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主任,您沒事吧。”
丁新洲滿面愁苦回到辦公室,眾人紛紛關切的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假如沒有其他變數,校長必然會被推出來給廣大民眾一個交代。
一切皆因華清大學旳特殊性質,隸屬于教育總部。
校長是職位,也是學校的管理者。
科學家難得可貴,而管理者,一抓一大把,隨時都可以被替換。
校長被拉出來祭天,那么丁新洲就是下一任校長強而有力的競爭人選,與其做墻頭草搖擺不定,不如現在雪中送炭祝他一臂之力,送他青云直上。
丁新洲眼眶通紅,掩面而泣:“老齊好好一個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有人勸道:“丁主任注意身體。”
也有人豎起大拇指佩服,向周圍的人解釋說:“丁主任昨日還為了齊教授不厭其煩的托關系找人,可是事已至此,您也別太過于傷心。”
有幾人聽聞認同點頭。
他們昨日也有接到丁新洲的電話,只是實在有心無力,才勸解對方放棄挽救齊玉龍。
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更加讓他們篤定扶持對方上位的想法。
“不說這個,逝者為大。”
丁新洲抹去眼角淚痕,深吸口氣說:“老齊生前確實做了點錯事,但他仍是我們學校的一份子,家屬的善后工作必須要做好。”
“陸北風我去跟他談,人都死了,難道他還不肯放過老齊嗎?”
“校長,您覺得如何?”
他能感覺得出來除了校長之外,幾位校領導都有意推他上位,那他自然不能辜負他們一番美意。
有些人死了確實比活著有用,活著始終是個麻煩,死了倒成為一個助力。
老齊啊,你死得其所!
在天之靈就安息吧,我答應過你的事還是會做到的。
“那一切就依丁主任的意思辦吧。”校長面無表情,宣布散會。
人未走,茶已涼。
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趕緊找關系面對接下來的即將發生的危機,努力爭取看看還沒有挽回的余地。
這件事他全程都沒有參與,但誰讓他是校長,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
丁新洲這兩天風光無限,老領導的鼓勵,以及現任校長的放權,讓他有種錯覺,他就是如今華清大學的校長。
特別是今天,丁新洲成功約到了陸北風羅強在校見面商討,打算和解羅強被齊玉龍威脅一事。
只要這件事情辦妥,那他的聲望將會達到一個頂端,校長也要避其鋒芒。
區區一個校長的職位,又怎么能比學校百年名聲重要呢!
當天下午,陸北風張佳麗羅強,還有公司三位法務部門的同事,一起去往華清大學。
途中,羅強一直悶悶不樂,感覺受到了欺騙。
前天才說,總不能老是那么臟吧。
他都為此感動好久,甚至都誕生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
然而今天卻突遭背刺,陸北風連商量都沒跟他商量一下,直接上車說是要去往華清大學跟對方和解。
事情處理完,晚上就回鵬城,接下來就該對付迅龍科技。
羅強猜測,有兩個原因。
一方面估計是有關部門,至今調查不出結果,又實在壓不住消息,即將要公布遇難者身份。
陸北風為了不讓消息波及自己,打算提前跟華清大學和解。
還有一方面是迅龍科技,趁著這段時間一直在偷偷發育,陸北風不希望他們繼續做大,對幻想科技產生威脅。
有顧慮,早跟他說就得了,他又不是不能接受,何必之前說得大義凜然。
果然資本家的嘴,騙人的鬼。
陸北風笑而不語。
張佳麗看著羅強的神色面露古怪。
陸老板今年都二十五了,能不能不要總是那么惡趣味,也該成熟點吧。
不過她心里也實在好奇,假如羅強知道真相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惡趣味是會傳染的。
陸北風一行人抵達華清大學。
記者們收到風聲,提前趕到。
校門口臨時搭建了幾個大帳篷。
這次的記者,不是陸北風邀請他們過來,而是丁新洲主動邀請他們。
丁新洲打算讓記者們當公證人,順便再開個發布會,給民眾一個交代。
他們大學確實存在錯誤,但愿意去接受,也愿意去改正,希望民眾能給予他們改正的時間。
這兩天,校長權利完全被架空,無論是接待陸北風,又或者接待記者的負責人,都是丁新洲的扶持的心腹。
在明面上校長仍是學校的校長,被安排與陸北風坐在一排位置居中。
校長微笑點頭:“陸先生,你好,我是應紅華!”
陸北風笑道:“應校長,你好,久聞大名。”
應紅華輕聲說:“其實我沒想到你會同意校方的和解。”
陸北風一直拖著,上頭也不會覺得他辦事不力。
可是陸北風拒絕了他的邀請,卻轉而同意丁新洲的邀請,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
讓他徹底放棄自救的想法,同時也自我安慰的想開了。
領導嘛,就是用來背鍋的。
這些年為了這個職位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早就忘了為什么而讀書,職位沒了就沒了,以后就安心當個學者,做好學術研究。
只是他不能理解陸北風為什么會這么做。
難道是跟他有過節?
還是跟丁新洲有關系?
陸北風反問:“這難道對于你們校方而言不是個好消息?”
“確實是個好消息。”
應紅華點頭苦笑。
他看向人群中眾星捧月的丁新洲。
忍不住緩緩嘆息一聲,放棄,說得簡單,想的容易,做卻不易。
陸北風輕笑說:“京城水太深,我想早點離開處理完事情,早點離開。”
應紅華更為不解,據他所知陸北風在京城起碼有兩件事情要處理。
一件有關于華清大學,還有一件有關齊玉龍的刑事案件。
他們起過沖突,隔天凌晨齊玉龍墜崖身亡。
陸北風沒理由這么做,但也絕對脫不開關系,肯定在有關部門那邊被登記了。
一旦官方公布遇難者是齊玉龍,輿論再起波瀾。
陸北風就算是華夏首富也不能離開京城,直至案件了結。
這一點也是國內跟國外最大的不同。
國內是不會為了一介商賈,放棄基本國策原則。
這個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以后將會有無數人效仿。
那時國之不國,屬性也會發生改變。
應紅華腦海有條猜測閃過,但轉瞬即逝,抓不住那條關鍵線索。
他想繼續詢問,因為關乎到是否能夠保全職位。
陸北風卻也沒有繼續解釋,而是笑容滿面看著正在臺上忙碌的丁新洲。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引起問題的人。
確實是個好辦法,同時也是個笨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