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坐落于加州西南部的天使之城,有著和海濱城幾乎相同的背景,都是淘金熱時期發展起來的大城市。
西班牙人將這里稱之為天國,并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里的氣候和風景都與東海岸截然不同,浪漫、舒緩、情致盎然。
擁有美麗海灘的圣佩德羅灣和圣莫尼卡灣,是無數西海岸居民的旅游勝地,墨西哥風格的街道和公園,保留著上世紀的民族風情,城市公園與音樂廳盡顯情調,同時還有大名鼎鼎的好來塢。
在距離洛杉磯迪士尼樂園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一座明顯帶有西班牙風情的老式建筑佇立在街角,而建筑的一樓掛著一個閃耀的牌子,與建筑的風格有些沖突,但卻形成了一種時光交錯的美感。
這家酒吧的名字很簡單,只由三個字母構成,那就是LUX,可以理解為路西法的名字簡寫。
燈牌照耀的光芒之下,卻并沒有普通酒吧那樣,全身黑衣、身材強壯、戴著墨鏡的保安,這家酒吧顯得額外安靜,貼著這幢建筑的墻壁,也聽不見里面的音樂聲。
”吱呀”一聲,那略顯老舊的木門被推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有些黑暗的長廊,但只要稍微走進去幾步,就能看到霓虹一般的光芒。
高跟鞋踩在金屬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帶著微弱的震顫感,前臺女酒保的手停頓了一下,眼睛亮起微弱的光芒。
她用手指輕輕在臺面上敲了敲,過了一會,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出現在了酒吧二樓的看臺上,他的手里端著一杯紅酒,將酒吧一樓那些沉迷聲色的男男女女盡收眼底。
”黛麗拉?你怎么在這個時候過來了?怎么你打算給我制造個驚喜嗎?”路西法笑著和一名漂亮的女人擁抱了一下。
兩人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那名叫做黛麗拉的女人笑了笑說:“得了吧,你只會說這種話,當初我追你的時候,你羞澀的像個小男孩。”
“嘿,別這樣,在我的地盤上,給我點面子。”路西法靠在沙發的椅背上,點燃了一支煙,笑著揮了揮手。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不是嗎?”黛麗拉也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支煙,邊抽邊說:“當初我陪酒的日子仿佛近在眼前,而我能有今天一切,都得感謝你…”
“我們是朋友,不必說這種話。”路西法抽了一口煙,說:“當初我剛來這的時候,是你帶我熟悉了洛杉磯,幫我介紹了盤下酒吧的門路,我當然應該報答你…”
”你不必做這么多。”黛麗拉用手撫摸了一下路西法的膝蓋,說:“我知道,你這樣的人,就算沒有我,也能做成任何事。”
路西法看著黛麗拉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你看起來好像有點憔悴?怎么了?籌備新專輯累了嗎?你可以來這里放松一下,這里永遠歡迎你。”
黛麗拉搖了搖頭,眉宇之間露出了一絲茫然,她說:“其實我覺得有些迷茫,我知道,我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
就在這時,路西法停頓了一下,他轉頭,看向酒吧的入口出,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進來,那個身影同樣穿著一身西裝,只是手里拎著一把雨傘,在洛杉磯溫和的夜里,顯得有些奇怪。
酒吧當中,冷色的霓虹燈打在席勒的臉上,他把自己的眼鏡拿下來,走到路西法的身邊,用傘尖敲了敲地面,說:“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和這位女士的約會…”
“是我失禮,女士…你好像是一名歌手?之前的那張專輯叫什么名字來著?紅色火熱?”
“是藍色火熱,先生。”黛麗拉對著席勒點了點頭,席勒露出一個笑容,說:“抱歉,我對流行音樂不太關注。”
路西法指了指旁邊的單人沙發,席勒坐下來之后,路西法對著黛麗拉介紹道:“我的朋友席勒,一名心理學教授,愛聽古典音樂的老古板,別理他,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流行。”
黛麗拉笑了笑,說:“當然,絕大多數有品位的音樂欣賞家和評論家,都不喜歡流行,可惜我沒讀過什么書,實在搞不懂那么多的音樂家,否則我也想欣賞一下古典音樂呢。”
“我也不太喜歡某些古典音樂評論家,他們把那些理論知識看得太重,而忘了音樂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讓人開心起來。”席勒揮了一下手說。
“是嗎?那我倒是有點興趣了。”
黛麗拉不愧是混跡于各大酒吧的駐唱和陪酒女,她非常會說話,說話的時候總是笑意吟吟,讓人感覺心情愉悅。
三人聊的很投機,從音樂又聊到了心理學,路西法靠在椅位上,笑著說:“黛麗拉,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知道這家伙的診費有多貴嗎?”
“你翻開現在的心理學教材,就能在上面看到他的名字,想讓這樣的人開導你,恐怕你一整張專輯的錢都不夠…”
黛莉拉用戴著手套的手捂了一下嘴,驚訝的看向席勒,然后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說:“天吶,我沒想到,您是一名著名的心理學家…”
“他總愛夸張,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教授而已。”席勒搖了搖頭,此時,酒保過來送酒,席勒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意,感覺到了一絲放松。
“能冒昧的問一下嗎?您在哪所大學工作?”黛麗拉有些好奇的問。
”哥譚大學。”
黛麗拉肅然起敬,說:“您果然是一名著名的心理學家,您一定是個好教授…”
路西法已經笑得前仰后合了,他說:“每一個聽說過哥譚的人都會這樣…嘿!朋友們!快看!這里有個哥譚人!
席勒站起來捂住了他的嘴,好在酒吧音樂比較喧鬧,并沒有人聽到路西法的喊聲。
席勒和黛麗拉聊了一會,開導了一下她,等杯子里的酒都喝完,黛麗拉站了起來,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說:“真的非常感謝您,教授,我感覺好多了…”
“我還得準備新專輯的簽售會,就先不打擾了,我們改天再聊。”說著,黛麗拉回頭,對兩人眨了眨眼,而這時,席勒卻叫住了她說:
“對了,你還是從后門走吧,我從正門進來時,看到了好幾輛車子,把門前的停車位都占滿了,之前我還在疑惑他們是誰,現在看來,可能是你的粉絲,要是你這樣出去,可能會被他們堵住的。”
黛麗拉吃了一驚,然后想了想說:“確實,我趕時間,我應該從哪邊走?”
路西法指了一下旁邊的門,黛麗拉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路西法走回吧臺,席勒也跟著走了過去,坐在吧臺前,席勒看向路西法說:
“我們這么久沒見,你就不打算給你的老朋友來點歡迎儀式嗎?給我調一杯酒,怎么樣?”
“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路西法轉身整理酒柜上的酒,順便查看今天的賬單。
此時,已經接近深夜了,一些玩樂的年輕男女開始陸陸續續的往門外走,就連服務員都準備下班了,席勒看了一眼向著正門移動的人流,然后說:
“你不是號稱全知全能嗎?難道不能判斷我是否真的失憶?”
“我不喜歡對我的朋友使用這種能力。”路西法拿了一個酒杯,邊擦邊說:“除非必要,否則我不會使用任何特殊能力,如果我享受全知全能,那我就不會來這開個酒吧了。”
席勒觀察著路西法的動作,他不得不承認,這位上帝之子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對于席勒來說,他身上介于神性與人性之間的那個部分,是最有魅力的。
究竟是人間之神,還是神間之人,這是每一個擁有超能力的生物生存在人間的時候要考慮的問題。
克拉克覺得自己是一個人類,但同時沒有否認自己那神明般的偉力,而是打算利用這種力量去幫助他人。
但路西法,他選擇放棄使用能力,做一個真正的人,也就如同常人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要和我無關,那就冷眼旁觀。
這種心理讓席勒覺得很有意思,顯然,這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研究對象,雖然很難能轉化成論文,但也可以為之后研究克拉克的心理做鋪墊。
“所以你寧可站在那里擦杯子,都不肯給我調一杯酒嗎?”
相信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席勒又在故技重施,當初他就用這招對付過布魯斯,在談話時逼迫他去做一些無意義的事,以建立精神控制的基礎。
“是啊,這杯子明天能給我帶來8美元的營業額,你呢?你甚至連喝酒都不付錢。”路西法“嗤”了一聲說,完全不上當。
“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教皇?你甚至不給我發工資,我連一杯免費的酒都不能喝嗎?”
“那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功績嗎?”路西法看向席勒問道:“你發展了多少信徒?”
”你確定要我發展信徒嗎?”席勒反問道。
路西法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還是算了吧,我要信徒干什么?讓他們每天屁大點事都來找我禱告?你知道上帝為什么要離開天堂嗎?就是因為人類太煩了。”
“他們每天都想放假,因此每天都向上帝訴說他們工作有多辛苦,于是上帝就真的認為工作很辛苦,跑去休假去了,常年了解人類的思想,就會被他們的思維污染,這也是為什么我并不喜歡使用讀心術的原因。”
又被路西法岔開了話題,但席勒完全沒有慌亂,他只是抹了把臉,然后露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說:
“我有一個學生,他十分聰慧,天資過人,但是擁有非常悲慘的身世,在他童年的時候,他的父母就不幸去世了,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既然你擁有復活人類的能力,那你…”
“別說了,你要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