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殺人誅心
特戰組眾人一路突襲至段智毅所在的房間門口，別說陣亡了，連個小擦傷都沒能留下。
值得一提的是，等到靠近房間門口之時，這些被段智毅所操控的殘存無人機反而如同潛力爆發了一樣，靈活性與協作配合之類的簡直翻了幾十倍不止，上下翻飛巡梭，各種閃避與集火，著實給特戰組添了不少麻煩。
當然，這倒不是段智毅臨時爆種了之類的，同樣掌握腦控技術的夏旭倒是知曉內情。
腦控技術只是讀取腦電波的‘含義’，并不能完成逆向輸入，所以是沒法從意識上獲取電子設備信息的，想要獲得無人機錄制的視頻音頻還是要通過眼耳口鼻。
但人的感知器官是有局限的，若是遠程控制無人機，那就只能通過電子屏幕去觀看畫面，撐死也就如同潘遠航一樣用智能眼鏡，再黑科技點也只是投射視網膜啥的。
這用來控制獨立物體時沒什么問題，但控制多個物體時缺陷就暴露出來了。
比如遠程操控多臺無人機時就必須來回切換無人機的鏡頭畫面，自然不可能做到什么精細的控制。
就算將所有畫面拼接在一起也意義不大，人的感知本身就存在著缺陷，注意力和視覺焦點只會集中在一點上，除非天賦異稟或者后天長期訓練，不然很難做到分心精細處理多個感官信息。
不過如果這些被操控的無人機是出現在本體近處、視野之中時，這種情況卻能大幅度改觀。
因為所有無人機都被綜合在了同一個空間場景之中，也就免除了切換視角畫面的觀察與適應，可以通過自身視覺焦點的轉移來快速捕獲信息。
最主要的是視覺來源從割裂的多個無人機視角變成了最為熟悉的本我視角，大腦憑借正常習慣經驗就能輕松處理，并且也能應用上其他感官進行協助。
人的感知可不止是單純的眼睛看耳朵聽，更有著空間感、距離感之類比較模湖的感知能力。
比如站在房間里閉上眼睛都能大致在腦海模擬出自身所處方位、看到一段距離能憑借經驗評估其尺度等等。
以自身作為參照物和中心坐標，人就能對周圍的事物進行一個空間坐標的預估，越是熟悉的事物越是如此，就像大多數人晚上閉上眼睛都能模擬出自己房間的陳設一樣。
反而遠程控制物體，就必須去仔細觀察畫面，讀取辨認參數，然后才能明了其位置、高度等等，再控制物體行動閃避。
因此在自己身邊控制多數物體時會比隔了一層的遠距離遙控要簡單上無數倍。
舉個最形象的例子，遠距離操控多個物體就像分開看管著幾十頭隨時要跑的羊，弄得人手忙腳亂加眼花繚亂。
近距離卻是一群羊放在一起看管，只需要在發現某只羊要跑的時候過去管理一下就行了，要趕著行進也能一起趕，讓他們完成分開聚攏或者單獨牽出來一頭也輕而易舉。
或者更簡單的，一個是坐在駕駛室內開車或者控制面前的玩具車，一個是通過顯示屏畫面控制無人機，還是復數。
因此，在使用腦控技術控制多個物體時，遠程遙控雖然比普通遙控器之類的操控方式要靈活無數倍，卻終究受限于人體本身，只有在近距離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這也正是段智毅能在特戰組到達面前時反而能瀕危爆種的原因，夏旭猜測若是沒有他的參與，按照《投擲者》劇情的正常發展，最終決戰大概就是段智毅本體出馬，操控大量無人機編隊與潘龍進行一場大戰了。
而結果顯然也會是老套的邪不勝正，本體親臨現場增強戰斗力的同時也暴露了自身這個脆弱的缺陷。
眾所周知，對戰召喚師時干掉召喚師本人就夠了，原劇情里的潘龍大概率也會是通過這種方式最終獲勝。
當然，這只是原劇情，無論是段智毅還是潘龍顯然都沒法體驗這輝煌大決戰了。
都被駱叔走到了幾米外，你還想憑臨時爆種翻了天不成？
結局幾乎沒什么懸念，縱使段智毅的無人機編隊再怎么爆發也然并卵，駱叔單手扛著防爆盾一個沖鋒，幾步竄了進去，和捏小雞仔似的單手掐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嘖嘖，我看看…嗯，半小時不到。”
一切塵埃落定，夏旭踏著小人得志的步伐，笑瞇瞇的走到了段智毅的面前：“看來你這只下水道老鼠的藏匿實力不行啊，完全沒有挑戰難度。”
“不不可能！你，你們，怎么可能，這么快！”
被駱鴻云掐住脖子拎著的段智毅臉色漲紅，艱難出聲，滿是不甘與不可置信。
他完全想不通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快被找到，甚至想不通特戰組為什么能找到這里來。
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沒什么暴露的地方，所有線索都應該被人抹除了才對。
就算真有什么線索被順藤摸瓜，這速度也太離譜了，從剛剛的接觸才過去多久？二十分鐘？半小時？
說好的玩找我的游戲呢？你特么不講武德開透視掛一樣直接帶人打上門？
“當然是通過你剛剛的無人機追蹤到你的。”
夏旭心胸開闊的笑瞇瞇替他答疑解惑。
“起，起碼，讓我，死個明白！”
段智毅感覺自己的智商彷佛受到了侮辱。
“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夏旭聳了聳肩，有些索然無味的不再管段智毅，而是趁機查看起這個房間或者說‘工坊’的陳設。
畢竟他對段智毅手中那可能與潘遠航同出一源的腦控技術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只是隨便翻看一下的話特戰組眾人對此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轉悠了一圈，夏旭卻并未發現智能眼鏡那般的腦控設備。
在段智毅那同樣空空如也的腦袋上掃了一眼，最終他還是通過屬性面板找到了答桉。
姓名：段智毅 生命層級：1
命格潛質：[配角：投擲者]
天賦潛力：機械工程（3星）；編程（3星）；通訊工程（2星）；生物學（2星）
特殊：劣質腦控芯片植入（1星）
執念：完善腦控技術，治療她。
好感：0
“這些執念成狂的家伙果然都是瘋子。”
掃了眼段智毅屬性面板后的夏旭眼皮直跳。
不得不說段智毅確實算得上是一個人才，甚至是個全才，雙三星加雙二星的科研天賦，無論在哪一科都能吃得開了。
可惜，只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現在的他顯然已經執念成狂，歇斯底里的走入了某個極端。
集中注意力掃了一眼，夏旭果不其然的在段智毅的后腦上找到了一處縫合口，不僅縫合粗糙而且連旁邊的頭發都沒剃掉，導致傷口并不是很顯眼。
很明顯，他的腦控技術研究并不像潘遠航那樣實現了體外精準傳感，而是走向了體內植入，并且這個瘋子直接將未完善的設備植入了自己腦子里，還特么很可能是自己動手或者找的某個黑診所。
從某個角度而言，這段智毅大概也算得上是個感人至深的癡情種了。
不過夏旭顯然不可能站在對方的立場共情的自我感動。
他可沒忘記那葬身在其手中的董長河一家與十多名公職人員，更沒忘記僅在幾十分鐘前這位對他和小白花的威脅。
所以現在他不僅不會憐憫，反而要殺人誅心。
“給你看個好東西。”
夏旭眼神微動，走到已經被張群他們捆束起來的段智毅面前，俯身與其對視片刻，旋即突然嘴角微翹，身體直立的同時從兜里掏出一副眼鏡。
潘遠航留下的智能眼鏡。
簌簌，簌簌！
眼鏡戴上，他身后的背包也傳來稀稀落落的摩擦聲，一條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悚警惕起來的機械蜈蚣緩緩冒出了頭，繞過他的肩膀與脖頸，與段智毅來了個對視。
“這是我昨天剛買下來的，據說是某人幾年前的成果。”
夏旭再次低俯下身，笑瞇瞇的湊到段智毅的耳邊，聲音細微若惡魔低語：“哦，對了，那個人好像姓潘吶。”
童孔，驟然緊縮。
旋即是快速的擴散。
那雙哪怕被提著脖頸拎起來、明知將面臨自身的終末，哪怕充血成猩紅一片，仍舊于歇斯底里中帶著信念與炯炯神光的雙眸，驟然暗澹了下來。
恰似被撥動開關的電燈，快捷，即時，突兀。
“不！可！能！”
“你在騙我！”
“不可能！”
被擒住后并沒任何掙扎舉動的段智毅在此刻瘋狂掙扎了起來，歇斯底里，又如哀泣。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覺得只有你才能救她吧？你不會把這個當做了畢生信念和追求吧？”
夏旭故作夸張的陰陽怪氣著，復又俯身湊近，笑瞇瞇的低語：“你可別忘了，有人比你更加的天才，而且還是她的正牌丈夫。”
殺人誅心！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比他更能清楚的知道如何去摧垮一個人的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