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精神上的窮人
“曉菲姐，我哥說要帶我去見表姐，我突然有點緊張。”
趙亦雪剛從劇組回來，鮮花店距離學校很近，她時常都會過來跟顧曉菲聊天逛街。這位姐姐又漂亮又溫柔，跟她聊天真的很放松，也沒有任何壓力。
顧曉菲輕聲安慰：“沒事的，你們都是一家人，不用擔心。”
她又何嘗不緊張，進一步融入他的家庭圈子，前路似乎越來越明朗，四周也不再充斥著灰霧。
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
“亦雪，我去上個洗手間。”顧曉菲往閣樓的休息間走去。
趙亦雪嗯了一聲，歪著頭好奇看著她匆忙的背影，心里很疑惑，樓下不是也有洗手間嗎？
十幾分鐘后，顧曉菲從樓上下來，臉上的妝容更加精致，衣服也換了一身。
“工作的時候把衣服弄臟了。”
顧曉菲眼神閃爍解釋，趙亦雪總感覺怪怪的，但也說不來是為什么。
顧曉菲和她哥的相處方式，有點奇怪，根本不像她同學戀愛的相處方式。
似乎很小心？
難道這就是大人的世界。
小趙不理解。
張偉開著車停在門口，趙亦雪驚喜的叫了一聲，很快就把疑惑拋之腦后。
在車上，趙亦雪問：“張叔叔，上次我讓我哥帶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張偉神色柔和，輕聲說：“趙小姐，禮物我收到很喜歡，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
趙亦雪樂呵呵，看著窗外景物，好奇詢問：“我們是去哪里吃飯呀？”
“望江閣。”
趙亦雪扭頭跟顧曉菲說：“曉菲姐，望江閣我去過，我和小沫剛來魔都的時候，我哥就帶我們去那里吃飯…”
顧曉菲認真聽著時而點頭，露出溫柔的笑容，充當一個很好的傾述對象。
張偉余光看了一眼后視鏡，心里萬分感慨，突然有種老父親的欣慰。
還記得第一天見趙亦雪的時候，只要別人不問，她就不會開口，完全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空間里面。
現在真的改變了好多。
到了望江閣，飯桌上陸北風介紹她們互相認識：“這是聞人秀月，你們叫她二姐就行了。”
顧趙兩人拘謹打招呼：“二姐。”
“亦雪，曉菲，你們倆別站著了，坐下吃飯吧。”聞人秀月笑盈盈招呼著。
實際上她對趙亦雪不是很關心，哪怕她看起來很乖巧懂事，但是她們之間并沒有任何關系，等同于陌生人。
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甚至懷疑這母女倆是不是圖陸家有錢。
又或者是她姑丈早就出軌，在外面養小三，現在時機成熟就接回來養。
不過她相信陸北風自己能處理好，所以沒有去詢問，也沒有說出來。
相比起趙亦雪，聞人秀月對顧曉菲明顯更加感興趣。
陸北風是渣男，而且是渣得坦坦蕩蕩的渣男，這點她早就知道，也就是她弟弟，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斷絕關系了。
如果自己對象是渣男，恨不得給他來個物理閹割，一解心頭之恨。
如果弟弟或者兒子是渣男，總會比較寬容且大度的接受。
人總是這么雙標。
她之前沒去支教的時候，也來過魔都好幾次，都是陸北風接待她，但他那時候都沒有帶過女孩子。
聞人秀月曾經好奇問過，陸北風又年輕又帥，還有錢，難道沒有女朋友嗎？
她現在還記得陸北風的原話：
見不見真的沒什么必要，反正下一次又不會是同一個人。
顧曉菲還真是第一個，陸北風帶出來見親人的女孩子。
晚飯之后，陸北風吩咐張偉把顧趙兩人送回家，而自己開車送聞人秀月去魔都南站，她說要回學校了。
“不多待幾天嗎？”陸北風問。
“我已經請了兩天假，多待幾天，轉眼就到國慶，又要放假了。”
聞人秀月搖頭，有點舍不得：“現在回去還能多跟孩子們待幾天，也可以趁著國慶期間，跟其他老師交接一下。或許到了十月中旬，我就該離開了。”
陸北風立即說：“慈善基金會的審批應該很快下來。國慶前一兩天就可以在你們學校開展公益營養餐計劃。你回去的時候，可以跟校長打個招呼，也算是提前實習一下。”
陸北風是在給聞人秀月提醒，她本來是要留校繼續教書，現在中秋回家一趟，又打算要走了。
如果事情處理的不好，在離開學校前的這段時間，她會過得很艱難。
“我知道了。”聞人秀月知道陸北風是為她好，沉默良久，長嘆一聲，自嘲說：“突然感覺我好像挺自私的。”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你是達者？”
“我不是，我思想上還是個窮人。”
陸北風真的挺佩服聞人秀月，偏遠山區支教兩年，人生最美好的兩年都在那里度過，甚至還想一直留在那邊。
當初她畢業的時候，對于未來方向的選擇其實有非常多。
無論是當平凡穩定的公務員，還是當精致的都市白領，都能成為同齡人中的翹楚，過上別人羨慕的生活。
平坦的光明大道，她一條都沒有選，而是一聲不吭跑去支教，一走就是兩年。
聞人秀月更像是一個達者，在物質條件不缺少的情況下，愿意并且親力親為去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陸北風捫心自問，出點身外之物還行，讓他親力親為，是真的做不到。
到了高鐵站，離別之際，聞人秀月眼含笑意問：“那姑娘我覺得不錯，是個持家的人，認定了？打算收心？”
“沒有，就是順便介紹給你認識。”
陸北風不客氣嗆聲：“你才大我幾個小時，別整得跟大我一輪一樣，二十四歲也該找個男朋友，體驗一下愛情的感覺了。趁著年輕還好找。別再過幾年人老珠黃，都沒人要了。”
“我爸都不敢催我，你敢催我？你要不是我弟，我早就捶你了。”
“誰讓你是我姐呢？”
“不聊，走了，拜拜！”
聞人秀月轉身走進高鐵站，一個黑色樸實的雙肩包，格外的顯眼。
陸北風回到家中，沒多久收到大舅打來的電話，話里話外都透露著感謝，應該是聞人秀月打電話給家里說過了。
還說要給他送一些親手做的臘肉，臘腸之類的，長輩都是這樣，他們也知道陸北風什么都不缺，但這是一份情，還寄托著對他的關心。
盛情難卻，陸北風只好把鮮花店地址發過去，一般老家寄東西，還有網購地址，他都會選擇寄到顧曉菲那里。
顧曉菲收到東西，就會幫他準備得妥當，一切都安排好。
一個很能持家的女人。
聞人秀月說的沒錯。
陸北風在瞎想的時候，突然收到了陳紹杰打來的電話。
寧德時代那邊來消息。
ipo路演在即，他們很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