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球要跟夏柳青學藝這件事,蚩曜并沒有什么意外。
相對來說,他倒是有點好奇這混球究竟使得什么手段,才能讓夏柳青那個兇伶服軟教他。
當然了,這個其實也不重要,無非就是坑蒙拐騙,威脅利誘以及軟磨硬泡這幾招,當他看到王震球對待那位火德宗弟子的手段,就差不多明白了他未來會以什么方式得到火德宗的入門級傳承。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夏柳青的手段——神格面具。
或者更加確切的說,是神格面具之中,如何聚集香火信念之力的那一部分手段。
從誠蠱那件事情上,蚩曜就知道,蠱這玩意,并非僅僅只是可以利用蛇鳥蟲豸、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來煉,甚至還可以將某些更縹緲的東西也當做蠱材。
就比如這誠蠱,就是利用蠱盅聚集了足夠的誠信念力,才能讓受蠱之人一片坦誠。
可是,這種方法在黑苗部并沒有傳承,紅苗部有沒有蚩曜目前還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們可以用代代相傳的蠱盅做到這一點。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倒也罷了,蚩曜是有信心在幾年之后的下一次紅黑約戰之中取勝,然后贏回蠱盅的。
可問題是,據他所知,原本應該被清河村妥善保存的蠱盅早已在六十年前,也就是甲申之亂時期,就被三十六賊之中唯一出身苗疆的魏淑芬給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這件事如今黑苗部還不知情,因為這幾十年來,他們從來都沒贏過清河村。
想想也是心酸。
但這對于蚩曜來說,問題就大了。
很明顯,蠱盅的特殊能力可以煉制出更多更神奇的蠱來,而自己的探索系統不僅會直接給成品蠱,有時也會只給一個蠱方,就比如那百年冰蠶。
到時候萬一有什么特殊的蠱是需要用到一些比較玄乎的東西,而他又沒有蠱盅在手,那怎么辦?
所以,未雨綢繆起見,他想到了三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找,這一點還可以分成兩步。
第一步就是拜托一些情報能力比較強的組織,比如江湖小棧或者天下會這種,大海撈針式地搜尋;第二步則是將目標更加集中一些,當年魏淑芬偷走蠱盅且拒不歸還的原因與甲申之亂中的三十六賊一定脫不了干系,所以從這方面尋找或許會更加高效一些。
第二個辦法是重做一個。蠱盅再怎么神奇,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件法寶而已,按理來說應該并不具備什么唯一性。而只要是法寶,就一定逃不過神機百煉的魔掌,找馬仙洪馬教主重做一個或許可行。
只不過蚩曜并不知道蠱盅的具體構造和能力,肯定是沒辦法完全還原的,只能說盡量猜測和模仿。好在老馬這個人足夠憨厚善良,就算是多麻煩他幾次,想來應該也問題不大。
至于這第三個辦法,就是替代。
信念、香火、信仰,這些東西說到底,本質上都屬于眾生念力,應該差不太多,蠱盅并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凝聚它們的手段。
比如說這神格面具,它就可以通過足夠傳神的表演加上某些特殊手法,來獲取冥冥之中那些眾生信仰的加持,然后獲得對應形象的能力。
這樣的辦法或許能夠讓自己觸類旁通,有些領悟也說不定。
不過蚩曜并不打算親自去接觸夏柳青,畢竟這人是個老牌全性,他又不像王震球一樣無所顧忌,萬一被打上一個全性預備役的頭銜,黑苗部那邊估計也會頭疼。
這就是他如今為什么會半推半就地跟王震球混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第二個原因是,王震球足夠混,而且師承百家。正好蚩曜的探索系統也需要讓他走過足夠多的秘地才行,兩人的行動軌跡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如果能趁著王震球在前面吸引注意力的功夫,自己悄悄去各門各派的重要地點轉一圈完成探索,豈不美哉?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開口問道:“對了,說起火德宗,你知道他們門中有什么足夠神秘的地方嗎?”
“神秘?什么意思?”
“就是…嗯…”
蚩曜舉例道,“祖師爺打坐修行過的洞府,或者什么試煉之地之類的地方。”
“這個么…”
王震球單手扶著下巴,眼珠轉了轉,“火德宗拜的祖師爺火德星君據說是炎帝神農氏之靈,他們雖然修火,但卻并不崇尚毀滅,而是主修一口至陽之氣,主長養萬物。至于宗門里面有些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對這個感興趣?”
“是啊,我這人好奇心也不弱,以前沒機會出來,現在總要長長見識嘛。”
蚩曜聳聳肩,隨意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仿佛并不在意。
“如果火德宗并沒有什么足夠核心的地點的話,那么就只能跟清河村一樣,開啟自主探索模式了,這樣得到的獎勵一般不會太好。但是以火德宗的底子,二星級應該還是有保障的吧?”
沒能得到有用的情報,心底稍微有些失望的蚩曜暗自琢磨道。
這時王震球突然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叫道:“你怎么不早說呢?我們這些外人不知道,那個趙文肯定知道的嘛!要是剛才說出來,我們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我這不也是才想起來嘛~”
蚩曜訕訕一笑,“而且那小子剛才都快被你玩崩潰了,你確定他能回答我們的問題?”
“沒關系,我相信他的自我調節能力!”
王震球的聲音依舊輕快,“等過幾天他調整好了,我們再去找他就是,反正有今晚的把柄在手,他怎么也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把柄?那幾個全性的人一死,就憑你的話,可未必能讓別人相信他跟全性有染啊。”
蚩曜提醒道。
“但是他敢賭么?”
王震球辦了個鬼臉,“只要我們適可而止,他就不敢撕破臉皮,畢竟這種污名一旦沾上,想要徹底洗清,可沒那么容易。火德宗要是對他起了疑惑,他以后的修行可就全耽誤了。就為了拒絕我們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冒這么大的風險,他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