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鱗天衣是什么?”
帶著對這個新鮮名詞的疑問,李臻好奇的聲音在后院中響起。
臉上已經逐漸出現了慎重之意的崔干一愣:
“道長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是什么?”
一邊問,李臻一邊看向了李淳風。
結果看到了這熊孩子臉上也是一陣疑惑后,心里頓時舒坦了。
你看看,我就說,傻子不只我一個吧。
而瞧著倆人的表情,正需要一些時間思索的崔干便趁著這個功夫解釋道:
“妖鱗天衣,上古先秦隱殺門至寶。”
沒來由的,李臻想搬個凳子坐下來聽,順帶有點薯片可樂就更好了。
而看著李臻那表情,崔干估摸著守初道長可能連什么是隱殺門都不知道,索性給出了詳盡的解釋:
“道長應該知曉那天下第九的血隱客罷?”
“呃…不熟。”
“血隱客的影血暗殺之術,便是隱殺門的絕學。而要說起來隱殺門,他們幾乎可以說是刺客殺手的老祖宗。被何人所創已然不知,但歷史上人們所熟知的那些刺客,幾乎都出自隱殺門。血隱客的影血暗殺之術亦是如此。
隱殺門自上古時,便一直為人族行壯舉,追求的是隱匿襲殺,以一命換多命的換命殺傷。上古時,妖族之獸與人族不同,在出塵化形前,需要經歷開蒙啟智階段,而個階段通常是以十年、二十年為數。但人族不同。人族一歲站立,二歲能言,三歲習武修煉…
曾經的隱殺門甚至有一批由十歲左右孩童組成的隊伍,專門用來以身飼虎,吸引妖獸過來,設下陷阱屠戮它們。可以說…在當年人族對抗妖族時,立下了汗馬功勞。”
娃娃軍…
當從崔干口中聽到了這娃娃軍的時候,不知為何,李臻心里有股…又酸又難過的悲傷。
但他沒吭聲,繼續聆聽:
“隱殺門在當時,花開兩支。內枝為隱,外枝表殺。血隱客的影血暗殺術,便是外門的絕學。這術法以殺戮為尊,殺的人越多,越強。甚至聽聞修到高深處,那些被影血術所殺的人便會化作腳下之影活了過來,帶著生前的絕學與招數與人搏殺。不過血隱客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親自出手,所以他是否到這個境界暫時不可知。
而內門,為隱門。與現在內門外門弟子不同,當時內門外門并無什么區別,只是大家負責的東西不同。隱門,專門是埋伏在妖族那邊刺探動向、情報的隱匿者。他們不以殺戮擅長,可卻極善隱忍。相傳,如今道門修長生者必修持的那門《龜息功》,便是從隱門的功法中改良而來。
隱門之人不善暗殺,可弟子們卻通過以妖族血肉、鱗片,通過秘法合煉而成的戰衣。而這戰衣,便是我們剛才說的妖鱗天衣。此衣物如何煉制,除了隱門之外無人知曉。但所取材料一應皆出自妖族之身。隱門之人埋伏時,先行飽食數餐,配以內門心法,搭配這件妖鱗天衣埋伏在某處數日,乃至數十日不吃不喝獲取情報。
無聲無色,無形無質,妖族根本察覺不出來。方便刺探情報、傳遞消息。為當時的人族提供了不知多少先決之機。而傳聞此衣還有種種妙用,刀兵難傷只是其中一種罷了。甚至據說此衣物還有噬血療傷之用。若隱匿者受了傷,或者找不到食物,它便會自動吞噬其他血肉彌補隱匿者本身…乃是隱殺門重寶。
而后人族勝利后,隱殺門先是代替始皇監察天下,就如同百騎司一般。而后秦二世繼位,接手隱殺門,秦國滅亡后,隱殺門最后在楚漢相爭時,站在了項羽一邊,最后于戰亂中毀于一旦。影血術雖有傳承,可隱門的妖鱗天衣煉制方法卻不知所蹤。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四年前…”
“這玩意又出來了?”
聽到李臻的話,崔干點點頭:
“不錯。而它現世的消息,道長應該也聽過。那就是…四年前的驚天奇桉——洛神盜丹。”
李臻一怔…
“你說洛神不會是…那個天下第一的不要碧蓮…”
聽到這形容,崔干有些納悶。
誰不要碧蓮?
而聽的同樣入神的李淳風這時候卻清醒了,無語的看了一眼李臻,說道:
“是傾城妖蓮!”
“啊對對對。傾城妖蓮,那個什么美人榜第一的傾城妖蓮…”
“第二!第一是皇后娘娘!”
熊孩子,你找抽是吧?
就你懂?
就你明白?
你懂你個小蘑孤!
在李老道那嘴角狂抽的模樣下,崔干點點頭:
“不錯,天下第二的傾城妖蓮——洛神,在她盜取補天丹的那一晚,穿的就是這件妖鱗天衣。也只有妖鱗天衣,才能讓她可以悄無聲息的穿透皇宮夜晚開啟的一切陣法禁制,抵達了內宮,盜走了國師為陛下煉制的那一顆可增壽五載的補天丹。
掌香大監與國師合力抓捕,洛神憑借那在月空下的傾城一舞,讓世人銘記不忘。可同樣的,那也是妖鱗天衣時隔五百年后的第一次現世。當時的天下第一名捕,號稱草蛇灰線無物不查,追蹤術天下第一的段無跡追查到了城門之外,便直接跟丟了。如今已過四年,可洛神的蹤跡卻再也無人發覺。”
李淳風皺眉沉默片刻,看了一眼李臻,見他沒說話的意思后,略微思索,問道:
“所以,崔居士你的意思是,這個刺客,與洛神有關?”
“…不知。”
崔干搖搖頭:
“可她身上的若真的是妖鱗天衣,那么,想要讓她開口,恐怕很難了。”
“為何?”
“因為妖鱗天衣本就是為了掩藏隱匿者的一切聲型所煉。它的材料為妖族血肉鱗片,防御力驚人。又無口無眼。尋常的嚴刑拷打根本無用。而若以水火傷之,就算妖鱗天衣可破,可等衣破之時,里面的隱匿者就會被天衣反噬其主,自己身亡的同時,這件衣服也會化作塵埃。這是當年隱殺門為了防止隱匿者被妖族所抓而留下來的最后一手。被發現,就只有死路一條,因為只有死了,才能保全天衣不被敵人所得,隱匿者死的也會痛快些,少受些磨難。”
得到了這個解釋,李淳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想不到先輩的智慧如今卻變成了一個鐵王八,讓人難以下嘴…
這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這時,李臻納悶的問道:
“這個…崔縣丞覺著,這女刺客是不是血霧書院的人?”
他這話問的有些突兀,但崔干卻聽懂了,先是搖頭:
“未見的。實不相瞞,道長,當年我們崔家與血霧書院的吳秀才也有過恩惠。這幾十年來,就算有宵小欲謀害我崔家,血霧書院也不會接這一單生意。更血霧書院如今能在江湖上站穩腳跟,眼線遍布天下,亦未嘗無有我等默許之意。所以,世家的恩怨情仇,血霧書院向來是不摻和的。況且…若妖鱗天衣真的重新現世,血隱客恐怕早就找過來了。怎么可能放著這個女刺客在外面亂跑,還把麻煩找到了我妹妹頭上!!”
說到這時,他眼里閃過了一絲殺意。
可馬上就煙消云散,恢復了理智。
而趁著這一會兒功夫,他對于這個女刺客該如何也考慮的差不多了。
便說道:
“不論如何,咱們先去看看吧。今日之事…并非在下把二位道長當做了外人。只是一切事關舍妹,一會無論如何,還請二位道長作壁上觀,在下自有分寸!”
這話的潛臺詞其實就是“你倆看可以,但不要管”。
李臻倒沒覺著有什么。
這種事情換到自己這,恐怕也這樣。
那頭罩女雖然看起來身材不差,可要是自己有個妹妹,被這娘們給弄成這樣…
不說其他,這妖鱗天衣在怎么厲害怎么珍貴,他老李都得先潑一瓢大糞上去在說。
先出一口惡氣。
更何況…這是性命之憂!
于是點點頭,而李淳風似乎有些不忍…不過他倒也不是不明白是非,
沒點頭答應,但也沒吭聲。
見狀,崔干點點頭:
“那咱們走吧。”
他帶頭,包括崔伯在內,四人朝著縣衙大堂走去。
到了前廳時,看著與電視劇里差不多的陳設,李臻并不意外。
只是目光落在了被幾名飛御使押著的頭罩女那。
這會兒大堂上已經點燃了燈火,很是明亮。
而透過這些燭火,李臻瞇起眼睛逐漸也觀察到了她身上這件緊身衣的不凡之處來。
確確實實…拋開身材什么的不論。
這件在光芒下好似在自主呼吸一般,有著細小鱗片在蠕動的衣服…
可真像一只活物。
而原本的美感,也因為這種細密的蠕動,搭配明明有著姣好的身材卻偏偏無口無面無鼻無眼的頭罩…
一下子,李臻就不敢看了。
原因無他。
密集恐懼癥犯了。
瞅著這衣服,他渾身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
心里一股毀滅一切的沖動,讓他立刻想要把對方大卸八塊…
“嘔!!”
崔干還未發話,威壓深重如海的縣衙大堂上,突兀的響起了一聲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