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一飯館,一包間。
當阮得志姍姍趕過去的時候,蘇進已經點好菜、擺好酒等著了。
見到門開,蘇進招呼:“來了。。。”
關門,阮得志坐下就明知故問:“才吃完飯不久,就又找我喝酒,為了什么事?”
蘇進倒兩杯酒,給阮得志一杯,自己一杯,碰杯干一個就說: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月明在家耍性子,要我來問問你。”
阮得志撮一口,放下酒杯,“月明為什么生氣?”
“哎…”
蘇進嘆口氣:“還能有什么事,謹妤的事情。”
話到這,蘇進就把母女倆在家鬧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臨了開門見山問:
“你家迎曼對月明說,問問我女兒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母女倆回家才開口就僵持住了,所以我來問問你。”
果然是這事,阮得志心里有譜了,他也假裝不知道秦月明瞧不起自己外甥的事。
反而把帶來的兩本書和一摞報紙往蘇進跟前一推,說:“你看看。”
蘇進翻了翻“風聲”,又翻了翻“潛伏”,最后翻了翻報紙。
不明所以地問:“這些我都看過,早就有看過,你這是?”
阮得志沒有藏著掖著:“這兩本書是我外甥寫的。”
“什么?”
喝酒的蘇進瞬間懵圈,酒杯在嘴角滯住了,酒水沿著杯口全部灑到了襯衫上。
不過蘇進此刻壓根沒心思在意這些,指著桌上的兩本書不敢置信地、緊著又追問了一句:
“你說這是你外甥寫的?”
阮得志知道他難以接受,但還是用非常確定的語氣告訴他:“張宣寫的。”
隨后他不等蘇進回話,就繼續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暑假我還推薦你看“風聲”來著。”
回想起去年暑假的一幕,再看看桌上的兩本書,再看看一份報紙上醒目的新聞標題“作家三月憑借“風聲”大賣新晉為千萬富翁!”,蘇進一時間徹底傻了!
蘇進徹底不會了!
蘇進呆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阮得志自飲自酌都快喝完一杯了,這時回過神的蘇進還是無法接受:
“得志,這么大的事,你…?”
阮得志清楚他要說什么,打斷他的話道:“李梅回國了,你應該知道吧?”
蘇進點點頭:“知道。”
阮得志掏出電話薄,把李梅那一頁紙撕下來遞給他:“張宣的事情李梅知曉,你去問問她。”
蘇進盯著阮得志看了幾秒,最后抓起薄薄紙張、起身去了外邊,打電話給李梅。
此時李梅正在辦公室審核地皮貸款的材料,旁邊的電話一響就接通了。
“你好,哪位?”
“是我,蘇進。”
李梅放下文件,非常驚訝:“蘇進?”
蘇進說:“找你問個事。”
李梅看一眼外邊,一臉意味:“我回來一年,你都不聯系我,我還以為你找我敘舊。
什么事,問吧。”
蘇進尬笑一聲,直接問:“你知道張宣是作家三月的事嗎?”
李梅來興趣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蘇進問:“阮得志說你知道,他讓我來問問你?”
一向冒得感情的李梅此刻八卦之心大起,腦子一轉就猜了個八八九九:
“能讓你蘇進主動開口找我問事的,估計是因為你女兒的事吧,聽說你女兒在中大讀書,還跟我老板一個班。”
蘇進敏感地捉到信息點:“你老板?在中大讀書?”
李梅翹起二郎腿,靠著椅笑說:“看來阮得志沒告訴你實情,張宣就是我老板,我現在為他做事。”
“張宣是你老板???”
“張宣是我老板。”
“得志的外甥?”
“當然,如假包換。”
蘇進沉默了,緩了好一會才繼續問:“你們做什么事?”
李梅回答:“當然是開公司掙錢的事了。”
“什么公司?”
“我的老本行,外貿公司。”
外貿公司?蘇進感覺自己心duang了一下,又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李梅說:“去年吧,去年暑假我剛回國時,阮得志找到我,讓我給張宣做事。
老實說,當時我還不情愿來著,你猜我后面怎么答應了?”
蘇進緩口氣:“是因為張宣是大作家?”
李梅笑說:“對,就因為張宣是大作家,我才愿意試一試的。你打我電話問這個,是不是你女兒喜歡上我老板了?”
蘇進揉揉眉心:“很少見你開玩笑。”
李梅開心大笑,一串串話毫不客氣地甩了過去:“很少開玩笑,并不代表我不會開玩笑。
看來我是猜對了,秦月明的女兒看上了我老板?
你打這個電話來問,估計是秦月明小肚雞腸的心思又犯了吧?
不過這回你可以讓她死心了,她女兒看上的人不僅是大作家,還是千萬富翁,更是有未婚妻的人。”
面對李梅突然這么不友好的語氣,蘇進沒有一絲意外,也不在乎,或者說好多年前就免疫了,蹙眉問:“未婚妻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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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說:“看來阮得志又沒告訴你。行吧,我估計他慫恿你打我電話,就是為了借我的口告訴你張宣有女朋友的事情…”
安安靜靜聽了兩分鐘,蘇進把電話掛了。
不掛不行,因為李梅后面那句話特別難聽:“秦月明肯定還是我記憶中的秦月明,鼠目寸光。
你回去告訴她,不是我老板配不上她女兒,而是她女兒高攀不起我老板…”
聽到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李梅哂笑一聲,把聽筒放回去,繼續做事。對于能懟老仇人秦月明一頓,心情那是相當愉悅。
靠著公用電話亭吸根煙,蘇進腦海里一直在反復跳躍幾個詞匯:大作家,三月,千萬富翁,外貿公司,杜雙伶,同居了,未婚妻,女兒主動上床…
想到讓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主動追求有女朋友的張宣,主動上床…
蘇進就憋得難受,感覺胸膛快要爆炸了般。
抬頭望望天,再次揉揉眉心…
蘇進還是覺得恍惚。
吸完一支煙,當蘇進回到包間時,阮得志關心問:“李梅沒有過分為難你吧?”
聽到“過分”二字,蘇進也是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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