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呢,得有個前言才能搭接后語。先來說說為什么叫這名字。列位,有知道這《天龍八部》是什么的么?”
他拋出來了一個問題。
這群人哪里知道這個?
唯獨孫靜禪皺了皺眉頭,忽然開口說道:
“可是那佛經八部羅?”
李臻一愣。
心說還真有懂行的。
也不在意別人接茬,畢竟這是他問的問題。
于是笑著點點頭:
“不錯。正是佛經之上所言,佛陀向諸菩薩、比丘等說法時,常常在座前聆聽的八位護法天神…這里可能諸位有些不解了,心說你不是個道士么?怎么說起佛經之事了?…列位。”
他看著眾人說道:
“佛道呢,是不同源。從修行上來講呢,我道家主張性命雙修,視身體為渡世寶筏。佛家只修性不修命,視身體為臭皮囊。所以,世人認為修道即修仙也,是為陽神。佛徒所修為陰神。陽神者,形神俱妙,與道合真,出有入無,永恒不滅,聚則成形,散則成炁。陰神者,不過清靈之鬼也…對,沒錯,貧道是道士,自然向著自家說話了…”
“…哈哈哈”
聽著李臻直言不諱的袒護,一群人終于忍不住了,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而李臻跟著笑了兩聲后,繼續說道:
“但是,其實有一點是相同的。是什么呢?很簡單。莫要管是修佛還是修道,其實大家的本質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希望大家有一顆向善之心。列位須知道,無論是菩薩也好仙人也罷,他們并不是成仙成佛后才開始渡人。而是渡的人多了,才成了仙,成了菩薩。所以,這世間的佛道無論如何有別,勸人向善這一點總是不錯的,對吧?”
眾人一愣…緊接著便是若有所思的靜默思考。
而孫靜嬋的眼睛已經完全的亮了起來,想了想,扭頭對紅纓說道:
“去,把筆墨拿來。”
紅纓是萬般不舍…可還是點頭領命。
甚至用上了輕功步伐,紅衣一閃,已經來到了門口。
李臻聽到了瞧見了。
雖然話沒停,可語速卻大了一些。
紅纓是出塵的修煉者,耳目靈聰,肯定能聽到。
而趁著這個節骨眼,店小二也哆哆嗦嗦的把酒水端到了孫靜禪的桌前。
“我今天說的這故事,其實便是引用了這佛門八部眾之說…至于原因嘛,覺得還挺恰當的,便用了。道家本是清靜無為,莫說佛陀了,我們敬的是天地萬物,所以我自認為也不礙事…再說了,礙事你能咋地?你佛門又沒我們道門人多,對吧?真打起來…嘿,禿驢,信不信弄死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來,一屋子人,包括店小二和孫靜禪都笑出了聲。
而紅纓也是眉眼含笑的走了進來。
手里還端著文房四寶。
坐在了桌前直接開始磨墨。
李臻也終于明白了…這位可不像是紅纓的友人。
而應該是比她身份高一級的存在。
說起來紅纓小姐姐命可真苦啊…自從見到她,不是見她在伺候男人,就是在伺候女人…
口味還真不挑剔。
腦子里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李臻繼續說道:
“而為何叫《天龍八部》呢?其實原因便是引用這八部眾之由。皆因這書里的各種人物是多如牛毛又善惡難辨,形形色色,故此叫這個名字。所以,咱們今天的故事,便是從西南大理國那篤信佛教的皇室…開始。”
他說話時,紅纓那邊已經磨好了墨。
而孫靜嬋則拿筆直接在紙上開始寫。
從李臻之前的詩,到那幾句“莫道天高無耳目,虧心暗室有神游”的話語。
就跟做筆記一樣,一點點的摘抄。
一邊謄抄,一邊飲酒。
一邊飲酒,一邊聆聽。
越寫,眼睛越明亮。
而李臻打眼一瞧,就被那宣紙的潔白程度給晃的眼暈。
好家伙…這得多少銀子一張紙?
這位…難不成也跟狐裘大人一樣,是個闊大爺?
難不成貧道命中就招富婆喜歡?
一想到這,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這位一身行頭什么的可是不差,紅纓又在伺候她…好家伙,一會出手少說不得百十來兩銀子?
要真是這樣,今天中午…貧道非去那羊肉湯攤子上喝一碗讓那個奸商瞧瞧!
打定主意,他說道:
“且說,這大理國是什么地方?便是現在南詔一代的一個小國。當地呢,佛門文化是深入人心…深入到什么地步?這么說吧,這小國皇帝都崇信佛教,往往以放棄皇位,出家為僧為榮。列位,您琢磨琢磨,好好的皇帝陛下不做,去當和尚,后宮那些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都便宜了那群禿驢…”
“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又笑出了聲。
《天龍八部》這部書其實就是這樣。
最開始以段譽的視角出發時,節奏盡量要輕快一些,彰顯出世子出游時的種種奇遇。
所以他說的比較俏皮。
為的就是能讓大家迅速記住一些人的背景、特征等等。
再加上他本就是道士,一口一個禿驢的喊著,聽上去也好玩。
在好玩之中讓眾人記住了這些人,達到這個效果便夠了。
說這書,切忌開始就苦大仇深。
金大師的書不適合這種節奏,就正常的平鋪直敘就可以了。
“這大理國皇室為段姓,大理國的皇帝叫做段正明,這一代呢,哥倆。他還有個兄弟,叫做段正淳,乃大理震南王,保國大將軍。
您諸位看啊,這哥倆,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王爺,皇親貴胄。可這兩位可不光是在朝堂之上出名,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被尊為“南國二帝”,乃武學大家。
這兩位靠的是什么?
誒,靠的便是祖傳的一門功夫,叫做“一陽指”。可與少林寺的“一指禪”相爭,不落下風。而書中的主人公名字,叫做段譽!便是這大理國保國大將軍段正淳膝下嫡子。
咱們的故事,也就在這位段譽段世子的身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