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必須要解釋,雖然你們的確消耗了很多儲存的糧食,但這件事其實沒有那么嚴重,我重寫員工福利系統,也不是因為你們給我造成了什么麻煩…”
佩珀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很清晰,她說:“我知道斯塔克離開大廈之后,一定會去那里找你,他可能會向你們抱怨,說是你們的原因,才讓我和他吵架,可事實上并非如此,你們也不必為此感到自責和擔心,這事其實和你們沒什么關系,我只是想來解釋一下…”
佩珀的情商很高,她想提前給席勒打個預防針,因為如果斯塔克真的去了席勒那,他們兩個聊起天來,斯塔克一定會抱怨說佩珀和他吵架,而如果問起吵架的原因,斯塔克這個鋼鐵直男,可不會去細想佩珀到底為什么和他冷戰,而只是會把這一切怪在席勒席勒搞得斯塔克員工沒飯吃頭上。
但實際上,佩珀和斯塔克的矛盾從他從阿富汗回來就開始了,那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佩珀雖然生斯塔克的氣,但也知道不應該讓斯塔克的朋友為此而感到自責,所以她才打電話來解釋。
席勒說:“我當然知道,那不過是一件小事,真正的原因并不在此,可斯塔克總是搞不清楚這些問題,您難道不打算跟他解釋一下嗎?”
佩珀顯得有些焦慮,她說:“斯塔克就是這樣的人,我很了解他,當他有問題想要向你傾訴的時候,你一定要及時到場,并認真聆聽,可當你想和他說什么問題的時候,他想逃避就逃避,想不聽就不聽。”
“捂住耳朵是小孩子喜歡做的事。”席勒說:“可他已經是個大人了,總不能等到他老了,還沒長大吧。”
席勒顯然非常懂得說話的藝術,他說:“我可以現在給您做一個簡短的心理咨詢,待會斯塔克過來的時候,他那份算是附帶的。”
本來佩珀并沒有什么精神進行心理輔導,可席勒這么一說,她又很難拒絕,畢竟很少有人會把她放在主導的位置上,這里畢竟是斯塔克集團,所有人第一個都只會先想到斯塔克。
于是她說:“好吧,但我覺得他可能就快到了。”
“那我長話短說,佩珀小姐,有時候讓一個人意識到你的重要性,可能需要一點小花招。”
“比如?”
“賈維斯在嗎?”席勒突然問。
電話里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他說:“席勒先生,我當然在,您有什么事嗎?”
“好的,聽著,賈維斯,現在佩珀小姐,可能需要你幫忙。”
“我很樂意效勞。”賈維斯說。
“…你是說讓我假裝失蹤?可是這太不合理了,這里可是斯塔克大廈,而且賈維斯怎么能違抗斯塔克的命令?”
“他當然可以。”席勒說。“賈維斯,還記得我曾經問你的那幾個問題嗎?”
賈維斯詭異的沉默了,席勒自顧自的說:“我知道斯塔克給你做了個升級,而這個升級讓你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你或許已經思考出了答案,而要不要這么做,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佩珀有些疑惑,她說:“什么問題?賈維斯怎么了?”
賈維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的所有處理器都在告訴我,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
“人類就是喜歡用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給自己徒增煩惱,或許電子生命也是一樣,對嗎?”
賈維斯依舊沉默,然后,佩珀就看著整層辦公室的燈光暗了下去,一個發亮的箭頭指引著她,去了辦公室對面的儲藏室。
再然后,斯塔克就慌不擇路的沖了進來,佩珀被斯塔克抱住的時候,她看見對面的電腦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一個由符號組成的笑臉閃了閃。
佩珀突然感覺心情有些復雜,原本她應該高興的,可現在卻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斯塔克是有點進步了,但很可惜的是,他的進步甚至還沒有一個機器人快。
斯塔克可沒管佩珀是怎么想的,他松開佩珀之后,又有點手足無措,他想說的那些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佩珀看著他說:“我不知道你最近幾天頻繁的調取武器部門的資料是要做什么,可我必須提醒你,如果你愿意,你當然可以放棄任何東西,包括整個斯塔克集團,我也不是非得在這工作,才能拿到我想要的薪水。”
“可你最好清楚,你這樣做的后果,絕大多數都會由你自己來承擔,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倒下,會有無數的豺狼來瓜分它的尸體,如果你這么做了,最少也會被咬上幾口…”
說完,佩珀就轉身離開了,賈維斯說:“很抱歉,但根據我的處理器演算,或許佩珀小姐說的有道理,當然,這一切都是由您來決定的…”
斯塔克向后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他說:“不,我知道,你們說的都是對的,或許我真該好好考慮一下這事了…”
斯塔克那邊抓耳撓腮,席勒這邊也是雞飛狗跳,皮卡丘拿著一個福爾摩斯一樣的煙斗,抽了兩口煙霧,然后咂了咂嘴說:“我看這道題,這樣的解法準不行,你還是試試上一個方法吧,我早說過了,上一個方法才是有效的…”
彼得用手撐著腦袋說:“不不不,我們現在的思路是對的,我們只差一些計算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史蒂夫也在旁邊抱著胳膊,皺著眉說:“你就是計算上出了問題,不然我們早把這題解開了。”
“可是這和函數根本就沒有關系,該死的,我的計算器呢?我記得我有一個數學計算器來著…”
沒錯,彼得在寫他的寒假作業。
其實紐約的高中根本不留假期作業,留也只是留一些日常生活的實踐作業,但彼得在斯塔克的集團實習,斯塔克看他頗有潛力,直接把他扔進了一個當紅的項目組里。
彼得是天才不假,可你不能讓他跳過高中物理、大學物理和研究生的物理學,直接和一群博士合作,還是一群業內大佬,這些天他已經快被資料和題目給淹沒了,項目組的負責人給他留了一大堆根本不是這個年齡能解出來的題目。
偏偏彼得還鉆了牛角尖,一定要給他解出來,再加上自詡為高智商偵探的皮卡丘、雖然從沒正經學習過物理學和數學但還是想讓多年未用的大腦運轉一下的史蒂夫,三人幾乎吵翻了天。
你要說他們一點也不會,只是跟著亂,那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皮卡丘和史蒂夫也都同樣有一個天才大腦,跟著彼得看了幾天資料之后,竟也能解得有模有樣。
當三個半瓶水碰到一起的時候,席勒的心理診所就沒有消停過。
就在席勒一邊看書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時候,共生體突然在他腦子里說:“得數是負26得數是負26得數是負26…”
席勒被他的復讀弄得有些懵,他不自覺地說:“得數是負26?”
三人突然安靜下來,一起轉頭看著他。
席勒說:“看我干嘛?”
“得數是負26?是個負數?不對…哦!是的,應該的確是個負數…”
三人又一頓運算,彼得說:“得數是負26…得數真的是負26!”他瞪大眼睛看向席勒說:“我以為您只是一個哲學博士,沒想到也會數學!”
共生體在席勒的腦海里說:“我厲害吧我厲害吧我厲害吧…”
席勒揉了揉眉心說:“不論我會不會數學和物理學,我只知道,明天早上9點,你的組長就要看你前三頁的結果,你現在只做了兩道題…”
彼得發出一聲哀嚎,抱著那一摞厚厚的資料,繼續進去研究去了。
席勒在腦海里跟共生體對話,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說話為什么總是要重復很多次?”
共生體又發過來一連串席勒聽不懂的腦波。
席勒也發現了,他的這個共生體很特殊,除了學習能力很強以外,他心態也好的離譜,一天只有兩個狀態,高興和非常高興。
要是有酒喝的話,那就是高興的爆炸。
席勒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不是說共生體的性格都會很像宿主嗎?為什么他體內的這個共生體這么歡脫?
并且這個共生體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著皮卡丘看電影看多了,他似乎堅定的認為席勒所處在的世界,就會像電影里一樣,根據不同的情節,變換不同的背景音樂。
所以現在席勒24小時自帶腦內的BGM播放器。
天一下雨,共生體就會給他單曲循環各種藍調,天晴了又是各種歡快的小調和圓舞曲。
每個人出現在席勒的面前,他的腦海里都會想起不同的背景音樂,史蒂夫一出場,背景音樂就是星條旗永不落,彼得一出現,伴隨著他的就是各種熱血格斗游戲的背景音樂,或者是鬼馬小子。
而皮卡丘,由于他總是自稱偵探,他一出現,共生體就在席勒的腦子里,播放福爾摩斯電視劇的各種配樂。
這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很方便席勒在給他們做心理咨詢時,能快速進入狀態。
不過席勒還是費了很大力氣跟共生體解釋,現實世界和電影不同,不需要各種各樣的配樂,并且席勒告訴共生體,他鬧出再大的動靜,也只有席勒一個人能聽到。
共生體的回答哼哼唧唧的,席勒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懂了沒有。
而就在第二天早上,席勒正在廚房里做早飯,馬特剛一進門,放在吧臺上的那臺老式唱片機,突然發出了一點滋滋的電流聲,緊接著一首皇后樂隊的歌被以最大的音量播放了出來,馬特差點兒沒被震暈過去。
席勒沖出來,馬特、席勒和正坐在餐桌前的彼得三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看向了那臺,突然自己播放的老式唱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