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489.往事如煙起夜釣

夢想島中文    我在1982有個家
🔊點這里聽書
*已支持Chrome,Edge,Safari,Firefox瀏覽器

  王憶在島上優哉游哉的度過了一天時間后去向王向紅表示自己不能這么虛度光陰。

  王向紅熱切的建議他去墾荒。

  但王憶拒絕了這個建議表示自己要去市里碼頭搬運同學朋友郵寄來的物資,同時要在市里進行采購,給學校給生產隊采購物資。

  這理由合適且正當。

  就這樣他帶上大迷糊開著天涯二號駛向市里。

  這次去市里大采購花費時間長久,于是王憶直奔市里去給大迷糊開了個房間讓他在里面好吃好喝沒事干就睡覺,自己去碼頭溜達著看了看然后去往23年。

  冬季雖然不是大黃魚的漁汛期,但在23年卻是大黃魚的主要捕撈季節。

  像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和以前,大黃魚的魚汛期是在四五月份,這時候的大黃魚成群洄游進行繁殖。

  為了保護大黃魚魚群,二十一世紀的四五月份是不許捕撈野生大黃魚的,抓到重罰。

  那什么時候適合捕撈大黃魚呢?得從大黃魚的習性來進行選擇。

  大黃魚具有明顯的種群遷徙規律,當冬季海水水溫下降時,魚群會集體轉移到深海區越冬,越冬地點在中央漁場。

  當春季水溫升高后,親魚再從越冬場游回河口地區,然后在4到5月份達到繁殖高峰。

  這種情況下,冬季魚群出現集體轉移行為,變成了一個捕撈機會。

  83年的市碼頭出現了不少大黃魚,而現在是白天,這時候還不是捕撈大黃魚的黃金時間,黃金時間是晚上。

  這個‘黃金時間’就是名義上的意思,夜晚捕撈到的大黃魚真是黃燦燦如鍍金!

  從科學上來說,天然野生大黃魚會攝食大量富含類胡蘿卜素的藻類和浮游生物,導致富集了黃色素細胞而通體黃褐色、腹面金黃色。

  而活體大黃魚白天的時候由于黃色素細胞色素顆粒聚集導致整體不明顯,看起來像是銀灰色。

  到了夜晚黃色素細胞色素顆粒擴散開來,整體彌漫在活體大黃魚的通體上下。

  如此一來就導致夜間捕撈的大黃魚是漂亮的金黃色。

  這事大黃魚產區的人都知道。

  于是有人看到王憶在碼頭盯著大黃魚挑挑揀揀卻不買,就跟他說:“你想要優質大黃魚的話等晚上來,白天的魚質量不行,晚上的好。”

  “想要活的都能有。”一名漁民補充道。

  王憶一聽來了興趣:“這可是野生的大黃魚,連活的也有呀?”

  大黃魚跟帶魚一樣都是深水魚,一旦被打撈上岸那由于離開水后的空氣壓力比海里水壓要小很多,由于壓力的降低,使魚鰾發生變化,導致體積擴張而破裂。

  另一個大黃魚幾乎都是漁網捕撈,導致黃花魚一出水面就開始嚴重擠壓,更是容易導致死亡。

  不過就跟捕撈船也會時而保存住一些活帶魚一樣,大黃魚有的命好可以在漁船上存活一段時間。

  只是想要活著去往市場就很難了,沒有那個環境。

  再說大黃魚冰鮮后對肉質影響不大,活魚死魚口感和營養價值相仿,壓根沒有吃活魚的必要。

  在種種原因綜合之下,導致市場上看不到活的大黃魚。

  但要吃活的大黃魚是有辦法的。

  跟隨捕撈船出海!

  碼頭上的漁民跟王憶說的活魚就是捕撈船剛歸來時候會帶有一些活魚。

  于是王憶心里就浮現出一個想法:

  弄幾條活體大黃魚帶到23年,找證人來證明自己能釣到野生大黃魚。

  看看天色,他回船上開門去了23年,這次開船直奔天涯島。

  如今的天涯島不說別的,反正在觀感上跟以往完全不一樣了。

  建起新房屋、修繕舊房子,島上有雞鴨也有豬羊更有人,于是島上曾經處處可見的破敗頹喪之氛圍一掃而空。

  天涯一號漁船靠上碼頭。

  碼頭上有幾個陌生面孔在釣魚,看到他的船開過來這些人很不高興。

  好不容易打好的窩,如今什么都沒有了…

  有人性子沖動,喊道:“喂,兄弟你干啥啊?你是哪里的船?怎么不聲不響的就來我們這里了?”

  王憶愣了愣,探頭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這里是我的地盤?”

  釣魚佬們一聽這話愣住了。

  其中一個黑臉膛中年人仔細端詳他,說道:“看你挺面生的,你也是這島上的員工?我認識你們這里的人,怎么沒見過你?”

  集成樓房上已經有人看見了到來的天涯一號。

  島上員工可都認識王憶,趕緊有人給墩子打電話了。

  然后墩子如同一頭脫韁的野驢一樣從房子里鉆出來,一邊系腰帶一邊蹭蹭蹭的跑。

  這些人跟墩子是相識的,看見他跑來了紛紛問:

  “墩總,這位帥哥是誰呀?”

  “墩子他說這是他的地盤?他不會就是你之前給我們介紹過的那位英俊瀟灑、富可敵國的老板吧?”

  “墩總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呀。”

  大家伙都很有眼力勁,看見墩子面對王憶的態度便猜到了王憶的身份。

  墩子放下外套說道:“對、對,這就是我老板王總!”

  王憶停船上碼頭。

  釣魚佬們紛紛過來跟他客氣的打招呼。

  剛才雙方雖然有點小矛盾,但都可以理解,王憶沒把剛才的質問放在心里,只是他很疑惑:

  “你們要釣魚可以去礁石上,怎么都在碼頭上?我就算不開船過來,我們島上的捕撈船也得回來吧?”

  此時是午后好時光。

  今天天氣挺陽光燦爛的,漁船去張網獲取海貨去了,此時有兩艘小船飄蕩在附近的海域上,有人撒網、有人撒餌料,忙活的不亦樂乎。

  黑臉膛中年人賠笑道:“不好意思,王總,沒經過你的同意過來釣魚了。”

  “主要是你們碼頭這個地方真不錯,下面藏了大魚,我們在這里釣到好魚了。”

  旁邊一個穿著衛衣戴著棉帽子的青年將塑料魚箱推過來打開,里面貼著箱子趴著一大一小兩條青褐色的魚。

  這魚通體扁平呈菱形,兩眼位于頭部左側,眼間隔平而寬,看起來很丑很怪,但味道很好,營養價值也很豐富:

  “喲,多寶魚?你們竟然釣到了多寶魚?”

  王憶驚呼一聲,幾個釣魚佬紛紛露出得意的表情。

  黑臉膛說道:“對,不知道是從哪個漁場跑出來的,嘿嘿,在你的地盤上定居了,讓我們給發現了。”

  多寶魚在如今的沿海地區很有知名度,但內陸不少人并不了解這種魚。

  它還有個名字叫大菱鲆,出身高貴,是大西洋東側沿岸的魚中貴族。

  但1983年這魚由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黃海水產研究所給引入了中國,然后解決了它的人工繁殖難題,很快成為了我國特別是北方海域的主要養殖品種。

  王憶也想過養多寶魚,23年這玩意兒在海邊市場爛大街了,可在八九十年代卻很昂貴。

  那時候老板們請客吃飯不流行吃三文魚,就吃一個大菱鲆。

  直到二十一世紀這魚徹底給養泛濫了,才把價格給打下來。

  多寶魚很適合當經濟魚,老實安靜,最喜歡吃飽了趴在海底面沙思過。

  這種情況下它們的長肉速度很快,雄魚一般1年性成熟,雌魚2年性成熟。

  生長速度快、出肉率高、抗病能力強、營養價值高。

  可惜它是83年剛引進中國的,現在還只是存在于一些國家養殖基地里,要是天涯島的海域里出現這種魚,那真是沒法解釋來路。

  說是野生的都不行,因為國內海域就沒有野生多寶魚。

  這也是黑臉膛漢子剛才說它們‘不知道是從哪個漁場里跑出來’的原因:

  野外發現的多寶魚,都是從養殖場逃跑的幸運兒或者幸運兒的后代。

  王憶背著手看了看這些多寶魚,嘖嘖稱奇后跟著墩子上岸。

  釣魚佬們提心吊膽的問道:“王總,我們還能在您這里釣魚嗎?”

  王憶擺擺手說:“這事問墩總好了。”

  墩子聽到這話就沒心沒肺的回頭揮手笑:“你們釣魚吧、放心釣魚吧。”

  一個釣魚佬便熱切的說:“那待會給王總留一條最大的多寶魚,這魚野生長大的比養殖的好吃,養殖的不行。”

  這點不是心理作用。

  很多養殖魚是沒有野生魚好吃的。

  就拿大黃魚來說,大黃魚吃小魚吃蝦米,但養殖的情況下不可能給它們吃新鮮小魚和小蝦,那樣成本太大了,都是飼料混合肉糜。

  肉糜是用臭魚爛蝦混合而成,大黃魚吃這東西長大后肉質能跟野生魚天天吃新鮮食物一樣嗎?

  多寶魚也是一樣的道理。

  王憶想要養這種魚,所以研究過怎么養,多寶魚飼料中有50%到60%是鮮雜魚絞成魚漿,配以40%到50%的大菱鲆專用粉末飼料,再根據不同的階段添加3%到5%魚油做成的。

  這魚養殖魚的口感跟野生魚比不了。

  墩子不是純粹的沒心沒肺,他也知道王憶不一定愿意讓外人上島,等著離開碼頭后他急忙說:“老板,剛才外面人多,哥們不對,給你跪下了。”

  王憶趕緊后退兩步做好準備。

  墩子傻眼了:“老板,你還真要承受我五體投地的大禮啊。”

  王憶說道:“跟你開個玩笑,知道你現在不容易,老是獨守孤島,是不是看見外面有人來了就高興的不行呀?”

  墩子說道:“孤單還真不孤單,咱島上現在人不少,沒事的時候我們自己搞點活動挺有意思的,也可以去縣里玩,縣里活動很多。”

  “我之所以允許這些人到咱島上釣魚,是因為我跟里面一個人的閨女是網友,嘿嘿,你懂的。”

  王憶搖搖手:“對不起,我不懂。”

  他想了想又說:“不對,我懂了,你小子是發騷了,是不是整天沒事干把你給憋的呀?”

  墩子說道:“哪能沒事干?整天事情可多了,咱島上一直在搞基建,我忙活的很。”

  王憶說道:“我信你才有鬼了,這樣,我這次回來是準備釣大黃魚,待會你跟我出海咱們去釣魚,就釣大黃魚。”

  墩子聽到他的話后疑惑的撓撓頭:“釣大黃魚?”

  “當我頭上緩緩冒出這個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是覺得你有問題!”

  王憶說道:“整天的滿嘴順口溜,也沒見你文化水平有提升。”

  “總之你回去準備一下在海上過夜的東西,吃的喝的、毛毯衣服等等,簡單的準備一下,今晚咱們去釣大黃魚。”

  墩子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倒吸了涼氣:“老板,你不是認真的吧?去釣大黃魚?不都是開船下網捕撈大黃魚嗎?”

  王憶搖搖頭說道:“捕撈大黃魚靠運氣,現在什么世道了,海里還有多少野生大黃魚?”

  “你現在在島上住了幾個月,應當比我還清楚這件事吧?”

  墩子說道:“確實清楚,現在捕撈野生大黃魚的事很不靠譜。”

  “可問題是——這釣大黃魚更不靠譜吧?”

  王憶不耐煩的說道:“有什么不靠譜的?你沒有聽說過有人釣到野生大黃魚的事嗎?”

  墩子囁嚅說:“倒是聽說過,不說別人,就碼頭上那些釣魚佬他們就釣到過。”

  “可問題依然是——這樣偶然可以釣到大黃魚,但想要釣大黃魚賺錢?”

  他搖搖頭:“我覺得不靠譜。”

  然后他又很快補充道:“當然我知道,你是老板,你不要我覺得,你要你覺得…”

  “對了。”王憶笑道,“所以你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我今晚讓你開開眼界怎么釣大黃魚!”

  天涯一號是漁船,適合捕撈、適合垂釣但不適合海上過夜。

  還好他們有縣里支援的客船,這船接受過改造,有廚房有小臥室也有垂釣位,可以專門用來招待海上娛樂的游客所用。

  所以冬天晚上出海得靠這船。

  墩子收拾給養,王憶收拾漁網魚竿。

  他試了試船上的釣位,都是半自動釣位,一圈總共有十二個,可以同時插上十二支魚竿進行垂釣。

  等到墩子收拾了東西安排好晚上值班人員,兩個人上了改裝客船。

  王憶開船,打開導航儀往外海行駛。

  安全起見他不敢跑遠,就繞著彎子奔著螃蟹樓所在的螃蟹島而去。

  大膽曾經帶著他在螃蟹島釣過海鯰魚,那地方海情復雜,說是能釣到大黃魚也可以解釋的過去。

  冬天海上風浪總是挺大。

  流風如刀,帶著一種冷冽咧的鋒利。

  小客船離開天涯島后繞上了彎子,環繞著周邊島嶼先賺著看了看。

  王憶在23年沒怎么來過這些島嶼,但很熟悉,他在83年多次登陸過它們,比如鄰近的金蘭島。

  83年的金蘭島不如天涯島那樣人煙濃密,百姓生產隊人口少,然而他們日子過的挺好,島上的人忙著賺錢忙忙碌碌,讓島嶼、讓漁村總是充滿勃勃生機。

  如今不一樣了。

  船繞金蘭島而去,王憶放眼看去,島上房屋聳立、樓房多見,可是卻不見人煙。

  就像以前的天涯島一樣,金蘭島也已經沒人了。

  這很正常,畢竟金蘭島上的人家更有錢一些,從九十年代開始,外島的漁民有錢就往主島搬遷了,更有錢的去市里。

  看著一片孤零零、冷清清的房屋,王憶有些感嘆:往日的繁華如煙,如今都已經被風吹散。

  整個外島的繁華都已經不見了,八十年代的外島,就是它們如日中天的年代。

  客船從幾座島嶼旁邊行駛而過,一路上有船穿行不休,卻看不到什么行人出現在小島上。

  偶爾能在一個島上看見幾個人,那也是老人。

  年輕人現在哪有留在海上的?不管是開船還是養殖都看不到年輕人的身影了。

  至于撒網捕撈?

  這就更沒人了,連中年人都不干這個活,以如今淺海區域的漁業資源情況,靠淺海捕撈肯定養活不了家庭。

  年輕人和壯年人帶著孩子離開了,只留下一群老人固執的留在島上。

  王憶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到了他們這樣的年紀,物質生活如浮云,他們留在島上不是為了生活只是因為活著,這里有他們最好的年華,有他們最好的回憶。

  他看到的老人都坐在陽光下、靠在墻壁旁,就像壽星爺那些人。

  只說年邁的階段,壽星爺他們要比這些老人更幸福。

  王憶看著老人們倚靠著墻壁曬太陽的樣子覺得他們有些可憐,真是沒有一點生機,只剩下死氣沉沉。

  陪伴在他們身邊的只有貓和狗了,連曾經島上常見的雞鴨都看不到了。

  畢竟人上了年紀再養雞鴨就很難了,島上荒廢的房屋多、野蠻生長的草木多,雞鴨一旦離開家們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盡管它們知道回家,可它們未必會把蛋下在家里。

  他正在感嘆著,墩子突然探頭過來說:“老板你在看什么?怎么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王憶說道:“沒有,就是感覺累。”

  墩子關心的說:“那你得多注意休息,我跟你說,你的事業這一塊,有我和年總給你分憂解愁,你不用太費心。”

  王憶轉動船舵切換航道,說道:“那我可真得謝謝你們了。”

  墩子說道:“你說謝干什么?這不是那個見外了嗎?咱們都是自己人。”

  “身體累了多休息,心靈累了多看點書,雖然你覺得我的知識水平還低,其實我說實話我感覺我提升了不少,自從待在天涯島上后我就沉迷于看書。”

  “看皇叔?”王憶隨意問。

  墩子說道:“那怎么可能?看的都是經典…”

  “《金瓶梅》、《少婦白姐》?”王憶繼續問。

  墩子著急了:“玩歸玩、鬧歸鬧,你別拿文學開玩笑!”

  “我看的是《人性的弱點》、《高效能人士的七個習慣》、《狼道》、《西點軍校經典法則》這些書!還不是在手機上看的,我是在紙質書上看的!”

  王憶很詫異:“真的?那墩總我向你道個歉,我確實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看的都是這些正經書,還是看紙質書——是正版嗎?”

  墩子訕笑道:“應該不是。”

  王憶問道:“你說說你在哪里買的就知道是不是正版了。”

  墩子繼續訕笑:“不是買的,是我下載以后用打印機給打印的…”

  王憶無語。

  然后他陡然一個激靈:“行啊,墩總,你真夠節儉的,這樣,你這些書看的差不多了吧?能不能送給我幾本?我也想學習一下。”

  墩子慷慨大方的說:“沒問題,我把我的讀書筆記也借給你!”

  “你只要每天看上幾頁,那我保證你一整天都跟打雞血一樣精神抖擻、精神煥發、斗志昂揚…”

  “停停停,”王憶打斷他的話,“你現在是不是很有精神、很有精力?”

  墩子挺起胸膛把胸口拍的‘嘭嘭’響,好像胸口長的不是倆柰子是長了倆小鼓,拍起來那是真不嫌疼:

  “那當然了,我天天學習、天天鍛煉,別的不敢說,絕對是精神和身體素質雙無敵!”

  王憶欣然道:“那太好了,你趕緊去撒網吧,多下幾網看看能不能捕撈到點什么。”

  墩子愕然道:“下、下網?你讓我下網啊?我雖然不是漁民,可我也知道這樣盲目下網就是浪費力氣,根本不會有收獲。”

  王憶懷疑的看向他:“我看著你就是沒有力氣,你就是個銀樣镴槍頭!”

  墩子頓時怒氣沖沖,擼起袖子去拿起漁網到船尾開始忙活起來。

  王憶暗笑。

  是個人才。

  墩子的話沒說錯,這樣撒網就是在浪費力氣,可問題是不讓他好好浪費力氣他晚上怎么能睡得熟呢?

  王憶今晚就是要在墩子的見證下垂釣到野生大黃魚。

  而之所以選擇墩子是因為墩子心思簡單,加上這家伙睡眠質量很好,一旦入睡打起呼嚕來就跟大迷糊一樣,打雷都吵不醒他!

  這樣下午時分王憶再好好勞累一下他,那他晚上睡得肯定更香。

  墩子一遍遍撒網收網,干了幾趟之后就喘粗氣了:“老板我跟你說,真的、真的沒用,這能撈上什么來?就撈了幾條梭魚!”

  王憶說道:“你撈吧,我不是讓你撈上魚來,是讓你從海里撈一些水草,然后來判斷附近有沒有野生大黃魚。”

  “還有這說法?”墩子很驚奇。

  王憶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快撈吧,累了的話就歇歇,沒事,這里就咱們兩個人,你即使體力不行也沒人笑話你…”

  “我體力不行?你說我體力不行?”墩子哈哈大笑,“我看你是真沒數了,看我給你露兩手吧!”

  他干的頓時更起勁了。

  中午經過多寶島,王憶忍不住停船想上島去看看。

  時至如今島嶼已經有了碼頭,但卻沒有了多少人。

  他此時登島觀覽,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時光通道,從83年走到了23年,看到了83年一些熟悉的街道,卻看不到83年時候那熟悉的海草房。

  水與島,經久不變,人與云,日日常新。

  他所熟悉的李老古、李巖松兄弟們的房屋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錚明瓦亮的大瓦房或者此起彼伏的小樓房。

  連多寶小學也變了樣子,它的屋頂成了紅瓦、它的四周起了外墻,然后墻壁從根基開始往上覆蓋了苔蘚,這種暗綠色就是時光的顏色。

  八十年代初的那些光景,都被淹沒于時光洪流中。

  島上現在也是只有一些老人還留守在島上,看見王憶溜達,有老人感興趣的問:“你是哪里來的?來旅游的?”

  王憶上去散煙,說道:“哦不是,打擾各位老同志了,我有朋友在你們多寶島生活過,所以我今天經過你們這里,過來上島看看他生活過的地方。”

  他仔細打量著曬太陽的這些老人,突然看向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小老漢問道:“你是李巖京老師?”

  沒想到會碰上23年的李巖京。

  李巖京今年還不到六十歲。

  可是他應該后來離開了教師隊伍,吃過不少生活的苦頭、干過大力氣的苦工活,所以不到六十歲頭發已經斑白、滿臉皺紋,像是七十來歲的人。

  李巖京下意識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軍大衣問道:“呃,小伙子你是?呃,咱們見過?”

  王憶笑道:“我聽我朋友提起過你,說你曾經做過教師。”

  李巖京問道:“你朋友是哪位?確實,我早些年干過民辦教師,但干了沒幾年就沒干了,按理說我沒有跟你同齡的學生。”

  王憶說道:“我朋友比我大不少,咱就不說他的名字了,他姓丁,跟你念過一年級,但是很調皮,當時讓你難堪了。”

  “這些事他一直記得,心里很過意不去,那時候太小了,不懂事。”

  李巖京笑說:“哦,哈哈,那你跟他說不用覺得過意不去。事情都過去了,是吧,過去得三十多年了,還有啥過意不去的?”

  “讓他多回來看看,這畢竟是個老家嘛。”又有老人說道。

  王憶看著他,慢慢的知道了他是誰。

  之前來多寶島打井的時候都說過話的。

  如今卻兩不相識。

  老人們顯然都希望能有故人回來,紛紛說:“對,讓他回來看看,其實我們多寶島現在生活行的,政府要搞清潔風能還有那個什么減、減壓…”

  “減載平臺。”

  “對!減載平臺,反正政府要在我們島上發展產業,以后肯定就熱鬧了,賺錢的地方就多了…”

  他們圍繞著王憶紛紛說話,有的還拿起個托盤給他吃瓜子花生。

  很熱情的挽留他繼續多聊天。

  王憶心軟,不太好拒絕他們的請求,就拉了個馬扎坐下和他們聊了起來。

  聊的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事。

  這把老人們給聊開心了,一直聊到夕陽西下他們還想挽留王憶吃晚飯,但王憶晚上有正事,還得趕去螃蟹島,就跟他們揮手告辭離開。

  老人們很熱情的送他上船。

  客船開出去很遠了,王憶偶然間回頭看,還能看到碼頭上有一些微小的人影。

  他們一直在目送客船的離去。

  墩子這邊又開始撒網、收網,累的是大冷的天卻大汗淋漓!

  等鄰近了螃蟹島,王憶捻起一些水草看了看說道:“好,我就在這里停船了,你繼續撒網,多撒網幾網。”

  墩子驚呆了:“還、還要撒網啊?”

  王憶說道:“是呀,還要撒網,這里應該有大黃魚的魚群,今晚能不能有好收獲,就看你撒網撈上來的東西準不準確了。”

  墩子一聽,喘著粗氣悶頭撒網。

  王憶去準備晚飯。

  23年晚飯很好準備,墩子帶了自熱火鍋,王憶翻找火鍋的時候還翻出來一盒自熱關東煮。

  這是好東西。

  他看到后就掏出手機給邱大年發信息,讓他買關東煮調料帶到83年去做關東煮出售。

  忘記這個好東西了。

  關東煮的蘿卜、雞蛋、豆腐、土豆、香腸這些東西是冬季寒冷天氣的生活好伴侶,可以讓王東喜他們的銷售隊賣關東煮的。

  不過做關東煮最好是用海帶和鰹魚干來吊湯,這樣的湯才是真的鮮美。

  王憶不太了解具體做法,這樣還是用調味料直接來調湯汁更方便。

  反正83年的外島人沒吃過關東煮,到時候配上他們生產隊里的蘿卜、土豆、雞蛋、豆腐這些東西,肯定能賣出好價錢。

  主要是它的湯好喝。

  王憶準備上了自熱火鍋和自熱關東煮,又調制了魚餌。

  天色漸漸昏暗,今晚夕陽被云朵擋住,太陽下山很快,沒怎么看到紅霞變已經天黑了。

  墩子那邊歡呼了一聲:“老板過來看,我這一網收獲行啊!”

  他咬牙切齒的把漁網拖上船,竟然捕撈到了一網沙丁魚。

  王憶夸贊了他,但不知道這些沙丁魚有什么用…

  不過撒網總算有所收獲,墩子大受鼓舞,擦著汗水期待起今晚的收成。

  他把自己捕撈到的沙丁魚叫開門紅,王憶也順著他的意思說這是開門紅,還給他看自己調好的魚餌。

  墩子聞了聞,贊嘆道:“真香啊。”

  王憶得意的說道:“肯定香,這是大黃魚最喜歡的餌料了,你以為我為什么能釣到大黃魚?就是有這一手調制魚餌的秘方!”

  “我告訴你,你別小看這個秘方,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交給我的,知道他當時為這秘方付出多少錢嗎?”

  墩子問道:“多少錢?”

  王憶說道:“一套三環內的套三房子加上一百萬的現金!而且是在2000年的時候!”

  墩子聽的呆若木雞:“他是個傻子嗎?”

  王憶瞪了他一眼:“你看你,整天看成功學的書都看哪里去了?”

  “這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花房子和錢換到了這個秘方,卻在后來二十多年里年年都能捕撈到價值上千萬的大黃魚!”

  “聽懂掌聲!”

  墩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總感覺王憶其實是在忽悠他。

  但他還是鼓掌了。

  要表示他聽懂了,否則不成傻子了?

  兩人吃過飯開始布置釣竿,十二個釣位全插上了釣竿,每根釣竿都有三到五個不等的魚鉤。

  王憶看看天色說:“得等到下半夜才能有收獲,沒有魚的時候咱們倆分開值班,我先去睡覺,你上半夜我下半夜,上半夜沒什么事,守著船就行了,下半夜等魚群開始上鉤我再叫你。”

  他又叮囑墩子:“海上的夜間捕撈作業不是鬧著玩的,你給我打起精神來別急著睡覺,等到下半夜我會換班的。”

  墩子說道:“這個你放心,我肯定不睡覺!”

  王憶點點頭:“你堅持三個小時就行,我頂多十一點鐘醒來換你。”

  他回去戴上耳塞瞇了一陣,定了鬧鐘十一點半醒來,然后去駕駛室看墩子。

  墩子有點困不住了。

  本來他平日里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睡眠是有生物鐘的,然后下午他撒網收網又累的不輕,所以早就想睡覺了。

  王憶這邊出來,他便夾著自己的鋪蓋卷去了位于船后的休息艙。

  沒過一分鐘,王憶去休息艙聽了聽,里面鼾聲如雷…

  他從外面給艙門掛鎖,然后開駕駛艙的門回到83年。

  到了83年他上碼頭找剛回來的捕魚船。

  此時專門夜捕大黃魚的漁船還沒有回來,他們得等到黎明時分才會收網。

  但這季節大黃魚比較多,成群結隊準備去深海越冬,所以多數捕撈船都有收獲。

  王憶下手挑揀大黃魚,同時找船老大要了還沒有死掉的魚,五倍價錢高價購買!

  消息立馬傳出去,十幾分鐘后就有好幾個船老大聞聲而來,給他送過來二十多條還會甩尾巴的大黃魚。

  王憶給錢帶魚走人,開船換位置,迅速穿過時空屋到23年。

  已經死掉的魚放入箱子里,還活著的魚用魚鉤給勾住嘴巴勾牢固了扔回海里去。

  他快速忙活了一陣,去打開鎖把墩子叫起來:“上魚了,先別睡了,起來收魚鉤,收了魚鉤你再睡!”

  墩子睡得很沉,被他捏著鼻子捂著嘴才叫起來。

  他迷迷糊糊的一聽上魚了頓時激動起來,搓搓眼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王憶拉了他一把說道:“穩著點,風很大,這天要是掉海里去可就麻煩了!”

  兩人各自負責一邊的魚竿。

  滾輪轉動收回魚線,墩子那邊興奮的大叫起來:“我草,老板你朋友這個魚餌真是神了!”

  “我草,這大黃魚真漂亮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的,以往碰到的都是死魚!”

  王憶說道:“漂亮吧?這都是你的收獲,拍幾張照片留念吧。”

  墩子沒作他想,掏出手機開始自拍,王憶也給他拍了幾張。

  十二根魚竿收起來,最后收到了十六條大黃魚,有九條脫鉤跑了!

  有了這十六條大黃魚也足夠達到目的了。

  王憶把魚收入冷柜里,讓墩子重新回去睡覺。

  墩子很想幫忙,但確實困的睜不開眼睛,就又回去睡覺了。

  后面王憶再沒叫他。

  他也去睡覺了。

  等到天蒙蒙亮,王憶率先起床,然后等到了七點半天色大亮了墩子才推開門出來:

  “老板,怎么天亮了啊?”

  王憶沒好氣的說:“是啊,天亮了,你睡傻了?這都七點半了,天能不亮嗎?”

  墩子茫然的問:“那你昨晚怎么沒再叫我起來收魚竿?是不是后面沒釣到魚?”

  王憶嘆氣說:“釣到魚了,是我沒叫起你來,你睡得太厲害了,我他么都以為你是昏迷過去了!”

  “魚上鉤之后急著收獲,否則容易脫鉤而去,結果你這邊又遲遲醒不來,我索性自己干活了——”

  “下一次我讓你來睡上半夜,你上半夜不入睡到了下半夜根本起不來!”

  墩子沒心沒肺、不做多想,說道:“嗨,我下半夜真是困不住了,以前我睡得沒那么死來著。”

  王憶疲憊的沖他擺擺手:“行了,這趟行程結束了,咱們先去市里送貨,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我下次得帶年總出海。”

  墩子著急的說:“別啊,老板,年總不行,年總很虛,我下一次肯定不這么睡覺了,你得把這個表現機會讓給我!”

  王憶說道:“給你個表現機會,昨晚的大黃魚你跟著我一起給咱們大灶還有鐘老板送過去。”

  客船轉向奔馳向市里。

  王憶還得回83年,所以盡快去處理了這些魚。

  他不管是在大灶還是在鐘世平的飯店里都讓墩子提了大黃魚的來路。

  邱大年那邊還好,他沒尋思過這些海貨來路正經不正經,他對王憶有著絕對的信任。

  鐘世平這邊是行家,一聽墩子說他們是夜里釣上來這么多野生大黃魚,真是把他聽的難以置信。

  王憶不說話,就讓墩子去吹牛。

  墩子得意洋洋的說道:“別說你不信,我都不信,這釣竿一拉就是一條大黃魚、一拉就是一條大黃魚,太過癮了!”

  “我們老板真是太厲害了,他手里的這個釣大黃魚的餌料太神了…”

  “咳咳!”王憶咳嗽一聲,給墩子使了個眼色。

  墩子趕緊閉嘴。

  鐘世平一聽釣大黃魚有特殊餌料當場更是難以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特別是墩子炫耀的時候給他看了釣起大黃魚的現場照片還有錄像,錄像中確實有野生大黃魚咬著魚鉤在拼命掙扎。

  他想具體的詢問王憶,王憶便跟他打哈哈:“你別聽墩子瞎說,你還不了解這家伙嗎?他喜歡吹牛而已。”

  “沒有什么特殊餌料,沒有,就是我們運氣好,真的,就是運氣好…”

  他讓鐘世平算賬,帶上墩子趕緊走人。

  23年這邊對珍稀海產品有了交代,他可以放心的回到83年了。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

夢想島中文    我在1982有個家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