幾天一直在大堤上,沒怎么陪你,等回來后,也能清閑一些,咱們好好出去走走。」賈珩輕聲說道。
咸寧公主將螓首依偎在少年懷里,道:「等先生閑暇的時候就好。」
「咸寧,要不······再跳一次舞吧,有段時日沒見你跳舞了。」賈珩忽而開口說道。
咸寧公主幽麗玉容上,臉頰兩側紅暈愈發明艷,芳心微頓,晶瑩流光清眸現出一絲欣喜。
果然先生喜歡她的······腿,也是的,這原就是先生讓人做來送給她穿的。
而后,倒也不知是跳舞,還是別的事情,欣賞完舞蹈,賈珩擁住少女的削肩,道:「咸寧。」
咸寧公主將釵鬢微亂的螓首依偎在賈珩懷里,嬌軀微軟,玉顏蒙上一層緋色,往日清澈如冰雪融化的聲音帶著幾分嬌膩,輕聲道:「先生······辛苦了。」
真真是魂魄都要吸出來了。
賈珩輕聲道:「芷兒,這些時日冷落你了,等我回來。
咸寧在賈珩懷里依偎了一會兒,心緒平靜了下,顫聲道:「先生路上保重,天色也不早了,別耽擱了正事。」
賈珩抬眸看了一眼外間蒼茫的天色,發現已是傍晚時分道:「嗯,那我去衙門,探春和湘云她們來不及告別了,你替我說一聲罷,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本來是有時間的,奈何治洪防汛,事重緊要,或堵或疏,終究耽擱了一些時間。
探春、湘云和李嬋月她們就不及告別了。分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兩天后,賈珩領著一眾扈從,重新來到此城,已是天色將晚,進入徐州城中。
「大人,趙閣老已在知州衙門等候有一會兒了。」親自來迎著賈珩一行的徐州知州鞠昌年,看向對面的蟒服少年,態度畢恭畢敬。
前幾天,漕運衙門的漕兵以及京營應援的騎軍,連續搶救泗州災民,能救上來的都差不多救上來,而洪水基本淹沒了泗州城,現在仍沒有消退的跡象。
經此次洪災之后,虹縣肯定是留不住了,州治據說已經打算遷向盱眙,這樣就挨著淮安。
此刻,徐州州衙之中 軒敞的官廳中,一張梨花木椅子上,著緋色官袍的內閣大學士趙默有些頹然地坐在其上,臉色淡漠,目光幽閃不停,黑色烏紗帽早已摘下,放在一旁的幾案上。
就在昨日,已得知朝廷的旨意,由永寧伯賈珩總督河道衙門大小事宜,而他協調淮揚兩江民政,括備救災物資,以應不時。
圣上擺明了是不信他!
現在高斌死了,整個河道亂成一團,等到京里得知此信,想來更為雷霆震怒,眼下讓永寧伯這等錦衣酷吏派到淮安,還不知又要誅連多少人。
就在這時,一個書吏進得官廳,拱手說道:「閣老,永寧伯已領著隨從趕到衙門外了。
趙默壓下心頭的煩悶,起得身來,看向對面,正端著茶盅抿著茶水的杜季同,說道:「杜總督,隨本官去迎迎永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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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拿起烏紗帽,戴在頭上。
杜季同笑了笑,應了一聲,「噠」地一聲放下茶盅,起得身去,前往相迎賈珩,似渾然不受先前泗州淹沒,百姓死傷過萬的影響。
不多時在儀門處見到賈珩,幾人也都是老相識,簡單敘禮而罷,寒暄著進入官廳,兩方官員坐下,書吏重新撤換新茶。
賈珩沉靜目光投向對面的趙默,問道:「趙閣老,泗州方面情形如何?」
趙默嘆了一口氣,以低沉的聲音敘道:「水火無情,死傷尤重,漕運衙門還有京營馳援而來官軍,救了幾千人,其他百姓,溺斃河中不可勝計,這次天災,慘不忍睹。」
泗州州治整個被淹房屋沖塌,百姓溺于水中,再加上失蹤的,究竟死了多少人誰也說不清,加上淡化錯誤的一貫策略,官府都不敢統計人數。
「趙閣老,這不是天災,這是人禍。」賈珩目光深深,沉聲說道。
趙默微微一頓,凝眸向對面的少年,心神莫名。
翰林學士徐開聽著兩人的對話,目光失神,作為此行唯一陪同賈珩前來的文官,心緒也不平靜。
死傷了這么多人,如果都能如開封那邊兒及時修河,原是可以避免之事,奈何從上到下,自五月到如今,黨爭攻訐,誤國誤民。
賈珩道:「河堤一沖即潰,內中必有貪瀆,況高斌聞聽此信,畏罪自盡,足見南河河務積弊之深,及至臟腑!本官此行,事有兩項,一抗洪備汛,二整飭河務,今淮河河堤,皆需再三檢視,即刻而起,凡有潰堤決口的堤堰、閘壩,皆要派官軍、河丁嚴守,及時通報,如有險工,及時通稟,沿河百姓即行撤往別處。」
南河水系復雜,比之東河還要繁亂,他也不能保證不會再有決口之事發生。
杜季同聽著兩人的對話,目中閃過一抹譏諷。
暗道,這位少年得志武勛,還是一如往常,性情剛直,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一位閣臣面子,宛如吩咐下屬,這樣在官場上處處樹敵,定然行不及遠。
趙默似早已習慣賈珩的強勢,面上倒無多少異色,問道:「永寧伯如今領京營在河南防汛,未知此行帶了多少人過來相援?」
如有京營來援,這些問題就不大,先前泗州救災已然證明京營訓練有素,面對洪汛,全無漕丁之畏難避險,踟躕不前。
不管如何,眼前這位永寧伯,練的一手好兵。
賈珩道:「這次從各處堤堰抽調了一萬人,合先前的八千騎軍,得近兩萬人備戰洪汛,如中原之地汛情稍解,再從京營調兵應援。」
這幾天從北方諸省后續快馬來報,可知北方幾省雨量已然大為減少,局部地區雨轉多云而開封河堤的險工自然就減少了許多,等再觀察幾天,水位下降,也就能抽調一部分兵馬馳援淮南等地。
趙默沉吟道:「河南等地的河堤還算牢固,不若······加派一些人手?」
提起此事,心頭未免也有些復雜,時時修繕加固的河堤,比不過剛修沒有多久的河堤,這個高斌,真是百死難贖。
賈珩道:「京營大軍在河南還需看守堤堰,而江北大營三萬兵馬駐扎揚州,無所事事,本官之意,調令其兵馬入淮安抗洪,而后再行招募軍民,相關員額缺口應該不大,如實在人手不足,趙閣老和我聯名行文江南總督衙門以及南京兵部,調江南大營兩萬兵馬應援。」
高斌可以說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其治下河務,從徐州、雎寧縣再到淮安府,向東則是經漣水,濱海縣一直出海,還有洪澤湖等相關大壩、閘口,如果全部出問題,那整個淮揚之地盡成澤國,真就南北隔絕,天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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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底子下的地段兒為繁華之地,沖垮了就是玉石同碎。
接下來,就需到淮安府訊問相關河官,估測堤壩的牢固程度,然后針對性布置,實在不行,還要炸堤泄洪。
趙默皺了皺眉,思忖著賈珩的對策,輕聲道:「江北大營的確是在揚州,可一向由南京兵部節制,沒有圣諭,只怕調動不得一兵一卒。」
「本官來之前,已向圣上上疏,調動江南江北大營部分兵馬應援淮河險工,本官可先以天子劍調動江北大營兵馬,護衛河堤,策應險工,想來不久之后,圣諭就會以急遞送來。」賈珩沉聲道。
以他對天子的了解,于他所請,必定相允。趙默目光微凝,喃喃道:「天子劍?」
他都差點兒忘了,此人還有天子劍傍身,只是以天子劍調兵,一旦形成慣例,大壞國家經制,豈非于社稷不利?
漕運總督杜季同目光也微微一縮,放下手中的茶盅,心頭涌起一股憂慮。
這天子劍,他也聽楊相提及過,可圣上怎么還沒收走?天子劍常托此人,豈非大權旁落,太阿倒持?
賈珩看向面色變幻的趙默,說道:「事不宜遲,趙閣老,你我先到清江浦訊問河官,摸排相關河堤虛實,以作強弱布置,而后我騎快馬,前往揚州,以天子劍調撥江北大營的揚州兵馬。」
去揚州一趟,除卻調兵也是為了見見林如海,其在揚州,最近身體骨兒一直不大好。
趙默沉吟片刻,說道:「永寧伯,可否先等朝廷旨意?也不過是這幾天的空當。」
「大雨連綿不絕,汛情不待,如是耽擱時久,不定又有多少州縣如泗州一般,趙閣老,事急從權。」賈珩凝聲說道。
趙默聞言,眉頭皺了皺,終究嘆了一口氣,算是應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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