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室回到宿舍。
張宣一進門,放下書本就問:“今天我發現那個東北姑娘在小禮堂旁邊的樹林里躲著哭,有哪個好心人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跟進來的李正得意地說:“這個我知道啊,問我啊。”
張宣好奇:“說說。”
見宿舍幾人都看著他,李正邀功似地道:“我這也是第一手秘密,別人是不知道的。
據說東北姑娘彭珊珊同學軍訓期間胖了32斤,軍訓結束后的兩個月瘋狂減肥,體重從164斤成功減到了171斤,能不哭嗎?”
張宣坐下問:“這彭姑娘現在一餐幾個包子?”
李正兩個手掌晃了晃:“7個包子,據說少吃一個包子就餓得慌,我看啊,她那胃在軍訓期間被撐大了。”
魏子森問李正:“我身為學習委員都不知道這事,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李正嘿嘿一笑:“鄙人自有辦法,莫要問。”
萬軍看不過眼,噴他:“肯定又是在私下里勾搭班上哪個妹子了,他仗著一張皮,就沒干過人事。”
李正吧唧嘴,不理萬軍,反而問沈凡:“今天那方美娟是不是又來邀請你去圖書館看書了?”
沈凡撓撓頭,慌忙擺手:“你不要誤會,我也沒去。”
歐明問張宣:“宣哥,這小十一和你是什么關系?為什么總是往你身邊湊?”
聽到這話,303的牲口們齊齊停了手里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堵住門口,盯著張宣看。
猛看!
那五雙眼睛,十個眼珠子…
賊他娘的瘆人!
張宣坐著晃蕩晃蕩腳,一本正經地問:“你們真的想知道?”
魏子森最跳脫,見不得他賣關子,直接崔他,“媽蛋,快說快說,要不然往你床上撒泡尿。”
張宣白他一眼,說:“既然你們如此好學,那我就告訴你們,有個學名叫括約肌與海綿體,你們去了解了解。”
李正愣了幾秒,最先反應過來:“臥槽,宣哥你好騷啊!”
其他人還在一臉懵逼…
歐明抽著煙絲,問李正:“老李,括約肌與海綿體到底是什么?”
李正說:“等你2年內談完9場戀愛就自然知道了。”
這時沈凡搭句嘴:“歐明又看上了一個女生。”
張宣問:“哪的?”
沈凡說:“好像是護理專業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問歐明。”
魏子森忍不住拍了拍歐明肩膀,“老兄,真的假的,這么厲害的嘛?”
歐明對著魏子森的小白臉吐口煙絲,微笑著說:“有什么真的假的,說了我現在桃花運正旺,這事哪里還能有假呢?吃個飯都能有奇遇。”
這是個人才啊,張宣更加好奇了,問歐明:“你們進展到什么程度了?牽過手沒?交換過口水沒?”
歐明老神在在說:“我會試試,今晚約她去外語學院看電影,到時候就有答案了。”
下午5、6節課是思休。
講課的是一個教授,女的,沒人敢請假,沒人敢逃課。因為人家老公是副校長,平時戾得很。
據說她的課,點名兩次沒到的,期末考試一律不及格,而且還沒有補考資格。
瞧瞧這是人干的事么?
規規矩矩看了兩節課的諜戰書籍,下課鈴一響,張宣就問萬軍:“上次你說的那個理發店叫什么名子啊?我忘記了。”
萬軍熱情問,“老張你要理發?”
張宣點頭,“誒,頭發有點長了。”
“走,我帶你去。”說著,萬軍把書本交給魏子森,就一馬當先地帶著張宣走了。
兩人有一嘴沒一嘴聊著,穿過北門,很快就在一條小巷子里找到了理發店。
理發店門臉不大,生意也一般,哦,張宣看了看,老板娘也生的一般。
老板娘似乎和萬軍熟悉,見到他眼睛一亮,主動問:“今天沒課了?”
萬軍說:“上完了,這是我宿舍哥們,你用心點。”
“放心。”老板娘拍胸脯做保證,就看向張宣問:“要不要先洗一下?”
張宣搖頭,“不用,中午才洗的,你直接剪吧。”
說著,張宣就告訴她該怎么剪怎么剪。
這老板娘雖然一直在和萬軍嘮嗑,但手藝倒是真的不錯,十分鐘不到就剪完了。
張宣在鏡子里左右看看,很是滿意,就問:“多少錢?”
老板娘說:“你是軍子帶來的,給8毛就好。”
張宣點頭,沒做聲,麻麻利利付錢,走人。
臨走時,老板娘還在后頭囑咐,“下次再來啊。”
張宣笑著說好。
過了街,進了北門,張宣突然問萬軍:“是你老鄉?”
萬軍回答道:“她是百色的,我是桂林的,也算半個老鄉。”
見萬軍不愿意多說老板娘的事情,張宣也識趣地不再問,轉而開口道:“老萬,我還有點事,就不回宿舍了,今天謝謝啊。”
萬軍對著他神秘一笑:“理解,理解。”
理解理解,你理解個毛線啊!
張宣懶得再搭理,揮揮手就往教師公寓行去。
越過石階,張宣扯著嗓子喊:“老鄧,你在家沒?”
沒人回應。
又喊:“老鄧,你在家沒?”
又沒回應。
張宣看了看窗口冒煙氣的煤爐鋁管,確認有人在家,于是加大聲音喊:
“老鄧!在家沒?老鄧!老鄧!…”
“在!”
這回第三聲剛完,里面終于傳出來了一個聲音,接著門一開,從門縫里探出了一個油膩膩的頭。
似乎都能聞到味道了,張宣忍著問:“老鄧你在干什么?你要是再不應聲,我都打算強闖了,大白天的燒個煤爐子,還是要多開窗戶啊。”
鄧達清抬頭望了望煙窗,溫和地笑著擺手道:“放心啊,死不了。”
接著他又說:“先進屋里來,外面冷。”
都這么熟悉了,張宣也沒客氣,跟著走了進去。
屋里滿是煙味,煙蒂橫七豎八的,雜亂一地,張宣無語了,這30多歲的老光棍沒個女人看管就是不像樣。
眼睛四處掃了掃,問:“沈教授呢?”
鄧達清回答說:“我老媽子去深城了,我妹妹說想跟她住一段時間。”
張宣就著煤爐子隨意找個位置坐下,然后盯著滿桌子的稿子問:“在寫論文?”
鄧達清給他倒杯熱茶,“對啊,為了趕工,昨晚到現在都還沒睡。”
張宣翻了翻論文,隨意地問:“你寫一篇論文多少錢?”
鄧達清樂呵笑了:“你個鬼精鬼精的,發現了?”
張宣翻記白眼:“我早有猜測了好吧,你說你炒股虧錢,還那么愛吃那么愛喝,工資又是死的,沒有開源怎么活?”
“是這個理。”
鄧達清笑著告訴他:“一般情況下,一篇論文大概在800塊到2000左右,要是有特別要求,4000往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宣緊著問:“一篇這樣的普通論文,你要花多久時間?”
鄧達清說:“我最快的記錄是半個月,一般也要一個月左右。有的比較講究,那花費半年時間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這類收費就比較高。”
說完論文的事,鄧達清問他:“你今天上門時間不對,說吧,找我為啥子事?”
張宣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算了吧,你還要寫論文。”
“別跟我來這套。”鄧達清說:“我論文差不多完了,最多30來分鐘就可以了。說吧,你張宣同志有事將求,我老鄧也不能裝睜眼瞎呀。”
嘖!果真是一個好爽的人。
張宣沉吟一陣說:“我想去外面的酒吧西餐廳看看。”
鄧達清秒懂:“為了白蘭地原液的事?”
張宣說是。
鄧達清歸攏歸攏論文稿子,直接開口:“給我30分鐘。”
見他低頭不再搭理自己,張宣安靜喝完茶,想到內褲的事情后也是起身離開了,上了二樓。
打開門,胡亂套雙鞋就往衛生間沖。
畫地圖的內褲不見了,張宣一通找,衛生間沒有晾。
接著去陽臺,陽臺也沒有…
不死心,去各個房間的窗戶看,還是沒有。
站在窗戶門口皺眉,哪去了?不會給我丟了吧?
這么一想他就不淡定了,那怎么說也是自己和文慧的第一次啊,承載了無數的美好記憶和幻想的啊…
又把各個垃圾簍找尋個遍,還是沒。
最后張宣靈機一動,跑到樓下的大垃圾桶里,找個木棍打開蓋子一看。
嚯!果然在這。
不要問為什么他知道,因為自家的垃圾袋和別個家的顏色不一樣。
有那么一瞬間,為了以后的幸福著想,張宣想把這個垃圾袋提回去。
但又嫌臟!
眼珠子動了動,動了動,最后還是放棄了。
反正自己青春年少,隔幾天就有了。
只是這樣有點廢短褲…
接下來他又想,算了,自己好歹也是個有錢人,為了幸福,不能在這方面摳摳巴巴的。
晚上,張宣跟鄧達清去了最近的兩家酒吧和三家西餐廳采風,弄到了一些洋酒的價格,但更進一步的卻沒有收獲。
眼看時間快十點了,鄧達清說:“今天先這樣吧,我們明天走遠一點。周末咱去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看看,估計那些地方可能有你想要的。”
“行,今天到這吧,我們吃個夜宵就回去。”走走停停兩個多小時,張宣也是覺著累了,不想再動了。
由于鄧達清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兩人沒選擇喝酒,也沒搞繁瑣的點菜,而是簡簡單單吃了碗牛肉面就各自散了。
鄧達清回了教師公寓。
張宣回了宿舍。其實他也想去教師公寓的,那里有獨立衛生間,有空調,還不用聞臭襪子味,幾多舒服。
也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發生了什么?
這兩個星期學生會那群人查寢查得兇,導員魯倪也時不時搞襲擊…
真他娘盡是破壞老夫好事。
以前嘛,周一到周五,總有一個晚上雙伶同志會回來陪自己在租房過夜。
可現在倒好,別說她了,自己每晚都得趕巴巴回去…
甚是恓惶!
303監獄。
張宣走進去時,發現萬軍頭扎一塊毛巾,在跳迪斯科。
哦!也不對。
應該說萬軍在跟魏子森這個騷人學跳迪斯科。
張宣坐下就問沈凡,“老萬怎么愛上迪斯科了,以前不是宿舍里最嫌棄的嗎?”
沈凡遞一塊紅薯糖給他,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啊,老萬這半個月有點亢奮,每次回宿舍就拉著老魏教他跳迪斯科。”
張宣盯著萬軍的舞步看了一分鐘,接著就沒興趣了,他娘的這和大猩猩丫個腿吼來吼去有什么區別?
紅薯糖的味道挺老口,就是有點粘牙,嚼吧嚼吧,好不容易送一口進去,張宣又問:
“老歐呢,約會還沒回來么?”
沈凡回答道:“還…”
說曹操曹操就到,沈凡的話才出口,就見歐明到了門口。
李正率先問:“老歐,戰況怎么樣?成功了沒?”
歐明沒理會他,而是直接來到張宣面前問:“宣哥,括約肌與海綿體到底是什么意思?”
張宣有點懵,“這和你約會有什么關系?”
歐明極其怨念地說:“怎么沒關系。看電影時我突然想到了這個詞,就想著對象是學護理的嘛,就問她括約肌與海綿體的事。”
張宣憋笑問:“你問了,結果呢?”
歐明摸摸大光頭說:“那女的烈得很,直接給我了一巴掌,還罵我流氓,電影沒看完就走了。”
“哈哈哈…”
一旁的李正聽完笑瘋了,彎腰捂著肚子都笑疼了,指著歐明說:“你個二愣子,真她媽的是個奇才啊!”
原來如此,這個二貨…
果然是個奇才!
張宣也破功了,在宿舍里開懷大笑。
這個晚上,歐明拿出一支粉筆,在床頭認認真真寫了兩個數字和兩個名字:
1、丁艷紅。
2、劉利芬。
次日雖然還是有些冷,可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舒服極了。
第二節課,小十一又把沈凡攆走了。
只是課上到一半時,她給張宣寫了一張紙條:昨晚的晚自習去哪了?主任和輔導員來查人,你不在。
張宣掃了眼,回:辦了點事。
小十一對著四個字頓了幾秒,又寫:我經常幫你頂雷,你不謝我?
張宣翻個白眼,這倒是真得感謝人家,于是回:謝謝。
小十一寫:干巴巴的兩個字,沒誠意。
張宣拿筆回:怎樣才算有誠意?
小十一靜了靜,寫:括約肌與海綿體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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