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又不是什么絕癥,回頭你把那幾個人的具體情況,單獨向小雅反應一下,對于作家村,我最近差不多是無為而治了。”秦雄說道。
“先治你自己吧,老大,實在不行,你就選擇金盆洗手,這種事情,真不是鬧著玩的。”蔣建安擔憂地說道。
“放心,我又不會自殺,大不了后半生,就和抑郁癥相愛相殺罷了。”秦雄說道。
“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么網絡作家里,也會有這么多抑郁癥呢?按理說,他們平時寫的是爽文,心情應該會很嗨啊。”蔣建安問道。
“你自己偶爾也寫網文,應該對這一行比較了解才對,一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寫爽文;二來,就算他們寫的是爽文,但沒有讀者支持,遲遲出了不成績,收入慘淡,自己也爽不起來啊?”秦雄笑道。
“說得也對,這年頭,只有真正成功的人,才會越過越爽,窮苦老百姓,真的是哪哪兒都難,就算不寫書,也有可能因為其它的原因患上抑郁癥。”蔣建安表示認可。
“加油吧。”秦雄。
“加啥油?”蔣建安一頭霧水。
“努力成為最牛的心理咨詢師,以后我們看病的時候,稍微優惠點,不說免費,至少打個三折、四折的,我們可都是你的潛在病人。”秦雄調侃道。
“你已經不是潛在病人了,你是顯性病人,不過,你說得也對,寫網文,我只是一個小撲街,但如果能把專業技能提升到足夠的水平,就能幫助到很多人,不管是網絡作家,還是普通的老百姓。”蔣建安似乎在一瞬之間,找到了奮斗的動力。
“扎心了,所以,午餐你自己解決吧?等我出院了,再單獨請你。”秦雄說道。
“好的,你先安心養病,早日康復。”蔣建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大家都不容易啊,只是埋在心里不肯說出來。”秦雄嘆道。
“寫作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有人靠這個逆天改命,自然也會有人靠這個得病,一半功成萬骨枯,歷來如此。”月影到是比較清醒。
“馬上快要開學了,到時教育學生的時候,一定要對他們說,寫網文死路一條,明白嗎?”秦雄。
“就算他們明白,喜歡的還是會喜歡,一樣會一頭扎進來…”月影。
“也是,當年我寫文的時候,也有很多老師和前輩提醒我,莫入此行!不過,如果真的成功了,也不算后悔,至少像我這樣的人,跑去從事其它的職業,也不見得會有多么自由和幸福。”秦雄。
“本就如此,人無完人,有一技之長,還能生活得不錯,就很好了,我才叫真的普普通通,沒有什么特長。”月影。
“誰說的,教書育人,也是特長啊。”秦雄。
“我就只會教書,育人到是談不上。”月影。
“育人,不一定是教育學生,生娃也算。”秦雄笑道。
“和誰生,你嗎?只要你肯生,我立馬同意!”月影追問道。
“不敢不敢。”秦雄。
“放心,生了娃,我自己帶,絕不會像唐清雅那樣,兩手一甩,繼續奔自己的事業和前程。”月影。
“單親媽媽太辛苦。”秦雄。
月影盯著他,惱道:“我都愿意給你生娃了,你就真沒考慮過和我結婚嗎?”
“我是不婚族,另外,聽說抑郁癥也是有可能遺傳給孩子的。”秦雄。
“胡說,根本沒有的事。”月影不信。
兩個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回了醫院。
雖然二院的存在,是為了幫助更多的患者,但每次兩人走進來,都感覺到莫名的壓抑。
當一個正常的人,置身于一個多數人都不太正常的世界時,那種感覺,真的一言難盡。
這種疾病,能讓一個本來正常的人,變成精神和意識都不受自己控制的行尸走肉,這些人明明都還活著,但人生卻徹底完蛋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回到病房,趙二茍已經用完電腦,自己回去了。
秦雄則帶著換洗的衣服,進去沖澡,不想帶著打籃球留下的一身汗臭味繼續活動。
等他出來時,月影已經離開了,不過,還是幫他削了個蘋果,細致而體貼。
秦雄一邊啃蘋果,一邊看著趙二茍寫在自己電腦里的小說。
第三章的內容,沒有第一章那么驚艷,但也不算差。
秦雄甚至都在考慮著,幫對方修改完錯字錯詞后,幫忙投給自己點點的編輯看看。
正忙碌間,唐清雅居然來了。
秦雄終于明白,月影為何會不辭而別了,大概兩人私下有過交流。
“今天蔣建安來過了。”唐清雅柔聲說道。
“嗯,他已經和我打過電話了,哪些人有問題?”秦雄開門見山地問道。
“姜仁的問題最大,咱們都知道的,馮大才、馬修、紀未央、甚至是傅星辰,都值得咱們重點關注。”唐清雅說道。
“真的假的,和作家村里的其他人比起來,他們現在的狀態,算是不錯的了,特別是傅星辰這小子,平時那么開朗活潑…”秦雄也有些意外。
“人都是會隱藏自己的,你不也一樣嗎?以前讓你鍛煉身體,就只會埋頭跑步,有別人陪著,就有興趣跑去打籃球了。”唐清雅的話酸溜溜的。
“她告訴你了?”秦雄有點無語,按理說,月影不是這么愛秀朋友圈的人啊。
“具體怎么知道的,就不需要告訴你吧。”唐清雅回道。
“你派人暗中監視我?”秦雄想到這點,頓時有點生氣。
“我沒那么無聊,只是剛好有事去湖科,碰巧看見了。”唐清雅面色黯然。
“…”秦雄頓時有點坐立不安。
老實說,唐清雅現在對自己已經夠大方了,還拼命幫自己打理作家村,但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點過分。
“算了,看在你是個病號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怎么開心怎么來吧,別越界就行,否則,就算有一天,你想復婚,我也會覺得惡心,是不可能答應的。”唐清雅認真地強調道。
秦雄聽了,沒有吭聲,面色木然。
以前,他遇到了困難,總會想辦法去克服它。
但現在,每次遇到了困難,心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如果我死了,這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你這是什么表情?”唐清雅。
“我在想,人生如此短暫,自己真的有必要因為這個病,天天窩在醫院里嗎?如果一直不好,是不是就得一直呆下去?那樣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義呢?”秦雄問道。
“你不是一個人在生活,你有父親、親人和朋友,也有許多需要你幫助的人,你更有自己的孩子,你可以放棄治療,一走了之,將所有的責任都拋開,但這些被你辜負的人,會是什么下場呢?特別是依依,她還那么小,還那么崇拜你…”唐清雅直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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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奕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