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格雷茲洛夫這么一通義正言辭的職責,科洛夫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
他臉色漲得通紅,伸手撓了撓頭,灰白的頭發都凌亂了起來。
中間好幾次都想開口打斷格雷茲洛夫的話,可惜格雷茲洛夫沒給他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格雷茲洛夫說完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替自己辯解道:
“這個也不能怪我吧!
大家都明白的,弱國無外交。
看看我們國家這些年的經濟發展,看看GDP總量,在全世界都排到十名開外了!
再加上我們以前的國家體制,和歐美國家屬于敵對關系。
所以哪怕現在我們也成了和歐美國家一樣自由民主的社會,但接納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還需要時間…”
沒等他說完,和他不怎么對付的日里諾夫就嘿嘿冷笑道:
“弱國?
怎么,原來在我們科洛夫同志的眼中,俄羅斯已經從成了一個弱國了啊!
怪不得在開展外交關系時,老是瞻前顧后唯唯諾諾,說話都硬氣不起來,這樣別人怎么可能會看得起你呢!
要我說啊,主要就是你這個負責人太軟骨頭了,沒有一點我們俄羅斯人的骨氣,所以才會在國際社會上處處被人看不起,姿態越來越低!
在這一點上,我覺得米哈伊爾就比你強無數倍。
他可是充滿了工作激情,在面對任何人時都是不卑不亢,為我們國家謀利益時也是據理力爭,初步不讓!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外交人員所應具備的素質!
所以,我贊成由米哈伊爾出任外交委員會的主任,再怎么樣,也會比伱干得好吧!”
這話真的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留啊,直接說得科洛夫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其余四名小派系的黨魁也紛紛表示贊同格雷茲洛夫和日里諾夫的意見,同意由米哈伊爾接任外交委員會的主任。
科洛夫滿心的絕望,他總算體會到了什么叫墻倒眾人推,這就是啊!
不就是因為這一次換屆選舉中,他們莫斯科派系實力大損,只拿到了六十個杜馬席位嘛。
直接從原本的排行第二,滑落到了排行第四。
競選慘敗的“后遺癥”已經開始顯現出來了啊…
其余所有派系的黨魁都達成了一致意見,支持米哈伊爾接任外交委員會的主任,就算自己再怎么不甘心,那也是沒有用處了。
因為哪怕把這事鬧到杜馬大會上去,讓全員杜馬議員表決,自己也不可能獲得足夠多的票數啊。
光是彼得堡派系和米哈伊爾派系加起來就超過三百票了!
這樣只能讓自己的處境愈發尷尬…
既然事已不可為,科洛夫也不再負隅頑抗,他眼珠一轉,臉上硬擠出笑容,開口說道:
“既然大家都這么認為,那我也不再說什么了,少數服從多數嘛。
但是,米哈伊爾接任了外交委員會主任后,他那個經濟委員會主任不就空出來了嘛。
剛好,我對經濟工作比較熟悉,以前在政府部門從事相關工作很多年。
干脆我們兩個就互換一下好了,我去擔任經濟委員會的主任!”
他也很光棍,沒有頭鐵到底。
為了挽回一些損失,干脆就退而求其次,去謀求一個經濟委員會主任的職務。
雖然在國家事務中的影響力上,經濟委員會是要稍微弱于外交委員會的,但也沒有差太多。
畢竟經濟委員會那也是實打實負責國內經濟政策以及審批政府部門財務預算的。
這里面,也有不少可以活動的空間!
可惜的是,科洛夫的如意算盤并沒有得逞。
格雷茲洛夫不屑一顧地說道:
“就你?
也好意思去負責經濟委員會!
我倒想問問你,在經濟領域,不管是你在政府部門任職時,還是在杜馬工作時,有做出過什么成績嗎?
科洛夫同志,在說話之前,請你先過一下腦子。
看看米哈伊爾擔任經濟委員會主任這一年多來,為國家經濟發展做出了多少貢獻!
你真的有信心做到他這個成績嗎?”
科洛夫瞠目結舌,他是真沒有想到,格雷茲洛夫竟然這么不給自己面子。
頓時惱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會議桌,瞪著眼睛說道:
“我不適合經濟委員會,那我還想問問你呢,還有誰適合!
難道是日里諾夫?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要是他去負責經濟委員會,那還不如我呢!”
按照杜馬慣例,三大經濟委員會主任只能由議長們來擔任。
現在正副議長一共只有四名,格雷茲洛夫要擔任最重要的那個委員會主任,王業接任外交委員會主任,那空下來的經濟委員會主任就只有日里諾夫和科洛夫兩個人選了。
相比起來,科洛夫也確實對經濟更了解一些。
他好歹也做過相關的工作,而日里諾夫壓根就沒有接觸過經濟工作!
日里諾夫老臉一紅,他確實對經濟工作不怎么熟悉,不過被科洛夫這么說,他還是有點不服氣的。
就立刻反駁道:“或許我適合,也可能不適合,但這不是還沒試過嘛。可是你是已經確定不行了!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好像比你更適合一點。”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格雷茲洛夫連忙制止道:
“行了,你們也沒必要爭執,米哈伊爾干得那么出色,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這個成績了,包括我在內!
所以,經濟委員會主任當然還是由他繼續做了,同時兼任兩個委員會主任不是很正常嘛。
而且米哈伊爾那么年輕,自然應該分擔更多的工作,總不能讓我們這些老頭子做的工作比他還要多吧,哈哈…”
其實格雷茲洛夫在這里有點偷換概念了。
確實,議長或者副議長有時會兼任兩個甚至多個委員會的主任職務。
可問題是,三大委員會和那些小委員會不一樣啊!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一個人兼任兩大委員會主任這種情況的…
不過對于格雷茲洛夫的這個提議,除了科洛夫表示不滿外,其他人并不反對。
因為大家對于米哈伊爾搞經濟的能力,非常的認可!
就如格雷茲洛夫說的那樣,在經濟領域,自從前蘇解體后至今,這十幾年間,絕對沒有任何人比米哈伊爾更出色了!
看看他擔任經濟委員會這一年多來,做了多少實事!
尤其是這兩年國家經濟也在快速提升了,只不過是底子太薄,所以總量還不夠大而已。
但再給米哈伊爾幾年時間呢,說不定他真的有能力帶領這個國家走向富強呢!
就算不能,那也沒有別人會比他做得更好了…
再一次投票表決,除了科洛夫外,七票贊同。
王業繼續擔任經濟委員會主任的事情算是定了下來!
日里諾夫和科洛夫,兩人只是分到了無足輕重的小委員會主任的職務,和其余四名黨魁待遇差不多…
雖然新一屆杜馬的第一次大會還沒召開,但在座的各位派系黨魁們都清晰地認識到了。
以后的杜馬,就只有兩大勢力了!
格雷茲洛夫為代表的彼得堡派系,克宮鐵桿,這是一大勢力。
以米哈伊爾為首的“泛自由”派系,和克宮走得近,但不算鐵桿,這也是一大勢力,在新一屆的杜馬內甚至能超過彼得堡派系!
為什么說是“泛自由”派系呢,是因為米哈伊爾的派系理念比較模糊,既左又右,既親西方又要和東方處好關系,既推進國家的各個方面更開放更自由,但也強調政府要有強大的控制力,要對某些行業進行約束…
所以,很難去給王業的派系理念做個定性。
高情商來形容,就是泛自由!
低情商點,那就是左右逢源了…
原本的莫斯科派系已經徹底“墮落”了,靠他們自己很難成為一大“山頭”了,但又沒有別的派系和他們靠近,所以他們想要做點什么事,必須依附兩大派系。
相比起格雷茲洛夫他們來說,莫斯科派系更愿意和米哈伊爾走得更近一些。
雖然他們和米哈伊爾以前也有不小的矛盾,甚至暗地里動過手,但好歹雙方還沒有在明面上撕破臉,還不是那種不死不休的敵人。
但他們和彼得堡派系就完全不一樣了,那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所以,在大部分情況下,他們會偏向米哈伊爾一方。
既為自保,也為“惡心”彼得堡派系吧。
至于日里諾夫他們,可是霍夫琴科為核心的新派系,霍夫琴科又是米哈伊爾的親叔叔!
除非在涉及到霍夫琴科時,或許日里諾夫會和米哈伊爾不能保持一致意見,在別的所有事情上,他應該都會跟隨米哈伊爾的腳步吧!
這么一分析,前四大派系中,王業能“團結”到第三第四兩個派系。
而格雷茲洛夫他們雖然占著“第一派系”的名頭,但實際上是孤立無援的…
由此可以很清楚地分析出來,新一屆杜馬內,四大議長,說話分量最重、影響力最大的那一個,并不是正議長格雷茲洛夫,而是第一副議長米哈伊爾!
會議結束后,日里諾夫以及幾位小派系黨魁紛紛恭喜王業,就連科洛夫也猶豫再三后走過來和王業客氣了幾句。
因為王業的收獲是最大的,三大委員會主任,他拿下兩個!
說是權傾杜馬,那一點都不過分…
在杜馬選舉中大獲全勝所帶來的影響,可不僅僅體現在王業拿到了更多實權上。
還包括周邊所有人對待他的態度,來得更明顯!
普定都親自打來電話,邀請王業和羅西亞娜過去吃飯。
要知道,以前王業也去過不少次了,但從來都是葛布列夫打電話過來,這還是普定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餐廳,還是固定的四個人,普定、王業、羅西亞娜、葛布列夫。
不是太明顯,但王業也感覺到了,那就是普定對待自己的態度更加的“和藹可親”了,看到自己后,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米沙,恭喜你呀!
真沒想到,你不光在商業上有天賦,在政治上也是異軍突起啊。
這次的杜馬選舉結果,可是讓不少人大感意外。
原本默默無聞的小派系,在你的帶領下,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就已經成為了杜馬中的中堅力量了。
說真的,在選舉前,我已經很高估你和你們派系了,認為你們這次應該能拿到一百個席位。
但結果證明,我還是小看了你啊,哈哈…”
剛見面,普定就滿臉笑容地攬著王業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恭喜道。
王業臉上露出他標志性的靦腆笑容,謙虛道:“這都是派系內成員的功勞,和我關系不大,我也就是為大家提供了一些后勤保障,以及…一點點資金罷了。”
葛布列夫在旁邊笑著搖頭道:“你這就有點虛偽了啊,這次杜馬換屆選舉,誰不知道你們派系是資源最充沛,資金最充裕的!甚至到了后期,就連格雷茲洛夫都要向你求援,要一些宣傳資源了。”
這話還真沒說錯。
在選舉前以及選舉中,對于王業計劃內的選區,以及他力保的派系成員身上,王業那可謂是不惜成本地投入啊!
宣傳資源管夠,資金隨便花!
無論競爭對手是來陽的還是來陰的,王業這邊都奉陪到底!
選舉可不是過家家,那不光需要有實力的候選人,更需要各種資源和資金的投入。
在這點上,王業這個黨魁絕對讓其余所有派系黨魁汗顏。
這也是為什么王業的派系在短時間內擴充了那么多人員,但在團結和穩定上,依然是各個派系中最好的原因。
因為絕大部分成員,對王業這個黨魁,都是心服口服!
相比之下,格雷茲洛夫的彼得堡派系就不用說了,原本就是魚龍混雜山頭林立,資金上也受到了比較大的限制,沒法和王業以及霍夫琴科比的。
而莫斯科派系則是面對著兩大派系的聯手“圍剿”,處處被針對,所以才輸得那么慘。
至于霍夫琴科的派系,資金上當然沒問題,但畢竟剛成立的新派系,在人員、底蘊、知名度等方面還是吃了虧的,能拿到現在這么多席位,已經算是發揮超常了!
其余小派系,那都不值一提了。
(本章完)