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蘿莉似乎沒有聽進去顧墨提出的建議。
她只是眼神空洞呆滯,毫無神采的維持著那個鴨子坐的姿勢,渾然不在乎或者說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就只是像渾身僵硬甚至是干脆石化了一樣,愣愣看著那件作為召喚的觸媒。
不應該的…
自己明明不應該失敗的!難道說自己的復仇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可笑的結束了嗎?她無意識的緊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你怎么還不相信了呢?抽到我才是中了頭獎,你賺大了好不好,赫拉克勒斯什么的雖然好用,但作為SR還是有所局限的,現在的環境早就變了,已經不是靠著戰續單挑就能夠過關的時代了…”
看著眼前的蘿莉御主露出這一副仿佛對命運不甘而又絕望,神情呆滯而又空洞的模樣,顧墨頓時就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但還是以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
“圣杯戰爭就這么幾個人,吉爾伽美什什么的都在擔任Arher,你們愛因茲貝倫家還想靠著一個狂化赫拉克勒斯就打贏這場戰爭,他能打嗎?打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嗎?”
輕輕的拍了拍發呆的銀發蘿莉的腦袋,他走過去魔術陣那邊,徑自俯下身子抓住那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斧劍的握柄,將之直接提了起來,動作輕描淡寫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滯澀感。
整個由神殿的基石做成,也是愛因茲貝倫家準備好用于召喚Beerker的觸媒,后來更是成為赫拉克勒斯揮舞的武器。
本身并不是寶具,甚至說是武器也很勉強,因為這就是一整塊一人高的巨大巖塊,也就是與赫拉克勒斯才能夠相稱的武器。他以超常的腕力揮舞、砸下斧劍,僅此就發揮出凌駕所有Servant的白刃戰能力。
顧墨饒有興致的握住這與其說是斧劍,不如說是巖塊的武器,嗖嗖地揮舞了幾下,帶起了異常凌厲的風聲。
呼呼作響。
還挺帶感的,用這玩意兒砸人的手感大概挺好的…當然前提是調整一下體感重量,不然的話,簡直輕得像泡沫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城堡之外也是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感覺走了過來查看。緊接著就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門處響起,似乎是因為看見了召喚出來的從者而驚怒的樣子。
“失敗了!怎么會失敗”
轟!!
猛烈的颶風呼嘯而起,又無比突兀的消停下來!
其結果就是讓那個蒼老的聲音戛然而止,回旋飛出的巨大斧劍精準的從大門中呼嘯而出,將聲音的源頭直接消滅掉。
沉悶的響聲緊接著才在之后傳來,飛出去的巨大斧劍在城堡之外轟然落地,被這一人高的石頭斧劍直接撞飛出去,不亞于被疾馳而來的火車頭當場撞中,血肉橫飛,骨肉分離,就這么整個人都散架了!
字面意義的散架了,找不到一團完好的血肉組織 粉身碎骨就是最好的形容詞。
“沒必要模仿怒氣的情緒,而且水平太低了,給人的感覺非常虛假。還是早點關機吧,老家伙,時代變了…”
顧墨隨意地拍了拍雙手,語氣平淡的發表了一句意見,他可不想聽這么一個人型終端在接下來對自己指手畫腳的,也不準備重走一遭原本B叔的遭遇,完全就是沒必要的事情,所以還是勞駕對面下地獄去吧。
emmmmm…只是干掉一個用來活動,裝作自己有人性一般,模擬人類行動的人型終端沒啥大用。
要不要將這個魔術AI整個連根拔起?
他有些不懷好意的將視線瞥向眼前的整座城堡,直接從本質上鎖定了營運城堡的存在,控制城堡中樞的人工智能那是沒有人格的存在,只是單純的將必要的“人性”植入每代人型終端當中,模仿著人類的言行罷了。
位于城堡最深處的魔術工房的中樞制御程序這樣的東西,兩百多年前的魔術師們制造的魔偶,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
“你…你…”
終于是被這樣的動靜驚到,從不甘絕望,憎恨和自我厭惡的自怨自艾情緒之中回到現實來的銀發蘿莉張了張口,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大門之外。
祖父…
就這么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殺了?
“區區一個終端而已,沒什么好在意的,它雖然統御著你們,但是本質只怕比你們還不如,好歹你們這些人造人還有屬于自身的人格…”顧墨淡定的說道,然后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繼續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只合法蘿莉。
“其實你也應該知道的吧,在這座城堡里面,根本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
一切都是工具而已。
甚至包括這個魔術AI自己,都將自己視為工具,運行至今只不過是在嘗試著完成制造它,制造這座城堡的魔術師們的任務,圣杯探求也不過是手段之一,一切都是為了重現第三魔法。
這就是愛因茲貝倫家的存在意義。
銀發蘿莉自然也是工具,作為比她母親的技術含量更高的人工生命結晶,她同樣也是被選定的圣杯容器,如果她是按照正常發展的召喚了Beerker,接下來還會被拋進地獄之中去經歷一連串的苦難。
愛因茲貝倫家會將她拋棄在冬之森,拋棄在饑餓的獸群里,甚至把她送給被惡靈附體的亡骸,把她扔進用以堆放失敗作品的垃圾場…
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依靠Beerker的力量。
這是為了讓她能夠盡快的適應,并且更好的控制那位破格的大英雄…
若是失敗的話,作為工具就派不上應有的用場,死了也就死了,這大概就是愛因茲貝倫家的打算。
只不過,現在被召喚出來的是顧墨,所以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讀取到剛剛的人工智能的想法,確認了這一點的他,直接一飛斧就將對方使用的終端愉快的送走了。雖然那些試煉對他來說壓根不是事兒,不過還是沒興趣。
而在這個時候…
有著密集的腳步聲從城堡深處響起,迅速的靠近傳來。
齊刷刷的非常整齊,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在行軍一般,甚至有種機械感,重疊的腳步聲完全是同樣的節奏。
卻是那個人工智能已經做出判定,并且調集諸多的自動人偶行動起來了,剛剛因為要召喚從者,暫時都被調離大廳的人造人們也在極為迅速的趕過來,準備應付城堡的入侵者。
“走吧,我的Master…”
顧墨淡定的走過去,一把拎起銀發蘿莉,像是扶起摔倒的幼女一樣,順手還給她的裙子上拍了拍。
一股無形的勁力氣場震蕩開來,直接將血跡和灰塵全部從身上剝離,緊接著就被向外吹散,讓她整個人一下子煥然一新,陡然清爽了起來。銀發蘿莉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不再是那副狼狽不已的臟兮兮模樣了。
她有些懵懵懂懂的被青年一把拎起,還沒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拉著往城堡外走去,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有些空白的。從抽卡沉船開始大受打擊,再到阿哈德族長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飛斧轟殺至渣…
這一連串的沖擊都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你…你干什么啊!”被拉著走出城堡之后,銀發蘿莉才突然意識到什么,她驚聲怒道,同時趕緊試著掙脫青年的手掌,并且回頭望去。
然而…
就在兩人踏出城堡大門之后,不過短短幾步路的工夫,身后的巨大城堡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在銀發蘿莉驚愕的眼神之中,青年淡定的輕輕伸手,將整座城堡像是拿積木一樣的拿了起來,順手拋了拋,然后直接將這縮小到魔方大小的城堡遞給她:“喏,不用擔心,放心不下的話就一起帶走吧…”
本來是想要簡單粗暴的將整座城堡拆解的,不過仔細想想,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沒有那個必要。
留下來給伊莉雅做個紀念吧,就當是自己差點兒吸干她的生命和魔力的小小賠禮好了,在這方面顧墨一向都是很有原則的…況且留個樣本,也能夠好好的研究一下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技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使只是出于收集的心態,他也不想錯過開啟這個圖鑒的機會。
原本的城堡所在的土地上,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下。
仿佛真的有一個巨人,直接從云天之上探下巨掌,將整座巨大的城堡干脆利落的拿了起來一樣。
銀發蘿莉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面對顧墨那非常自然而然的遞過來的動作,只能夠下意識的接過那魔方大小,好似是工藝品一般等比例的精致城堡,只覺得自己的思維完全跟不上眼下事態的發展。
大腦總是好不容易稍稍恢復運轉,馬上就會因為新的沖擊而再度一片空白。
她剛剛之所以表現得這么不甘絕望,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召喚失敗,沒有成功召喚出希臘大英雄。在她看來那才是自己能夠復仇的王牌,腦子里只剩下迅速變強,趕赴戰場的想法的她,自然是希望得到這張王牌。
因此在沒有如愿以償的時候,才會表現得這么痛苦。
但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似乎召喚出了一個更為規格外的怪物,正如眼下輕描淡寫的將愛因茲貝倫家連根拔起。
多個世紀以來,代代魔術師加固強化過的陣地,城堡級別的巨大魔術工房,魔術的機構不斷積累形成的要塞…這些都毫無意義,根本連抵御入侵都無法發起,就被這個青年打包帶走了。
似乎是明白她這一刻的震驚與疑惑,顧墨眨了眨眼睛,說道:“作為一個Beerker,我懂得一點點幻術也是很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