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紅包,又買了兩條雙喜煙,張宣才到約定的地點跟輝嫂父女倆匯合。
他走過去問:“嫂子、老爺子,你們吃了沒?”
孫福成默默搖頭。
輝嫂笑著說:“還沒吃呢,正等你呢,走,我們吃米線去,旁邊這家的辣椒不錯。”
張宣聽得笑了:“嫂子,你就是奔著人家的辣椒去的吧?”
輝嫂痛快地點點頭:“可不是么。這邊的粉面店我感覺味道都差不多,都是清湯寡水沒有味道,就看哪家的辣椒油好吃了。”
落座,張宣和輝嫂一人點了一碗米線。
孫福成很光棍,直接要了三碗,然后不管不顧,低頭開始吃。
一碗接一碗,一口氣連著干了三碗。
末了,碗底像狗舔了一樣干凈,一滴湯都沒剩。
張宣下意識瞅了瞅人家的肚皮,還是癟癟的。
哎喲,果然還是飯桶啊!
吃完早餐,幾人不敢停留,直接奔去海關,開始一天的忙碌。
從海關門口到倉庫,張宣隱晦地一直在散紅包和雙喜煙,結結實實討了一波歡心。
不過收到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裝貨上車的時候,大家都來幫忙了,搶著幫忙了。
就算海關倉庫此刻積壓了大量淘貨者,忙的雞飛狗跳。但張宣的貨不用排隊,優先安排裝車。
就連收了500紅包的郭海龍都抽空了來了小會。
熱熱鬧鬧,9.2萬件衣服硬是兩個小時不到就搬離了蛇口海關。
火車站。
輝嫂用右手擼一把汗,就對張宣道:
“老弟,那我們走了啊。剩下的9萬件衣服就拜托你了,我爭取把手上的衣服早點賣完,早點過來。”
“誒。”
張宣認真說:“放心吧,嫂子。海關這邊有我在,剩下的衣服跑不了的,我等你們好消息啊。”
“行,那我們走了,老弟你在這邊多保重。”
“好,你們路上也注意安全。”
送別輝嫂和孫福成,張宣再次趕到海關時,才堪堪10:40。
時間還早。
張宣扯了扯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走過去問小劉:“小劉哥,你幫我叫的車子來了沒?”
小劉笑嘻嘻地表示:“我這邊的車子都是現成的,隨叫隨到,你確定現在要把衣服轉運到我倉庫去么?”
張宣盯著他眼睛說:“拖著也是麻煩,我看就現在吧。”
“行,你是老板,聽你的。”小劉賊眉鼠眼一笑,嘴里兜個煙就走了。
海關大門在小劉這個蛀蟲眼里,仿佛不存在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等了差不多10分鐘,張宣和其他人一個話茬都還沒嘮嗑完,就見小劉回來了。
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兩輛貨車。
車子一停,小劉就主動揮手驅使這幫子同事:
“來來來,別看著,別站著,都過來搭把手,早干完早了事,回頭讓張老板請你們吃飯。”
聽到這落茬,張宣適時站出來,笑呵呵接話:“還得麻煩大家啊,回頭請吃飯,菜管好,酒管夠!”
有人玩笑問:“有妹子沒?”
張宣半真半假說:“想要有,就有。”
平日里受多了張宣的小恩小惠,大家伙又覺得這小子嘴巴夠甜,還大氣,背景又老深。倒也都沒端架子,一聲召喚,就一擁而上。
又花了將近2個小時,剩下的9萬件貨物都到了租賃倉庫。
眼瞅著最后一件服裝碼好堆,張宣說話算話,張羅著喊:“辛苦大家了,走,我們去外邊吃個便飯。”
有小劉這個鬼事佬在,大家還真沒拘著,還真沒客氣。
跟著去吃飯。
張宣本想找家好一點的酒店犒勞犒勞,但這般人沒有想象中的矯情。
小劉指著路邊一個老舊館子說:“就這吧,等會大伙兒還得上班撞鐘呢。我們平常都在這吃,這家館子飯菜不錯,老板還討喜,關鍵是離海關不遠。”
張宣側頭看了看其貌不揚的蒼蠅館子,試探著征求大家意見:“今天大家辛苦了一天,到這吃是不是太寒磣了?你們可都是吃國家糧有身份的人啊。”
“屁的國家糧,有身份個屁!都是過河卒子,都是苦命人!”小劉歪個眼,鬧鬧哄哄,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見狀,一行人笑呵呵地也是跟了進去。
張宣看得眼睛直溜,他正好不想太過麻煩。既然如此順心,哪還有什么可以說叨的呢?
跑進去就玩笑喊:“老板,上好菜,上好酒,要大份,要熱乎。”
見到是海關這一幫子老熟客,飯店老板聽得笑了,跟著打官腔道:“這位爺,小本經營,概不賒賬呀。”
張宣麻利地揮揮手,“盡管上。”
“好嘞!”
勾勾畫畫點完單,要了酒,眾人開始打屁聊天。
飯店老板還真是個知情趣的,正菜還未上,就已經送了三份涼菜下酒。
吃一顆花生米,喝一口酒,小劉就斜著眼睛說:
“你們看到了沒,昨晚上運走了一批小轎車,都是奔馳。還運走了一批鋼卷,新加坡來的貨,據說都是國內還做不出的緊俏貨,拿到手里就是大把的錢啊。”
張宣不著痕跡掃了眼眾人,知道小劉這是意有所指,人家這話主要是對他說的,沉吟一陣,就問:
“這些東西比較貴重,一般人很難弄到吧?”
一個叫李光明的接腔:“一般人確實沒機會,但要是你舅舅再進一步,你就有機會了。”
聞言,張宣神情一萎,攤攤手表示很無奈:“李哥,你這話說了等于沒說啊。我老舅不久前才升的副處,還想上爬,估計有的熬。”
李哥搖搖頭,跟大伙碰一個就神神秘秘說:
“張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內部都在傳,阮處的頂頭上司調走之后一直沒安排人選,估計是給你舅留著的呢?你舅舅的岳父雖然退了,但交換的資源還在呢。”
張宣將信將疑,目光掃向了小劉。
小劉見他這樣,也是伏低身子道:“是有這么一說,我小叔前陣子也是這么跟我講的。”
張宣聽得沉默了。喝著小酒,努力從記憶中摳阮得志同志的信息。
可是記憶太過模糊,沒太大幫助。
前生自己是在南京上的大學,離深城隔了十萬八千里。
那時候青春懵懂,年少不更事,學校里那么多事,那么多女生可供自己內心驅使,哪里會時刻關注舅舅的升遷問題呢?
再加上交通不發達,通信不便利,想要關注也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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