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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父子對話

  王業之所以沒有當面給霍利難堪,反而繼續把廉租房項目委托給他管理。

  就是不想和格雷茲洛夫以及第一派系翻臉…

  有些時候,水至清則無魚,對于一些看不慣的事情,就算強如王業,依然還是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不然的話,還能怎么辦呢?

  難道真的要因為這件事,來個從上至下的大清洗,把霍利、克里琴科以及所有涉及到的人員都抓起來判刑?!

  那樣的話,可能得罪的就不只是格雷茲洛夫他們了,無形中還會讓很多政務人員對自己敬而遠之,甚至可能是群起而攻之!

  沒辦法,當時的大環境就是那樣,就連克宮都束手無策。

  在一些公開場合,克宮方面可是提起過很多次“廉政”“貪腐”“政府效率”這些關鍵詞的。

  意思如何大家都懂的,無非就是看到大部分政務部門的工作效率低下,完全沒有服務意識,甚至是貪f成風,已經嚴重影響到國家運轉了。

  但那又如何呢,大部分人和機構機關都是這樣的工作作風,這可不是一兩個強權人物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王業這兩年也做出了不少努力,最先抓的就是警務系統。

  通過提拔自己親信,以及利用那幾次事件,來個幾次警務系統大整頓大清洗,現在總算是好了一些。

  最起碼像以前那樣的警務人員在大街上攔下外國人要錢的事情已經幾乎看不到了…

  但別的部門,王業暫時還插不進去手,當然就沒有辦法去整頓。

  說真的,可能像霍利這樣的議員,在當時就已經算是比較“清廉”的了…

  真要把他搞下去,換個新人上來,還不知道會搞得怎樣亂七八糟呢。

  最少人家霍利工作效率還是不低的,也挺認真負責,按時按量地完成了王業交待給他的任務,也就是沒有“保質”吧。

  現在敲打他幾句,讓他去和建筑公司溝通,把“屁股”搽干凈,也就算了…

  霍利從王業辦公室出來后,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會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緊緊貼在后背上很難受。

  他長呼一口氣,慢慢把心情平息下來。

  沒辦法,米哈尹爾議長雖然并沒有責罵自己,也沒有說什么狠話,但自己在他面前卻感覺亞歷山大啊!

  想想也可笑,自己一個四五十歲的資深議員,在杜馬都混了那么久了,別人眼中的自己那也算是手眼通天了。

  但在年齡比自己小了近兩輪的米哈尹爾副議長面前,自己卻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

  這也是最近幾年米哈尹爾議長一連串的光輝事跡給大家形成了印象吧,簡單點說,就是已經樹立起了威嚴!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來,米哈尹爾議長那可是如日中天啊,在杜馬里面的實際權力和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正議長格雷茲洛夫!

  杜馬第一副議長!

  第二大派系的黨魁!

  手握兩大實權委員會!

  更離譜的是這兩大委員會還都升格了,從以往的杜馬內部委員會,直接升格為了國家委員會!

  雖然只是前綴的詞語換了一個,那實際權力可是天差地別!

  原本杜馬內部委員會只有建議、l法、監督權,但現在,還被授予了協調甚至是直接執行權!

  可以直接調動任何相關部門,委任相關官員,自行支配資金…

  簡單來說,就是在相關領域,這兩個委員會已經“三權合一”了。

  在霍利這些深諳政治之道的老江湖眼中,現在的米哈尹爾,實際掌握的權力,已經僅次于克宮,成為國內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了…

  火急火燎地回到自己辦公室,霍利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克里琴科,我是霍利。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一通電話打完之后,霍利才如釋重負地癱坐在椅子上。

  幸好,克里琴科那小子腦子還算靈活,愿意配合自己的工作,并沒有一根筋地要去和米哈尹爾較勁。

  善后工作,霍利是這么安排的。

  先是讓克里琴科的建筑公司出面,向公眾道歉,說之所以質量出現問題,是因為工期太緊張的緣故,另外公司招聘了太多的周邊兄弟國家的新員工,手藝不夠熟練。

  但是,既然是公司承建的項目,那公司絕對會負責到底。

  所有出現了質量問題的房間,公司會立刻派專業人員前去實地察看,登記記錄問題,立刻進行改進修繕。

  如果期間有人因此受到了影響,或者說需要暫時搬離廉租房以便維修,那么所有的租房費用,全部由自己公司來負責!

  這個態度不可謂不誠懇了吧。

  雖然說這一番折騰,肯定要花出去不少錢,但霍利和克里琴科都覺得是值得的。

  只要廉租房項目還繼續交給他們去做,那無非就是賺多賺少的區別唄。

  其實第一批廉租房項目,他們也只是稍微試探一下,并沒有偷工減料太多,只是選擇性地在某些樓層上做了點手腳。

  靠這個能賺到多少錢呢…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后續的廉租房項目,是高速公路項目,是鐵路項目!

  那才是真正的大蛋糕啊。

  但現在剛伸出手,就被米哈尹爾議長給盯上了,看來以后真的要小心謹慎一些了。

  或者說,干脆就踏踏實實干活吧。

  只掙自己該掙的錢,其實仔細算算,光是合理的利潤也是不少的。

  因為接下來幾年,在基建上面,國家要投入太多太多資金了,項目太多了!

  一邊是合理合法的利潤,認真干下去的話,幾年之后不說身家百億,起碼也能賺個幾億美刀。

  另一邊是提心吊膽的黑心錢,一旦惹怒了米哈尹爾議長,搞不好就要蹲大牢了…

  兩者如何選擇,無論是霍利還是克里琴科,兩人都不傻。

  自然會做出明智的選擇了。

  克里琴科為什么這么老實地配合霍利呢,這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因為,他剛被他老爹格雷茲洛夫一頓痛罵!

  昨天晚上,克里琴科剛忙完工作,準備去花天酒地呢,結果老爹格雷茲洛夫一個電話打過來,把他喊回了家。

  雖然克里琴科今年也三十多,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但在老爹面前,他還是心里發憷的。

  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之所以公司搞得這么順,能接到那么多項目。

  靠的可不是他公司多厲害,很多項目能接下來,那甲方可都是看自己老爹的面子…

  要是沒有這個杜馬議長的老爹,就憑自己那點本事,做生意估計能把本錢賠光!

  所以,在老爹面前,他還是很聽話的。

  開車回到家中,剛進客廳,就看到老爹格雷茲洛夫滿臉陰沉地坐在那里,手里還夾著一支煙在抽,房間里煙霧繚繞,看樣子抽了不少根了。

  克里琴科心里咯噔一下,因為他知道自己老爹的習慣。

  雖然平時也抽煙,但自控力很強,一天也就三五支罷了,不可能連續抽那么多的。

  偶爾出現這種情況時,那就說明老爹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心情煩躁。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老爹面前,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了,老爸,抽這么多煙對身體不好的。”

  格雷茲洛夫頭也不抬,用力把煙碾滅在煙灰缸里,悶聲說道:“抽煙再不好,短時間內也不會死人,更不會身敗名裂。但要是走了歪道,做了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再被人揪了出來,那這一輩子差不多也就完蛋了!”

  克里琴科后背上立刻就冒汗了,迅速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為,好像也沒干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他強笑道:“老爸,你在說什么呢,我有點不明白。”

  格雷茲洛夫“砰”地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幾,把克里琴科嚇了一跳。

  “你個混賬!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還要我說明白嗎?

  你告訴我,在那個廉租房項目上,你是不是做手腳了,前兩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

  有好幾個報紙都提到了廉租房出現了問題,據我所知,這第一批廉租房都是你們公司承建或者改造的吧!

  你個混蛋是不是好日子過太久了,不給自己找點不自在就不舒服?

  你明不明白,廉租房項目這可是民生民心工程,是受到從上到下所有人關注的工程!

  在這種項目上,你也敢雁過拔毛?!

  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

  面對老爹的一通責罵,克林琴科頓時懵逼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諾諾地說道:“老爸,這個項目不是你們杜馬推進的嗎?我想著,你可是杜馬議長,所以…”

  不提這個還好,一聽他這么說,格雷茲洛夫就按耐不住了,騰地一下起身,“pia”地一下,給了克里琴科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耳光,把克里琴科打得眼冒金光,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看得出來,格雷茲洛夫也是老當益壯啊,力氣可真不小!

  “你這個不成器的家伙!

  如果你爸我不是什么議長,你那垃圾公司早就破產了!

  以前我忙于工作,沒顧得上怎么管你,加上你還算有點腦子,沒有惹出來太大的麻煩,所以我就睜只眼閉只眼沒怎么過問你公司的事情。

  現在你倒好,給我惹出這么大的麻煩!”

  克里琴科感覺臉頰火辣辣的,他用手捂住臉,諾諾地說道:“這…這不就是小事情嗎?”

  格雷茲洛夫一瞪眼,把克里琴科嚇得倒退了兩步。

  看著兒子,格雷茲洛夫長嘆一口氣,也沒有心思再打他了,無力地坐了下來。

  低沉著嗓音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公司規模做得挺大,有些事情必須要跟你交待一下,不然我怕你以后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創下更大的禍端啊。”

  克里琴科沒敢坐下,只是走近一步,站在老爸旁邊不遠處。

  格雷茲洛夫也沒在管他,自顧自地說道:

  “或許你覺得自己老爸是杜馬議長,手眼通天,所以做什么事情就可以不需要考慮后果,隨心所欲了嗎?

  我告訴你,并不是!

  首先,我這個議長啊,倒也不能說沒什么權力。

  但要是說有多大呢,那也真說不上。

  最起碼,在克宮面前、以及那些強權部門面前,還有在米哈尹爾面前,我的權力并不算大。

  其實你以前接的那些項目中,也有過類似的偷工減料的小動作,但我那時并沒有生氣。

  這次我之所以生這么大氣,是因為這個項目意義不一樣。

  首先,這是米哈尹爾副議長主推的項目,甚至就連克宮也在關注,可謂意義重大!

  在這種項目上搞小動作,你真的是不知死活!

  另外,我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

  是不是覺得米哈尹爾是杜馬副議長,我是正議長,所以就能壓他一頭。

  在他的項目上動手腳,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拿你怎么辦?”

  說著,格雷茲洛夫又瞪了兒子一眼。

  克里琴科一縮脖子,不敢回應,不過他確實是這個想法。

  格雷茲洛夫又繼續說道:

  “你這么想,就是大錯特錯了!

  因為你接觸政壇比較少,所以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

  我只能告訴你,在這一屆的杜馬中,米哈尹爾才是真正的議長!

  而我,只是掛個名罷了…

  以我和米哈尹爾的交情,估計這次他不會把你怎么樣。

  但你要記住,下不為例!

  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的話,那不需要米哈尹爾說什么,我會主動把你送進去。

  你老爸干了半輩子,名聲還算不錯,總不能毀在你的手里!

  記住了嗎!”

  說到最后,格雷茲洛夫提高了嗓門。

  克里琴科壓根不敢有任何辯解,只能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

  就是有了昨晚的這場父子對話,所以克里琴科接到霍利的電話后,才會那么爽快地答應下來。

  愿意自掏腰包,去做彌補工作。

  他不答應不行啊!

  到時別說王業找他麻煩了,就連他親爹,都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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