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軟的希捷回短信:你猜我姐是胖了還是瘦了?
張宣:為伊消得人憔悴,應該是想我想瘦了。
希捷淺個小小的酒窩:錯了,我姐胖了點。
張宣:胖了好,胖點好生養。
希捷:你那么多女人,還缺希捷給你生養?
張宣:知否,知否,綠瘦紅肥?
希捷抿笑抿笑,盯著短信內容,這一刻好想把手機砸了,把手機那邊的人也砸了。
杜鈺見她面色紅暈,問:“希捷,短信內容說了什么?是不是說了甜言蜜語,把你甜到了?”
希捷一臉憂愁地樣子看著杜鈺,好想把這表妹也一起砸了。
哼著“甜蜜蜜”從淋浴間出來,發現樓下還在喝酒,說話聲音大,喝得足,熱鬧的緊。
阮得志、杜克棟和歐陽祝斗酒正嗨,不知道什么時候小賣部老板也過來了,這又是一個酒鬼,平時都是拿二鍋頭當水喝的。
坐在邊上搭了會話,張宣對著大黃狗吹個口哨,走出了院子。
狗子搖頭晃腦,屁顛屁顛跟上。
好久沒回來了,十字路口一切還是老樣子,沒太大變化。
斜對面那兩個老太太又杠上了,又在菜刀剁砧板罵架,老男人還饒有興致地聽了會。
感覺罵架這東西真的需要天賦,擱他在農村里住個三輩子也學不會這么刁蠻的勁,要做到不要臉,還要嗓子嘹亮,氣勢足,最關鍵的是口才好,還要不怕被打。
不然你天天挑事兒,總會遇到一個二愣子不管不顧拿把殺豬刀沖你家里說要殺了你的。
旁邊的鄒嬸在打小兒子:“你丟不丟人?啊?你丟本丟人?語文考18分,算數考6分,三分之一等于一,你是怎么算出來的啊!
全班倒數第一,全鎮統考倒數第一,我臉都被你丟光了了!”
半大孩子雙手捂著腦袋死犟:“我識得它們,它們不識得我,嗯啊怪我啊!嗯怎么不怪嗯呢自己蠢,把我生蠢了啊!”
“行!你還不服氣是吧!你還敢還嘴是吧!”鄒嬸氣得鼻孔冒煙,胸前兩斤肉一抖一抖快要掉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母慈子孝的戲碼,一個拿燒火棍后面邊追邊罵,一個前面撒丫子使勁跑,從馬路上跑到田埂上,跑到河對面,跑到茶葉山去了...
等到倆人跑遠了,旁邊的劉媽說:“這熊孩子就是欠揍,上課就知道調戲女同學...”
小賣部老板娘接一句:“你小女兒經常被這熊孩子調戲,要不嫁給他算了。”
劉媽撅起嘴說:“去去去!我家閨女看不上他,要嫁也要嫁個張宣這樣的。”
張宣蹲在旁邊難為情地說:“劉媽你別這樣盯著我,孩子還是太小了點。”
“哈哈哈!...”
十字路口頓時傳來一陣哄笑聲。
劉媽平日里就是個愛開玩笑的,也開得起玩笑,壓根不生氣:“現在是小了點,但過個十年八載,也是村里一朵花呢。”
看到那雯在小賣部堂屋里烤火帶崽,張宣走進去期期艾艾說:
“哎,你就結婚生子了,小時候說好的你等我的呢?”
那雯把旁邊的桔子放幾個到他跟前:“你來北大這么多回,也沒見你來找過我,還虧我小時候抱過你那么多次。”
張宣拿個桔子剝開:“我這不是擔心你丈夫在家么?”
馬雯說:“我丈夫在家你就不敢來了?”
張宣比劃比劃自己的臉蛋:“還是不來的好,怕他吃醋影響你們夫妻和諧。”
馬雯說:“那你現在找我干什么?”
張宣說:“現在就你一個人,這叫偷偷地干活。”
見他還是小時候那樣不正經,那雯聽笑了,換個話題問:“你也快畢業了,你打算跟誰結婚?米見還是杜雙伶?”
張宣嚇得趕緊揮手制止:“哦喲!你小聲點!小聲點!你想害死我不成?”
那雯大笑:“誰讓你腳踏兩條船,我看你怎么收場?”
張宣不想理會,吃起了桔子。
那雯說:“我這次是同米見一起坐飛機回來的。”
張宣問:“這么巧?”
那雯說:“不是巧,我跟她約好的。”
張宣問:“你們搭上線了?”
那雯說:“她研究生導師也曾是我導師。”
張宣關心問:“你導師人怎么樣?”
那雯說:“我導師人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再說了,北大誰不知道米見是你女朋友?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招惹米見。”
想到還有陶歌和李文棟幫著兜底,加上自身實力,張宣倒是真的不怎么擔心。
張宣四處張望一番,問:“你老公呢?我回來這么久了怎么沒見著人?不會是躲著我吧?”
那雯說:“昨天他們在山上放了捕獸夾,跟別個去山上看貨去了。”
張宣吃完桔子,起身囑咐:“記得保密。”
那雯笑笑:“放心,你翻船不會來自我這里。”
“哎,咱們之間友盡了,你就不能盼點好么?”張宣怨念一句,拍拍屁股走人。新 歐陽吉已經三歲了,又壯又胖,已經可以邁著小短腿可勁跑了。
就是有一點不好,這小子不太認人。
張宣站在他前面擋住去路,歐陽吉也不怕他,一個勁的盯著他瞅,末了揪揪黃狗毛發,奶聲奶氣地指使黃狗咬人。
黃狗是老張家第四聰明,知曉一個都得罪不起,搖搖尾巴跑了。
忍住了伸手掐一把臉蛋的沖動,感情養了個白眼狼呵,張宣心里碎碎念。
回房睡一覺,張宣起來家里一個人都沒,倒是后山竹林傳來一陣陣熱鬧聲。
打后院一瞧,嚯!好家伙,阮得志這個大肚男竟然在吭哧吭哧挖冬筍呢。
頓時沒了興致,能花錢買的便宜東西,干嘛要這么費力去挖呢?為自己的懶惰找個借口,直接去了書房。
翻閱著洪總編寄給自己的材料,張宣總是有一種直覺,當“人世間”大功告成的那一天,自己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至于收獲是什么?
有感冥冥之中天注定,現在還沒落頭,真他娘的玄乎。
晚餐吃的羊肉火鍋,里面的冬筍片子他可最愛了,夾了一塊又一塊,就是楊蔓菁這個狗東西不省心,總是跟他搶,不盡人意。
吃過晚飯,張宣拿出黑色羽絨服問阮秀琴:“老媽,你覺得這件衣服怎么樣?”
阮秀琴細細看了看,還伸手摸了摸,“好看,這料子好,款式也很好。”
張宣說:“您老試試?”
阮秀琴說:“我試試?不是你給雙伶買的?”
也不怪阮秀琴矯情,而是她沒穿過羽絨服,思維還局限在村子里,一直認為這東西就是年輕人用來追求時髦穿的。
張宣說:“您先試試看。”
阮秀琴心花怒放地說行。
把外套脫下,換上羽絨服,拉上拉鏈,阮秀琴在鏡子面前來來回回比對,臨了一臉滿意神色:
“滿崽你眼光真好,媽喜歡。”
張宣坐在旁邊椅子上說:“這是米見給您買的。”
阮秀琴眉毛微揚,聲音都大了幾分:“米見那閨女給我買的?”
“嗯。”
張宣嗯一聲,解釋:“米見說不知道該給您送點什么,就拉著我去買了一件衣服。”
阮秀琴原地沉默,好久才嘆口氣:“有心了,哎...,這么好的姑娘。”
接著問:“這衣服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張宣說:“多少錢都是米見的心意,就不用管這些了。”
聞言,阮秀琴重新打量了會鏡子里的自己,滿意之色比剛才更甚。
倆分鐘后,阮秀琴準備換上之前的衣服。
見狀,張宣就說:“這么冷的天適合穿羽絨服,不用換,穿在身上真的好看。”
阮秀琴伸手撫摸著羽絨服,溫溫笑:“媽知道,媽留著它過年穿。”
看來這親媽是真喜歡這件羽絨服啊,至于到底是喜歡米見這個人多點兒,還是喜歡衣服多點呢,張宣心里一時也摸不清,但大抵都是有的。
農歷12月18。
今天姑姑張茹生日,70大壽。
都說人生有幾道坎,一個39,一個58,一個63,一個72,還有一個83。
小部分倒霉鬼倒在39和58,大部分倒在63和72,只有壽數高的才能挺過83向90邁進。
當然了,這個只算新世紀之前的。
新世紀之后,隨著經濟條件和醫療衛生條件的長足發展,走外面一看,70、80的好像也是稀松平常。
所以70歲在這年頭算是一個比較濃重的生日,一般家里會好好辦一次。畢竟搞不好這就是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了。
外面天還沒亮,張宣就起來了,問阮秀琴:“老媽,姑姑那里幾點開飯?”
阮秀琴說:“下午1:28。”
張宣拿上車鑰匙,“您可以先去,我接了雙伶就過來。”
阮秀琴拒絕了:“我等著雙伶一起進去。”
知道這親媽特別看重雙伶,張宣識趣地不再多說。
為什么叫識趣?
怕說多了被打,現如今他張某人在阮秀琴同志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趙蕾開車,張宣坐在副駕駛,奔馳直直地往邵市火車站而去。
在鎮上,他還給陽云打了個電話:“哥,你回鎮上了沒有?”
陽云說:“我和你嫂子在等雙伶呢,等會回家,反正家里有老二老三、老五老六張羅,我不用太操心。”
陽云口里的老五、老六是指姑姑的兩個女兒,云華富貴是男丁,大紅大紫是女娃。
瞧瞧人家這人情世故,難怪前世家里有四輛車,有奔馳有寶馬,活該他們發財。
張宣沒矯情去說客套話,只道:“我馬上過來。”
“好,等你過來吃早餐。”陽云如是說。
虎頭奔在老杜家打了個轉。
家里來了一票生意人,杜克棟有事走不開,艾青在醫院有個闌尾炎手術要做,最后帶上了杜靜伶。
艾青的基因好,杜靜伶標標志志,愈發的有風情了。
杜靜伶一上車就問:“你昨晚是沒睡好嗎?眼皮怎么有點腫?”
張宣打個哈欠:“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字路口的狗都瘋了一樣,大半夜的叫個不停,吵死了。”
本來嘛,農村里半夜有狗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他在城里呆久了,驟然回來還是有點不適應。
迷迷糊糊被吵醒了好多次,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杜靜伶對此深有感觸:“農村的狗都這樣,這就是我不允許家里喂狗的原因。”
倆人認識很多年了,說起話來也就沒那么多忌憚。
中間杜靜伶問:“你將來會在長市建商業綜合體中心嗎?”
張宣目視前方,措辭道:“現在還沒有這個計劃。”
杜靜伶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醫院很多同事都在討論你會不會在家鄉建cbd?
我一開始還沒在意,后來留心發現,這話的源頭來自一個海龜女博士,而她的父親就是湘南大老板。”
張宣:“......”
有些話一聽就懂,這是湘南大老板還沒死心,開始攻關自己身邊人了。
張宣側頭:“這女博士是不是和你關系還挺好?”
杜靜伶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在單位玩的比較好的朋友之一,當初我沒注意,后來發現也遲了。”
人家是有備而來,張宣倒也沒怪她:“我現在沒那個精力,而且長市的經濟體量也支撐不起那么高端的商業綜合體中心,等明后年我再想想。”
聽到這么說,杜靜伶不再提這話茬,反而跟他嘮嗑起了家長里短。
雖然是雨雪天,可經過兩天的發酵,大馬路上早已沒了積雪的痕跡,輪胎鏈條都白上了,半路上不得不卸掉。
前鎮到邵市有點遠,但好在出發的早,趕到時也才7點出頭。
“哥,嫂子。”
兜里越有錢,人越自信,這9個字完美的詮釋了陽云兩口子的精神面貌。
陽云跟他抱抱,招呼說:“火車還有17分鐘左右進站,外面冷,先去我辦公室里坐坐,里面有煤爐子。”
“行。”
回家兩天手上都開始起了紅色水泡,這是生凍瘡的跡象,倒是不癢,他就是覺著難看。
“嫂子,千千人呢?”張宣問輝嫂。
輝嫂說:“她啊,她一放假就去了五姑家,那邊有伴。”
17分鐘一晃而過,圍著煤爐子聊天的幾人還沒過完嘴癮就又走出了辦公室。
“姐,哥,嫂子。”
一身紅色羽絨服的杜雙伶一出站就挨個親切地打招呼。
當看到張宣時,杜雙伶停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跑過來、跟他抱在了一起,在耳邊小聲說:
“我想你了!”
“我也是。”張宣抱了抱懷里的人,幾天不見,感覺瘦了點一樣,頓時心疼死了。
來來往往人多,杜雙伶雖然很舍不得這個充滿溫情的懷抱,但還是知情識趣地松開了他。
張宣拉著她的手說:“嫂子做了飯菜,我們先去吃點,等會還要趕回去給我姑姑過生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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